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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清楚,但是把金器化了再重新打造难道不要钱?这些还不是我给的?”
“那剩余的呢?再之前给爹的呢?难道还不够抵这些?”
“不够!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几个养大,难道就值这些?告诉你,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继棠无赖,索性起身走到门口,“养女儿真是不值啊!你们看看,眼看着爹娘就要去死了,她还只顾着自己做酸梅汤喝,真是不孝啊!”
窦弯儿急着要去赶走那些丫鬟仆妇,云雅一摆手道:“让他说!等他说够了就送他回去,我先进去了。”
她说着要走,继棠反倒追了过来,“云雅,你真就这么绝情?”
“爹,不是我绝情,是我实在无能为力。”
“好,你无能为力,我也还不了债,只好把你娘抵给别人。”
“什么?”云雅驻步,“你说什么?”
继棠无谓道:“人家正好要个会做活的老婆子,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娘最合适。”
“你敢!”云雅气到发抖,“娘是你的结发妻子,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再说为了还这笔银子,你娘也不会埋怨我的。”说着,继棠往外走道,“反正她养的女儿不肯养我,那我只好拿她抵债。你放心,在人家那儿做个几年就能回来了,我打听过。”
这还能叫人吗?云雅望着那个背影,伤心、愤怒、绝望,若是眼神能够做刀,继棠怕早已倒地身亡。“一百两是不是?”
继棠就等着这句,这时立刻回首,“对,一百两。”
“我没有这么多,你得再给我几天时间筹措。”
“最多五天了。你也知道,赌坊里的人等不得。”继棠看她肯给,立时转了脸色,“好女儿,这真是最后一回了,要再有,爹就自己砍了自己的手。”
要是他真能这么做,他那一双手也不知道被砍了几回了。云雅对着眼前人只觉无望,只是为了燕夫人,为了家中仅余的一点温情,她点了点头,道:“五天就五天,你到时候来取。”
送走了继棠,窦弯儿苦恼的回来复命,“王妃,老爷走了,说到时最好给他现银。”
云雅正在翻找从前从前绣下的活计,这时听她说话,一股脑儿抱着放着桌上,“弯弯,明天你出去拿到绣庄,多少我都卖。”
“可是王妃,这里……哪卖得了一百两?”
“我知道,我再赶着绣几幅好的,凑个半数大约也就够了。”云雅知道继棠脾气,有一两说十两,要有一百两的欠债,他大约会说六百两,还了债剩下的全都胡吃海喝,要不就是被二夫人吹风吹去买了首饰。
窦弯儿忧心道:“才五天的工夫,王妃能绣出多少?还是问王爷再借借看吧。”
再问他?上回他冷冰冰撂下的话语她还没忘了,她可不想挨吟风的打。“王爷上回已经仁至义尽了,哪里还能再为这事去烦他?听我的话,这些快拿去。王爷面前,一字都不许提。”可是即便窦弯儿不提,也是会有其他人提的,所以在云雅宽衣躺下后,君宜侧身望住了她,“你爹今天来过?”
云雅微微点了点头,“是。”
“是有什么事?”
“是家事,王爷不用担心。”
君宜看着她的侧颜,那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显是心绪不安。“上回你不是替皇兄绣了幅洛神图么?照价给你一百两如何?”
云雅知道他都清楚了,也在心底感谢他的好意,只是有过第一次,她不想再有第二次、第三次,无休止的问他借下去。“若要给也是皇上给我,何况那幅也不值这个价。”
君宜知道她想自己解决,因此也不再多问,“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再指着问我借钱。”
“不会了,妾身不缺钱。”云雅转过身,想着明日该绣些什么好,“王爷累了一天,早些睡吧。”
“嗯。”君宜翻了个身,等着她像往常一样抱住他,可是她没有,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君宜扯了扯被,“漏风,你过来些。”
半天,无人答应。他回首,云雅仍是刚才那个姿势,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知道她的小扇还在一扇一扇,显然并没有入睡。这一百两对她来说的确是个难题,她既不要他伸手相助,又不愿动他的钱,看来又是打起了卖绣品的主意。君宜默默靠近,从后抱住了她。云雅身子一紧,随后又是一松,“王爷还没睡么?”
