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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一曲,阿美刚刚找到一点感觉。接着青年又邀她跳第二支曲子,她不好意思拒绝,便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随他下了舞池。这一次她跳得比上一次好多了,不需要喊拍子了。两人跳得欢快起来。
“你是哪个单位的?”
“线圈车间的。”
“你叫什么名字?”
“张美,可人家都叫我阿美。”
“阿美,好名字,名符其实。”
“什么意思?”
“你的确长得美呀!”
“你别逗我!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明,在厂财务科工作。”
“啊!你就是欧阳科长。”阿美心中像感触到了什么,两人没再说话,以后又跳了几支曲子。虽然阿美时不时还要踩他一脚,但两人始终都在一块,直到终场。
临别时,两人好像都有些恋恋不舍。欧阳明问:“我们还能见面吗?”
阿美说:“同在一个厂里,怎么不能见面。不过你高高在上,我进不了办公楼的大门。”
欧阳明说:“我会来接你。你作几班?”
阿美不说话,跨上自行车走了。欧阳明有点失落,呆呆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不一会,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二班!”
第二天,欧阳明在办公室磨蹭到二班下班的时候才走出办公室。他骑车来到线圈车间门口,不想晚了一步,作二班的工人都下班走了,车间里空无一人。
第三天,欧阳明又来到线圈车间门口,车间里通明透亮,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欧阳明才知又来早了。他不好意思冒然到班里去寻她,万一她不接受,那多难堪。再说那样也太掉价了。
欧阳明在车间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工人收工,一个个走出车间,其中却不见阿美。
欧阳明问最后走过来的一位女师傅:“喂!请问师傅,阿美下班了吗?”
“阿美请病假,没上班!”那位女师傅说。
欧阳明心里一沉,她病了?!怎么好好地会病了。他感到很失望,追上那师傅问:“师傅,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她住三食堂集体宿舍。”
“她病得重不重?”欧阳明关切地问。
“不知道!你是她什么人?”
“……”
欧阳明无言以对。他想上宿舍去找,这样深更半夜去女宿舍找一个女孩子,岂不是发神经了。可是却不知怎么回事,自见了阿美之后,心中就难赶走她的身影。听说她病了,就更对她放心不下。他一晚都没有睡好。
自学校毕业分配到红都机电厂以来,他的心境一直都很平静。汪明珠的背弃,郭安娜的另就,在他心中留下了过多的伤痕,他在感情方面更加小心谨慎。不知怎地,自那天在舞会上遇见阿美之后,她的身影就一直难以忘怀。那天在舞会上,他几乎成了整个舞会的明星。他不但人长得帅,舞跳得相当好,而且此时在红都机电厂己小有名气。工人们都知道财务科有一个从大学分来的大学生,能力又强,长得又好,没两年就升了科长。尤其在那些未婚的女青年中,都把他视为心中的偶像。所以在舞会上,想和他跳舞的女青年趋之若鹜,但欧阳明都只是应付而已,唯独看到阿美后,他就主动地诚心去邀她。当时阿美被冷落一旁,坐在那儿显得十分尴尬。开始他只是想不能冷落人家,应该邀人家跳一曲舞,不想他一见阿美抬头,发现她原来是如此惊人的美丽。他的心立即被她的美吸引了。后来她在跳舞中虽和她只说了几句话,但他发现原来这是位心地纯真善良、性格温柔的姑娘。他更对她刮目相看,这才想和她相叙,约她第二天见面,不觉连连扑空,这怎不叫他心如虫噬,不得安稳,一宿难眠。
第二天上班时,他给职工医院打了个电话,叫职工医院的会计小赵去住院部问一问,有没有一个叫张美的职工住院,住在哪个病室。结果回答令他十分失望,那里没有这个病人。小赵告诉他,可能是转到市里哪家医院去了。欧阳明失望了,但他想,就在一个工厂,总会有想见的机会。
其实阿美并未生病,她遇到大麻烦了。
就在阿美跳完舞离开欧阳明的那个晚上,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几个流氓。他们拦住阿美的单车,其中一个说:“妹妹,下来陪我们玩玩!”
另一个说:“哦,原来是阿美,机电厂大大的美人!”
