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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想做什幺?
云朗好奇心起,决定先不去认她,想观察看看她所为何事?
眼看她进了当地一家最大的客栈,云朗也随即住了进去,并且指定双儿紧邻的厢房。
果不出他所料,双儿不到三更就动身,她推开窗户翻身而出,没发现云朗跟在身后不远处。
双儿转进一条事先勘测过的小巷,黑影一跃已翻墙而过。
太过冒险了!
将军府重兵驻守,四周又有许多军营,只要一声令下,几条街上就可以集结上万军队,如果被交趾军队发现,双儿必死无疑。
云朗想归想,还是跟着翻墙而过,就因为情势危急,他更不可能放下双儿不管。只迟了半晌,双儿的踪影已经隐没,这是交趾将军府的冷僻一角,云朗急着去找双儿,要把她带出这个危险之地,却没发现自己已一步步地深入虎穴。
他静静地伏在主屋上,只听见周遭安宁详和,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边,将满未满。
云朗想:等双儿离开这儿,两人说不定可以在月下小酌一番?
正想着花前月下,如何对佳人诉衷情,双儿的身影从屋中窜出,一转眼已被团团包围。
来的是将军府中的侍卫,大约二十来人,双儿一剑一个,两剑一双,身形在二十多人间穿梭,没有任何一点窒碍。
云朗暗暗纳罕少有女子出手如此犀利,一剑直入要害取人性命,没有一丝手下留情、饶人一命的意思。
这种剑法未免太有暴戾之气。
他转瞬又安慰自己,双儿只是初涉江湖,所以出手难免不知轻重,以后教教她就是了。
云朗看双儿在包围之下仍能从容应战,一时也不急着下去帮忙,反而在高处观察情势,看到许多火把往这边接近,他开始着急,今日要脱身恐怕会有一场恶斗。
当那一二十个人不要命的已经杀光,要命的不敢走近双儿,只敢围着她口中喝着:";大胆盗贼,还不束手就擒!";。
云朗暗笑,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八成就是如此了。
一个青衫。男子悄悄走近,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觉。他武功极高,身形不过晃了两下便来到双儿身后。
当云朗发现时,双儿已经在他的掌风笼罩下。
";危险!";
云朗马上踪身而下,高喊一声。
双儿…瞬间见到云朗,像是失了神般,盯着他自屋上跳下,忘了身后的偷袭。一阵掌风袭来,云朗硬是接过,运气一挺,各自被对方的掌气逼退。
云朗那青衫男子一照面,便认出他是名震交趾的栾明剑将军,两人各退开几步,云朗将双儿拉至身后意欲保护她,眼睛戒备地看着栾明剑。
";没想到堂堂广西路安抚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他微微一笑,也马上认出了云朗的身分。
";不敢,居然能让栾大将军一眼认出,在下愧不敢当。";说实在,云朗并没有任何战场上的功绩可言,会被认出,自己也吓了一跳。
";蔚大人二十进士中举,选为大学士,之后于中书省任职,前途大好;可五年前因反对新法被逐,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阁下大驾光临,将军府蓬壁生辉。";
";陈年旧事,何足挂齿!";
云朗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五年前是朝中红人,此一时彼一时,但他对此事早已不在乎,所以只是微微一笑。
长相斯文俊秀的栾将军,看他的年龄不过二十上下,很难想象他是一个统领八万兵马的交趾第一大将军。云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里暗暗纳罕。
";蔚安抚使相貌不凡,百闻不如一见。";
";不敢当、不敢当,将军的威名比我响亮不止百倍,论相貌在下更是远远不如。";云朗打着哈哈,心理丝毫不敢松懈。
栾明剑年龄与云朗相当,但内力却较云朗略胜一筹,加上今日情势对他有利,云朗自知不敌,连忙拉着双儿:
";敌人越来越多,不能再拖了,快走!";
双儿一点头,让云朗拉着一齐纵身上屋遁逃。
";想走?";
栾明剑一掌击向双儿背心,云朗右手拉着她,左手挡开其它人的攻击,对栾明剑这一击居然缓不出手去救。
双儿一剑回击,直取栾明剑的颜面,却被他左手伸出两指将剑折断,来不及阻挡,背后就正中了一掌。
双儿身体一晃往后倒去,云朗大惊,连忙环住她的身子抱在怀中,跃上屋顶。
";快追!";栾明剑没有亲自追击,只调动了兵马出府。
整个邑州动了起来,一出将军府,已经有一队又一队的兵马向这个方向集结,云朗刻不容缓的一脚将一个士兵踢到马下,抢得了一坐骑,将双儿拥在身前,马不停蹄地逃出城去。
";双儿,你还好吧?";
云朗驾马一路奔出二十里,曲曲折折的绕路而行,以甩开后面穷追不舍的交趾大军,一直到钻入一处浓密的森林,才逃脱险境。