“嗯。”
“快睡吧,明日还要起早的。”
悉悉索索的,君宜又开始解她的衣带,“知道了。”拉开小衣,他的大掌陡然就抚了上来,就像是冰雪中有人用暖炉捂着她的心口,莫名让人安心。“你也早些睡。”
君宜维持着姿势,抚弄了一阵后慢慢睡去。云雅被他搅乱了心绪,也不再想绣品的事了,只低头感觉着他拢在心口的手。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摸这里呢?又不是为了要她,难道真是为了掂量他在她心中有多少分量?要真是如此,他可就算是白费功夫了。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只知道他在里面很沉,而且越来越沉……
☆、第43章 刺激
云雅忙了五天,窦弯儿也忙了五天。从这个绣庄跑到那个绣庄,总有人说好,也总是不肯出个大价钱。就在主仆两人感到绝望之际;城西绣华庄的老板却给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高价;“八十两,要能再绣幅好的来;一百两。”
窦弯儿高兴得真想跳起来,“老板;你是说真的?”
“真的;你看我这庄子别的不缺,就缺一个好绣工;你要是肯来,我再给你个好价钱;包你满意。”
窦弯儿连连摆手;“老板;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活计;这是我家王……王小姐绣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让她绣几幅来。”
“再来,尽管来。她绣什么我都要,价钱也好商量。”
窦弯儿高兴得舌头打结,一路只想飞回去,“王妃,王妃,不用担心了。”云雅从绣架上抬眸。窦弯儿将事情一说,两人都如做梦似的望着对方。“真有这样的好事?”云雅仍是不敢相信。窦弯儿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这时老板给的定金五十两,要是王妃再能绣一幅凤穿牡丹,他就把余下的五十两给齐。以后再要有,只管给他送去。”
“太好了,太好了!”云雅起身握住窦弯儿的手,“谢谢你,弯弯!”
窦弯儿红了脸,“王妃,这都是你绣功好,谢我作什么?”
“这几天快把你的嘴皮子给磨破了,脚也跑肿了,我不谢你还能谢谁呢?”云雅说着又紧了紧她的手,“快去歇着吧,到明天等爹来,你帮我给他就是。”
窦弯儿点了点头。
云雅又高兴道:“既然有人肯收就太好了,从前欠王爷的两百两银子也能慢慢还给他了。对了,弯弯,你没把我说出去吧?”
窦弯儿摇首,“没有没有,我只说是城郊的王小姐,因为家道中落才来卖这些绣件的。”
“嗯,”云雅点头,“这事绝不能让人知道,要是传出去是我的活计,不仅王府脸面无光,王爷在人前也要抬不起头了。”
继棠得了五十两后骂骂咧咧的终于走了。云雅和燕夫人重归宁静,反倒是二夫人开始忙忙碌碌起来。这天又叫车去了云嫣那里将事情经过一说,抚胸舒一口气道:“还好娘聪明,早一步将你的那些聘礼都偷出来送到这里来了,不然给你的赌鬼老爹摸到,别想留一件下来。”
云嫣粲然,“娘自然是聪明的,不像那边,以为放在祖母那里就没事了么?”
“是啊,老太太年纪也大了,七病八痛的,哪里看得住?再说总要睡觉打盹什么的,你那个爹哪会放过机会?”
“这是她们蠢,要我就把那些都卖了,换得的银子吃了喝了都比便宜别人好!”
“谁说不是呢?”二夫人说着往屏风后头瞅了瞅,“你那些怎么样?仲宁没发现吧?”
“他怎么会发现?他这会儿都不过来了。”云嫣说起这个,唇角抿紧,一片怨色,“自从得了那只狐狸精后,他都舍不得下床了。”
二夫人皱眉,“娘还没看见过,不过娘想她不过是个舞姬,最最下贱不过的,仲宁也不过一时贪新鲜罢了。”
“贪新鲜也就罢了,就怕那边一时有了,往后可怎么办?”
“有了就有了,难道侯爷和夫人真会让一个舞姬坐上长媳之位?”
云嫣垂目看着那半凉的茶汤,“那也不一定。要是他闹得凶了,再有了个男孙,侯爷自然会想办法的。”
二夫人起身看了看屋外,将打开的窗户掩上道:“那也要等她有了再说。你比她早进门,身子也没什么毛病,只要邀着仲宁多来几趟,还怕会没有?”
