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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抱歉地赶紧离开。同时记下雷亚力先生的名字,决定在他们的婚礼上送上一份大礼。
在连续两次打扰到幽会中的情侣后,公爵提醒自己必须要更谨慎一点。
然而花园里的光线实在太不足了,以致于当他走遍了整座花园之后,也惊吓了不少人。
公爵揉着眉头暗忖:今晚溜进花园里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而受到惊吓的情侣们决定今晚不是个幽会的好时机,在公爵离开他们的视线后,纷纷回到宴会场上,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遍寻不着潘妮的公爵则因为膝盖发出抗议的讯号,不得不停下来稍事休息。
他倚在一棵小径旁的树干上,低下头时,看见草地上发亮的露水。
此时此刻,在他因为过份焦虑的寻访下,己经导致整座花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哦,或者还有另一个人。
潘妮刚刚从凉亭那里走回来,正打算回到宴会厅里。
时候己经不早,她也溜出来好一会儿,她担心洁丝或艾美会因为找不到她而担心。
尽管艾美严肃地告诫过她花园的危险性,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欣赏起在月下含苞待放的玫瑰。
当她缓缓地走到通往宴会厅的小径时,她意外地看到了那个令她的心迷惘又困惑的公爵。
他低着头,似在沉思,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地上的露珠?
关切地,她问:「你掉了什么东西吗?爵爷。」
德瑞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金发美女。
他遍寻她不着。
然而当他才停下来时,她却就在这里!在他眼前!
忍不住地,他眯起眼,怀疑这是否只是幻觉。就如同先前他所犯的小小错误一般。
「哦,是的,我想我的确是掉了东西。」他弄丢了他的心。他想。
她好美。在遇见潘妮之前,德瑞不认为他有可能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然而她一出现就立即掳获了他的心。那么的轻易,只要她眼眸轻轻一笑,唇角微微扬起。
甚至她什么也不必做,他就己经将心捧上,只怕她不肯接受。
「我能帮得上忙吗?」
「当然你可以。」只要好好守护我的心。
潘妮走近他。低下头看着园丁悉心照料的草地。「你掉了什么?」
她的靠近让他足以看见她美好的颈项,嗅到她清新的发香。
「不、不用找了。」他低哑地说。「我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是吗?」潘妮抬起头来。「那就好。」
「没有你想象中的好。」他说。
她不解地看着他。
而德瑞极不愿看到她这种表情。每当他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就会想到她所忘记的那些属于两个人的过去。
他有些着恼地别开眼,颇有些受伤地道:「因为替我收藏的人,自己都忘了放在什么地方了。」
「那不就永远都找不到了?」潘妮心想。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永远找不到,那该怎么办?「有没有替换的可能呢?」
「替换?」公爵低笑出声。「喔,亲爱的潘妮小姐……」他低头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声音愈见低沉。「四月桅子花的芬芳能替换吗?午夜的星星能替换吗?
情人间美丽而充满情感的美赞能替换吗?当阳光照在你金发上时的闪耀灿烂,能替换吗?」
「不能?」公爵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令潘妮有些不安。然而她却不明白那些不安所由何来?
而她觉得……好熟悉。公爵所说的那些话,令她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于是她摇摇头,不再尝试那徒劳无功的回想,只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位眼中有着令人不解的忧伤的公爵。
「你……」看着我的眼神为何如此伤感?