阿美心里怕极了,她双手紧握单车龙头,一只脚着地,坚持不下自行车,嘴里轻轻说:“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看来你还是个雏儿。你下来就知道了。”
阿美坚持不下车。
“剑哥!别跟她讲客气,把她拉下来!”另一个喊道。
“别!你们别伤了美人儿,我爱还爱不过呢!”那位剑哥阻止大家。可是其他几位哪听他的,便都动起手来。这个摸腿,那个扯腰,吓得阿美大喊:“救命呀!救命呀!”
附近几个工人闻讯赶来,流氓们慌忙逃窜。那位剑哥走时丢下一句话:“阿美,我明天还来找你!”
那位剑哥叫莫学剑,是当地有名的流氓头子。他留着一头长发,戴一副蛤蟆镜,下身穿一条硕大的喇叭裤,一身嬉皮士打扮。最近发生的几起流氓追逐女青年,甚至强奸女青年的事件都是他带头干的。
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欧阳明找阿美不期未遇的那个晚上,莫学剑纠合几个流氓又在路上拦住了阿美。阿美不从,结果遭到流氓一顿毒打。治保人员闻讯赶来,把遍体鳞伤的阿美送进了医院,把莫学剑及其他几个流氓抓进了派出所。
在医院里,阿美没有忘记对欧阳明的思念。那天晚上,欧阳明陪着她跳舞,她感到幸福极了。他是那样的潇洒,那样可爱,就像是一首歌,一首动人的歌。当时她就想,他就是我寻找许久的白马王子。她是在半晕眩、半清醒的状态下跳完一支支曲子。分别时,当欧阳明问她作几班时,她慌乱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直到走了好远,她才想起应告诉他自己作二班,便老远地朝欧阳明喊了一句“二班”。
第二天下班时,她以为欧阳明会来找她,可是未见人影。她稍许等了一会,仍不见他来,便失望地悻悻走了。她没想到她走后不到五分钟,欧阳明便来了。他们走的不是一条道。
以后她遭到流氓的纠缠与毒打,她多想欧阳明此时能出现在她身边。
可是他没有来,只落下一份对他深深的思念。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时间的流逝冲淡了欧阳明对阿美的思念。这天上午,欧阳明审阅完当月的会计报表,拿着饭盒去食堂吃中饭。在排队打饭的队伍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睛顿时一亮,赶紧走过去轻轻叫了声:“阿美!”
阿美回头一看,见是欧阳明,也是眼睛一亮,冲他嫣然一笑。
“帮我买盒饭。”欧阳明说。
阿美接过欧阳明饭盒,这时后面有人叫开了:“排队罗!年纪轻轻的,一点不守规矩!”
欧阳明满脸涨得通红。他没有回复人家,在心里抗议道:“没办法,不守规矩也就不守这次了。”
阿美给欧阳明打好饭菜,两人一块来到一张桌旁坐下吃饭。开始两人闷不作声,可是两人心里都有满腹的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隔了好久,两人饭快吃完了。欧阳明问了一句:“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到底生了什么病?”
阿美一听,方知欧阳明已经知道她病了,而且问得那么关切。顿时一股幸福的暖流从心底升起,流遍全身。他是怎么得知她生病了?她对欧阳明的问话避而不答,问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来?!”
欧阳明坦诚答道:“我去晚了,你们都走光了。”
一句话,把欧阳明的心扉全敝开了。阿美的心落地了,她微笑着,显露出美丽动人的笑靥说:“今天我作一班。”
欧阳明说:“晚上我们还去跳舞吗?”
阿美笑而不答,轻轻点了点头,拿起饭盒走了。
以后的情况便都明白了,他们成为舞场最好的舞伴。为了再次免遭袭击,每当阿美作二班时,欧阳明就来接她,一直送她回宿舍。于是两人的关系日趋亲密,达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有一天晚上,欧阳明像往常一样等阿美下班后接她回宿舍,两人走到厂区外的那块开阔地。突然有人喝道;“站住!”随着喊声,莫学剑和几个流氓堵在阿美车前。欧阳明和阿美只得下车。阿美看见又是莫学剑这伙流氓,吓得浑身发抖。莫学剑骂道;“你这臭婊子,你害得我进去坐了一个多月,今天我要你赔偿损失。”欧阳明挺身拦到阿美面前,悄悄对她说;“别怕!让我来对付。”
莫学剑见上来一位男的,便道;“哦!原来还有位雄的,你想出来充角色是吗?来!给我打!看他有几斤几两?”