“那也要他来才行。那边狐狸精看得紧,他对我又是可有可无的。”云嫣虽然满心不甘,但面对母亲,仍是道出了实情。
二夫人寻思着道:“男人都是这样,贪新厌旧罢了。你要他常常想着你,就得翻出些新鲜花样来。”
“新鲜花样……我也不是没想过,改个发式、换件衣裳、学两道菜式,不过他都爱理不理的。”
“那是你没搔到他的痒。娘说的新鲜花样是要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喜欢什么?”
云嫣心头一刺,“娘……”
二夫人狐疑看她脸上神色,“怎么了?”
“他……他好像喜欢姐姐。”
“云雅?”二夫人眼皮一跳,声音又放低了几分,“这是怎么说?”
云嫣将她所见所闻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那天要不是窦弯儿,恐怕他就能到手了。”二夫人盯视着她,直到她脸色发红,声音细不可闻,“娘怎么这样看我?”
“这样大的事,你怎么早不同娘说?”
“我……我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要是上回真让他偷着了,他才真是再也不会来了。”云嫣想不通。二夫人低低又道:“你想想,你哪里不如你姐姐?不就是一个让他得着了,一个没让他得着吗?告诉你,越是得不着他心越痒,越痒他就会越想去偷,这时候就是你的好机会了。”
“我?”云嫣一脸不解。
“自然是你。她是谁?她是你姐姐,有什么动静你该是最清楚的。时不时的提几句,勾着他,看他还不常来?”
云嫣的眉眼耷拉下来,“我就是不想借着她的光。何况从那回后,我想她是有些疑心我的,上回我去王府看她,她也没出来,只说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二夫人沉吟着道:“她没凭没据的,就算再疑心也捉不住把柄。你明天带着三丫头一起去,看她见不见。要是再不见,我们再想办法。”
“就算见了又怎么样呢?我同她又没什么好说的。”
二夫人怒其不争,“没话就找话,腿上勤快些,嘴上抹点蜜。多去个几回,记下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胖了瘦了,回来多吹吹风,还怕仲宁不闻风而动?”云嫣垂首。二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娘知道你不服,不过为了长媳之位,你也只能暂且忍耐。等到时候坐稳了位置,娘再想个办法给你出口恶气可好?”
云嫣重重点头,“娘,我想好了,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全都要问她讨回来!”
第二天晌午,云嫣带了几样新鲜瓜果,又去娘家接了云萱才往王府里去。云雅歇了晌才起来,听说她来有心不见,但是又说云萱也来,想着要是不见未免伤了小妹的心,于是让人带着进来,略略寒暄几句后分宾主坐下。云嫣是头回进来,看屋内陈设简单,并没有什么金贵之物,心内暗觉称意,“大姐,我今天带来的那些瓜果都是侯爷的门生从临汾带来的家乡物,吃着应该比从前更甜。”
云萱点头道:“是啊,刚才大娘欢喜的什么似的,忙忙的分了一只瓜,我吃着的确是比这里的瓜更甜呢。”云雅淡淡一笑,“物离乡贵,难得吃到总是好的。”“是啊,吃了这瓜我这几天总想着临汾,想着从前宅子后面那片林,大姐还记得么?”云嫣发问。云雅怔忡间微微点头,“记得,那里有颗枇杷树,一到了日子熙斐就要爬上去摘果子。”云嫣笑着接口,“大姐每次都怕的什么似得,劝又劝不住他,只好在下面不停喊着让他小心。我就在底下帮他捡果子,等完了我们三个再一起分着吃。”
是吗?还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好像已经很久远了,久得都像是不曾发生过。云萱因小了两岁,记事时燕家就已从大宅里搬了出来,因此毫无记忆,“原来斐哥哥从小就这么顽皮,怪不得念书时坐不住呢。”云嫣莞尔。云雅也是一笑,两人目光相对一触,心头的敌意似乎都淡了几分。“大姐,我这次除了来送瓜果,还有就是为了上回的事来赔礼。”听她说到上回,云雅眸中又多了几分警惕之意。唐仲宁突然归来,自己又突然疲倦睡倒,她不是不疑心其中有人做了手脚的,只是没有抓住把柄。“上回之事不用再多说了。”
云嫣不听,整衣起来后恭敬行了一礼,“上回想不到仲宁突然回房更衣,也是我一时疏忽,险些毁了大姐的清誉,事后丫鬟一一禀明,我听了至今想起都后怕万分。大姐为此怪我、怨我、不见我,我都没有半分怨言。”
云萱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瞪大了眼看向云嫣,“二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大姐姐……”
云雅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幸而也没发生什么,二妹又何须一再自责?”
