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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广门前的圣诞树把节日气氛渲染地十分热烈,商家举办的各种活动更让我们看花了眼,我这个不会轻易被感动的人也被感染了。人如过江之鲫,许多人都趁圣诞节疯狂采购,我们也不例外。
在江汉路一家西服店前,游娟的脸突然变得惨白,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明白又碰到了她的前男友,那家伙身边站着位和他同样粗俗的女友。
他挑衅地望着我,我毫不畏惧地回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游娟怎么看上过这种人,还对他服服帖帖的。
那小子的女友染着红头发,和他一样嚣张,她故意气游娟:“这么丑,看着都恶心。”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气昏了,但又不能和他们理论。后来,我都不知道必胜客的馅饼,我是怎样咽下去的。
从此之后,我对圣诞就丧失了兴趣。
游娟更奇怪,只要我对她的前男友有点不满,她就会帮他辩护。她还没有忘掉自己的初恋,也不管对方有多坏。我也懒得管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吧!
马虹现在的大款男友太忙,没时间陪她,她找我来填补空缺。我明白马虹不会再爱我,我们在一起只是相互需要。
有朋友告诉我:“你觉得生活太乏味,是因为你太安逸了。”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我会按时陪妻子吃圣诞大餐,毕竟当初和她结婚是我的选择。我后悔当初的决定,要是重来一次,也许……
(他没有说完,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主持人:殷志飞选择了策略婚姻,如果有苦果,那他该自己咽。但他现在更大的痛苦在于冷漠,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年纪轻轻但失去生活的热情,这可能是很多像殷志飞一样的都市人的通病。
第十章 跨越年龄的爱情
倾诉人:钟俊(化名)
年龄:24岁职业:公司职员采访地点:南京路某咖啡厅采访时间:12月26日
(钟俊是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和我谈话时他经常莫名奇妙的脸红,眼中充满了羞怯。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忘年之爱
几场爱情都没有好的结局,我开始绝望。这时,一位大我近十岁的女人走进了我的生活。
很多人对我的这次爱情颇有微词。她已经30多岁了,生活中有时我会忘了她比我大。老实说,要不是有人刻意提醒,我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年龄差距。
我们一个在九江,一个在武汉,相识完全缘于巧合。
我们是在网络游戏《传奇》里认识的。那天,我看见她在游戏中被人欺负,就去帮她。生活中,有时人会很无奈,没想到电脑游戏里也是如此。那次,我并没有把她“救活”,但我们成了好友。以后再玩这个游戏时,我们就凑到了一起。
《传奇》是个很古怪的游戏,它永远没有结局,而且它没有什么攻关秘笈,玩它完全靠天分,许多人都深有体会。其实,我也是菜鸟级选手,不过和她比起来,我就厉害多了。我们在网络中一起修炼,随着感情的加深,我们在网络中“结婚”了。这个开放性游戏的好处就是能让人们在其中交流,人们要么逐渐显露自己的本来性格,要么就越来越像自己的隐藏性格。
我肯定是属于后者,在网络中我恢复了青年人应有的开朗和爽快,而她则一如生活中那么温柔和善良。她告诉我她真是个女人,我不太相信。毕竟,网络中虚幻的东西太多了。在网络中更改自己性别的人太多,我更相信这个告诉我叫谢秀(化名)的人在生活中是个男性。可是,谢秀说要来武汉的时候,我心中仍有一种忍不住的兴奋。我想要是她如我想像中那样温柔,又能和我在一起,那该多好!
那时我还是盼望她长得漂亮一些。
记得有一次她对我说过;“爱情就像煮饭时刚生燃的煤炉,火不旺才会有黑烟,要是燃烧得充分,就不存在烟了。”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是不是那样,不过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挺纯的。我兴奋地几乎不能自已,我在网络上告诉她:“你来吧!”她就来武汉了,从此我们的心就再也没有分开。
无法实现的梦想
在武昌南站接站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我还是个大学生。她过来时,除了带她逛逛武汉的风景名胜外,我没有能力给她以更好的接待。她自己掏钱住在招待所里,但她并没有抱怨。
尽管她的生活过得很不开心,可她并不显老,看起来就像深秋的菊花,虽经风雨但更见风韵。
爱情就像片片拼图,两个人结合后就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如果不见了一片,就永远都不会完整。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我今生注定不想遗失的那片。
我很少接触到温柔的女性,所以当她给了我一点柔情后,我的心很快就被俘虏了。尽管我在班上有很多女性朋友,可在碰到她以前,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在感情上给我安慰。平时,和她们说过十句话之后,我就无法再谈下去了。
所以,我在学业上花费了许多工夫。当然,我也需要放松,那时我就会和谢秀约好时间一起上网。
我心目中,她是最温柔的女性,经她开导我放松多了,她说:“对每个人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能够把握自己。否则,整天围着别人转,迟早会转昏头。”
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天,我的日子过得非常开心。晚上,我们故意走很远的路去看电影,盏盏路灯仿佛在为我们祝福。
影院里,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为了不过份尴尬,我尽量让自己专注地望着屏幕。她坐在我旁边,把手放在我腿上,我的手握着她的手,放到精彩的时候,她的手就会微微地用一点力,温度从她指间传过来……