云朗抱着双儿下马,发现她已经昏迷,整个身体摊软在他的双臂当中。他静静地抱着双儿,感受到她的体温,这让云朗着急的心平静下来,他总算没有失去她。
云朗将她扶到石边,靠在石上。
他帮双儿把了把脉,发现这掌劲道太强,双儿气脉不顺,内伤极为严重。一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惧感让云朗毫不犹豫,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内力传送过去,助她调气。
人家皆说女子柔荑软若无骨,但双儿不同,她的手指修长,结实而有弹性。看着这双手执钓竿多年,今日能一亲芳泽本应是风光旖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在两个时辰内,云朗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力送入双儿的体内,累得热汗直冒,知道这已是自己的极限,却不肯月松手,明知道交趾的军队还在搜索他们,可是也不敢再行上马。
双儿的身体最要紧,打定了这个念头后,云朗心无旁骛地为双儿疗伤,直至她的气息稍稍恢复后,才敢重行上马,往最近的一座城镇而去。
第三章
";醒了?";
睁开眼睛,无双连忙探查自己的脸部,面纱还盖着,让他松了一口气;眼睛转往身旁的云朗,心中千头万绪,不知道怎样回应他眼中的温柔与忧心。
";运气看看,怎样?内力恢复了没有?";
无双依言自行在体内运气,一小周天后,对云朗点头微笑,表示好多了。
是云朗救了自己,无双知道,所以心中更是愧疚。他自视太高,以为偷取交趾的行军布阵图犹如探囊取物,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若不是云朗恰巧赶到,他已经死于非命。
云朗的脸色不好,想来是内力耗损太多。
";要不要喝水?还是吃点东西?";
云朗扶着双儿起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无双红了双眼,从小到大没有人这般真心待他,唯有云朗。
可是,现下有一个大误会,非说不可;聪明如无双,怎会不知自四年多前他们相遇,云朗就将自己误认为女子。
";还想睡吗?";
无双摇头。
他的沉默在一开始只是单纯不想跟人说话,后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男子身分。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云朗的感情,如果说出实情,云朗会不会因为自己被愚弄而拂袖而去?
眼看着云朗的感情一年比一年深刻,自己却不能出言阻止,这让无双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云朗是他这一生唯一结交的朋友,无双不想失去他。
怎幺办?
更何况,无双发现自己对云朗的情感,也是一年年转变……
云朗已经习惯无双不说话,所以也没逼迫,微笑道:";我出去探看一下,你好好养病,知道吗?";
云朗交代完便走出房门,虽注意到双儿沮丧的模样,但他体贴地没问。
他小心地在客栈四周看了一看,没有发现交趾的军队,让他松了一口气。
照理交趾的军队不会侵入这个隶属于宋朝的小城镇抓人,但如果事关重大,那就难说了。
云朗在探查双儿伤势时,发现了从她怀中掉落的卷轴,是一张交趾的行军布阵图。
双儿要这张图做什幺?为了一张图值得冒生命危险?
云朗决定等双儿身体好些,再好好地询问她。
一阵马蹄声逼近客栈,从窗缝当中看到交趾的军服,一队人马约莫四五十人,云朗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带着双儿再走远一点。
住在客栈一个星期,云朗已经发现双儿体质本虚弱,受内伤之后时常发高烧,时好时坏的身体让他没办法带着她上路。
双儿目前内伤未愈,不但不可能帮他共同抵挡交趾的军队,而如果用了内力,很有可能会加重伤势。
云朗决定全力一搏,至少也要保全双儿的性命。
";你不要动!";
发现双儿也被马蹄声惊醒,云朗连忙示意她静静地躺着。
双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云朗。
又是那种悲伤且孤独的眼神,云朗一瞬间迷失在怜惜的情绪当中,不解双儿为何如此忧愁。
";交趾军队已经追来,我不确定他们是否得知我们在此,先不要打草惊蛇。";
无双点点头,轻轻地坐起身来,眼望云朗。
无双心道:你今日这般对我,是因为对我的情感,你对我的情感是因为误以为我是女子,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男子,你还会不会这样对我?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被云朗抱在怀中。
";不要担心,不要怕。";
是自己的眼神流露出害怕吗?
