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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累得说不出话来。旁边几个房间传来开门声,可能我敲门的声音吵到人家了。
他急忙把我拉进门内,担忧地问:“先进来,喝口水,慢慢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把捏皱了的纸张递给他,“这个……是不是……你帮我投的?”
他疑惑地接过,仔细看了看,笑了,“你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的气终于喘匀了,扑上去扯住他那浅浅的,暖暖的笑容,连声喊:“可恶,你真可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给我了这么大的意外。”
他连忙抓住我双手,焦虑地道:“怎么了?你不高兴?你不是说过你想投稿,但是不知道去哪里投吗?我以为你想当作家,想让你的作品发表。”
“不是不是不是……”我狂乱地摇头。
“啊?不是!原来是我搞错了,对不起,沐阳,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这样做你会高兴。”
我含着泪,幽幽地道:“我是高兴。”
“高兴,那你怎么……”
我嘴一扁,狠狠瞪他一眼,哼道:“我是太高兴了嘛!”
“吁——”他长出一口气,“吓我一跳。你看你,伤心也哭,高兴也哭,怎么那么多眼泪?”
“都是你啦。”我捶他,“一声不响地就做了,让我感动地想哭。”
他笑道:“劳斯莱斯我开不起,这点小小的愿望还是能帮你达成的。何况,也要你的东西写得好,人家才肯采用啊,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干吗这么感动?”
我轻声问:“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
“嗯。如果你不考研,或者毕业之后不想找工作,咱们就来开一家发廊,心情发廊。”
我的泪一下子又汹涌而出,“嘿,嘿,我说这些是想让你高兴,可不是想让你哭的。”他推我坐在床上,拉过毛巾帮我擦眼泪,擦干了眼皮又擦脸颊,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怔仲地看我。
“干吗这样看我,哭得很丑么?”
他轻轻摇头,喟叹道:“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个样子,哭得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脸也红红的,很可爱。”
“哪有人哭过了还可爱的?”
“你就是。”他伸手拧了下我的鼻尖,“虽然很可爱,可是我还是不想见你哭,你笑的时候比哭的时候漂亮,满脸的阳光,很灿烂。”
“瞎说。”我嘴上不承认,心里却着实狠狠的得意了一下。
“真的。”他在我身边坐下,搂住我,“沐阳,我以后要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开心,不再让你流泪。”
“宁海辰,”我默默地凝视他,良久喟叹一声道:“你真好。”
他揉揉我的头发,“现在才发现我好?”
“不是,好久好久以前就发现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一直在逃避,故意忽略他得好,他的眼神,他的吻和他的感情。
耳边突然回响起他的话:“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爱上了某个人,一定要坦白地告诉我,好么?”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傻丫头,亲哥哥不能陪你一辈子,但是我可以。”
“沐阳,你想我怎么样,你说啊,我一定做到。”
“我想?小丫头,你肯给我机会想么?我什么也不敢想,只要你想就好。”
“傻丫头!我等你想明白。”
“你真的想要我说清楚?”
“我想以后每天都能揉你的头发。”
“我还想以后可以常常吻你。”
亲哥哥不能陪你一辈子,但是我可以。其实那时我就明白,他在暗示我他的感情和他的等待,而我,竟狠下心来漠视,选择当个懦弱的鸵鸟,不敢正视我的感情,也不愿面对他的感情,他却一直默默地守候,等待,等我想明白,等我长大。
他推推我的肩头,“怎么不说话了?只是什么?”
我神秘地道:“等一下再告诉你。”
“小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呵呵,”我轻轻一笑,往后一仰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道:“刚才跑得好累,我们宿舍楼肯定关了,你今天晚上要负责收留我。”
他无奈地道:“不收留你还能怎样?难道让你露宿街头?”说着抛给我一条新毛巾,“那,去洗脸,没有新牙刷,今天晚上将就吧,明天早晨去给你买。”
我用毛巾盖住脸,问:“睡衣呢?”
他用力拍一下我大腿,“别得寸进尺,我到哪里给你找睡衣去?”