我平时打打工,赚些零花钱。为了工作需要,我配了手机。本来我打工是为了改善生活,可是我发觉自从和她成为朋友之后,我的工资甚至不足以支付我的手机费。她为此专门给我汇来了3000元钱,她说:“你的手机千万不要再关机了。”
此后,她每隔一星期就会给我打个电话,要是十五分钟内还不见我回复,她就不停地打。那时我还在上学。有次,我在教室里上自习。她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半个小时她居然打了七个电话。我跟她说:“你先等等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的确,我快考试了,我有太多重要事情要做,可她不信,以为我和女孩子在约会。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挂了电话。
之后,她很长时间都没有理我。我给她打电话,她总是不接,呼她她也不回。我很担心,因为她讲过,在家庭里,她得不到温暖,更可怕的是她丈夫经常殴打她。
终于,她的气消了,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们重归于好。我们之间从来不提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她让我称呼她“老婆”,但后来又特地嘱咐我,改称她“姐姐”。
她说自己已经结婚了,还有个6岁的孩子,她怕丈夫知道后凶狠地打她。
她希望能和我在一起,但她有孩子,而且她在科研单位工作,待遇又很好,她不可能放弃一切到我这边来。
我们只能在两个城市孤独地守望,两人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
童年的忧愁
我的爱情选择与我的性格有着深刻的关系。
从5岁开始,我就明白自己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同样一件事,发生在我和别人身上结果就会不同。
小时候,除我之外,兄弟姊妹都很得爷爷的宠爱。那时,他常给孙辈们几元零花钱,却从来没我的份。为何惟独我不讨他喜欢?想了很久,我也没弄明白。
小学时,别的同学都得到过老师的鼓励和喝采。尽管那是些纯精神性的奖励,比如让当众表扬他们,或者让他们做个学生干部之类。奖状和大红花我并不希罕,可是我不愿永远当观众。时间长了,我渐渐开始习惯这种生活,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了,但我还是想搏一搏,可惜的是这仅限于幻想而已。
有个好朋友劝我尽量克服自卑心理,他说我再这样下去,悲剧性格就无法改变了。我还不太相信,可24年来的坎坷经历让我改变了想法。从小我的性格就过于内向,我甚至和自己的好朋友都无法沟通。我总是害怕自己被朋友孤立,被单位淘汰,内心充满了恐惧。
朋友们总爱责怪我,我脾气太好,所以他们以为我永远不会发火。但有时我也太敏感,别人一个无关紧要的暗示,我就会怀疑他们是专门针对我。交过几个女朋友,最后都不得不分手。我太天真,以为自己在爱情中最无辜。
女友们离去时也总是怪我,到了后来,我也弄不清楚是谁的错了。
长期的精神压抑,让我成天苦着脸,朋友们说我整天生活在忧愁之中。
应该爱她
谢秀的丈夫很粗暴,从结婚开始就经常打她。她身上为此留下了累累伤痕。我们第一次幽会时,看见她满身青紫,我的心好痛。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总是开导我。
我们这样已经4年了,对这样的日子我很难说是习惯还是厌烦。我只知道我们很难相聚,但每次相聚我发觉自己还是很爱她。让我放弃这份感情,我真的舍不得。
每次回老家,父母都会问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媳妇带回家。我不敢说,因为我知道父母听了我和谢秀恋爱的消息后一定会气死。在公司里,以及朋友们聚会时,他们总是开玩笑说你准备一直独身吗?怎么还不把朋友带来?我惟有苦笑。
以前,我有许多不确实际的幻想,觉得自己的女友一定要美丽、智慧和从容,还要年轻。现在,我的女友在许多方面和我当初的期望正好相反。但我不再那么傻了,只要相爱,外在的差距并不是那么重要。
其实,有很多时候人都很无奈,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是幸福。我不会逼她离婚,就像她不会找我要什么承诺。我希望她丈夫能对她好一些,尽管知道这只是幻想。
我们会在同一时间上网、聊天。当她受伤的时候,我就去安慰她。
从九江到武汉的路很远,我们的心却很近,就像我们的爱情跨越了年龄的界限。
主持人:童年生活的创伤导致了钟俊内心的痛苦,但是,充当第三者的角色并不能使痛苦有任何的减轻,相反,只会因为这份感情没有未来而使人更加绝望。
不管有多少理由,也不管有多少无奈,不健康的两性关系总会影响今后的生命,所以,在还没有更坏的影响前,趁早抽身,好让彼此还留一点温暖记忆。
第十一章 难觅出路的第三者
倾诉人:叶曼(化名)
年龄:23岁职业:建材店店主采访时间:2003年12月24日采访地点:勘?0楼
(谈话中她不断地问我:“你不会笑话我吧?”能感觉到她心里有着深深的自卑。)
无言的痛
作为一个靠已婚男人生活的女人,每天我都在孤独中度过。陪伴我的只有一个小店,还有偶尔光临的顾客。
明天,乃至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曾经傻傻地想: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度过了,就这样守着一个店,守着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已婚的、年龄大我很多的男人待我极好。每次我有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常常睡到半夜我的肚子就会饿,在没有他的时候,我只能忍着胃痛到天亮。自从他来到我身边,只要我喊一声,不管多累、多困,他都会马上爬起来,跑出去买夜宵给我吃。
我被感动了,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包括我的亲人。
我明知他有妻子、孩子,并且他的大儿子只比我小两个月,但我当时就想一辈子服侍他。
走在大街上,我们经常被认成父女。他的脸色黝黑,加一做生意过于操心,上面满是皱纹。我很心痛,总是劝他多休息,他却不以为然,大手一挥说:“我身体棒着呢!”
