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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算是一种偷鸡摸狗式的爱。或者根本就谈不上爱,而只是双方情感上空虚的一种补充,一种逢场作戏而已。
这种欢愉注定是短暂的!危险的存在——可以说他们从苟合的那一刻起也就同时拨动了情感定时炸弹的指针。但是,他们忘乎所以,只求一时的欢愉和满足,而没有谁去顾忌或考虑考虑一下潜在的危机。
然而,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情感定时炸弹的指针“滴滴嗒嗒”走了一个整月的时间,将在这天子夜引爆。
他们最初的苟合是12月1日的晚上,这天是12月31日——1983年的最后一天。下午5时左右,李杰从H市打来电话,询问家里情况,并向邵立芳表示歉意,因为忙整整两个多月未回家了。她激动了一阵,向他说,家里很好,孩子好,父母好,一切都好。最后,她问他:“明天元旦,你不回来过年啊?”
他说;“回来!”
电话断了,他只说回来却未说具体什么时间回来,她也未来得及详细问问,电话就断了。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她在想,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从100多公里之外的城市连晚赶回来了。
她接电话时,张长军就坐在旁边。待她放下电话,他怔怔地看着她,意思大概是李杰回来,他就要让位了。“他今天回来?”张长军焦急地问她。
“看把你急的。”她微微一笑说:“现在都几点了?哪还有车?那么远,他能飞回来?”
张长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李杰明天回来,他就不愿放弃今晚这个机会。他想好了,今晚再同她亲热一番。明天,她丈夫回来过年,他也到邻县去同妻子团圆,他妻子正赶元旦值班。
晚上10点多钟,他又去邵立芳那里。再用不着下跪和哀求,一切都很自然和默契。在这一个月内,他每次来这儿虽然躲躲闪闪避人耳目,但因来得较频繁,早已是轻车熟路。而俩人到一起后,目的又很明确,简化了许多程序。这天晚上,他俩亲热一番后,双双进入了梦乡。近深夜一点钟——在这万籁俱寂,“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刻,忽然,“砰”的一声院里发出了什么东西的落地声,俩人一下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同时弹坐在床上。不像猫的声音,像是有人跳进院内了,“是小偷?”俩人不敢出声,静静地听着院内的动静。
“砰砰砰!”屋门被敲响了。
“谁?”
“我!”
哎呀,是李杰!俩人全身像打摆子似的颤抖起来。
“我,我,我怎么办?怎么办?”张长军边穿衣服边筛糠般地询问邵立芳,求她想办法,这房屋没有后门,窗又全是铁栅固定,即使插翅也难飞走。
“砰砰砰!”又是一阵敲门声,“快开门呀!”
“来了,来了。”邵立芳故作镇静在屋里应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你,你,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邵立芳边扣钮扣边招呼李杰。
李杰进屋后,随手就“砰”地把门关上了,他两眼怀疑地紧紧地盯了她一阵,问:“怎么这么慢?”
“好,好冷,在穿衣服呢……我给你倒杯水吧。”邵立芳掩饰着紧张的情绪,缓和着气氛。
李杰用眼在屋内扫了一遍,心里便有了数,“不用倒水,换双鞋吧。”他说。
“我给你拿。”邵立芳急忙接过话茬,要去找拖鞋。
“我自己来吧。”李杰边说边弯腰掀起拖在床边的床单。
“大,大哥。我出来我出来。”张长军在床肚下藏不住身了,慌忙中自己爬了出来。
“怎么回事?!”
“大哥,我有罪,我有罪。你怎么处置我都行……”张长军跪在地下向李杰磕头求饶。
李杰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什么都明白了,直气得两眼喷火。牙齿咬得“咯嘣”作响,猛地一脚踢了过去,又上去揍了张长军一拳,口中骂道:“你妈的个X!怎么处置你?我要宰了你这个畜牲!”说着就去找家伙,邵立芳乘机给张长军丢了个眼色,张长军爬起来夺门而逃。
李杰见张长军跑了,气愤地说:“跑了今天,跑不了明天!夺妻之恨,岂能饶恕?!我与他不共戴天!”继而,他转向邵立芳说道:“你,你如此下贱就跟他去吧!”