“你的呢?”
他突然扯开毛巾,脸悬在我上方,故意恶狠狠地道:“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你认为我的睡衣能在你身上停留多久?”
我的脸腾地烧红了,但我依然鼓起勇气对着他灼热的视线,哑声道:“这个由你来决定。”
他一怔,表情渐渐严肃,拉起我,很认真地道:“沐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用力点头,手指抚平他纠结的眉心,“我记得你说过,你等我想明白。”
他猛地一震,颤声道:“你想明白了?”
我答非所问,“你还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某个人,一定要坦白地告诉你。”
他屏住呼吸,默默地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宁海辰,”我缓缓的一字一句地道:“我现在坦白地告诉你,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宠我,疼我,关心我,紧张我,帮助我,承诺过可以陪我一辈子。他一直在守候,在等待,等我认清自己的心,认清他对我的感情,等我长大,可是我不知道,如果我一辈子都长不大,他还会不会要我?”
他立即道:“会!”声音斩钉截铁。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会怎么样?”
他沉声道:“会等,一直等,只要你不嫌他太老。”
“我还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从何时开始变了质,还是,那只是亲情和友情交杂在一起的错觉?因为他从来没亲口对我说过他爱我。”
他双手缓缓地捧起我的脸,眼神是那样专注,隐含着彷徨和无措,声音不稳地道:“傻丫头,以你那小刺猬的个性,我不说就还有立场在你身边,靠近你,引导你,如果说了,你一定毫不犹豫地把我踢出心房,把我和你自己都刺的遍体鳞伤。”
“你不说就不怕我爱上别人吗?”
“呵呵,”他笑的得意阴险狡猾,“你认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么?”
“啊——”我惊喊:“这笑容,你这样的笑容我好久好久以前见过,原来你那时候就在算计我!什么时候来着?”
他蓦然俯下头盖上我的唇,用热烈缠绵的吻搅乱我的神智,在我耳边轻声诱哄:“想那个太伤神了,不要浪费脑细胞,夜已深,咱们睡觉。”
“唔唔……”我的抗议很快变成无意识的呻吟,在被烈火焚烧成灰烬之前,我还在模糊地想:到底什么时候来着?真的想不起来了。算了,反正他不算计我,我最后还是会爱上他。
第十章『依 靠』 作者:机器猫
宁海辰的内心独白
第一次见到她——红红的脸颊,红红的鼻头,泪水汪汪的眼睛,削的薄薄的短发被水打湿了,胡乱地粘在额头上,像一只受了惊吓又不肯承认的小兔子,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揉揉她的头发。
第二次见到她——淡淡地惊愕,怯怯的怕生的眼神,别扭地埋头猛吃米饭忘记了夹菜。直觉告诉我,这是个防卫心很重的女孩,在她小小的脸庞和细细的肩膀下面有一颗重重包裹的心,或许也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打牌的时候,她漫不经心的神情和不计较得失的坦然吸引了我,能够纯粹将消遣看作消遣的人已经太少了,而她居然可以输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兴高采烈,甚至满怀羡慕地夸赞我们聪明,眼神中没有一丝嫉妒和不甘。甚至对未来,也没有什么宏图伟业的计划,走一步算一步,似乎有些得过且过,却又干净单纯地让人想去保护。或许,男人天性中就有一种保护欲吧,我也不例外,更何况她是我的亲戚。
对,亲戚,我想,如果我不是以亲戚的姿态出现,又以朋友的身份靠近,恐怕我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永远也进驻不了她的心。
第一次见她开怀大笑,是一起接洁儿的时候。她有着甜美清澈的嗓音和清脆动人的笑声,笑起来满身阳光,灿烂却不耀眼,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令我有些窃喜和骄傲,因为她坐在我的自行车上,然而那笑声却很短暂,短暂到我想将它留住都来不及。她还那么小,那么单纯,却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忧郁,当她搂着我的腰,额头轻轻地抵在我背上时,我感觉到她的脆弱和疲惫,她想找个人依靠,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让她放心地依靠。
