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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点,我要上床睡了。”她用指尖点了点躺在床边的他。
“小孩子睡里面,免得半夜摔下床。”
“我什么时候又变成小孩子——”
嘀咕归嘀咕,羽姝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辩都辩不过他,也就赖得再跟他争辩。
不过,她可要籍机报仇了,趁着要跨过他时,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踩一脚再说。
“啊——好狠的女人!”诸葛宇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
“咦?你刚刚不是才说我是小孩子吗?”她贼笑兮兮,“被小孩子欺负,你还真是丢脸啊!”
“你很得意是吗?”他坐起身,邪笑地伸出双手。“此仇不报非君子,看我怎么整你!”
诸葛宇说着,便伸出“魔爪”搔她痒,怕痒的她想笑又怕吵到老夫妇,只有不断躲避着,笑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呵呵呵——不玩了啦——”
羽姝笑得连力气都没了,好好一床棉被被他俩又缠又滚地弄得不像样。
“哪能这么轻饶你,看我——”
四眼交会的刹那,两人突然意识到彼此肢体交缠的暧昧,一阵躁热窜红了两入耳根。
跨坐在羽妹身上的他,情不白禁地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香唇,随即又近距离凝视她姣好的容颜,再缓缓将唇凑近:
“不要!”
羽姝的拒绝阻止了他的动作。
看着她飞快的以手掩住口,诸葛宇先是有些讶异,随之怅然一笑,默默地放开她。
他的顺从反倒让羽姝有些难以置信,而他就这么停手,把床铺、被褥整理整齐就倒头入睡。
可笑的是,喊停的人是她,可此时她竟然感到一丝丝遗憾。
不会吧?难道自己心灵深处还真有那么一点渴望跟他——
羽姝用力敲一记自己的头,羞红了脸跟着钻进被窝,还硬是与诸葛宇“保持距离”。
只见诸葛宇背对着她,看着他的背影,一股失落感在她心里萦绕不去。
“最晚明天戌时前就会回到诸葛山庄了。”
“是吗?”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羽姝连忙仰躺,不敢再盯着他的背影瞧。
“想杀我的话,只剩今晚这个机会哕!”
羽姝心头一凛,“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是讨厌我、恨我吗?提着我的人头回北国,你应该会被当成女英雄吧?”
听他这么说,她竟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我不会杀你的。”她尽量保持淡漠的口吻,“落水时你救过我一命,我不会恩将仇报,让你有机会到地府里去指控我忘恩负义的!”
“呵,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还真差!”
他淡然浅笑,改为仰躺的姿势。
“既然你这么诚实,我也老实告诉你一件事,你想逃就只能趁今晚了,诸葛山庄日夜有人守门,一旦进了诸葛家,你就再也无法从我身边逃开,永远都是我诸葛家的人。”
听起来,好像是她要嫁进他们家一样。
虽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是羽姝不敢直问,万一被他说成她是想嫁他才故意那么问,那她岂不是糗大了?
“我睡了。”
她还在胡思乱想,而他却一说完话便当真闭眼睡着,不再说话了。
如果,羽姝失眠了!
难得诸葛宇那么“君子”,安安份份的睡觉,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可是他临睡前的话却让她辗转难眠。
“诸葛山庄”真是戒备那么森严的地方吗?如果真是那样,或许连靖阳哥也进不去,那么,或许她真的会待在那里一辈子喔!
一辈子留在诸葛宇身边——
她不禁伸出食指,轻轻地在他看似熟睡的脸庞上轻按几下,果然没有反应,看来他是真的睡着了。
她坐起身,兀自发呆。
逃还是不逃呢?而她又要逃往哪里?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连靖阳哥的下落也不知道,更无颜回北国。
“哈——”
突然,一阵寒意让她忍不住想打喷嚏,她连忙以手遮口,才免于惊醒枕边人。
算了,今夜懒得逃,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睡觉再说。
“怎么?不逃了?”
羽姝才刚躺下,却听见诸葛宇在说“梦话”,吓得她浑身一震。
“吓到你了?”
