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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文韬说。
三是据钱芳说那天他去集贸市场逛街,看到一变态狂拿着菜刀在胡乱砍人,幸好她离得远,据说砍伤了十多人呢。“听说那人是被下岗了,然后就疯了。”钱芳言词中有同情之意,“为什么非要下岗?为什么下岗了就一定要疯呢?”没有人知道答案。
八班很是沉寂了一阵子,毕竟八班人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们,在面对着纷繁复杂的种种社会弊端时,他们有限的成熟心智和微少的闯荡经验都使得他们茫然而又不知所措,良久之后,才听见薛经纬重重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了,人活在世上,什么时候都有生命危险,指不定天上落颗陨石都会砸在脑袋上呢。”
曹飞也跟着嚷着:“不管了,被砍了还好呢,就不用背这些污七八糟的地理生物了!”
终于八班的气氛稍微从恐怖中解脱了些,年轻人的记忆力也好,也不好,他们不愿记住的事情很快就会忘掉,因此,那一段不愉快的消息很快被八班人遗忘了,在他们眼里,只要现在所处的八班是安全的、温暖的,便足够了。
——天漠日记——1998年4月19日星期日晴转雨昨天晚上爸妈他们出去打了一个晚上的麻将,把我一个人撩在家里,我生气极了,于是他们安慰我,说今天不会再出去打麻将了,岂料晚饭后趁我不注意,他们俩又溜走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刚想也跑出去自己玩自己的,准备去凉台上关好窗户时,发现天格外地阴沉,树叶沙沙地摇摆作响,丝丝风迎面吹来。我心里想着,该不会要下雨了吧。突然间地上的灰尘卷成一条长龙的形状腾空而起,塑料袋、废纸片仿佛着了魔似的盘旋上升,在天空中飘来飘去,这时我才发现风变得强劲、狂暴甚至恶劣,于是手忙脚乱地关上所有的窗户,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些噼里啪啦的树枝摇曳的声音,东西被吹翻砸落的声音,瓦片被掀起吹散的声音霎时都被关在了窗外,我的手抚在窗上,却明显得感觉到了强烈的颤动。不知道是哪家的棉被被吹落在地上,被狂风卷着不断地翻滚,犹如一只被不断抽打的可怜绵羊。天色更加地黯淡下来,几滴豆大的雨点狠命地砸在窗户上,不一会儿,风雨交织,窗外已漆黑如夜。
我匆忙奔进各间屋子里,打开所有能够打开的灯,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我还尚能听清屋子里各个角落里的动静。
是的,我怕黑,怕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极其地怕。小时候只要爸妈前脚出门,我后脚必定跟出去,哪怕端个凳子守在门口也可以。现在我大了,不能犯傻,可不代表我不怕黑,不怕一个人,只是我有时候能稍微抑制一下恐惧而已,但不是现在。
这也不能怪我,每当我害怕的时候,我能清楚地回忆起那个恐怖的源头:在我很小的时候,某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妈妈看一本恐怖书入了迷,于是由爸爸讲故事哄我睡觉,爸爸没有故事可讲,便只好讲了个鬼故事,而就在我听得泪眼婆娑转身去找妈妈求助时,妈妈啪得将她看得入迷的书翻过一页来,而那时正对我的一页便是一张极其恐怖的插图。
其实爸爸讲的故事,妈妈看的书的插图,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那份渗入骨髓的恐怖却永远抹不去了,现在,又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这份恐怖重新席卷而来。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可是没有一个台的电视节目可以吸引我,我拿着遥控器在区区三个频道中换来换去,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僵尸,我顿时汗毛倒竖,在放声尖叫之前,尚存的理智让我按下了电源键。
再后来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爸妈叫醒我时,时钟显示着两点,整个屋子灯火通明,我蜷缩在沙发上,脸上也是湿漉漉的,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第五十四章 帮主大寿
4月23日开始期中考试,久经考场的同学们终于发现他们对于考试不再那么患得患失了。考完试后的那个星期三举行运动会,而在星期二的时候,吴德珍召见了所有在八班的一班学生。
文韬、欧阳德、周峻、谢朝晖、苏靖和天漠一行人在到达吴德珍的办公室前都有些忐忑不安的。
周峻说:“不会是我们这次集体考砸了吧?”