生活似乎会就这样下去,再也不会有别的故事发生了。
有时,看到街上一对对青年情侣走过,我也会有些不开心,但马上就自我安慰:日子就这么过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绝对亏待不了我。谁让茫茫人海中,我的心落在他身上了呢?
我仿佛注定是为他存在的。他早已桑田沧海,我却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别的我帮不了他,我只能守候着他,在家里安心地等他回来。
他为我开了个小店,门面租金和运行资金加在一起超过十万。营业执照里的法人是他,按理说来我只算个帮他守店子的帮工。开始,我心里挺不舒服,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我的父母把他当成恩人,每次他到我们家,他们都是千恩万谢。
甜蜜时光
从京山到武汉时,我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
我本来只是他作老板的工厂里的一个普通工人。工厂的生活很艰苦,生活的磨难让厂里的其他女人都显得老丑,我被她们衬成了一朵鲜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这个姚老板。
3年前,他把我调到武汉的分公司来做事。那天,我刚过19岁的生日,对未来的生活正充满憧憬……
刚到武汉,他让我做会计。我根本不懂会计业务,可他没发火,反而用心地教我,还说:“我相信你的能力。”经他帮助,我的工作很快就上手了。
开始,他很规矩。但有一天,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突然对着我说:“我很喜欢你。”我大吃一惊。我明白老板和自己的雇员不管发生什么故事,吃亏的始终是员工。
我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排中间,父母连训斥我都很少,更别谈关注我了,他们的精力总是集中在姐姐和弟弟身上。他的关怀使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时我相信他超过了相信自己。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毕竟我只是他手下的一名普通员工。4个月后,当他要求到我的宿舍时,我没有拒绝。当时我觉得除了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外,简直没法报答他。
在公司里,他特别注意避嫌。我也明白,这件事传出去会影响他的生意,我也不想让他家里人和朋友们知道。
公司里,我小心翼翼地尽着员工的本份,不让别人怀疑什么。
没人的时候,他会对我做些出格的动作,他的手很粗糙也很温暖。有时,他也会说些可以把舌头都融化掉的话,他说:“我特别喜欢你细腻光滑的皮肤。”我觉得太肉麻,但心里又暗暗地感到高兴。
他是个非常严肃的人,公司里的员工都怕他,甚至不敢和他大声说话。只要员工们犯了点小错,他就会发火。
但他对我特别好。所以不管我们怎样伪装,都难免露出蛛丝马迹。时间长了,其他员工终于发现了我们的关系,背后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议论。
他老婆和他同甘共苦创下了这份家业,要是知道了这事,很可能会跟他离婚,到时势必要分家产,因此他特别害怕后院起火。他还特别注意个人形象,也在意客户及员工们的看法。他怕员工们知道了他私生活的把柄后,就不太好管理了。所以,每天我都要演戏,我们的关系只能掩藏在烟幕底下,我们的爱永远不能表露出来。
离开公司
我发现公司的同事总在议论我和老板的关系。每次只要我不在,他们就有说有笑。等我一出现,他们就一句话都没了。
为了避嫌,他掏钱让我出去开个小店。我希望给同事们造成我被炒了鱿鱼的假象,时间一长,相信这事就会被遗忘。
因为我没做过生意,他经常过来帮忙,还介绍他的朋友来买东西。
去年5月,我姐姐下岗了,姐夫单位的效益也不好,姐姐想来武汉找工作。小店实在缺人手,反正雇别人也是雇,我就让姐姐过来帮忙,用自己人放心多了。
万事开头难,店子生意不景气。刚开始的几个月,因为顾客少,我急得舌头上起了好几个泡。
那些日子,我自创的解脱方法是站在马路中央,听车流驶过的呼啸声。每一次,我全身都有种冰凉的感觉。我为自己的生命安危担心时,心情就不再烦闷。生活中的我也是一个站在马路中央的人,好多事情完全不受我控制。
朋友说我这样做很危险,生命悬于一线之间,可不这样做,我简直无法发泄。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生意渐渐上了正轨。我也有了经济能力,每个月我都会自己掏钱为他挑几件衣服。
困倦
我没有假期,天天都要在店子里守着,人累心也累。
以前,我有点偏胖,而现在我瘦多了,1米65的我体重减少到只有100斤。
姐姐缺乏做生意的天分,小店不能放心地托付给她。
她属于那种会享受生活的人,远没有我这么拼命。但我知道有些事是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