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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夫人奋斗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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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倨傲一笑,“母妃怕他得着说话的时机?得着又如何?他的外祖父临终前落泪乞求,细数祖上功勋打动了父皇,方准他回京,回来后又如何?儿臣与他分理六部,兵部户部吏部重权在握,悉归儿臣之手,他呢?礼部可有可无,刑部积案如山,工部尚书因柳莲生与他结仇,如今满朝文武,也就几名小吏与他有些来往,儿臣以为,不足为虑。”
怡妃看一眼苏雅萍,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防微杜渐,还不快去?”燕王起身去了,怡妃看着苏雅萍,“似乎,王爷很信任你?”苏雅萍忙福下身去,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怡妃笑笑,“王爷每次进宫,说起一些取乐之事,跟着的人无不惊慌失措,她们怕有朝一日落到自己头上,而你,太过冷静,十七八岁的女子,藏不住那样多的心事。”
苏雅萍腿一软跪了下去,“奴婢今年二十二岁,自小孤苦无依,十六岁被族人卖到一个大户人家为妾,刚进门就被太太灌了红花,此生再不能有孕,那日在街头捡到一个兔缺的孩子,奴婢带着孩子逃出,慕名赴京找到补唇先生,身上没有足够的银两,补唇先生便将奴婢献给了王爷,王爷真龙天子帝王风范,奴婢一见心折,就是为王爷死,也是愿意的。”
怡妃嗯了一声,好半天说声起来吧,苏雅萍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瓷瓶,恭敬说道,“此乃奴婢自制的百花膏。”怡妃身旁的宫女接过去,拿一小小银勺舀出豆大一点儿,凃抹在脸上,抚着脸笑道,“娘娘,滋润了许多呢。”
怡妃一笑,吩咐宫女赏她一匹水红色霞影纱,意味深长说道,“此纱轻薄,宜做睡袍,水红是王爷最喜爱的颜色。”苏雅萍心领神会,捧了磕头道,“奴婢一定伺候好王爷。”怡妃点头,“苏姬聪颖,本宫很满意,苏姬昔日被灌红花,方能有今日荣华,懂吗?”
苏雅萍恭敬说一声是,心想,今日讨了怡妃欢心,改日再来送百花膏时,再寻机提起恭王之事。


☆、第99章 醉态

昔日恭王之死在朝堂之上如风过水面,只微微起了些涟漪,很快被人淡忘。燕王却在深夜的酒后不止一次对苏雅萍提起,言说恭王是他的表舅父,对他十分疼爱,并说自己的母妃暗自落泪伤心,苏雅萍于男女之事上甚为敏锐,心中暗笑,表舅父?恐怕是怡妃娘娘昔日的情郎吧?
又知道恭王乃因将王陵选在昌都白石山,被揭露谋逆之心,被逼躲到地宫,后被军队围困,自尽而亡。昌都小县,谁能有这样的能耐?她猜测是乔安与容十,不过也只是猜测,与她无涉。
昨日因惧怕乔安与麦穗夺走子墨,她焦虑中猛然想起昔日在秦王画舫之上,曾偶遇麦穗,她如何认得秦王?她圈圈点点画一幅图,乔安容十,然后是邱鞍华,再上是戚将军,最后是秦王,猛然间就明白了什么,原来你们是秦王的人。
秦王的朋友就是燕王的敌人,为保住子墨,我必须投靠你们的对手,可燕王姬妾成群,不能长久依靠,那么,就抱住怡妃这棵大树,恭王之死与你们有关与否,我就一口咬定是你们,怡妃娘娘总得发泄一下自己的伤心。
她差人去一趟昌都找到裴仲廉,几杯花酒下肚,裴仲廉说出昔日白头山被埋之事,证实了自己揣测,苏雅萍心中笃定,用尽心思讨了怡妃欢心,日趋频繁得被召进宫中。
麦穗浑然不觉,小日子清净怡然,肚子渐隆,从后看细腰一握,从前看若衣裳下藏一只圆球,眉目更加妍丽,头发乌润肤色水滑,任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睛。乔安更是费尽心机疼爱,哄她高兴。
麦穗则心疼他忙碌,只要回家,便想法设法为他排遣苦累,小夫妻二人相互疼爱,汪在蜜中一般。
乔安一介微末小官,为何如此忙碌?原来又奉秦王之命编纂新历,不以朔望定月,而以节气定月,以利于农时掌握与安排,秦王命他九月初一前务必交出草案,九月初一,乃是燕王的生辰。
乔安召集几名同僚,一头钻进翰林御书苑,遍读历朝历代版本不一的历法,并求教各位精通历法的圣贤大家,八月三十一早,将手绘的新历交在秦王手上,秦王翻看着,连说妙极。并指指一旁坐着的容十,“天助本王,容主事已查出二十年前司天监正暴毙疑案,司天监正非自焚,而是被人勒死后焚尸而死。”
乔安笑问如何察知,容十一笑,“若是自焚,则嘴部和咽喉俱黑,而刑部验尸官记载,司天监正喉咙中干干净净,为了周密,又到他故里开坟验尸,确实如此。”乔安笑问如何想出的,容十笑道,“数月来一直在探查此案,想得头痛,到刑部后面的河边踱步,有两个孩子在烤青蛙,其中一个说活着烤,一个说要打死了再烤,我便问为何,孩子说是活着烤虽然口感新鲜,但是喉中太过脏污,我自己捉两只烤后剥开,方才明了。”
秦王自进宫面圣,乔安与容十难得轻松,到樊楼吃酒,容十斟一盏酒笑问他,“好奇吗?”乔安装傻,容十抿一口,说声好酒,桌子底下伸腿踢了一脚,“别装了,你不想知道王爷为何做这些?”