天漠摇摇头:“不可能啊,我们再怎么砸文韬也是砸不了的。”
谢朝晖问:“那你说为什么叫我们去?”
欧阳德摆摆手:“去就去吧,反正六个人一起抗着。”
苏靖笑道:“罚不择众,我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还是苏靖猜得对,吴德珍只是对这六个人进行了一场思想教育,比如一班才是自己的班级体,八班只是一个临时学习的场所,又比如这次的运动会你们一定不要离开一班的场地,要为一班同学们加油,不要再和八班人一起混出去玩。
六个人头晕脑胀地出了办公室后,文韬说:“她不说我还真忘了明天就是运动会了。”
天漠说:“她不说我还真忘了明天可以找八班人一起狂欢了。”
4月30日是运动会最后一天,也是余然的生日,于是八班人商量好前两天的运动会老老实实呆在各班里,最后一天借由余然的生日聚在一起狂欢。
上午九点,八班大部分人就聚在了余然的家里。
八班的这种颓废派聚会已经不止一次了,因此,大家都格外熟练地各就各位,打牌的、下棋的、参观的、玩麻将的、看电视的……放眼望去,简直像一个年龄缩小化的清闲养老院,只是除了韩杰、秦光彦和薛经纬这三人所聊的话题稍微有些脱离气氛一点,他们聊的是:唯一一个让枭雄曹操落泪的女人。
“曹操这个枭雄为女人哭?”钱芳表示怀疑,“这是正史还是野史?”
“无论正史野史,我们都不知道其真假是非,只是根据历史遗留的蛛丝马迹去揣测而已,所以,何所谓?”薛经纬摇头晃脑地说。
“先不管真假,曹操为之哭的人叫什么名字呢?”天漠问,“这么特殊的一个人可不能是个大俗名。”
“来莺儿。”韩杰说,“是个多才多艺的歌妓,换到现在就是红歌星加舞蹈家。”
“那故事呢?”辛忆开始感兴趣了。
秦光彦摆摆手:“不就是美人救英雄感动了曹操直到感动到哭了而已嘛。”
辛忆眨眨眼,不明所以。薛经纬只好开始了他的说书工程:“话说当年……”
“不要话说太久啊……”余然从另一间屋子里探出头来,“再过一个小时我们该去吃饭了。”
薛经纬清清嗓子,韵味十足地说:“话说当年……”
“啊!~~”钱芳突然尖叫起来,“余然不说我还没注意,已经十一点了,我得回家了,各位再见了!”然后一阵风地奔出去了。
薛经纬左顾右盼一番,确定不会再受干扰,张口说:“话说当年……”
“哎哟,到底哪年啊,说了半天了也不说清楚,我也着急回家呢,快点讲啊!”天漠终于忍不住以5字/秒的速度抱怨了。
薛经纬终于泄气了,遂抛弃了抑扬顿挫迅速地讲道:“来莺儿本是一个歌妓,后来喜欢上了曹操的一个侍卫王图,有次曹操重用王图,安排给他一个艰巨危险的任务,王图心知有去但可能无回,便把情况告诉了来莺儿,来莺儿舍不得分开,两人情义绵绵絮絮叨叨聊了一宿,结果耽误了出发的时间。军令如山,次日,王图被压入天牢,等候处斩。后来来莺儿就跪在曹操面前,死活就是一句话‘愿代王图一死’,曹操也感动了,就让她一个月内训练出一个小型歌舞班,来莺儿果真也做到了,于是曹操答应免王图一死,可是王图却告诉曹操他和来莺儿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曹操一怒之下便……”
“斩了王图?!”辛忆和天漠紧张地追问。
韩杰摆摆手:“曹操说得出做得到,既然答应来莺儿不杀王图,那他当然就不杀了,只是将王图逐出丞相府而已。”
“来莺儿呢?曹操会杀她吗?”辛忆担心地问。
“应该杀了吧。”天漠推测,“要不然曹操哭什么?”
