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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懦者的儿子和1999-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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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哥平时看上去正儿八经儿的,原来也会用那种方式暗恋人。”
“黄慧”二字虽然只是两股气流,但我听辨得非常明白,是“黄慧”二字无疑。
原来成顺安搂的是被子,不是黄慧。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的酸味却丝毫未减。原来我还想改变成顺安对我的态度的,现在还想吗?谁知道?
今天又是星期六了,我同往常一样和大家一起做活。工程进展比较顺利,一个月下来,五层楼的主体已基本完成,剩下的是内部粉刷、铺板以及门窗的安装和外部的装饰。我们隔壁川艺公司的科技馆工程主体也差不多完工了,而长兴公司的电影院工程开工较晚,规模也相对较大,主体工程方才过半。我们三家工地虽然紧邻,但工人之间从不打招呼,最多取笑一回对方的施工技术差,夸夸自己技艺精湛,这一个月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我曾想,“其实不一定非得对抗嘛,现在双赢的例子可多了。”但觉得自己思考得还不成熟,所以没有对太德叔提及。只是有过好几回,我想和“邻居们”接触接触,试着沟通一下感情,但都没有机会。大家都在抢工期,累了又想早点休息。再则就是人还未走到他们跟前,他们先白了你一眼,然后便走开了,黄伯他们自然也反对我去跟他们套近乎,说别让人给看低了。
不管怎么说,早上太德叔来的时候大大地夸奖了我一番。
我对他说主要是成顺安的功劳,因为我对施工是一窍不通的。我又对他说了成顺安的许多优点,希望能够引起太德叔对他的重视。
太德叔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我,笑了笑,用右手按住我的肩膀说:“你见过打仗时的总指挥去冲锋吗?玉夫,记住老叔的一句话:越是靠近下层的指挥,越是远离上层的指挥。这就像现在当官的一样:越是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的,越不能升级做大官。因为上级很多人不喜欢这样;老百姓也害怕,害怕他调走后来一个历害的,能留就尽力留,都是一个心思。你还年轻,有很多事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能感到太德叔这些话的荒谬,可我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反驳他,只是觉得成顺安应该被提拔,可我又不想让他为了能提拔而改变对工人的态度,所以没敢再多说什么。我只是有一点怀疑我的智力。徐瑶说她和孙宛立结婚不想让我知道,但她永远爱我的原因我以后会明白,现在太德叔又说我想要明白很多事情得等到以后,有必要这么神秘吗?我不得不怀疑我的智力了。
太德叔走后,天下起了雨。
原本计划是外墙刮糙的,也难得老天体谅,便休息休息吧。工人们回到工棚稍稍调理了一下便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有的下棋,有的“斗地主”,也有像大刚他们那样“发金花”的。
今天是星期六,我和往常 不一样的地方,仅仅是在渴望着黄慧的到来。
