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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
闻人独傲将她推到自己身后,雄浑的真气贯穿衣袖,两片颀长的布料双双挥动起来,彷佛铁打的盾牌,一晃眼便将铁莲子、毒棘藜等暗器统统拍落地面。
接着,十来位动作较快捷的喽啰已经赶到。闻人独傲用眼角余光扫视多张面孔,发觉其中不乏眼熟的恶徒。原来近些年这些歹人之所以销声匿迹,全因为躲到宋汉成的贼窝来了,他还以为阎罗王有眼,早早派遣牛头马面将他们的魂拘回地府了。
也罢,府洞中人既然由大奸大恶组成,他下手不必容情。
迅雷不及掩耳的指力一一点中对方的死穴,只要他伸指出击,必无虚发,几十位人马瞬间减少为四、五个。
朝云捡起敌人掉落的剑刃,刷刷刷!刺出几剑玉七式中的绝招,顿时替他再除掉三个麻烦人物。
最后一剑刺进仅存的余孽胸口,刃锋抽出来时带出一道狂喷的赤红,血腥味冲进她鼻里,突然生起强烈的作呕感,她抚着胸口哇地吐了满地的酸水。
闻人独傲赶忙抢回她身畔扶持稳当。
“怎么回事?”他的手滑过每一处触手可及的娇躯,检查她是否受了任何外伤。
“没什么……”她娇秀的容颊泛起一片晕红。“还不是你的闻人小毛头在肚子里作怪。”
闻人小毛头的爹听了,立刻瞪了瞪眼睛,贴近她小腹隔“皮”喊话。
“小鬼,你给我安分的待在里头睡觉,以后生出来爹才会疼你。”父子俩经过密切的沟通,小鬼果然安静多了,效果令为父的非常满意。
他打横抱起美娇娘,继续往厅堂进发。整座腹地仅开凿一线联络外界的信道与石厅相通,因此只要他们闯进石厅这处心脏地带,要奔离囚住了三个多月的石洞便轻松简单得很。
遥遥的杀伐声从前后左右的甬道间震晃而来,闻人独傲加快脚步跃进正厅,朝云忽地叫了起来。
“等一下,曾老还留在地牢里。”她不能拋下丈夫的旧部属不理。
“我先送你出去。”闻人独傲脚不停步的往出口冲过去。眼前的情况危恶,在未送她脱离险境之前,他谁也顾不得了。
“不行!一旦离开后,再想闯进来困难度可就增加了千百倍。”她干脆跳下他的怀抱,直接冲往地牢方向的信道。
“朝云!”他只得一古脑儿追过去。这女人从来不肯听他的命令行事,他早该明白的!
信道内迎面杀出两个狱卒,全给后来先至的天下第一名捕倒了,恰好一指一个。
“曾老!”朝云奔进没人看守的地牢,直直闯至曾老头的囚室前。“曾老,咱们快点走,宋汉成随时会包围住出口,届时咱们就走不掉了。曾老!”
急了五、六声,曾老头却连回吭也不吭一声。
她推开铁门,连忙奔到老人家身边,指尖尚未触及他的身体,鼻尖已然嗅到一股陈败的腐气。
一种源自死亡与绝望气息。
朝云的喉头蓦地梗住,再也唤不出声音。
“曾老……”她紧紧捂着樱唇,唯有如此,威胁着狂倾而出的泪水才会乖乖停留在她的眼眶里。
只差一点点而已。
只差一点点他们便能逃出这座不见天日的黑狱。
而曾老竟然连这片刻的时间也等不得。即使他们三人之中真有伤亡,也应该殒没在大自然的清风明月里,而不是这处虚假人造的石洞。
“朝云,”闻人独傲夺进铁牢里。“时间不多,咱们赶快带着曾老伯离开!”