薛经纬接着说:“事后曹操只是告诉来莺儿他已经放走了王图,并饶恕来莺儿一死,可是来莺儿坚决不接受饶她不死的恩惠,对曹操行了跪拜大礼后,转身坦然坚决地离去,那一刻……就算是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的曹操也不禁凄切不已,成就了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女人而流下泪水。”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辛忆也觉得凄凉,“非死不可吗?”
“可能她不想欠曹操一个人情吧,”天漠推测,“或者可能她觉得没有什么让她活下去的牵挂了吧,死的理由很多,就是没有一个活的理由,所以……”天漠和辛忆遗憾地对望了一眼。
秦光彦突然不合时宜地笑道:“鸭嘴兽你讲这么悲的故事,而且偏偏是挑在咱们余然帮主大寿的时候,小心他也把你轰出午门斩首哦。”
薛经纬豪气地笑着:“好了好了,到此为止,不说了啊。”
“那说什么?”辛忆问。
天漠挠挠头:“你们接着说,我听完故事该回家了。”言毕站起身来。
辛忆惊道:“咦?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么?”
“我妈妈今天中午在家,所以我回家吃饭啊。”天漠拎起书包,“让我也‘坦然而坚决地离去’吧,不用送了。”
辛忆一把拽住天漠:“就冲你这句不吉利的话,我也不让你走,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嘛,中午就和我们一起吃饭吧,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抛下在这?”
“不止你一个人啊,”天漠数着各个屋内的人们,“12345678……好多的。”
辛忆不依不饶就是不放手,两人正争执时,余然、段天翔和任杰闻声出来了。
余然轻声道:“给家里打个电话不就可以了吗?”
“我妈妈肯定已经将饭菜都做好了,我不回去吃不孝敬的。”天漠垂死挣扎。
段天翔呵呵笑道:“余然今天生日,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你却跑了,是不义气的哦。”
天漠哭笑不得:“好了,我投降,我招!我妈妈说我总是和八班的人混在一起玩,她不喜欢我跟一堆人混着玩,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回家的。”
任杰眨眨眼:“我们这不叫混着玩,叫班级活动。”
天漠无奈地眼望天花板,然后手中拎着的书包就被段天翔迅速以截断篮球的姿势给截走了,段天翔一边躲避着天漠的追赶一边喊:“余然,你带辛忆去给天漠家里打电话请假。”
余然轻轻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把辛忆领到电话机旁,这才想起:“对了,我可不知道天漠家的电话,你知道吗?”
“当然了,不但知道,还记得呢。”辛忆颇为自豪地拨下一串号码,“喂,是天漠的妈妈吗?阿姨您好啊!今天我们班一同学过生日,请大家吃饭,我想去,也想让天漠陪着我一块去,就在学校后面的餐馆,很多人的,您放心好了……嗯,好的,阿姨再见。”
天漠不再理会截走自己书包的段天翔,而是拽着辛忆:“我妈说什么了?”
“说让你下次不回家吃饭的话早点打电话,免得她把你的饭菜都做好了。”
“没说别的?”
“没有啊。”辛忆说,“其实呢,有时候我妈妈也教训我,让我不要和班里的同学们扎堆混在一起只知道玩,但是她也就是想起来的时候说说,想不起来的时候就不反对了,毕竟,大家都是同学,空闲时凑在一起玩玩也是正常的。”
“就是!”余然笑道,“一个人玩也是玩,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对吧?”
天漠冲着点头的段天翔说:“你既然抢走我的书包了,你就帮我背着好了。”
段天翔瞅瞅自己手中没有几两重的小黑包,一边将其塞进自己宽大无比的牛仔布大书包里,一边说:“你们女孩子啊,怎么都喜欢拿这种小背包当书包呢,不伦不类的。”
“这叫淑女包,懂不懂!”两位淑女义正言辞地纠正。
余然笑着插入其中:“各位,吃饭了。”
当余然领着大家在一家餐馆落座时,方展然迈着悠闲的步子带着悠闲的笑容进来了,于是段天翔,王傲江,章萧强,孟威,邹鹏,任杰,史遥,赵义锋,韩杰,林森,陈宇,曹飞,秦光彦,尉征,古若龙,叶汛,许天仪,石杰,贾明,余然所有男生齐声喊道:“展然兄我好想你啊!”