一上午过去了,她没有来,看来这个周末她又不会来了。老孙伯埋怨我说:“全是你小子害的!你没到工地之前,她每个星期都来给我按摩,自从你来之后,她就不来了。这两天我的腿又酸又胀的,你先来给我捶捶。”我只得放下手中的书,过去给他老人家捶腿,结果他不是嫌轻了,就是嫌重了,又把我撵开。叫黄伯道:“老黄,是不是你告诉黄慧说要给她相对象,她不好意思来了。”黄伯笑而不答,自个儿装旱烟抽。我心理则想:周末是年轻男女约会的好时间,也许黄慧和她男朋友约会去了,心里又不免有些空空的感觉。又想起徐瑶,每到周末,她都是要回家的,又不肯带我去见她父母。我总是舍不得她走,她总是先亲我一下,然后说:“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我们不都是在一起吗。距离产生美啊!我星期天就回来!只是星期六不见,你不会变成一个女人了吧!那我就要变成男的,天天把你搂在怀里,好不好?”记得当时我突然脱口说了一句话:“这是不是小别胜新婚。”马上又觉得不合适,顿时脸燥热难当。她脸色似乎一变,见我不自然,又转而笑了,低着头轻轻问我:“你想要新婚的感觉了?”我更加尴尬,想起在寝室里郭明他们说与女朋友偷欢的事,于是壮着胆子看向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中有一股忧郁之色……现在我是明白了,她是爱我的,可是她也不能离开孙宛立,每个周末她都是去和他相会。
老孙伯见黄伯不答理他,哼了一声,便拉过被子盖住双腿,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黄伯则在一边抽旱烟一边自言自语:“大概在忙考试吧,她说过要争取拿第一名领奖学金的。但愿她能考好,我这身子骨可撑不了几年了。”他咳嗽了几声。成顺安关切地问:“黄叔,你不要紧吧。”我也忙递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
“没事,只是抽得急了,呛住了。”
“那就少抽点吧。”成顺安去给黄伯夺烟杆,没有夺过,只得由他。他自己适才闷得慌,是一连抽了好几支烟的,可是仍然闷,坐不住,便起身拿过安全帽戴上,没有给我好脸色,莫明其妙地瞪了我一眼后,走了出去。小波放下手中的吉它,问他去干什么,他头也不回,只随口答了声“上厕所”。
我则拿出李俊良送给我的英文版的《双城记》(A Tale of Two City),心不在焉地默背那著名的开头:
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it was the age of wisdom, it was the age of foolishness, it was the epoch of belief, it was the epoch of incredulity, it was the season of Light, it was the season of Darkness, it was the spring of hope, it was the winter of despair, we had everything before us, we had nothing before us…
昨天李俊良来的时候,很羡慕太德叔给我配的手机,拿着把玩了好一阵子。他对我说,他们那儿的中学已经在世行帮助下修好了,他希望能到中学上课。毕业考试已经结束,他是来向我辞行的。我说我新领了工资,请他吃一顿,他固执要走,我留不住,送他的时候,从他包里看到了这本书,便巧取豪夺了。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黄慧仍然没来。
我奇怪我不怎么想徐瑶了,以前总是牵肠挂肚,揪心地痛,现在只是偶尔想起,微感苦涩。人们常说恋人分手后,男人比女人更容易移情别恋,或许是有一定根据的。
“她马上就要毕业了,她该和孙宛立结婚了吧。”我想,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我也应该找一个合适的结了婚吧,再想她又有什么用呢?”
“玉夫,你在想什么?”黄伯大概是见我目光呆滞,问我。
我还没回答,只见刚走出去想上厕所的小波跑了进来,身上溅满了泥。他一边大声说:“成哥和川耗子打起来了!大家抄家伙!”老孙伯从睡梦中惊醒,三下两下蹬开盖在腿上的被子,说了声“麻烦大了”,鞋也来不及穿好,趿上便往外跑。黄伯想了想,将烟斗在一块砖头上一磕,安全帽也不戴,拉起站在一旁发怔的机械工刘明就走。我跟了出去,只见其它工棚里的工人也都冲出来了,有的提铲子、有的提砖刀、有的提钢条、有的提木板……都一窝蜂地冲向工地,任凭我怎么叫也叫不住。
四川川艺的工人也同时冲了出来,也都提着铲子、砖刀、钢条、木板……两边的人冲混在一起,二话没说,乒乒乓乓地就开战了。没有谁问为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为什么!