她垂泪回头。“曾老他——”
闻人独傲蹲下身,执起老人脆弱的手腕。
曾老头仍然吊着半口气,但生命之火明显已经燃烧到尽头,随时可能暗灭。年岁终究是不同的,为期数个月的黑牢生活和皮肉折磨对精锐气壮的年轻男子而言,顶多将它视为一场变质的坎坷假期,度完假回复到正常生活,照常鲜朗豪迈的等待着迎接下一遭战役;然而发生在上了年岁的老人身上,无论是阴沉冷寂的囚室或椎心刺骨的肉刑,在足以引发致命的意外。
其实三人早有了心理准备,曾老的情况可能撑不过这场浩劫,尤其他又将保命的丹药交给闻人独傲服下;而今,疼楚的事实证明了他们的揣想。
“嫂——”曾老头蠕动干涩而迸血的唇齿。
“我在这里。”朝云噙着晶泪,不敢让临终的忠友瞧见自己哭泣的眼睛。
“嫂子,闻人公子……”曾老头勉强提起一口气。“老头子……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您尽管说,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定会竭力完成。”光凭他舍命馈赠丹药一事,闻人独傲便明白自己永远偿还不了这份救命之恩。
“我有个孙女……住在扬州牛家塘……”
“我明白。”他握紧曾老头的手,源源传递着坚定不移的保证。“承蒙您信得过在下,令孙女的生活我一定会为她打点得安稳妥当,终生不让她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
曾老头勉强想答话,皱褶的容颜挤出凄切而感动的浅笑。他生命中最后的一丝火花,尽数集中在这抹微笑中。
然后,熄灭。
“曾老?”朝云抖晃的柔荑轻轻抚上苍老的脸颊。“曾老……”
同样的生命,强弱之隔竟可以画分得如此明显。闻人依然灿亮,他却黯淡;闻人健在,他却消逝……同漾的生命呵!
她的生命再度交错另一桩生离死别。
“他们躲在里面。”信道的另一端射来宋汉成的吼叫。“给我守住,任何人窜出来一律将他射成刺猬!”
“时间不多了,走吧!”闻人独傲低语,话声掺杂着怜惜、疼宠。
朝云怔怔掉泪,任他搀着自己离开曾老的囚室。
生离死别之际,竟然连默哀吊唁的时间也如此急迫……
闻人独傲掩身潜到地牢入口处,抬起刑架上的油锅,倒扣在前胸前做为盾牌。信道的彼端连接着正厅,亮晃晃的火炬投射在石墙上,迤逦出纷众的人身和脚影。
冲!他镞矢般的体躯将朝云护于身后,双双弹射出密道。
叮叮咚咚的箭头戳中铁锅,徒劳无功地颓跌在地上。他们俩直接撞出信道,正厅的两侧涌出六、七十名持刀的喽啰。
“杀——”他们吶喊着包围上来。放眼望去,刀光剑影盈满视线所及的每个角落,前方百来尺的虎皮椅,宋汉成好整以暇的端坐着,掌中甚至捏握着香雾蒸腾的醒酒茶。
实战经验教会闻人独傲,一旦遭逄敌众我寡的局面,长久恋栈下去绝对无法脱身,毕竟再厉害的功夫也敌不过人海战术,他必须出奇致胜。
擒贼先擒王!他的眼角余光瞄向罪魁祸首。
但宋汉成的外围环伺着层层叠叠的守卫,四平八稳地欣赏两名阶下囚努力做困兽之斗。
“很辛苦吧,闻人独傲?”他的嘴角撇着凛蔑的冷笑。“想当初我那无缘的大哥也曾陷身于好汉敌不过人多的难处,既然你们同为总捕头,让你尝尝他曾体验过的滋味也好。”
朝云蓦地从极度的哀绝中苏醒。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铁青着僵硬的脸颊。
“没什么意思。”宋汉成扯着风凉话。“我那命薄的大哥无缘和弟弟一起长大,以培养手足之情,偏偏老天爷让他生成一张与我别无二致的脸孔。我那十七名扶桑仇家千里迢迢跑来中原寻仇,没遇见正主儿,却平白打死了我那无辜的大哥,让他无端端成了小弟我的替死鬼,我也觉得很遗憾呀!只能感谢他临逝不忘造福手足了!”
事实真相彷佛一盆冷水,兜着她的头脸淋下来。
“原来天哥白白当了你的替死鬼!”她的娇躯微微发颤,周遭的人声杂乱在这一瞬间完全脱出她的意志之外。
两年多以来,官府衙役寻遍了大江南北,却始终查不出半丝有关天哥遇刺的消息,当时大伙儿直呼奇怪。从出事地点遗留下来的痕迹可以研判,凶手约有十个人以上,属于集体性质的暗杀行动,无论道上兄弟进行得多么隐密,多少都会流露一丁点的蛛丝马迹,然而那伙人彷佛平空消失似的。
原来他们压根儿不是中原人士,一犯完案便回到扶桑国。
无辜的天哥平白送了性命,就只为了与他素未谋面的同胞弟弟生成同漾的面孔。这教人情何以堪?
“宋汉成,你即使杀头一百次也死也不足惜!”她凄厉的指住他鼻尖。
“可惜你这辈子永远看不到老子被人杀头的景象。”宋汉成依然悠哉游哉。
朝云蓦然冲向他,罔顾四面同时朝她招呼过来的兵器。
“朝云!”闻人独傲斜斜插入她的去路,及时阻止她上前送死。“快退!”