江慕,林玥,辛忆,天漠四个女生面面相觑。
照例,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仍是觉得不尽兴,散落在街道的一侧商量着接下来的游玩计划。
邹鹏最先提议:“咱们是不是应该回根据地看看?”
众人以迷茫的眼神看着邹鹏,邹鹏叹口气,摇摇头:“咱们青山帮的老家自然是……提醒到这份上你们若再想不起来就该被逐出帮了!”
许天仪说:“可是青山湖动物园已经没什么好动物了,据说猴山上只剩下几只掉了毛的老猴子了。”
叶汛说:“没关系吧,等咱们一伙人去了青山湖动物园就有动物看了,什么小猩猩、大猩猩、田鸡、鸭嘴兽甚至多利绵羊都能见着。”叶汛指了一圈那些拥有动物外号的人们,结果换来群殴一顿。
“去不去啊,到底?”任杰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一副墨镜,“我还特地带了副墨镜出来,虽然去动物园没有炫耀的用武之地了,但也凑合着吧。”
段天翔靠近任杰,说:“看见那边那小女孩了吗?长得多甜啊,刚才一直盯着你看,知道为什么吗?”段天翔眯着眼,“因为她心里想啊,我要不要牵那个盲人叔叔过马路呢?”
任杰以一种孤芳自赏的笑容应付段天翔的嘲笑。
“去不去?去不去?”方展然不耐烦地问,“余然还是你接着请客啊!”
余然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不去啊……”天漠面对浩荡大军有些颤抖地说出自己的决定,果然数十道萧瑟的目光杀来。
“你怎么又不去啊?”一向好脾气的辛忆也不耐烦了。
“我懒得去,青山湖嘛,那么大老远,又骑车去,非累死不可。”天漠的确懒,她懒得骑车跑到一个她这个路痴脑袋里没有印象的地方,她懒得在万一迷路之后需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寻找回路,她懒得万一被母亲追问起来要编出一堆支持她去青山湖的理由来。
“天漠!”辛忆以她委屈略带一些气愤附带一些期盼的语气叫了一声,这一声立即将众人拉入了她的战线,即使原本那些觉得天漠去不去无所谓的人现在也觉得天漠如果不去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了。
但是众人的加盟也只是心理活动而已,实际行动的只有段天翔一个人,他随口说道:“绳子,哪里有绳子?谁帮我找一根,她不是懒得自己骑车吗?把她绑在我的车上,我把她带过去。”
天漠无奈一笑,拍拍辛忆的肩膀请她原谅,转身准备走了。
“天漠!”段天翔在她身后叫道,“你的……淑女包呢?”言毕立刻踏上自行车,于是其他人也纷纷上车,一路自行车长队逶迤而去。
天漠连惊叫的机会都没有,只用手摸着背后空空如也的一团空气,辛忆满意地一笑:“走吧。”
走吧,一行壮观的长蛇状的自行车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在明媚的午后阳光下开赴到了青山湖动物园。
青山湖动物园按理说地理环境很好,依山傍水嘛,傍着青山湖,依的那座小山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可是如同澄月岛一样,初建的时候市里的居民还经常来观光游览,可是日子一久,当地人也都看腻了,于是游客数量锐减,园子一步步落败,游客便更加少了。不过,澄月岛毕竟是个有花有草的公园,可以在晚上放点音乐,搞个露天舞厅赚赚收入,青山湖就办不到了,若真想办舞会,音乐都可以免了,直接用鸟鸣猴吠便可以了。
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旅程下来,人们都有些累,走近动物园大门一看,门票居然涨到了十元一张,大家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除此以外,余然还觉得泰山压顶,因为他是付钱的东家,他已经开始转着眼珠子数着周围一共有多少个人。
比较有经济头脑的许天仪向售票员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我们这么多人进去,能不能打个折,便宜点?”
哪知售票员把脸一横:“十元一张票,哪里有什么打折的道理?”
任杰耐着性子说:“很多地方不都是游玩人数超过十个就可以买相对便宜些的集体票么?”
售票员把脸横得都快从脖子上拧下来了:“有钱就买票,没钱就别进去。”
毕竟八班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大家都还是很怜惜余然的,虽然心里有些白跑一趟的失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