邵立芳一听此言朝他“扑通”跪下,泪眼汪汪,一言不发。
“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是吧?你下跪就是感激我同意你跟他去了是吧?你起来走吧!我俩的婚姻结束了!”李杰对她又是讽刺又是挖苦,最后怒吼道;“明天离婚!我不愿再见到你们这对猪狗!”
邵立芳有生以来第一次领略到了挨骂的滋味,她骄傲的天使地位荡然无存了,感受到的是屈辱和羞耻。明天——离婚!全单位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是破鞋!她再无脸见人!而且,她也不能接受没有李杰的现实。她爱他,压根未想过要跟他分手。李杰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现在是她对不起李杰。她不能同他分手,她要挽救这个家,哪怕今后给李杰做牛做马,哪怕李杰让她去杀人,她也在所不辞。对了,李杰刚才说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及他要宰了张长军之类的话,要宰就由她来宰吧!想到此,她慢慢地站起来对李杰说:“你骂我打我都行,但是,我是被迫的。……你不是要杀他吗?这事交给我办吧。”
李杰陡然转向她,用一束疑惑的目光看着她问:“你当真去杀他?”
“当真!”
“……你说是被迫的,那你们到底发生过几次关系?”
“两次。”
“到底几次?”
“四次。”
“还有没有?”
“……”
“说吧!你打算怎么杀他?”李杰双手抱胸,盯着邵立芳的眼睛质问。在这个问题上,他表现出了一副毫不含糊、孤注一掷的态度。
“用枪!”邵立芳说,“他强奸我,我要以保护妇女合法权益和正当防卫的理由来枪杀他!”邵立芳说得斩钉截铁,似乎她在司法部门工作就很懂得法律条文,谋杀一个人也找到了理由。
李杰认为她讲得有理,不仅没有制止,还纵容她行动。“好吧,给你三天时间。杀掉他,你坐牢,我也等你;杀不掉他,咱俩就离婚!”李杰说。
“行!”邵立芳十分干脆地回答。
俩人说的话都显得疯狂而又可笑。一个想钻法律的空子来庇护自己,一个想借刀杀人除掉心头之恨。然而,到头来却是三败俱伤。
第二天元旦,张长军跑到外地同妻子团聚去了。第三天也未见他回来,离李杰限定的期限只有一天了,邵立芳不免有点着急。这两天,外面虽然风平浪静,谁也不知晓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却一时也没有平静过,她知道,问题一旦暴露,她将无地自容。现在,她非常痛恨张长军,是张长军夺去了她同丈夫往日的感情,是张长军使她神不守舍、心绪不宁,枪杀他的决心已定。
元月3日上午,张长军上班了,俩人在办公室见面显得十分尬尴。下午2时许,邵立芳对李杰说:“我去检察院上班,如有机会,我把张长军打死,4点钟不回家,说明事情成功。”上班后,邵立芳伺机盗枪未成,张长军下午又未到办公室来,她只好悻悻返家。李杰见邵立芳未到4点就回家了,知道事情未办成,便打点行装做好彻底分手的准备。6时许,李到其父母处去,邵也随后前往。邵立芳在李家,见李家人面孔冷若冰霜,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她顿感坐立不安,便走到一岁多的儿子身边,想抱抱他。可儿子已经睡熟,她在他脸蛋上亲了亲,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似乎感到一离婚,儿子便不再属于她了,心情愈加沉重起来。俄顷,她擦干了泪水,悄悄走了出去。当她探听得张长军在家,杀心顿时又起。她转身去一位关系较好的助理检察员家,以检察长令她执行公务为名,骗借“五&;#8226;四”式手枪一把,子弹7发。起先,这位助检说愿代她去执行公务,她说检察长只叫她去,这位助检也就信以为真,还就怎样使用手枪等事项一一作了交待。9时许,她又返回了李杰父母处,对李杰亮出手枪,并把子弹推上膛,表示她对李忠心耿耿,说话算话。临行前她问李:“你还有什么要求?”