而此时公爵心里所想的只是,要爱上她竟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
每一次,当他以为他不可能比现在更爱她时,再下一次见到她,他便惊觉自己竟然又爱她更深。
悠扬的乐声从宴会厅里传出来。
是华尔兹。
潘妮迟疑地问道:「你的腿还好吗?」
「我还能走,你认为呢?」公爵自嘲地看着自己。同时敏锐地认知到,六年分别的时间里,潘妮出落的愈加动人,而他,却跛了一条腿,等于是半个残废了。
她当然有权利选择更好的,他……己经不适合她了。他有些落寞地想。
「我认为……你的腿比只是能走还要更好一些。」潘妮说。
而他误解了她的话意。
她这是在怜悯他吗?他抿起双唇。
但潘妮的下一句话又令他不知所措。
「我在想,或许你能请我跳一支舞……」她期盼地看着他。
「跳舞?」他瞪大眼。
公爵语气中的质疑,令潘妮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说,我的舞跳得不是很好,所以如果你拒绝……」她学会了基本的舞步后,因为缺乏练习机会……
「不。」德瑞不能再听她说下去。在他分明看见了潘妮眼中的期盼和失去信心之后,他怎么能再听她说下去。
或许,此刻,不是语言应该存在的时候。
他就着微弱的月光伸出手邀请道:「亲爱的费小姐,你愿意慈悲地陪我跳一支舞吗?」
潘妮抬起脸来,眼里透出欣喜与感动。她将手放进他等待的手里。「我很乐意,爵爷。」
那一瞬间,德瑞忘了所有困扰着他的事情。只专心一意地想要使潘妮快乐。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领到一旁比较空旷的草地上。
「我恐怕露水会沾湿你的足尖。」
潘妮一点儿也不在意露水会沾湿她的足尖或是裙摆。「青翠的草地需要露水滋润才能柔软美丽。」
他轻轻将潘妮拉向自己,用他有力的怀抱带给她安全与喜悦。
「我很抱歉这里只有月光,没有舞会里明亮的灯火。」如果他不想让潘妮跟别人跳舞,他应该自己邀请潘妮跳舞才对,而不是拦阻所有想邀她跳舞的人。
「但是爵爷,月光比明亮的灯火更令人心醉神迷!」
「嘘……」德瑞伸手轻轻按住她的唇,然后恋栈地移开手指。尽管他爱听她说话,然而现在该是跳舞的时刻。
他拥着她轻缓地在柔软的草地上跳起舞来。
潘妮数着舞步,深怕踩错步伐。与公爵共舞令她紧张。
「不。」德瑞抬起她的脸,不让她看着地上。「潘妮,看我,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他将她更拥近一些。
潘妮抬起头看着他美丽的眼眸。终于,她忘了节拍,忘了舞步,也忘了音乐,眼里只剩下英俊的他。
宴会厅里的音乐早己停息,换上一支更为柔缓的曲子。
然而在月光下共舞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而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毫不在意。
能再度拥着她跳舞,是多么快乐啊,使得德瑞甚至不记得他是个脚上有伤的人了。
而在公爵温暖安全的怀里,潘妮心里所想的只有一件事——
她只想着,他有一双她所见过最迷人的眼睛。她认为她己经爱上了这位迷人的费雪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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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妮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她出生在一个牧师的家庭里,她的父亲坚持家中所有的孩子都要接受教育。
因此她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学识字,而无尽的星空则提供她截然不同的视野。
这令她能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无论是为自己的生活,或信仰。
因此当其它同年龄女孩一个个嫁为人妇,走进家庭里,过起一般英国女性所过的生活时,潘妮却不为所动地在她的折射望远镜里找到自己的天空。
潘妮不是没有被追求过,在她己届适婚年龄的那几年,她的家人也曾经为她引见过几位适婚的男士。但是全被潘妮委婉地拒绝了。
包括克霖所为她介绍的一名船长。
「里克船长是个不错的人选。」克霖说。
「我知道。」她回答。
「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小妹?在我认为,他是个会照顾妻子的男人。」
但是那样的关系里却没有爱情。当然,爱情,在婚姻里,是太奢侈了,但是既然她仍有着那样的期待,又怎么能够说服自己跟着其它女孩的脚步走进她们所谓的幸福生活呢?
