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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惨了,又叫我少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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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友顾着和她调笑,他便转头把手支在水榭凭栏上,自酌自饮。
绿波生涟漪,一圈圈往水榭散开,湖心突然飘来一阵轻妙柔婉的歌声,他循着歌声看去,只见一只小舟缓缓划着,摇浆的女子笑容灿烂,舟上还放置着一座古色古香的银筝。
盼盼见书仲绮听得入神,便上前喊住小舟上的姑娘。“泠菁,你过来这儿唱吧!”
泠菁仰着俏脸对她笑了笑,便摇浆往他们这儿划来。
盼盼对书仲绮笑道:“泠菁是个只卖艺、不卖身的丫头,她弹得一手好琴,擅唱小曲,二爷喜欢听曲儿,索性留她下来?”
他欣然点头,目光又落在泠菁身上。
她笑得像朵春花般,身形娇小,脸蛋不足巴掌大,双眸乌亮有神,唱起歌来力足气饱,音质柔美嘹亮,是个很有精神的小丫头。
范含征瞧了她一眼,撇撇嘴,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再看看书仲绮,他不禁古怪地笑了笑。
仲绮倒是转性了啊,不爱胸大腰细的妖娆女子,反而喜欢上这种干巴巴、营养不良的小女孩,像他老婆一样……
他老婆?
范含征心念一动,不禁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仲绮兄啊仲绮兄,你还记得成亲之时,你那番“床上玩得开,床下处得来,什么倾心相爱都是过眼云烟”的高论吗?
如今,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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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绣画已经裱装好了。”
灵墨把绣品展开来给苏淮雪看,她正在写字,闻言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埋进纸堆里,边写边问:“仲绮说要把它送给范公子,该怎么处理呢?”
灵墨把画轴卷好,“放着等少爷回来拿,或是叫剑山送过去都行,剑山知道怎么找到他们。”
她点点头,淡然道:“那就拜托你了。”
灵墨怔怔地盯着她。这幅绣画是她花了几个月才完成的,现在竟然连看也不看、摸也不摸?
把绣画拿到书房里搁着,灵墨忍不住又往绣架瞥了一眼。
前几天,少夫人突然开始学起书法,说是刺绣伤眼,一时也不知要绣什么,干脆不绣了,现在改成每天待在卧室里写字、认字,绣架如今空荡荡的,连绣布也不绷上。
她本来那么热衷刺绣,怎会突然撒手不绣了呢?
还是……叫剑山去找少爷回来吧?
灵墨觉得她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来,不禁忧心了起来。
少爷在外头混了十几天都不回家,该不是又迷上什么花魁姑娘、头牌小姐了吧?
她担心的要恒剑山去找少爷回来,可等了半天,回来的只有恒剑山一个人,他只带回来一句话——
“少爷叫我把绣画拿到香坡苑去。”
他捧着画轴和灵墨对望一眼,两人均是无言以对。
“那……你就去吧!”她叹了一声。
恒剑山走到书房门口,脚步突然迟疑起来,又转头道:“少爷的性子你也知道,不如劝少夫人想开些。”
她摆摆手,苦笑。“不必我劝,她已经想得够开了,你瞧她哭过、闹过吗?我只怕她整天窝在房间里,迟早闷出病来。”
“那就找点事给她忙吧!”
他难得开口说了这么多话,自己也觉得忸怩,话一说完便匆匆走了。
说得容易!灵墨嗤了一声。少夫人又不是下人,要指使她忙些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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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您是不是想着什么人?”泠菁停弦,忍不住侧头问。
见书仲绮闻若未闻,她又出声唤他,“二爷?”
“嗯?”他茫茫然的回头看她,“什么事?”
泠菁扁嘴抱怨,“二爷,您心里想着什么人,就去见他便是,何必留在香坡苑呢?”
“我只是在发呆,没想什么人。”书仲绮拉下脸,环顾四周,忽问:“含征呢?”
她红着小脸,羞涩地回道:“追着别的姑娘去……房间里了。”
盯着她害羞的模样,他又呆了半晌。
泠菁被他瞧得害羞地躲在琵琶后头,迳自低头弹唱了起来。
书仲绮见状,笑嘻嘻地偎到她身边,莞尔问道:“你躲着我做什么?”
“我、我哪有?”她缩着颈子,小脸有如火烧。
他忍不住咧开笑颜,嘻皮笑脸的凑上前,又问:“没有吗?”