乔安说不想,容十又踢一脚,“我怕王爷有意刁难你,大着胆子问过了,王爷据实相告。感动吗?”乔安嗤一声,“你比我更好奇才问的吧?你一旦起了好奇心,吃不香睡不着。”
容十卖关子,“好,那就不告诉你。”乔安瞪他一眼,“有屁快放。”容十笑道,“二十年前王爷降生,司天监正被人收买,诬王爷为天煞孤星,是以王爷出生即被送往皇陵,三年前方归。”
乔安迷惑道,“司天监正的悬案不是破解了吗?”容十笑道,“起初只是怀疑,谁也不敢确信,万一不是呢?新历是王爷另一手准备,新历一来造福天下万民,二来依新历推算,王爷命盘改变,没了天煞孤星之说,却有了九五至尊之局。”
乔安摇头,“燕王的势力在京城已是盘根错节,秦王三年前方回京,无有根基,身旁也就我们这几个微末小官,再有命盘也是以卵击石。”容十转着酒杯,“只是燕王荒淫残暴,他一旦登基,乃是天下之祸。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跟着王爷一道,明知不可而为之吧。”
乔安摇头,“他一旦势败,我们两个倒罢了,家小受到连累,又该如何?”容十叹气,“有时候猛然间就想起那时候,我们两个在昌都城外,一个骑马在前,一个在后面拼命追,什么也不用想,傻玩傻乐。”
乔安笑道,“行了,说说而已,再傻玩傻乐,一瞧见飞卿,你就没了魂。”容十笑起来,“喝酒喝酒,今日放下什么王爷朝堂,只当还在昌都。”
二人推杯换盏畅饮得酣,石头笑嘻嘻走了进来,坐下说道,“圣上嘉奖了王爷,并答应王爷暂缓册封太子,依新历按实岁册封,是以,王爷又争得一年。”乔安不语,容十问道,“王爷呢?”石头笑道,“王爷本要来樊楼跟你们二位喝酒,刚出宫门得知乳娘病重,赶往皇陵探望去了。”
乔安道,“只怕有诈。”石头悠悠长叹,“已经劝过王爷,王爷说,他相信皇上。王爷从宫中出来,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我都不忍心再说什么。”容十抿一下唇,“王爷既愿意相信,我们也权且相信就是,皇上也是人,我们就赌皇上尚有舔犊之情,喝酒。”
石头喝着酒笑道,“说高兴的,我跟珺华十日后成亲,成亲后邱大人奉命前往边城与乌孙谈判,因有乔安的飞鸟图,我朝疆域西进百里,皇上夸赞王爷奇功一件,王爷说头功乃属乔监丞。”
乔安摇头,“我不在乎什么头功,就盼着到边城任职,戚将军也好罩着我。”容十看着他笑,“麦穗一颗心只在你身上,且放宽心。”石头道,“就是就是,王爷发乎情止乎礼,有什么不放心的。”乔安咬牙道,“说得容易,若有高高在上的王爷惦记上飞卿或者珺华,那样的滋味,你们尝尝。”
二人忙忙摆手,自己斟满了,笑说,“罚酒罚酒。”看乔安依然沉着脸,连忙自罚三杯,乔安笑了,“有人小心翼翼看自己脸色,这滋味还真不错。”二人咬牙切齿,一人执壶倒酒一人把盏灌了过来,闹了个不亦乐乎。
夜半回到家中,二门处立着一人,跑过去就抱,那人啊一声躲开了,乔安转个身说别跑,一把抱住亲在脸上,嘻嘻笑道,“麦穗,好卿卿,等我呢?”手扶住她脸,醉眼惺忪笑道,“脸上有皱纹,老了也这么好看,我喜欢……”说着话往肚子上看去,傻笑道,“肚子平了,麦穗生了?”说着话呀了一声,“怎么喝几盏酒,都不一样了,难不成我这是黄粱一梦?”