她转头一看,发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在望着她。
“我——我才没有被你吓到咧!”她死要面子,“我早就知道你是在装睡,想骗我逃走再捉我回来取笑一番,我才不会笨得中你的计呢!”
“是吗?”
他翻身面对她,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使得羽妹的心又开始不规律的猛跳起来,她立刻转身背对他。
“信不信由你,我根本不急着逃。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一旦把我这个灾星领进门,把你家搞得翻天覆地的可别怪我,因为那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羽姝感觉到一股热气自背后缓缓逼近,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果然,诸葛宇由后将她抱住,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从我向你父王指明要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你离开,就算把你留在身边会万劫不复,我也认了。”
“怪人!”
奇怪的是,听见他信誓旦旦的宣告他占有自己的决心,她竟然有些高兴。
看来,她还真是病得不轻,脑子都变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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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第一眼见到坐落于牡丹江畔的诸葛山庄,羽姝便打从心里爱上这里。
夕阳下,水面摆荡着一片瑰丽光采,河畔垂柳处处、绿草如茵,间或有不知名的野花在青翠草原上绽放,风景如画。
由敞开的山庄大门望进去,石板铺设的步道两旁亦是美如织锦的翠绿草地。羽姝跟在诸葛宇身后走进,心想这里跟她想象中的“戒备森严”的模样还真是相去甚远。
“守门卫士呢?”她回头看着大门问他。
“你当我住的是王宫呀?”诸葛宇笑睨她一眼,“怎么”寒舍’的规模让公主大失所望了吗?”
“不会啊!这庄园还挺美的,不比王宫差,只不过——”她环顾周遭一遍,
羽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葛宇一把拽进怀里。
“你进了诸葛家门,就是诸葛家人,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还有,不准你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你是我的女人,你心里不能想着其他男人!”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只是你的侍女而已。”他的说法让她绯红了脸,
他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是喔!我还在庄里盖了一座后宫藏尽美女哩!”
“真的?”她听了都快要心碎!
“这你也相信?”他被她的天真给逗笑了,
她不服气地微噘着唇,“我也是‘别人’,可你却连我在想谁都要管!”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人,所以你的事我管定了。”
诸葛宇说完,蜻蜓点水似的在她粉颊轻啄一口,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庄里走。
此时,一位翩翩少年迎上前来,“哥!”
诸葛宙一听见下人通报,立刻由练武场匆忙赶来,两兄弟一见面,竟然二话不说的就打起来了。
羽姝在一旁看得傻眼,眼看他俩拳来脚往打得如火如荼、越来越激烈,她可无法再继续袖手旁观了。
“住手!”
瞥见庭院里的大树下靠着一支竹扫帚,她马上跑过去拿来,狠狠地朝那两兄弟打下去。
“你们两兄弟有毛病呀?一见面就打架,要不要我去拿两把刀让你们互砍?”
两兄弟同时住了手,诸葛宙则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会有陌生女子朝他又打又骂的?
“我们是在切磋武功,不是在打架。”及时避开她的扫帚攻击的诸葛宇,脸上又露出不正经的笑容。“怎么?担心我挨打,急得拿了扫帚就想来帮我吗?”
“帮你?是呀,我帮他揍你——”
羽姝又抡起扫帚朝他打去,幸好他躲得快,但用力过猛的她却一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个狗吃屎,还好诸葛宇眼明手快,即时接住她。
“你就不能改一改冲动的个性吗?”他无奈的说。
“不能!”她很干脆的回答。
“我知道了!”
一直傻愣在一旁的诸葛宙突然出声,立刻拉回他俩的注意力。
“这位肯定就是大哥在家书上提到的北国公主吧?”诸葛宙微笑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哼!我跟他才不是朋友!”羽姝立刻挣脱诸葛宇的怀抱,
诸葛宇笑问她:“真的不是自愿的?”