莫学剑一声令下,众流氓围上欧阳明一阵拳打脚踢。欧阳明凭着自己身高体大亳无惧色,他使开一路拳脚,先打倒两个小流氓,接着心想;“擒贼先擒王”,我先制伏那为首的再说。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双手抱住莫学剑,用力将他摔在地上,跟着一脚踏上,大声喝道;“谁敢上来!看我不踩死他!”众流氓一见,真个没一个敢上来。躺在脚下的莫学剑怕得要死,忙哀求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下次不敢了”
欧阳明喝道;“下次我若再看见你们欺侮阿美,决不轻饶!滚”
莫学剑见说,慌忙爬起来带着一伙流氓跑了。
阿美见欧阳明刚才表现得那样英勇,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爱意。她拿出手帕替欧阳明擦干脸上的血迹,一边关切地问;“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
欧阳明不在乎地说;“没事,擦破了一点皮。”
人说婚姻是一种缘份,也许是两人果真有缘,自这次打跑流氓之后,他们的关系便来了一个质的飞跃,欧阳明那因受到严重创伤而冻结的心扉象冰雪遇到了春风而融化,而阿美的心自此再也不能平静,她己把欧阳明当作靠山,当作终生的依托。她全心全意地爱着欧阳明,爱得没有半点私心杂念,没有半点功利主义。他们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恋爱便结了婚,婚后不久便生了一个女儿,女儿长得十分乖巧,她继承了阿美的美丽,继承了欧阳明的聪慧。欧阳明爱若掌上明珠,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阳纯。他们俩人因有了阳纯而更加恩爱和美,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阿美把侍侯丈夫视为自己的天职,只要欧阳明吃得好,睡得好,过得开心,她就十分开心,哪怕自己最苦最累,她也心甘情愿。她没有太多的奢求,她只求丈夫爱她,家庭和睦,女儿听话,这就是她人生最大的快乐,也是她最高的追求。因此结婚这么多年来,他俩都生活在一种幸福,温馨的氛围之中。要不是郭安娜的介入,他们真算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自改革开放以来,欧阳明创办了黎明会计师事务所。从此他每天忙忙碌碌很少顾家,阿美仍在工厂上班,她除了应付工厂的活计外,全家的家务和生活她料理得井井有条。她为了让阳纯专心读书,不让她作半点家务。只要是有利女儿学习,叫她从身上割块肉她都愿意。有人说她太傻,有人说她活得太累,她总是笑而不答,其实她是觉得自己活得很幸福。
这天晚上她挨着欧阳明睡下后,尽管已是深夜却仍久久不能入睡。她看着丈夫如此工作,使她心中产生一种稳忧,前几天欧阳明心脏不适曾到医院检查过,发现心脏有频发室性早搏,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医生当时建议他住院治疗,住院手续都办好了,可是因为事务所工作忙,他拖着没有进院。今天看到他喝了这么多酒回来,她真担心有一天会如医生所说:“最后结局是瘁死。”假如真有这么一天,她想自己真不知还能不能活?而她一死,女儿怎么办?阳明在乡下的父母怎么办啊?现在是全靠她从生活费中挤出一点钱给两老寄去,两老失去了这笔生活费,又怎么能活下去?想到这些,她禁不住用被子捂着嘴暗暗啜泣。
第二天,欧阳明上班时身子软笃笃打不起精神。朴雪泡了杯浓茶放在他面前说:“阳所,喝杯茶提提神,今天怎么这么无精打采?”
欧阳明说:“昨晚喝多了。”
朴雪关切地说:“你身子不好,往后可要少喝酒哩!我们一个所全靠你这个主心骨了。”
欧阳明显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唉!没办法,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引用佛祖释迦牟尼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朴雪说:“以后喝酒你带上我。”
欧阳明说:“你会喝酒?怎么从未见你喝过?”
朴雪说:“舍命陪君子嘛!我身体好,与其让你去陪不如让我去挡。”说着微微笑笑走开了。
“叮呤呤……”不一会电话铃响,欧阳明拿起电话:“喂!是我。哦,是郭科长吗?有什么指示?”
对方是郭安娜,此时她在电话里责备欧阳明:“你呀!一天到晚只知道汇报呀,请示呀!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欧阳明给她耍贫嘴:“怎么说才好听呀?我看只有指示二字最好听了,难道你不喜欢?”