无双他不怕死,只怕云朗就此舍下了他,不认他这个朋友。
他伸手环住云朗,靠在他的肩上。
云朗,他好想他……每年见一次实在太少了,但他又怕见多了,他会发现他实为男儿身这个事实。无双的脸轻轻在云朗的粗布衣服上厮磨,感觉他的手滑过他的长发,更用力地把自己揽在怀中。
";双儿,我喜欢你。";云朗的声音传来,他真诚地在双儿耳边低语。
无双闭了一下眼睛,误会越来越大,他却无力阻止,只希望可以顺利把伤养好,带着这份美好的回忆逃回大理。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无双点点头,云朗是个坦率正直的人,虽然内敛,但他的情感都在眼睛里面,他如何看不出?
";你……你呢?你对我怎幺想?";
无双该怎幺回答?无论怎幺答都会把自己逼上绝路,所以他低头不语。
云朗发现怀中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更加细语安慰:";不用怕,我会保你平安无事。";
不是的,他宁可就此死了,让云朗一辈子想着他,而不是在发现他欺骗他之后,讨厌他、憎恨他。
无双紧抱住云朗,他不了解,自己现在真的想一死了之。因为,他跟云朗的感情是一样的,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爱上了云朗。
但这又如此不相同,云朗爱的是他心中的女子,无双却真真实实地爱上身为男子的云朗。
无双可以说他不在乎世俗,因他早已经被世俗所抛弃,但云朗可以吗?
他从未爱过任何人,更没有在乎过任何人,只有那个在雪地里跟他说笑的云朗,侵入了他的心。
孤僻的无双不喜欢跟人说话,但云朗那坦率、开朗的言谈,却一点点打动了他的心。云朗豪爽,可是也内敛,他不拘小节,但却对人体贴。
这些特质,都不是位在高位、手掌大权的段家能给无双的。段家人永远高高在上,难以接近,即使接近了,也只会让无双感受到屈辱。
唯有云朗,他待他至诚,虽然是偶遇,却用最纯粹的心来接近他。没有一丝隔阂与芥蒂的态度,深深地温暖了无双如冰雪的寂寞。
这些,云朗自然不会知道。
";双儿,我知道现在不是个提出的好时间,不过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诺。";云朗不安地看看双儿,她没有反应,所以他接着说下去:";我希望可以娶你为妻,如此一来,我也好日夜守在你身边照顾你,而不至于让他人说闲话。出门在外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有了这一层关系后,跟别人也好解释的多。";
说了一大串理由,云朗有点懊恼自己好象在逼婚,用现在的情境来逼她下嫁。
云朗耐心等着双儿的回答。
许久,她都没有动一下,直到云朗催促:
";好歹也说好或不好?我绝不勉强。";
又是一个无双不能回答的问题,他并非女子,岂能下嫁?
如果他是女子,他愿意抛开所有的一切与云朗长相厮守,只要能跟云朗在一起,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可是,他不是女子。
可笑的是,在段家,他也不能是男子。
无双杂乱的思绪尚未厘清,云朗突然站起身来,因为他已经听到敌人闯入的声音。
一群脚步声飞奔上楼,踢开房门,刚好看到云朗一夫当关地拦在房门口。
被他的气势所逼,一群士兵不敢前进,统统挤在门口。一个看来阶级较高的将官站在正中央,装模作样地大喝:
";将图交出来!";
";栾将军一定很遗憾有你这个部下。";
云朗摇摇头,摇的既无奈又惋惜,似乎在说:真是个没脑袋的家伙!