“废话!有人会自愿到别人家当侍女吗?”她斜挑着眼说了一句,随后又语气平淡地说:“我累了。贵山庄的‘下人房’在哪里?可以先让我休息,明天再差遣我吗?”
她说话的语气惹笑了诸葛宙,没想到大哥带回一个会命令主人的“侍女”,而且,看来他还颇为习惯这种“主仆关系”哩!
“宙,
他点点头,
诸葛宇又看向羽姝,
她嘟起嘴,“反正我又不饿。”
“不饿也得吃,不然我叫人准备热水让你沐浴,出来后再吃。”他握拳轻捶她头顶一下,“就这样决定,不准再反抗。”
“你最霸道了!”
羽姝不情愿地朝他扮鬼脸,迈开大步一个人往前走。
“好有趣的公主!”诸葛宙看着大哥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
诸葛宇摇头苦笑,
“还有什么?”
“没什么?”他隐瞒情敌一事,
“是吗?”诸葛宙看着她的背影,摩挲着下巴。“我倒觉得你们两个看起来很亲密,方才的那一幕简直就像是在打情骂俏。”
诸葛宇淡然一笑,揽着弟弟的肩膀往前走。
到底羽姝对他有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与情意呢?他还真希望有人能帮他找出答案。
吃过晚饭,诸葛宇亲自带领羽姝熟悉山庄的环境,还故作正经地交代她明天一早要去哪里打洗脸水来伺候他梳洗,惹得她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是”,还恨恨地在心底数落他几十遍。
一名叫做如妙的侍女领着她去“兰轩”歇息,这马蹄形的院落里有六间客房围着一个小小庭院,几株修竹青青,其间缀着几畦花草,月光下隐约有虫鸣声,十分幽静、雅致。
屋内的布置十分温馨、舒适,如妙还依诸葛宇的吩咐替她更换全新的丝被,连桌上都摆着热茶和水果,明显的把她当作客人来招待,而非一名仆人。
“如妙,你们大庄主有几个贴身侍女?”她开始打听诸葛宇的“真面目”。
“贴身侍女?”如妙露出迷惘的眼神,
羽姝没料到会被这么反问,只因诸葛宇一天到晚叨念着她是他的贴身侍女,她还以为他有许多“贴身”侍女呢!
“呃,就是专门服侍的侍女呀!比如伺候他梳洗、服侍他更衣,天冷时还得替他暖床等等……”只有“陪”他睡觉这点,她开不了口。
如妙微笑的摇头,
正人君子?他总是乘机吃她豆腐,甚至还强抱着她睡,那样的他也算是正人君子吗?
羽姝在心里打了一个大问号,如妙口中的诸葛宇,怎么好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家伙?
这么说来,他只对她不正经,只爱吃她的豆腐哕?
她左思右想,只有两种可能会让她成了诸葛宇的“特例”——
一是故意轻薄她来报复那晚她到军营里的暗杀行动。
二是——喜欢她!
第二种原因不太可能吧?
“如妙,你们大庄主应该有红粉知己了吧?”她摆出一副三姑六婆问八卦的好奇模样,
如妙还不太清楚羽姝的身份,只当她是庄主的朋友,加上她原本就是个直肠子,想也不多想就告诉羽姝关于她的“看法”。
“庄主年轻有为、才貌出众,喜欢他的姑娘们可多了,只是大多是一厢情愿,照我看来,比较有希望成为我们庄主夫人的应该是木姑娘。”
“木姑娘?”羽姝明明已经醋海翻腾,却勉强装作若无其事。“她是谁?肯定是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吧?”
如妙端详了她一会儿,“木姑娘和你一样漂亮,她和庄主及二少爷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经常互相拜访,她刚刚才骑马过来,明天你就会见到她了。”
“刚刚?”
羽妹想起来了,刚才有一个男仆通知诸葛宇有客来访,所以他才丢下她,请如妙带她到兰轩休息。
原来,是他的“情人”深夜到访啊!