“放开我!我要替天哥报仇!”她张牙舞抓的挣扎。“让我杀了他替天哥报仇!”
闻人独傲看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大厅主位,猛然震动袖襬,内力挥拂着满地打落的刀剑,有如机关般射朝宋汉成疾刺过去。
“啊!”宋汉成弯身窜进人丛里。
好机会!闻人独傲连忙夹抱着朝云冲向通往出口的石道。
全副武力就在此一击。
七名挡路的喽啰被他撞开,彼此的头颅砰砰撞裂成迸射的脑浆。
“快抓住他们!”宋汉成决计不容许任何囚虏活着离开。
他们俩七转八拐的绕出信道。
出口在望。
闻人独傲用力跃出石洞。
身后的杀伐声传来,他回身在洞口摸索几下,触到一处尖锐的突起,双手用力一扳,千斤重的断龙石忽地滑下,彻底阻断了内外的通路。
“杀——”连迭叫喊的杀伐声完全被阻隔在石洞内。
当初宋汉成设计这个机关,目的在于关禁前来赴宴的黑道人物,他万万想不到断龙石头一遭放下来,囚禁的对象居然是自个儿。
“从里头一定打得开。”朝云彷佛可以隔着大石头听见他们试图扳开断龙石的杂音。
“退开!”闻人独傲从怀中掏出预藏的火折子,迎着夜风的来势晃燃了。
宋汉成第二个料不到的意外——为了在他离开山洞后便于亲手炸死洞内的人,他吩咐手下将火药的总引头安置在洞外。
他宁死也无法计料,如今居然形成内外位置对调的情况,他的仇家非但知晓引线藏匿的位置,还将他和数百名为非作歹的手下关陷在石洞内。
闻人独傲从洞口的缝隙处挑出火药引线,将火折子递给朝云。
“点燃吧!替你的天哥报仇。”
朝云接过生死之钥,脑中乱轰轰的鸣叫着。“其它人……”
“里头的家伙个个死不足惜。”他摇首向她保证。
朝云最后一眼打量这座软禁了她三个多月的黑狱。大理石洞依傍着一座平缓的小山挖盖而成,出入口处被人细心的以枝枒和嶙峋的奇石遮掩着,即使外人近距离努力地凝神查看,可能也找不出山腹内别有洞天的踪迹。
洞口的断龙石微微摇撼起来,显然里面的新囚正想尽办法将巨岩往上顶回原位。
时间不多了。
她凝伫于夜风中,衣裾飘扬着,脑海不断环旋着亡夫的举止形貌——
天哥……枉死的天哥……
她细细咬住下唇,眼中含着珠泪,慢慢将火折子凑近千百斤火药的引爆点——
橘红色的火花一路烧进岩缝里。
黑暗中,一切竟然显得如此宁静。
沉厚的大理石原石阻隔了巨大的爆炸声浪,坚硬石质甚至维持着小山稳固的外形,彷佛山腹内的世界平静一如往常的暗夜。
没有尖叫,没有轰隆声响,没有奔逃的人潮。
足底的土地隐隐震动两三下,大千世界又恢复它一刻钟前的安稳。
结束了……
徐凉的微风袭来,风中带着青草香气,传散着真正属于大自然的馨香。
闻人独傲敞开臂弯,玲珑的倩影毫不迟疑地扑进他怀中,此处才是真正维系她后半生幸福的避风港。
历经了三个多月的劫难,今夜正式宣告落幕。
两人抬头,仰望着黑绒幕中央最明亮显眼的发光体。
原来——夜晚的明月,竟是如此皎洁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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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南绿树春绕絮,雪满游春路。
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
北楼闲上,疏帘高卷,直见街南树。
扬州的烟花春色自古以来一直令骚人墨客叹慑,尤其时值稻花百谷即将落种的二月天,农地里的耕夫一一植下精齐有如尺量的禾苗列,连空气间也翻泄着泥土的清芳。
大批游客涌进扬州,目的便为欣赏诗词中“绿树春绕絮”的情景,而江边飘洒的柳絮垂落一地,一眼望去像煞了初雪堆满游春的路径。
临着运河水畔,“烟波阁”纤秀的庭楼亭亭如玉笋,凡是前来扬州欣赏风花雪月的富贵人家,夜里下榻的地点往往以此间为第一优先。
入了夜的扬州,各处青楼、酒馆仍然荡漾着一片丝竹和欢笑的声浪。
烟波阁的二楼上房,一抹绝媚的倩影倚着窗儿静静欣赏扬州的夜景,楼下经过的王孙公子若无意间抬头发现她的芳踪,莫不想尽办法吸引美人儿注意,哪怕只是得到短短的一瞥,心也销魂。
蓦地,美人儿身畔多出一道伟岸的男子身影。
大伙儿见到,登时死了心。名花有主,而且“主人”器宇不凡,显然凡俗男子的气质万万及不上,既然如此,还是花钱买个有价的伴儿一块游夜河吧!