“我……”
泠菁抬起头,正要辩说,不料他却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一吻,吻得她天旋地转,一时便把所有想说的话全抛到脑后了。
书仲绮和她厮缠一阵,才喘吁吁的和她分开,又迷茫的搂住她的身子,柔声呢喃,“淮雪……”
她闻言身子一僵,便把他重重推开,又羞又恼,捧起琵琶冷道:“书二爷,奴家只卖艺,不卖身。”
书仲绮摇摇头,登时清醒了大半。
他怎么喊成淮雪了?
幸好范含征不在,不然又不知要怎么调侃、取笑他了。
淮雪啊淮雪,他一不留神,就又想起她。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娶她,是为了确保今后的自由,可是现在——
他的自由在哪里?他几乎被她困住了,这并非自己本来的意思。
他爱上她了吗?不可能吧?
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渔家女,在与自己成亲之前,她只是庸庸碌碌的女人,没有情趣,没有才学,随便抓一个青楼女子也比她有味道。他迷恋她什么?难道只因为她的身体吸引他,就非她不可吗?
荒谬,他不可能爱上她,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二爷还想听什么曲子吗?”泠菁突然正襟危坐起来,冷冷的问。
书仲绮回眸睇她一眼,知道自己惹恼了她,只得陪着笑脸,哄道:“泠姑娘,唱我们第一回见面那天,你唱的那首曲子好吗?”
“什么曲子?我全忘了。”
她故意冷冰冰地瞪他一眼。
“好狠的心,我可是一句也没忘啊。”他佯作受伤样,苦苦哀求道:“好妹妹,你就唱给我听吧!”
泠菁唱起一支幽怨哀伤的小曲,根本不是他们首次见面唱的那支曲子。谁叫她是欢场女子,卖艺不卖身就清高了?笑死人,谁会对她们这种女子认真?
书仲绮垂首闭目,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困了,手肘搁在倚栏上,侧头倒在臂上打起盹儿。
这一睡,万千情丝又悄悄飞到木樨馆里的绣架旁。
那儿,有座香馥柔软的小小香肩,他倒头一睡,就会嗅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比木樨馆里纷飞的桂香还要醉人……
崎硅,
“这里再修剪一下。”恒剑山指着一处横枝说,“剩下的枝桠,需等它慢慢长成,每天修整,才会逐日成形。”
苏淮雪把他所指的树枝一一剪下,又仔细把落叶拣拾干净,一盆轻盈潇洒的七里香就算大功告成。
她左看右看,总是觉得不太满意。“你平时栽植的盆景,枝叶苍劲雄浑,怎么我就剪不出这种味道?”
恒剑山淡淡微笑。“种植盆景也和刺绣、书法、绘画一样,因各人脾性不同,风格也各异。”
“也是。”她点头同意,又摸摸白瓷配盆,热切地问:“那……要不要再浇一次水呢?”
“不用,浇多了,它受不住。”他把配盆上的泥土擦干净,又道:“你每天来看看它,跟它说几句话,它会长得更好。”
“跟它说话?”苏淮雪不禁好奇地仰头看他,“你都这么做吗?”
恒剑山突然涨红脸,下颔不自在地点了一下。
想像着他高大魁伟的身材窝在小花小草堆里,轻声细语说话的模样,她不禁笑眯了眼,眼眶里都笑出泪来了。
“这不好笑。”他怒瞪着她,努力板着脸。
苏淮雪连连摇手,一点也不怕他,又止不住笑。
恒剑山见她难得笑得开怀,也不禁温柔地微笑相对。“写字、刺绣都很伤眼,最好每天都拨些时间,到园子里看看这些花花草草,对你的眼睛有益。”
他诚挚地凝视着她,像座沉静的山矗立在她身边,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温暖,她心下感动,便敛起笑容,答应道:“我会的。”
“好。”
恒剑山话不多,收拾好修剪器具便告退了。
苏淮雪正要回房,却见书房窗边似乎闪过一抹身影,她心头一震,便拔腿奔向书房。
“你回来了?”看着房里的人,她的心跳怦怦然,激动得血脉债张,两颊都涨红了。
她好想他,每天都在压抑着想他的念头,可总是控制不了自己。
书仲绮却仰起下颔,直勾勾的盯着她,表情冷淡,一派漠然。
苏淮雪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满腔热情顿时凉了一半,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扯开唇角,俊眸瞅着她,突然哼了一声。“看来我不在,你过得还挺悠闲的嘛,真有雅兴。”
苏淮雪秀眉微蹙,还没意会过来,书仲绮便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走过,还撞了她肩头一记,再也没回头瞧她一眼。
她抚着肩膀,忽然觉得遍体生寒,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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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灵墨交叉双手,怒瞪着恒剑山。
他正在照顾苏淮雪那盆七里香,头也不抬一下,更连句话也懒得开口。
她看了恨得只想砸碎那盆花,好叫他专心听自己问话。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不要再弄了,快住手!”她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抢他的剪刀。
恒剑山怕她弄伤自己,只得罢手,随她抢夺。
“有什么问题?”他寒着脸,高大的身形往她面前跨了一步。
灵墨见他动了怒,不禁吞吞口水,有些害怕起来。“少、少夫人是……是少爷的妻子,你、你不能对她……”
恒剑山瞪她一眼,便拉起她的手,把她手上的剪刀取下来。
“我没有。”
“没有?那你干嘛那么关心她?”