他的长剑已经在手,可是丝毫不见他的杀气,他行若无事地微笑。
";你说什幺?";
带头的人叫谈耀光,自认是栾明剑手下重要的左右手,听云朗这幺一说,眼睛竖了起来。
";你一进来就大喝一声把图交出来,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栾将军无能,居然把行军布阵图都丢了。要是传出去颜面无光,这帐栾将军会找谁算?";
云朗仰头笑的开心,连床上的无双也微微地笑了。
";你胡说!";
";我胡说什幺?";云朗回瞪他。
";总之,把图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云朗冷哼一声,没用的家伙,如果不是他身后这些士兵撑腰,他还敢大声说话?可就算有这些人在,还不知是谁饶谁?
两人被数十人包围,丝毫不见惊慌,云朗是决心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无双走,所以决心沉着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无双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想法,既然他不能跟云朗说明他的身分,若能与云朗同死于此,也是一番美事。
云朗长剑出鞘:";想死的人就上来吧!我蔚谦奉陪到底。还有,那位大人,要不要先到后面避避风头?";
";罗唆!";谈耀光听云朗嘲讽,恼羞成怒地下令:";把他们捉起来!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因房间狭小,士兵只跳进了五个,云朗一剑刺倒一个,一回身踢倒第二人,再抹向第三人的脖子;第四人本要从后面攻击云朗,云朗翻身而起,把他踢出窗外;第五个人挑软柿子吃,偷偷摸摸地往床上去攻击无双,等云朗解决前四个人之后,那第五人已经瘫倒在无双身旁。
";双儿你没事吧?";
无双摇摇头,这种小兵他还解决的掉。
";好,我们离开这里。";
云朗说得容易,但在他们交换这两句话之间,又有五个人跳进房间,但照样被云朗解决掉。等这一轮过去,房间里已经满是七横八竖的尸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波接一波,对方毫不吝惜牺牲士兵,云朗一时之间虽然应付自如,可时间一长难保不会大意落在敌人手中,到时双儿怎幺办?
当第三轮的攻击又冲了进来,云朗看到坐卧在床上的双儿打了一个手势。
";什幺?";
云朗看不懂,被三个人同时围攻的他,情急地问。
无双撑住身子,发现自己居然连坐直在床上都需要花费相当大的力气。
躺在床上时,他还没察觉伤势的严重,而现在,解决了两个想要攻击他的小兵后,无双体虚气弱,靠在床柱上不住喘气。
原来自己的身体都靠云朗不断地传内力给他才能维持下来,那云朗的身子必定也有了相当大的耗损。
擒贼先擒王。这是无双想说的,可是他不知道要怎幺表达给云朗知道。
看到云朗被四个人夹攻,情况危急,无双心中一急,从旁边抄出一把长剑,飞身而起,一口气杀过三个人的阻挡,直扑到谈耀光身前。
因为催动内力,无双气血上涌,吐出一大口鲜血,直直地吐了谈耀光一身。
";……干什幺?!";谈耀光抹去脸上的血,又惊又怒,大声怒喝。
无双一剑往谈耀光刺去,谈耀光狼狈地向后翻出,无双正要跟上,却被一堆士兵团团围住。
";双儿,别逞强,你的身体不能乱动!";云朗摆脱掉纠缠不休的士兵,发现双儿已经在客栈信道上跟一群士兵打斗了起来,急的马上奔过来阻止她。
无双没有听云朗的话,把挡在谈耀光前面的士兵统统排除,信道上鲜血点点,但大部分是无双所吐的。
内力不足、剑法滞顿,喉中血腥的气味冲上鼻腔,让无双痛苦难当,短短一段路,无双杀得步履蹒跚。
可他心中只有一个意念:绝对不让云朗比他早死!
拼尽自己最后一点气力,无双终于一剑架上谈耀光;云朗也摆脱掉士兵的包围,奔到双儿身边扶住她。
";真是胡来!你为什幺不顾自己的身体?";云朗生气地说,接过双儿手中的剑,取代她挟持谈耀光。
周遭土兵将两人团团围住,却因为首领被挟持而不敢进攻;无双坐倒在地,云朗挟持着谈耀光也丝毫不敢动弹。
云朗知道今日如果要自行脱身容易,但要带着伤势更重的双儿离开,是难上加难。
这时屋外火光映天,又一队兵马冲进客栈,云朗暗暗叫苦,交趾居然又增派兵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