我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竟忘了给太德叔打电话,只是跑过去大叫:“别打了!大家冷静一点!别打了!都住手,听我说!”可是没有谁听我的,没有人住手。
对方一个蓄了小胡子的小个子,捡了半截砖头朝我扔来:“你妈的龟儿子给我闭嘴。”
他扔得偏了,落在我旁边的一个水洼里,溅了我一身泥,我用手拂泥,这才想到打电话。这时有人被打倒在地了,也有人流血了。我还没有拨通电话,那个“小胡子”已冲到我面前,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地摔得远远地。“你妈的龟儿子,想打110,老子先打你的零圈圈儿。”说着一拳就朝我的眼眶打来,我忙用手去隔,没想到他的力气特别大,我的手没能隔开他的手,他重重一拳打在我的鼻梁上,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紧接着鼻孔一热,鼻血像决了堤的水,疯狂地涌出来。我火了,右手一把抓住他打来的第二拳,左手狠狠地朝他面门也是一拳。他万没有料到我被打流鼻血后会马上还手,呆了一下,也被我重重一拳打鼻梁上,也流出了鼻血,眼皮却突然翻白,瘫倒在地。我不由得一呆,忘了抹去从鼻孔流出,又流向口中的我的鲜血。
“突突突……”黄伯和刘明不知何时开动了起重机,朝打架的人们冲来。人们慌忙闪开。
川艺的一个工人骂道:“你个老不死的龟儿子,想辗死老子啊。”捡起一块砖头扔去,哗啦一声,挡风玻璃被砸碎。
“老子不辗死你们,你们也要被打死了!”黄伯大声骂道。
这时,他们发现了我和躺在地上不会动的“小胡子”。马上围了过来,一个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
“打死人了,他们打死人了!”对方一个瘦高个子大叫着,“他们打死人了,刘胡子着他们打死了。”他扶起“小胡子”:“刘胡子,醒来!刘胡子,醒来!刘胡子着他们打死了。弟兄们,给刘胡子报仇。”他们又扬起手中的武器,可是没有人冲过来。
我打死了人。
齐富曾一拳把人的脸皮打掉,我却一拳把人给打死了,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原本我还以为只是把他一时打趴下,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对方的瘦高个子大喊“打死人了”,我才猛地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要被抓了,然后被审判,接着就被执行死刑……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小波用纸巾给我塞鼻孔,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难道我就要这么简单地结束我的这一生?可我还想要读书啊!我也还想恋爱!看来,我们张家也要跟着我的结束而结束!就只是一拳,可他怎么这么不经打……
我的头有点昏了。
我和他无怨无仇,我却打死了他,就只是一拳……
我的手不由得有些发抖了。
警车来了。
别怕,别怕!
我努力地想要镇静下来:那些征战沙场的人,肯定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人。他们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可那是战争年代,现在是法制世界!
对,对,法制,法制。我还有一线希望,我是正当防卫,无意杀人的。
别怕,别怕!是他先打你的……
可是有谁看见啊!有谁会给我做证啊!
我的心仍然跳得慌,手抖得历害起来。
“他们打死了人。”瘦高个儿说,他抱着刘胡子,喊着:“刘胡子,醒来!刘胡子,醒来!”
老孙伯挤进了人群,是他报的案。我一把抓住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小波虽用纸巾给我塞住了鼻孔,可我的血仍在不住地流。成顺安带着愧疚的表情,肿着额头走过来扶住我,掏出纸巾给我揩血。老孙伯轻轻拍了拍我抓住他的手,把我的手拿开,走到刘胡子身旁,扶正他的头,用力地按他的人中。
“孙伯,让我来吧。”一个女子急冲冲地挤进人群,看见躺在地上的人后,蹲下了身子。她肩上拷着个小药箱,她把药箱放下,翻了翻刘胡子的眼皮,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瘦高个哭丧着说:“没用的,他死了,不得气了的。我试过的!”
那女子并不理会她,又摸了摸刘胡子的胸口。接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又从小盒子里取出几根银针,给刘胡子扎了几下,说:“没事的!他只是受重创才窒息的。只是……可能受了轻微的脑震荡,但并无大碍。也真是的,好好的打什么架。是谁打的他,出手也够狠的。”
这时刘胡子慢慢醒了过来。
我见刘胡子醒了,也慢慢镇静下来。心里特别感激那女子。虽然她说话有点不客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出手会这么重。