海夕的婚礼,她令我惊艳,虽然她自己并不自觉,但所有人都承认她穿红色化淡妆很美,美得像个精灵,一个固执得非要送贺礼、善良得偷偷提醒我新郎不能喝那碗“爱情汤”的精灵。那夜,当我满身疲惫进入家门时,就看到这个精灵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房檐下,似乎渴望回归天堂,本能迫使我抓住她,怕她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她去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也不知为何就跟她讲了我跟叶钦梅的故事,那是我心底深深烙印的伤痕,所有的亲戚朋友甚至我自己都避免去碰触的伤痕,但是我跟她说了,说出来之后才有种释放得轻松,原来我将它压得太紧太紧,居然没有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痕已经痊愈了。她,让我重新认识和审视这段感情,给我力量走出爱情失败的阴影。她用清澈明亮的眼神看着我,冲动地对我说:“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跟我说。”那时我就决定,我要帮助她,宠爱她,保护她,让她抛却悲观,快乐起来。所以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成为她的朋友。
那天她在牌桌上帮我解了围,我感受到她对朋友细腻的关怀,淡淡地不着痕迹得却恰到好处,她大概从来不觉得自己很适合当知心朋友,就像她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天真、任性、温柔和魅力,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拥有爱情和幸福,不该属于孤独,我试着劝解她谈场恋爱,却遭到她本能的抗拒。她,抗拒爱情。那位白大侠的出现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她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刺猬,先保护自己,再去理解别人的诚意。面对我的结论,她没有反驳,只是露出那种迷惑且无奈的眼神,那眼神令我的心微微胀痛,我想那一刻我已经爱上她了。可是她只当我是亲戚和朋友,更多的时候,她的心性还像个孩子,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孩子。
听说她要回家了,我跑去送她,我没有告诉她,我在她宿舍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因为我不知道她确切什么时间走,看着她坐上火车,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舍,有那么一刻,我真想冲口告诉她“我舍不得你”,但我终究没有说出口,说出来她也不会明白,只会吓到她。那个新年是我三十年来过得最难熬的一个新年,我从没有这样强烈地思念过任何人,包括叶钦梅。开学前夕,舅舅要我跟他出差,那就意味着必须延后一个月才能见到她,这样也好,让我冷静一下,别让我思念的憔悴吓到她,也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控制自己的感情。见到当地女孩带的头饰,我自然而然就想到她的头发,细细的,软软的,揉上去温暖又舒服,可以解除心灵上的疲惫。我买了准备送给她,却机缘巧合的成了她的生日礼物。
她生日那天,昏黄的路灯柔柔地挥洒在她身上,映照着她因薄醺而嫣红的面颊,醉意矇眬的目光和甜甜的傻气、可爱的表情,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明了我的思念是那样深刻,压抑到我的胸腔在激烈地鼓动,我伸手触摸她的头发时,忍不住就摸了她的脸,柔滑细嫩的水一般的肌肤,令我舍不得移开。她告诉我,她见到我很快乐,其实真正快乐的是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高兴得要飘起来了。我将头饰送她做生日礼物,没有告诉她那是当地人习惯用的定情物。她亲了我,虽然只是轻轻的朋友之间的吻脸,但却震撼得我久久无法动弹,只能以浅笑来掩饰我内心的波涛涌动,她对我毕竟是不同的。那个白大侠孤独落寞的背影再次提醒我,不要心急,要等,我离她还不够近,远远不够,冲动只会令她远离我,甚至失去她。我想我或者的确有那么一点阴险。
单身?她要单身?那我怎么办?那一刻我觉得心里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重得使我快透不过气来,我甚至无法用笑容成功地掩饰我的失落,只能以疲惫为借口,假意病痛,博取她的同情。她关心我,紧张我,丝毫不避讳跟我肢体接触,或许她心中已经装了我,自己却还不知道。我安慰自己,她还没有长大,根本不明白单身的真正含义。