李杰说:“你要小心,他给你开门时,你不要冒然进屋,要打就一枪把他打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李杰又反过来问她。
邵立芳停顿了一下说:“我打死他后,你到我家说一声,就说他强奸我,次数只讲两次。”说完,她朝里间看了一下,很想再去看儿子一眼,可房门已关上,便牙一咬,一头钻进茫茫黑夜之中。
9时50分左右,邵立芳来到张长军家门口,她站在门外喊:“长军,你出来一下。”声音不高也不低。
“立芳,是你!”张长军开门见是她,心里一阵惊喜。他明白,她此时找他一定有急事。这两天他坐卧不安,不知道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想问又不敢问她。今晚她找他,肯定是商量这方面的事情,他琢磨着如何同她订立攻守同盟,统一口径。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阎王”正来向他索命。
“有事?”他问。
“我俩出去走走,有事商量。”邵立芳答道。
张长军二话未说就走了出来。路上,他还不时地东张西望,怕有人盯梢。邵立芳让他走在前面,自己随后,未走多远,邵即掏出手枪在距张头后一尺多远处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枪响,张长军当即中弹倒地,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就失去了知觉。邵见击中了张,立即逃离现场,直奔市公安局投案自首。张长军送到医院抢救时已奄奄一息,未到天明就死于非命。
女检察官枪杀情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小城人的愤怒。案情很快大白于天下,结局并不像邵立芳与李杰盘算的那样如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洗刷他俩杀人的罪恶。邵立芳被判了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李杰也因参与预谋杀人且造成严重后果,被判处10年徒刑。
夺情者被谋杀了,被夺情者成了死囚。李杰的心理并未得到平衡。李杰在被判10年徒刑时说,他坚决要同邵立芳离婚,虽然没多少实际意义,但决不愿再维系这种夫妻关系。复仇者在报复别人的同时,自己也遭到了报复,这就是复仇者的结局!
邵立芳在讲完了她的案情后说,犯罪前,我在检察院工作时,也曾办过一些因报复走上犯罪道路的案子,那时我还窃笑过别人不理智,现在轮到笑自己了。看来理智并不是出自偶然,而是要靠平时加强学习和提高自身修养才行。
愿邵立芳的教训和迟到的醒悟能给人一点启迪。
12 被玩弄者的刀斧
嫉妒与报复是孪生姊妹,报复的念头往往是在嫉妒的心态下萌生与膨胀的。同时,屈辱的心态也往往会滋生报复的恶念。特别当一个人缺乏教养和修养,受屈后便愈加不能自控,以致于去实施报复。实际上到头来只是多酿了一杯自制的喝不完的苦酒。
郁小雯是一个倔强好胜的女孩,犯罪时还不足18周岁,因此她保住了性命,被从轻判处死缓。
她来了,后面跟着女管教干部。我刚翻完她的案卷,便抬眼注视着她,琢磨着这是怎样的一个人。郁小雯,瘦长个,剪着短发,灰色的囚服很不合体地套在她的身上,显得拖拉而又庸懒。她在监狱已呆了4年,但并没有其他女犯人见到政府干部时表现出的那种胆怯,她不紧张,不羞涩,态度也不严肃,东张西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女管教干部在路上已同她谈了我们找她的目的,她心里早有准备,坐下来未等我们发问便主动开口:“我从头说起行吗?”
我点了点头,便打开采访机录下了她的这段经历。
我家住在淮河岸边的三岔乡,6岁我就开始念一年级,念了三四个一年级,年级未升上去,个子倒向上窜了一大截。我成绩不好,就是不想念书,我妈好强,硬逼我念。每天放学排路队,有些男孩专踩我鞋,给我起外号:“橡皮脸,带弹簧,砌城墙,不吐气,72张老驴皮。”乱七八糟,不知讲个啥。但我知道是在骂我。到学校这些男孩子又到班主任那里告我状,班主任罚我站着,问我干嘛不排路队。其实,我排了路队。上课时,语文老师叫我念生字,我站起来说:“报告老师,我不会。”老师气得走过来就用教棍敲我的头。
升到二年级了,可我还念不全一年级学的字,语文老师就在全班同学面前骂我:“你真是根朽木头,这么差的成绩还无所谓,还要脸不要?”我气得脸涨得通红。我认识他妹,就当场回了他一句:“你妹才不要脸!”语文老师冲上来就给我一耳刮子,鼻子也打出血了,头发也抓掉了。但我不掉一滴眼泪。
同学欺侮我,老师看不起我,家长气我,我心理也逐渐变态了,谁骂我我都不让,打我也照还手。我跟许多男孩子打过架,全校都认为我好野,是个野孩子。
这个学校不要我了,我也没法在这儿呆下去,父母给我转了学。十一、二岁,我还在念二年级,个子又高,人家都说我有十五六岁。一次,一个高年级的男孩子看不惯我,骂我,打我,我就跟他对骂对打。我的动作跟男孩子一样。结果,他未打过我。这一架,我打出名了,十几个男孩子都要跟我对打,看我有多过劲。以后,我就不穿花衣服了,一是怕人家知道我是女孩子打架,丑;二是也显显我不怕那些男孩子。
人古怪得很。上小学的时候,我从不知道哭,上中学的时候,不知怎么又女性化了,好哭了。上初二的那个夏天,放学时我好渴,正好碰到以前那个跟我打架的男孩在卖冰棒,他叫我:“喂,小郁,你怎么还在念书?”