“难道她就是黄慧?”我现在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就算与她面对面又如何,我可不认识她。
这时几个民警走了过来,大致问了情况,又问清了谁是工地负责人,然后把我、成顺安、川艺的那个瘦高个子和一个工人铐上,押上了车。
我想不到这精美的手镯会戴上我的手腕,虽然精美,可手并不好受,紧绑绑的,使手发麻。
那个女子正是黄慧。
我上车之前,她给我止鼻血,我看清了她的相貌——没有徐瑶好看,也没有魏伶燕好看——可我觉得她最美。
我让她看的第一眼,却是一副狼狈相:既流了鼻血,还戴了手铐。
不过,成顺安也比我好不了哪儿去:肿了额头,也戴了手铐。可惜的是,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无题
    审问我们的居然是徐瑶的未婚夫孙宛立,原来他刚调来西关口区的一个派出所挂职锻炼,他狠狠地训了我们一顿。我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我险些一拳将人打死。
当我听明白这次打架是因为一把铲子引起的,我的肺都气炸了。我居然会为一把铲子被人打出了鼻血,又为了一把铲子担掠受怕、恐慌了许久,还为了一把铲子生平第一次戴上了手铐,来到这里受我一度深爱的女人的男人的气,同样为了这一把铲子,把我的狼狈样送给了我听了多遍名字,却是第一次见面的黄慧做第一印象,我觉得太不值得了。
事情是这样的,成顺安闲不住,冒雨去工地,却发现川艺的一个工人偷我们工地上的铲子,他刚问了声:“你干什么?”那工人便举起铲子打他。成顺安火了,便和他扭打起来,川艺的几个工人冲出来帮忙(我们的工地离他们的工棚较近),小波出去上厕所看见了,便回来叫我们……
这是成顺安说的。
川艺的那个工人则说他没有偷我们的铲子,是成顺安偷他们的铲子,恰好相反。这给孙宛立的审理带来了一些麻烦。
我自然相信成顺安说的,因为我知道他不会。
两个工地的工人以往有什么过节我是不清楚的,一翻旧帐,我才知道以前他们就打过几次了,只不过没有现在这次严重,仅仅是口角多一点,扭打了几下,没有使用“武器”。看来太德叔和两个公司的矛盾是历来就有的,大概是竞争造成的吧。
因为太德叔认识市局的一个科长,我们只被训了一顿,并没有被拘留。川艺的老总和另一个科长关系不错,瘦高个儿和那个惹事的工人也只是挨了一顿训,也没有什么事。当然,罚款是免不了的,至于是谁偷谁的铲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而我也享受了一个特殊待遇——孙宛立单独见了我几分钟,他手里拿着手铐一开一合地,邀请我十月一日那天去参加他和徐瑶的婚礼,还故意说:“难道徐瑶没有提前告诉你吗?”徐瑶是告诉我她要嫁给孙宛立的,但也说过她结婚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一言不发。
回来的路上,我们自然又得挨一回训。
“玉夫,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吗?可你……”太德叔说了半句,干脆不说了,手拍了拍方向盘,摇了摇头。这使我比被他说还要感到难过。
回到工地,太德叔指了指鼻青脸肿的工人,说:“你们看看你们,都什么样!现在好了,都受伤了!这里的工程进展本来就慢,现在……兄弟们呀,这是国家的工程,规定了时间要完工的。不是私人的,可以拖得。”
“张总,不怪大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惹的祸。本来嘛,一把铲子,他拿便拿了,大不了再买一把,我却……”成顺安把过错承担下来:“本来,我只是心头有点烦,只是想随便教训那小子一下的。可……”
“可什么?可是大家提着东西帮你了,是不是?”太德叔打断他说:“心头有点烦,要知道,我比你心更烦,晚一天完工,就是好几万的损失,你知道不?——听玉夫说,你平时待大家不错,你跟人打了起来,他们能袖手旁观?所以是一呼百应,这很好嘛!有什么好心烦的。”
成顺安不由得看了我一眼,眼中很是不满,似乎在说:“原来你打我的小报告。”
“打架,为一把铲子打架,这像话吗?”太德叔大声说。大伙有很多人到现在才知道这场架是由一把铲子引起的,不免有些议论。太德叔接着说:“这事要是让规化委员会的人知道了,我这脸往哪儿搁?他们会说:你张太德为一把铲子叫工人打架,看来是没有什么资本了,我们还敢拿工程给你施工吗?大家想想,没有了工程,哪儿来的饭吃?事儿虽然瞒了下来,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我宣布公司的处理决定:扣除二号工地所有工人本月奖金——没有打的也得扣,这叫做连带责任;撤去成顺安施工队长职务并开除公司,刘明暂时代理队长;另外,张玉夫处事不冷静,没有及时制止斗殴事件的发生,也没有及时向公司汇报情况,除扣去本月奖金外,另扣工资的15%做处罚。是我的侄儿子也不例外。”
“太德叔!——张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口,第一次叫他“张总”:“不能开除成队长!是怪我没有和对方工地处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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