我吻了她!我居然一时冲动吻了她!在那种情况下我无法克制自己,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要透不过气了,最重要的是,她为了那个男孩在哭,无论是愧疚还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克制不了心里的嫉妒,爱情是自私的,男人也是自私的,虽然我知道那个男孩根本没办法跟我争,但我依然不愿意她为他掉一滴眼泪,我会心痛。我选了最蹩脚的说辞来解释我的冲动,我的大脑没有更多的理智来让我想解释的理由,我只能被动的等待,等待她的审判。我默默地想,如果她那一巴掌打下来,就说明她对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那么我认命,我绝望,我安守本分做我的亲戚和朋友,决不再困扰她;如果她舍不得打,就说明她的心已经默认我了。还好我是幸运的,她没有打,我抱紧她的时候偷偷地感谢天,因为我终于成功地走出了第一步。
我想我还是吓到她了,她再看我时那逃避的眼神和慌张的举止令我有些无措,我最怕的就是她的防卫和疏远,我不能让她对我竖起她的刺,也不能让她缩回她那小小的壳。我牵住她的手,用我的笑容迷惑她,成功的消除她的疑虑,看来,我不仅是一点点的阴险。那首歌是唱给她听的,却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其实我真想大声告诉她:“我让你依靠,我可以让你放心地依靠。”她唱了一首《最浪漫的事》,令我再次为她着迷,我已经等不及想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慢慢变老,所以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个固执的孩子,依然还要坚持她的单身主义,不过我已经有足够的把握牵引她的心和她的情,直到——她们说要帮她相亲。她居然同意了,这该死的小丫头,害我差点切掉自己的手指,然后她还骂我是白痴。是,我是白痴,谁叫我爱她,心神随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而牵动,她却依然漫不经心的,我那样明显的暗示她,只差没有直接抓她过来吻了,她还很鸵鸟地装做不知道,甚至鼓励我去相亲。好,我就去给她相,我早已过了任性赌气的年纪,可是我快被她气疯了,疯到我真的去相亲。我一直在揣测她会不会来,或许这一次可以逼出她的真心,虽然明知这样对商雯很不公平。幸好她来了,也幸好商雯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商雯几乎第一眼就看出我的心在她身上,也看出她对自己的敌意。当晚送商雯回去时,她很诚恳地对我说:“千万别伤害你爱的人,否则你追悔莫及。”还幸灾乐祸地对我说:“你找了个小辣椒。”我笑,是啊,我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发标,而且是很不讲理的那一种,即使这样,依然可爱,起码说明她很有正义感。呵呵,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商雯说得没错,千万不要伤害你爱的人,当我看着她一个人坐在路边摊上喝酒,我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再上前紧紧地拥抱她,跟她说对不起,说我再也不气她不逗她了,因为我爱她。不过看她明明酸得要命又不肯承认的样子其实很有成就感,至少可以稍稍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我想我恐怕不仅仅阴险,还有一点点恶劣。
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爱她,只有她不知道,舅妈和姥姥想要帮我,结果帮了个大大得倒忙。我只想逗逗她,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激烈,甚至在初春的天气里跑到大街上去哭。我错了,我该死,我怎么可以让她那么伤心?只为了我心中那一丝丝的彷徨和无奈?用她的眼泪换我的确定,这样还算爱她么?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小的薄薄的肩头随着哭泣而颤抖,鞋挂在脚上忘记了穿好,用衣服盖住她抱起她的那一刻,我的心几乎疼到碎裂。我吻她,不只为了制止她的哭泣,也向她默默地宣誓,我不会再伤她,不会让她痛,不会让她流泪,哪怕我要受尽无止境的煎熬和等待。况且她那迷茫的、满足的表情和本能流露出来的占有欲也给我吃了定心丸,她是喜欢我的,或者已经爱上了我,又或者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一些,只是她在本能地逃避。没关系,我会等,耐心地等。
她要考研了,所以我更该让她静心,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每天照顾她,看望她,在门口喊:“小丫头,开门。”成了我最大的幸福。我知道她对我已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