郭安娜说:“你不要跟我耍贫嘴。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欧阳明疑惑地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啊!今天是你的生日?”
郭安娜佯装生气地说:“嗯!是我的生日?好呀!你连我的生日都记不得了!”
欧阳明有几分尬尴。他说“真对不起!我是忘了!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郭安娜说:“傻瓜!报纸、电视都在炒作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
欧阳明说:“这是年青人玩的洋玩意儿,我不懂。”
郭安娜说:“不管你懂不懂,你今天下班后得上我家来。”
欧阳明婉言谢绝:“哎哟!今晚我有个应酬,恐怕……”
郭安娜态度十分强硬,似乎没有商量余地:“不行,我叫你把它辞了,另外安排,无论如何你今晚得陪我,难道我们老同学这点情分都没有?
欧阳明见她如此一说,实在不好再推辞了。再说他还真不敢得罪她,便说:“好吧!下班后我来。”
郭安娜说:“好!这才像话,我在家等你,不来是小狗!”
下班之后,欧阳明先给阿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家吃饭,接着便驾着车到了郭安娜家。
郭安娜住在财政局宿舍十三栋四楼。欧阳明爬上四楼来到郭安娜家门口。他敲了敲门,郭安娜在里面应道:“我给你留着门,你推门自己进来!”
欧阳明轻轻将门一推,门果然开了。他进门换了双鞋,见客厅里摆了一桌精致的菜肴,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是上乘佳品。诸如腊烩三珍,玫瑰猪手,香酥鸡翅等。欧阳明想,这大概是为我准备的。他张望了一下屋内,却不见郭安娜,他以为郭安娜还在厨房忙活,便问:“你还在忙什么呀?”他走到厨房门口一看,厨房内没人。他便奇了,刚才明明在屋里说话,怎么不见人影?他喊道:“郭科长!你在哪儿?”
郭安娜应道:“我在洗澡,你过来不?”
欧阳明一时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她在洗澡,叫我过去干什么?他没理会,便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
呆了一会,只见浴室门打开,郭安娜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跑了出来,像跑出来一条赤裸裸的美人鱼。只见她赤条条一身雪白的肌肤如梨花带雨,点点滴滴的水珠似颗颗宝石晶莹惕透,一头乌黑头发像流泉般直披下来,向下滴着水珠。她要干什么?欧阳明不由惊得呆了。
郭安娜站在欧阳明面前稍许停了一下,便一阵风似地跑进卧室。欧阳明惊魂未定,郭安娜穿了一件睡衣从卧室出来,那睡衣其实就是一件长袍,没有纽扣,只用一根衣带糸着。此时她敞着怀,显山露水,暴露无遗。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对欧阳明说:“没看见过吗?看把你吓的!”
欧阳明半天才晃过神来,他叹了口气说:“唉!安娜,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已和阿美成了家,并且我们生活得很幸福,我们怎么能再续前情呢?”
郭安娜见欧阳明亲切地叫她安娜,像一股春风吹进她的心田,她感到暖溶溶,软绵绵好不舒服。她挨着欧阳明身子坐下,娇憨地说: “嗡嗡!我不管,你们生活得很幸福,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幸福呢?”
欧阳明为难地说:“可是我……”
郭安娜双手抱住欧阳明,全身伏在他身上,仍然娇憨地说:“什么可是不可是?如今找情人,包二奶的比比皆是,你为什么这么死脑筋?殊不知饱人不知饿人饥,你不知道这守寡多么难啊!每到晚上,当我走进这空空的房间我就想起了你。欲火难捺啊!”
欧阳明听她这么一说,想起她孤独地生活了这么些年,也真难为了她,此时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怜爱和侧隐,他明显感觉到郭安娜身子的温度和柔韧。他禁不住转身将郭安娜搂在怀里,亲吻着她那美丽的脸蛋和小嘴。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两人正是如虎似狼年龄,哪有干柴遇烈火不燃烧之理。郭安娜顺势倒在沙发里,两人紧紧搂在一块颠倒鸳鸯,翻云覆雨。郭安娜不住地哼哼唧唧,呼天喊地。她和谭德光结婚十多年,从味尝过如此的快感。如此的畅快淋漓,她的欲望似乎永无止尽。
完事后欧阳明却十分后悔和内疚,他放开郭安娜,站起身,穿上衣服欲走。
郭安娜光着身子拉住欧阳明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再玩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