“还不睡?”闻人独傲打横抱起美人儿走向软铺,轻柔地卸去她的绣花鞋。
“我在赏月。”以往星星、月亮、太阳的景观她从没放在心上注意过,直到三个月暗无天日的软禁生活折腾下来,她才惊觉大自然的秀美是多么值得珍惜。
“你已经赏了十来天的月,还嫌不够?”他温暖的唇掠过她的樱桃小口。
原本他仅想亲亲抱抱而已,然而两唇相接后,他才发觉仍然不过瘾,索性霸道地封住她所有言语,也不期望听到任何回答了。
“唔……”朝云开口正想回答他,却被他入侵的舌尖纠缠住。
闻人独傲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铺榻的干净味道混合着她沐浴过后的体香,瞬时令他产生阳刚而强猛的亢奋,手掌已经溜进她胸口的丝帛前襟。
她浑身酥软得无法制止他,只能倾吐出细声细气的娇喘。
“你知道吗?”她贴紧他的嘴唇轻喃。“我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
“对我?”他不解地问。
“不,对天哥。”朝云轻轻喟了一声。“过去这些日子里我反复自问,倘若今朝生还的人当真是天哥,而且与成亲之初同等的爱护我,我该如何抉择才好?”
他的食指轻轻点住她的唇瓣。
“即使生还的人当真是宋定天,我也不会将你还给他。”闻人独傲的眸中射出无庸置疑的肯定。“你是我的人,永生永世只能属于我闻人独傲,任何人都无法将你从我怀中抢走,无论宋定天也好,宋汉成也罢,明白吗?”
多么霸道呵!
她早该明白的。尽管外表冷静若盘石,其实内里的闻人独傲埋藏着火烈而执着的心,他会不计一切留住自己的珍藏,无论将会面临外在如何强悍的阻挠。他便是凭着这份决心闯出天下来的,不是吗?
“我爱你。”她的耳语及时在四唇相接之前倾吐出来。
他难缠的唇下定决心不再浪费时间在说话上头。
“等一下……人家有话要说。”朝云娇喘地按住他不老实的大手。
“明天再说。”他埋进她的发丛吸嗅着沁人心脾的香气,神魂为之一夺。
“不行……”她努力躲避他温柔的侵袭。“告诉我,你找着曾老的孙女之后,打算如何安顿她?”
话题涉及救命恩人的亲属,以及他们耗费半个月光阴前来扬州的目的,闻人独傲的神智终于恢复一点儿清醒。
“难说。”他的工作性质必须大江南北跑通透,目前多了个家眷和未出世的孩子已经有些牵绊,总不能再添一个女娃娃吧。
今日他们入境扬州城,打听到牛家塘的所在位置,便直接找上当处唯一一间姓曾的人家,然而敲了半天门,里头却没人应声,显然屋主外出去了,他们只好临时投宿烟波阁,等明儿早上再上门探探消息。
不晓得曾老的孙女儿多大年纪了?乖顺不乖顺?机灵不机灵?她愿意与他们俩离开扬州吗?倘若答案是否定的,他只好雇个管家替小女娃打点家务,尽量让她过舒服日子,或者……
嘿嘿!他俊秀的脸再度跳上坏坏的邪笑。
“交给仲修烦恼好了,那小子方法多得很,请他替小女孩找个安身之处应该不难。”苦头全由他天下第一名捕吃遍了,请那小子帮忙处理一些后续余波应该很合理吧?
“仲修?”她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大捕头,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可得给我老实听话。”
通常以通牒方式做为开场白的问题,讨论起来决计不会让人觉得愉快。与柳大美人相处了将近七个月,他已然摸透她的脾气。
既然如此,只好设法转移她谈话的兴致。
不规矩的大手再度探进她衣领,盈握她丰润诱人的胸脯,热唇尾随着手掌行进的方向吮吻。
两人的心跳同时加快速度。
“嗯……”他含含糊糊的应声,一副“我很忙,你别吵我”的热中状。
“别……”朝云奋战得相当辛苦,既要提醒自己保持清楚的神智,又要提防他回答得模棱两可。
太困难了!不玩了!
她忽然推开身上的男人,七手八脚地收拢敝开的衣襟,粉红色的娇躯美景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闻人独傲,你可以选择老实告诉我仲修是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