「我相信里克船长是个不错的人选。」她说。「但是,哥哥,他却不是我想要的人。」
「你怎么能如此地笃定?万一你错了呢?」克霖不解。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如此笃定,但是如果万一我错了……」那时,她笑了笑,告诉克霖。「我也不会后悔。」
有时候,那种笃定不过是一种天生的直觉。
在过了那么多年之后,在她己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二十六岁的老小姐时,潘妮认为,站在她眼前这位迷人的公爵,就是她心里所真正想要的那个人。因此当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才能那么快地将他认出来。
但她也十分清楚,在身分上他们的差距太过悬殊。公爵是地位仅次于国王的贵族,她不敢妄想尊贵的费雪公爵会有可能爱上像她这样身分卑微的平民女子。
一般贵族有孕育继承人的结婚考量。有一天,公爵会和另一个美丽的贵族小姐结婚,他们的孩子会继承他的眼睛与发色,那必定会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如果是一个男孩,公爵会亲自教他识字、骑马。
如果是一个女孩,或许她会需要一个家庭教师。那么那个时候己经确定嫁不出去的她,或许能有那个荣幸教她读诗。
但无论公爵的未来如何,实际上她都将不可能参与。
现在……她所拥有的只是现在。
而她到老都会记得,此时此刻,她在公爵有力的臂弯里翩翩起舞的愉悦与快乐。
当她很老的时候,她会告诉她哥哥们的孩子,她曾经跟一位迷人的公爵共舞过。
他的眼睛比晴朗的天空还要蓝,他的发色则比午夜漆黑,而他的声音温暖带有磁性,读起诗来比写诗的诗人更为动听。
在潘妮近乎着迷地看着公爵时,德瑞的目光也同样离不开潘妮美丽的脸庞。
他想着他是多么地爱着这个聪慧又迷人的女子。
当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琥珀般的眼睛时,他觉得他甚至甘愿成为困在那琥珀里的不知名的小虫,即使永远得不到释放也无所谓,因为那就是他最想停留的地方。
在他们胶着在彼此的目光里时,两个人的舞步都不自觉地愈跳愈慢,直到完全停了下来。外界的一切与他们再无相关,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心跳剧烈地跳动着。微微的喘息在两个人剩余无多的空间里起伏着,而后爆炸开来。
情不自禁地,德瑞低下头吻住那张他日思夜想的红唇!就像他过去做过一百遍那样地熟稔、渴望,而又充满感情——激烈的、绵长的、无法分析的感情。
潘妮则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吻而愕然了下。接着她所有的理智便不翼而飞了。
她生涩、柔情地试着回应公爵的吻。但当她因为体内前所未有的不知名的渴望而伸出手环住公爵的颈项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却涌了上来,令她微微分开双唇,迎接公爵更为深入的吻,同时发出渴望的叹息。
感觉到潘妮的回应。德瑞愉悦地呻吟了声,然后他凭着本能将怀里的心爱的她抱得更紧,吻得更深、更热情忘我,直到他吻到潘妮脸颊上的湿意——
理智重回他的身上,他蓦地睁开眼,看着潘妮脸上的泪痕。
「噢,潘妮……」他做了什么!不管再如何渴望,他都不该一时情不自禁地吻了潘妮……她一定是被他吓坏了,而他却把她的抗拒当成是回应?!「该死…
…」他急急推开她,心神大乱地自责起来,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
他倏地闭起双眸,害怕见到潘妮指控责备的眼神,更害怕见到她会畏惧地看着他——那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请你原谅我的冒犯。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急急脱口说出,他心烦意乱地转过身,以他所能够最快的速度离开花园、离开潘妮。
浑然不知,潘妮脸上的泪痕是因为太过喜悦而流的泪。
而短时间内,公爵的反反复覆先是令潘妮困惑不己,最后当他背过身时,则伤了她的心。
失去了公爵有力的扶持,潘妮跌坐在草地上,为自己无望的爱情感到无助难过。而后她的脚踩到公爵遗落在草坪上的象牙手杖。
她捡起那根手杖,心里既有着浓浓的爱意,也有着深深的悲伤。
忍不住地,她抚着被吻肿的嘴唇。
为她终于遇到一个能触动她的心的男人,而微笑着再度流下了眼泪。
莫德瑞,费雪公爵……费潘妮爱上了一位公爵啊。
而当她终于稍微平静下来,回到宴会厅时,公爵己经带着海莉小姐离开了。
潘妮于是没有再回到舞会里。她拿着公爵的手杖,惟恐会让人注意到而加以询问,因此她让自己站在角落,等候着这一夜的繁华与喧嚣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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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梅菲尔的整个晚上,德瑞心慌不己。