“你怎么了?”如妙发觉她神色有异,
“不用了!”羽姝叫住她,呕气的说。
哼!他现在一定在搂着情人诉说甜言蜜语吧,
“侍女?”如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
“抱歉,我想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此刻她的心情恶劣到极点,实在不想再跟任何人多谈。
“哦!那么明天早上见了。”
如妙也算识趣,看她脸色不佳,心情似乎不太好,便顺她的意退下,留下羽姝一个人坐在床侧,思忖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天才蒙蒙亮,羽姝便走去井边打水梳洗,虽然已是初春,但井水还是冻得像冰一般,让一夜不得好眠的她不想清醒都难。
捧着洗脸水来到他房前,房门半掩着,而她也懒得敲门或出声通知,用脚把门踢开,不情不愿地走进屋里。
“咦,你真的把水端来啦!?”
诸葛宇早已起床,而且以往负责端洗脸水让他梳洗的如妙,也已经在一旁等候,准备要将盥洗用具捧走。
“你昨晚不是吩咐我,一大早得替你端水洗脸吗?”她冷着一张脸把洗脸盆放到桌上,“喏,洗呀!”
他摔着手上的毛巾笑说:
“你——”早知如此,她就在水里加尿算了!“你到底洗不洗?我可是依照你的‘吩咐’做了,你要是不洗,以后我也不再替你端洗脸水了!”
“好啊!”
他答得干脆,反正他昨晚只是说笑,才没打算真的让她做这些伺候人的事。
但是,他的心意她可不懂。羽姝只当他是存心在别人面前给她难堪,脸色更差了。
“既然你那么好商量,干脆日后就白养我,什么事都别叫我做!”
“好啊!”
羽姝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爽快的允诺,她原是想惹他生气、找他吵架的,这样一来,她怎么吵得起来?
“可恶,你当我是废物吗?”就算有其他人在场!她也得把话问清楚才不会憋死自己。“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千里迢迢的带我回来?你是认定了我这个人一无是处,连侍女的工作也做不好吗?”
看得出来她火气很大。
但是,诸葛宇左思右想,就是记不得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不让你做事也不好吗?”她真是天底下最难讨好的女人,“那好吧!待会儿你帮我更衣。”
“你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穿呀!”
羽姝认为他是故意敷卫,气得冲口回他一句便甩头走人。
顾不得还有下人在场,诸葛宇二话不说便追上前握住她的手,一拉,便让她跌进他怀里。
“你真是个忸脾气的磨人精!”他对她实在是又爱又恨。“一大早的吃了火药吗?我自认没有招惹到你,怎么你一早就来给我脸色看?”
提到昨晚,她更是不悦。
“是啊!幸好昨晚你的老情人来访,绊住了你,才让我安安静静地睡了个好觉!”她说得可酸了,“还不放开我,你这个虚伪小人!”
“老情人?虚伪小人?”
诸葛宇闻言不禁微蹙眉峰。也立刻猜到肯定是如妙跟她说了什么引入误解的话。
“如妙,你昨晚到底对卫姑娘说了什么?”
“我——”如妙怯怯的开口,不知该如何解释。
羽姝怕他迁怒于人,赶在如妙回答前接口说:“她没说什么,我们之间的事别牵连到她身上!”
“你倒好心,舍不得别人挨骂,却动不动就骂得我狗血淋头,你是吃定我了吗?”
他苦笑着,忽而情深地俯首在她额上留下一吻,并在她错愕中将视线转向同样被惊红了双颊的如妙。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哦!是。”
如妙一听见主人的吩咐,立刻端起木盆往外走。看来她是猜错了,比起木姑娘,这位卫姑娘跟庄主更加亲密,庄主竟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地对她又抱又亲的,没有“特殊”关系才怪。
看来未来的庄主夫人不是木姑娘,而是这位把庄主“吃得死死”的卫姑娘,哇!她这个大嘴巴又闯祸了!
如妙苦着一张脸端着盆子走出房问。
“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吻我,让我难堪?我只是个侍女,跟如妙一样的侍女,你为什么老爱欺负我,你——”
不晓得她这顿脾气又要发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