怕她闷着,就教她种花,这两天她染上一点小风寒,就嘘寒问暖的,天天问候她好转了没有。自己认识他这么久,几时见过他这样关怀人了?
恒剑山没接话,搔搔额头,又弯下身子剪花莳草起来。
灵墨只得蹲在他身边,伸手戳着他的肩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她了?明明知道不可以,你还……”
他突然转头瞧她,似是看透了什么,目光霎时变得深远。
“你吃醋了?”
灵墨闻言吓得一跃而起,大大啐了一口,激动地骂道:“呸,我是为了少爷着想,吃什么醋?”
恒剑山继续低头修整花木,懒洋洋的再说一遍,“我没有喜欢她。”
她瞪着他,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信。”
“随你。”他耸耸肩,不再理她。
“你……”灵墨不禁气得跳脚,死命要拉他起身,“你说清楚一点,你没喜欢她,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你说啊——”
恒剑山被她强拖着站直身子,便瞅着她笑。“你吃醋了。”
她气鼓鼓的,满脸通红,却还摇头叫嚣着,“我没有,我才没有吃醋,我是为了少爷——”
“你也尝到这个滋味了?很公平啊!”不理会她的怒吼,他伸手摸上她的脸,微微一笑,“你平时和少爷调笑时,我也是这个滋味。”
灵墨心跳登时漏了一拍,匆匆拍掉他的手,板起俏脸,颤声问:“你、你……胡说什么?”
恒剑山又低头盯着七里香,“我对她有责任。”
“啊?”什么跟什么?
他刚刚不是才说什么……滋味的,怎么一会又转变话题了?搞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灵墨咬着红艳的唇儿,一时糊涂了。
恒剑山淡淡地看着她,解释,“少夫人是我带回来的,若不是我,她还在秦淮河畔平静度日,虽然穷归穷,倒不至于伤心失意。所以,我觉得我对她有些责任,她若过得不好,我就是加害者之一。”
她怅然的呆了半晌,总算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说,他没有喜欢上少夫人喽?
可、可是他又没说清楚,刚刚他上一句是什么意思?什么滋味的……唉,这叫她怎么问啊?
恒剑山不再多言,又去弄他的花花草草了,分明是故意吊她胃口。
灵墨扭捏地背着手站在他身后,心中暗暗骂了一声。
死木头,哪天被我逮着,你就死定了!
第七章
    秋风寒凉,吹落一地缤纷,苏淮雪独自坐在园子里的石阶上,双手朝上阖拢,捧满一手桂花,肩头发梢,也沾染了些许桂花香气。
满园秋光,琥珀金黄,她却见如不见,满心只容得下一道颀长俊美的身影。
那天他不晓得为了什么生气,才回来,又立刻走了,害她失眠了几天,总猜不着他的心意,一静下来,脑子里就浮现他的身影。
她好像……爱上他了。
惨白着脸,苏淮雪颤巍巍地深吸了口气。
自己怎么能爱他?她爱上他,简直是对他的背叛。
她只是他买来充数的妻子,其他什么都不是,他已经对自己这么……和善,供她华衣美食,让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刺绣、读书、种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还不够好吗?
她不能爱上他!不能再有别的奢求了。
苏淮雪低头默祷,只盼他得偿所愿,自由自在,快活逍遥一辈子。
“不是受风寒吗?怎么坐在这里?”