好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再记恨,我便笑着说:“我父母叫我念的呀。”接着,我就掏钱买冰棒,他给了我一支硬是不收钱。以后我每次放学他都在那里等我,还送课外书给我看,我好感动,不知怎么搞的,眼水就这么轻易地流出来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么关心过我,父母只知道给我吃饭,却经常打我说我不争气。
妈的!他借给我看的那些书尽是下流的书。可我也没有怪他,书上写的,又不是他写的,怎能怪他呢?我还书给他的时候,他竟问我:“你谈朋友了没有?”我说:“学生谈什么朋友?”他说:“就是。可你们学生中谈恋爱的太多,校风都给搞坏了。”你瞧,他正经得很,显得好高大,竟让我佩服起他来。“晚上有空到我家来,我们聊聊。”他说。我答应了。他又说:“一言为定,8点钟我在家等你。”
我这人,就是说话算话。8点钟我就去了。他妈的!这家伙刁得很,步步深入,开始还给我看那些乌七八糟的书,后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摸摸捏捏。再后来就被他玩上了,还害得我怀了孕。这书也不能念了,退学、流产、待业。我这人就这么给废掉了,我才17岁,心里一直不平衡,不快活,对他也处处看不顺眼。他对我好像也不是专心致志,把我搞成这样,他倒无所谓。一次,我火了,对他吼道:“我不可能跟你结婚。”他说:“为什么?”我说:“你他妈的不是人,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才17岁就被你搞得不能见人。”他也未让我,说:“你他妈的才不是人,是你自愿的!”这真是妖怪碰到魔鬼,我气得上去就揍他一拳,他也还我一拳。我俩从屋里打到屋外,从门口打到街上。这一架就把咱们彻底打散了,各走各的路。
这散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学也退了,朋友也不谈了,父母也不理我了。我在家闲得无聊,感到很孤独,心里想不如找个人嫁出去算了。到了春节边上,果然家里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父母也希望我早点离开这个家,少给他们惹麻烦。
双方约好,年初三我到他家去见面。两个村相距也不过5里地远。那天下午我去了。见面后,我俩就单独留在一问厢房里谈话。农村房子光线不太好,那天又是阴天,房里更显得暗。谈着谈着,他就把我的手攥住了,在我手背上摩娑着。我把手缩回,冲他:“谈就谈呗,你摸我的手干嘛?”他一点也不气,反而一把将我揽进他怀里,轻声说:“我喜欢你。”听这话我一点也不激动,躺在他怀里,我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他叫我闭上眼,张开嘴。我却把眼睛睁得很大,把嘴闭得铁紧。他不管,把我抱得更紧,在我脸上吻个不停。上次、这次——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这样,我想世上男人大概都一样,谈恋爱经过大概都是这样,所以也就任他抱由他吻,随他便。我对他不烦、不恨、也不爱。
过了很长时间,天黑时,我叫他送我回家。到我家在我房里他又抱我吻我……折腾到半夜他才走。
年初六他又来了。我说;“我未叫你来,你来干啥?”他说:“既然认识了总想来看看你。”我说:“我谈过对象的。”他说:“我也谈过对象的。”这下好,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吃亏。然后,他就脱衣服上床,把我也拉进被筒里。事后,他呼呼睡着了。我想,这就叫恋爱?他爱我什么呢?我又爱他什么呢?想到这,我就摇醒了他,“喂!你说你爱我什么呢?”他竟半醒半睡的样子,口中“晤唔唔唔唔……”地不知说什么,“喂!你醒醒,我可告诉你我流过产。”
“我……我知道。”他醒了,“我,我也告诉你,我俩只……只谈恋爱,不,不结婚。”
妈的!我一听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