捶胸顿足哭了起来,直哭得坐到了地上,“如果是做梦,麦穗也是梦,那样好看那样惹人喜欢,白日里让我失魂落魄,夜里让我欲/仙/欲/死,一切一切都那样好,做梦才能有那样的美满,就知道是梦,原来是做梦……”
他呼天抢地,将麦穗从睡梦中惊醒,撸袖子冲了过来,怀孕近七月,身手依然敏捷,一把揪住乔安道,“回屋闹去。”乔安蹬着腿不依,“不回去,死也要死在梦里。”麦母在旁一脸哭笑不得,看麦穗要拉乔安,忙制止了,“再摔着你。”
秀禾唤来两个婆子,和墨砚四人一起将乔安抬了回去,麦穗吩咐直接放在浴桶里,剥光了泡在热水中,醒酒汤放在旁边小几上,过一会儿进来看时,醒酒汤早喝光了,正拿碗咬了自己的洗澡水往嘴里灌,一边喝一边说,“好酒,还是大海碗喝着痛快。”
麦穗哈哈笑了起来,过去一把拧在脸上,“喝醉了都这样讨人喜欢。”
第二日早晨乔安醒来,麦穗正看着他笑,乔安起身穿衣,麦穗笑问道,“昨夜里的事,可还记得?”乔安摇头,麦穗促狭笑道,“娘看你未归,在二门等着,你冲过去抱住就亲……”乔安啊一声,从头到脚都哆嗦起来,两手抱了头惶惶然道,“以后还怎么见岳母?”
麦穗笑了一阵,“娘看你撒酒疯,躲开了,你一回头抱住灯笼啃了几口,还说我脸上有皱纹,老了……”乔安松一口气,“好在娘身手矫健。”麦穗又道,“你说眨眼间就老了,是黄粱一梦,就坐在地上哭,说白日里失魂落魄,夜里欲/仙/欲/死,娘、秀禾、墨砚,几个婆子都听到了,爹那会儿在屋里看着麦清,估计也听到了。”
乔安脸涨得通红,“这样丢人,怎么办?麦穗,以后不能出去见人了。”说着话趴到床上,被子蒙了头,一下一下磕在枕头上,“撞死算了……”
麦穗笑得不行,“我觉得很可爱呢。”乔安翻个身看着她,“果真吗?”麦穗说果真,乔安一头扎在怀里,“容十与石头灌我,改日定报此仇。”又长吁一口气,“好在亲的是灯笼……”麦穗咯咯咯笑个不停,乔安脸往怀里贴了贴,“麦穗,为夫受惊了,需要压惊。”
麦穗问怎么压,乔安拉住她手比划着,双眸里都是央求,“麦穗知道的……。”麦穗笑着伸出手去,过一会儿又央求,“压好了,还需拜上一拜。”
缠绵说笑良久方起,出了屋门,麦穗在前乔安在后,实在没脸见岳母,硬着头皮见了该说什么才好?这时麦清迎面跑来,刚喊一声姊夫,乔安伸手道,“打住,不许说话。”麦清哦了一声,“不是说昨夜的事,姊夫,我都没脸说呢。”
乔安又涨红了脸,麦清捂嘴笑了起来,“灯笼破了,没让小丫头扔,姊夫瞧瞧去。”乔安喊一声麦穗,指指麦清道,“他欺负我。”麦穗瞪一眼麦清,斥声调皮,乔安得意一笑,麦穗已牵起麦清的手,对乔安做个鬼脸,“走,咱们瞧瞧去。”
乔安坚决不去,正嬉闹的时候,听到远远传来悠扬浑厚的钟声,铛铛铛铛……乔安愣愣听着,脸色由红转白,继而一片萧瑟,身旁麦穗问道,“难道有什么大事?”麦清喊道,“一共敲了二十下,册封太子敲钟二十下,以贺储君弱冠之年生辰。”
乔安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低了头一声长叹,天家无父子,秦王,被自己的父皇骗了。


☆、第一百章

他仰面躺在地上,身下地砖冰凉,他的心更冷,已凝结成冰。
窗幔低垂,屋中黑戚戚的,一如小时候呆过的墓室。
他快马到了皇陵,乳娘安然无恙。他心中已明了,没事人一般,微笑着与乳娘说话,象小时候一样盘坐在炕上吃乳娘做好的饭菜,傍晚方归。
越接近京城,心中越愤怒,他想要相信一次父皇,想要确认父皇对自己也会有一丝疼爱,可终究无望。
他进了皇宫来到御书房,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知道你要来,正等着呢。”他垂了眼眸,心中气血翻滚如怒涛,声音却依然平静,饱含着恭敬,“只想问问父皇,为何要如此?”