忽然听见书仲绮的声音,她仓皇抬头,就见他站在眼前,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
她不禁紧张了起来,僵硬地回道:“我已经好了。”
“好了?”他偏头打量着她。脸色苍白,身子比以往还要清瘦许多,这也叫好了?
秋末时分,园子里的风虽然不大,毕竟带着湿气与凉意,吹久了只怕头疼。
他拉起她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跟我回房间去。”
“不要,我睡了很多天,想在外头多坐一会儿。”她急忙把手抽回来,藏到斗篷里,低声道:“你先回房吧!”
书仲绮苦恼地睨她一眼,只得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为她贡献几许暖意。
她不自在的在他怀里动了动,又恼又甜蜜。
她就是不想再享受他的温情,以免日后伤心,可偏偏他就喜欢这样招惹自己,又不容抵抗,她若挣扎,他便越开心,越要逗她。
“你怎么回来了?”她尽可能冷淡地问起。
书仲绮淡笑。“想回来就回来,没什么理由。”
她点头不语。是啊,这是他的家,当然想回来就回来,是她糊涂了。
书仲绮侧头靠在她肩膀上,呼吸她身上的气味,沉醉而满足。
他好想她。
昨晚,泠菁在他怀里哭了。她对他动了真情,又察觉他魂不守舍,便忍不住伤心的哭了。
他对她万分怜惜,又深感抱歉,其实他根本无意招惹她的,只是欣赏她的歌艺,嘴巴又哄惯了女人,不小心就……
泠菁在他怀里哭得楚楚可怜,他一边哄她,一边却又忍不住想着淮雪。
此时此刻,她正在做什么呢?她会想念自己吗?
她对自己,可有泠菁这样缠绵的情意?
一夕之间,香坡苑里的轻歌曼舞忽然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了,泠菁对他的真情真意,他亦无福消受,待在那儿,再也感受不到往日的逍遥与快活。
他想念淮雪,想念和她待在书房里,一块儿刺绣,一块儿画画的那些静谧温馨的午后。
所以,他就回来了。
可淮雪却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不知道良家妇女都这样,还是只有她这样?
他暗自苦笑。她向来拘谨又矜持,当然不能要求她和烟花女子一样热情,只是她的态度这般淡漠,他又怎好意思对她倾吐思念?
“少爷,你回来了……”
灵墨缓步走来,许久不见他俩亲匿地搂在一起,这时见了,不禁笑靥如花。
苏淮雪被她瞧得脸上一红,便急着想挣开书仲绮的怀抱,可他哪肯放手,她挣扎了几次不成功,脸上的红晕便越来越深。
看她神色极不自然,灵墨总算好心的转向书仲绮,说起正事。
“少爷,大少爷管辖的县内发生一宗凶案,疑犯是个当权子弟,案子还没开审呢,就听说有人要对大少爷不利。老爷怕大少爷危险,所以想请剑山赶赴洪州,随身保护大少爷的安全。”恒剑山是书仲绮的人,因此她奉书老爷之命前来请示。
他点头道:“去吧!”
“是。”她乖巧地应道,就要去转达。
“剑山这一去,要去很久吗?”苏淮雪突然抬头问起,“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这一开口,另外两人都吓了一跳。
灵墨皱眉回道:“这……我也不晓得,也许几个月,也许大半年,总得等案子了结,或者确定大少爷安全无虞才能回来吧!”
“是吗?”她静了一会儿,仿彿陷入沉思。
书仲绮瞪着她,不禁疑惑了起来。前不久她还称他“恒大哥”的,怎么短短数天,就已经改口叫他“剑山”了?
而且她干嘛关心这个?剑山几时回来,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淮雪又问:“我可以帮他整理园子里的花草吗?”
“啊?”灵墨又怔忡半晌,才回道:“剑山不在,自然有其他下人来照顾。”
“给下人照顾,那有什么意思?”她仰头对着灵墨微笑,“剑山已经教过我不少了,他不在,我可以代他照顾吗?”
“这,我……我要先问问他。”
灵墨暗自瞥了少爷一眼,只见他玉面铁青,乌云罩顶,脸色真不是普通的难看。老天爷,少夫人怎么搞的呀!
苏淮雪还不知死活,欣然点头道:“也好,我经验不多,也许一不小心,失手种死了几盆也不一定,还是我待会儿自己去问他好了。至于他珍爱的品种,就让下人照顾比较妥当。”
是呀,是呀!灵墨没好气地胡乱点着头。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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