他再度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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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潘妮收到了公爵让人送来的花。
一束雪白的桅子花。
没有只字词组。
潘妮觉得这是某种形式的忏悔和道歉。但是费潘妮不需要费雪公爵的道歉,她只想要他再一次地吻她——但不要说任何抱歉或是觉得后悔的话。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潘妮自然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当他们在宴会上遇见时,公爵都不肯正眼看她。
而他甚至不再使用手杖,臂弯里与他共舞的淑女也不叫做费潘妮。
潘妮很快地意识到,恐怕她己经失去了公爵最基本的友谊了——为了某些她不明白的原因。
第八章
德瑞决定要彻底忘掉潘妮的唯一方法就是替自己找一个妻子。
除此之外,他无计可施。
因此他在双腿尚能够负荷的情况下,开始强迫自己邀请其它淑女跳舞。
瞧,要对潘妮视而不见,终究不是那么地难。
「亲爱的公爵,您说是吧?」挂在他臂弯上的华伊莎小姐一派天真地仰着脸问。
什么?德瑞眨眨眼,不太确定她是在说什么。但,不管她说了什么——「喔,当然是,亲爱的伊莎小姐。」绝对是个不会出错的回答。
伊莎小姐愉快地娇笑出声,眼里充满着对公爵的迷恋与仰慕。
然而公爵对此视而不见。他只是在想着那个他真正必须视而不见的女子。
而当他一转身不小心瞥见潘妮的身影时,他立即迅速地别开眼。
潘妮因此失望地叹息了。
她抚着身上缀着珍珠的蓝色天鹅绒礼服,眼底有着不应该属于她的落寞。
细心的艾美当然察觉到了发生在潘妮身上的微妙变化。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观其变地观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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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潘妮发现,在宴会上,她十分地不快乐时,她便决定不再参加任何宴会。
连续好几天,她躲在房间里,婉拒和杭丁顿伯爵一家人一同出席晚宴,同时想念起约克郡的星空。
伦敦长年多雾,夜里很难见到星星。因此她也不必探头到窗外去寻访星光,她开始着手撰写她的天文学论文。
手边的数据都是在法国时长期观察星空的观察记录。己经累积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但她一直欠缺缜密的构思。
现在似乎正是将它撰写成篇的好时机,因此一连几天,无论艾美和洁丝如何邀请她参加宴会,她都没有答应。
她所写的,是自己在法国时对于「双星」系统的一些观察和假设。
赫成廉爵士也曾经对「双星」(DOUBLESTARS )提出过一些想法,但是还没有完成一份有系统的研究,这位爵士也就是在一七八一年发现「天王星」,而获赠爵衔的那位天文学家。潘妮拜读过她所有能够找得到的赫爵士所写的论文。
天空中的星星,其中有一部份是属于双星。有的双星用肉眼就可以分辨出来,但有的只能在望远镜的观测下,才能看见两个星体邻接在一起,而且必须使用分光方法,才能分别出来是双星。有的两颗恒星旋转交食,像日月交食原理一样,两星相互掩蔽,因此发生光度变化,这是属于食双星的一种。至于为什么两颗恒星会在彼此的引力下绕对方旋转?那必定是因为这两颗恒星的质量是相同的。宇宙里有许多恒星都是属于双星系统的成员。
结束了一个主要的段落以后,潘妮将使用完毕的纪录整理成一迭,收进抽屉里。
而当她拉开抽屉,看见里头的束西时,她楞了一下。
信。
自从她遇见了费雪公爵以后,她几乎完全忘了,过去那些日子以来,每个礼拜日会固定送来的信。
而女仆显然替她把应该放在桌上的信收进抽屉里了。
己经是第三个礼拜。她刚来伦敦时的那个礼拜收到过一封,但之后,她的心思被其它事情吸引了过去,因此也忘了留意。
看着那封未拆封的湛蓝色信封,那种期待又兴奋的感觉再度被唤醒。
她拆开信封,仔细地读了起来——
亲爱的潘妮小姐:
无法抑止想再见您一面的渴望,我决定离开乡下的庄园,到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伦敦,短期居住。
尽管社交季的活动己经令我厌烦到了极点,然而我亲爱的潘妮小姐,只要有您的所在,我相信即使身在地狱也会如同天堂。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