“总是我不好。三妹说要照看,我却想着不要打扰大姐你休息,所以拉着她想去看看语娆跳舞,没想到一会儿的工夫就出了这样一件事。”
云雅从没听云嫣亲口认过错,这一次看她说话时一脸自悔,一时间倒怀疑自己错疑了她。她那样属意唐仲宁,怎可能亲手将自己送到他的床上?只是……云雅一时也不表态,云嫣就这样一直半屈着膝。自责不断,“从小大姐就待我和熙斐不薄,虽然后来因我争强好胜,与大姐时有嫌忌,甚至做过几件对不起大姐的事,但是云嫣已为人妇,深知为人/妻、为人媳的不易,所以对从前所做错事也一直懊悔在心,绝不可能再不敬大姐,做出伤人之事。这次无心之失,大姐如果还是生气,就请打我、骂我,绝不要不理我,从此姐妹陌路。”
云萱毕竟年幼,看她抖衣而颤,晶莹泪珠不断滑落,心肠先就软了,“大姐姐,不管什么事,先让二姐姐起来吧。”云雅过去扶了云嫣一把。云嫣感激抬头,“多谢大姐。”云雅重又坐了回去,“小事我不会同你计较,不过若再有一次这样的无心之失,云嫣,恐怕我们不是姐妹陌路那样简单!”云嫣抑住心头急跳,睁大着眼让泪水越眶而出,“是,大姐,嫣儿记住了。”
回程时,云萱追着问云嫣当时事情经过。云嫣敷衍了几句,又问她道:“才刚大姐让你留着住几天,你怎么不肯?”
“我是想住上几天的,可是之前听弯弯说,王爷近来总是回房休息,大姐姐怕是再不能同我同床夜话了,所以我想着还是回去的好。”
每日回房?对比自己,云嫣齿间含酸,“前些时还听说大姐独守空闺,我正担心呢,原来已经好了。”
云萱没听出她语中酸意,还以为她是真心关心云雅,“是啊,早就好了。弯弯还说就等着大姐姐什么时候能有呢。”
云嫣打翻了醋缸,“怪不得我看大姐比以前胖了些,气色也好,大约是这些时什么都不用做,单等着能有呢。”
云萱脸上一红,不再搭话。云嫣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同大姐同床夜话,她可说些什么没有?”
“说些什么?”云萱不解。
“就是王府里可有什么难事没有?从前我没进去过,总觉着在外看着很是气派,没想到里面却是那样……”
“哪样?”云萱被她说得更是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装饰,空空荡荡的。我原想着我们侯府已经算是简朴的了,没想到王府里比我们更显着寒酸些。”
云萱想到侯府中极尽富贵之能事,再听云嫣此时说府中简朴,明贬暗夸,心中暗暗好笑,“大姐姐说了,王爷爱简,所以不多放什么累赘东西,不过二姐姐,你没注意么?”
“注意什么?”
“王府里此时用的窗纱都是鲛丝制成,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就值我们家一年的花销呢。”
云嫣看她双眉飞扬的样子,暗暗撇了撇嘴角,“鲛丝虽透,但没什么颜色,不像侯府里用的软烟罗,看着像彩云一样,多好?”
云萱一笑,“才刚奉上来的是黄翎毛,今年量少,听说宫里也就皇上和太后那里能喝着,别地里也只有王府有。”
“那有什么?我喝着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还是侯府里的敬亭绿雪好。”
“大姐姐身上那件衣裳是用冰绡制成的,贴体生凉。二姐姐,这个侯府里可有?”
云嫣理了理衣摆,不屑道:“没有。我要是穿得那么素淡,早就挨人骂了,哪像大姐这样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呢?”顿了顿,又道,“三妹,我知道你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