皇上脸上喜怒莫辨:“你的外祖父联络勋贵,不停上奏滋事,又在临终的病榻上,当着许多公侯的面,苦苦哀求,朕,以仁孝治国,那时若不答应你回京,难免被非议薄情寡恩。”
上首端坐着的尊贵男子,眉目间与他有几分象,本应亲近却如此遥远,他的心已疼得麻木,“父皇三年前召儿臣进宫,让皇兄与儿臣分理六部,言说,储君之位谁都有份……”皇上把玩着手中玉如意打断了他,“总得安抚一下勋贵宗亲,你回京这三年,他们有了盼望,果真安分许多,是以,太子方顺利册封。”
他跪了下去,怔怔看着膝下金砖,颤声道,“儿臣与皇兄,一样是父皇的血脉。”皇上略皱了眉头,“正因念着你是朕的血脉,才冒着被你克伤之危,留着你的性命。”
他低头冷笑,他的父皇,果真仁慈。皇上看他一眼,“钦天监正是朕让他死的,不必查了。”他怔忪抬头,皇上唇角一扯,“他敢拿皇子的命盘欺骗朕,非死不可。”
他的心中又升起些希望,原来父皇知道,知道我不是天煞孤星,皇上接着的话,让他的心直坠悬崖。
皇上说道,“不过,你需明了,即便新历推行,你的命数不会变。”他看着皇上,大声问为何,皇上笑了一笑,“如此,方永远断绝那些人另立储君的念头,朕准你留在京城,作为对你的弥补。不过,一心辅佐太子便罢,若有任何妄想,朕便再无顾念。”
他喉间涌出腥甜,硬生生咽了下去下去,紧抿了唇,看着皇上的目光大胆而放肆,皇上摆摆手,“朕乏了,回去吧。”
他闭了闭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强撑着挺直了脊背,迈着僵硬的双腿刚到御书房石阶下,耳边有人唤一声,斫儿,他咬牙站定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女子。
宫装素净面容柔和秀丽,带些不安看着他,“斫儿,母妃尽力了。”他点点头,贤妃又道,“母妃只能做到这些。”他又点头,想起麦穗说的话,任何不得已都是借口,心中连声苦笑。
贤妃抬起手,欲要为他理一下凌乱的衣袍,他侧身躲开,贤妃绞了双手,“斫儿,可是在怪母妃吗?”他摇摇头,“我出生时,母妃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八岁时,母妃为我送来了乳娘,我十二岁,母妃求皇上召见我,我十七岁,母妃动用外祖父势力,我方能回京。母妃能做的都做了,母妃确实尽力了。”
贤妃欣慰一笑,“斫儿知道母妃苦心就好。”他笑了一笑,“母妃放心,儿臣日后会安心辅佐太子,不会给外祖父一族带来麻烦。”贤妃低了头,再抬头时,只看到他挺直的背影。
出了宫门,身子一个踉跄,钱百里忙过来扶住了他,他咽下喉中鲜血,推开钱百里,继续向前,未上马,机械得一步一步,不知何时回到王府,他吩咐明心将伺候的人锁在后院,将明心轰了出去,关上门,身躯轰然倒地,明心隔门唤一声王爷,里面传出一声滚,隔了许久再唤,里面的声音嘶哑,“再来相扰,宰了你。”
再无人前来,漆黑寂静难分昼夜,他自小在皇陵长大,无数次被服侍的太监扔进墓室,他从来不哭,总是不停奔跑着寻找出口,因他心中一直有期盼,他的父皇母妃总有一天会接他回到京城。
八岁前被太监宫女冷落欺辱,他沉默应对,被叫做小哑巴,八岁那年,手刃了领头太监,从此后服侍的人们毕恭毕敬,然后京中来了乳娘,随行的是几箱子书,他拼命苦读,十二岁皇上召见考察诗词文章,他锋芒初露,随即怡妃派来了一位温柔娇媚的女子,他险些为之所惑,十七岁回京,沿途遭遇数次暗杀,好在他命大。
三年间他拼命去完成父皇交待的使命,每次进宫父皇不用夸赞,只要一个点头一个微笑,就能让他孩子一般高兴,而母妃是那样温柔,总是关切看着他:“斫儿,你父皇对你赞许有加,别让你父皇失望。”
今日探望乳娘,乳娘听到册封太子之事,流着泪对他说起,他八岁那年石郎中回京,将自己的状况告诉皇上,皇上惊讶说道,怎么?那孩子还活着?而他的母妃,只是哭,连去求皇上都不敢,陪嫁她进宫的侍女看不过去,求着她来到了皇陵。
他想着自己的父皇母妃,自己也算是皇子吗?天潢贵胄?怎样一个天潢贵胄?野地里的小土狗尚能在母狗怀中撒娇,自己,连土狗都不如。
他想哭,哭不出来,胸中情绪若怒涛翻滚,找不到出口,扯了扯唇角,笑不出声,紧咬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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