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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转身朝身后的玻璃柜走去,他打开柜门,取出了研究院收藏的半圭古玉。他用手中的夹子夹住玉片,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放大镜下。
“玉片本身有没有细微的小米纹?”萧瑟仍旧站在姚远的身后,对仔细观察玉片的姚远问道。
“有,虽然表面磨损,但还是看得出来。”姚远回道,他专注于显微镜下的玉片,寻找更多信息。
“我手上的玉片缺口很有特点,有着利器砍动的痕迹。”萧瑟低头打量着手心中的玉片,他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那你原先以为是用什么方式分离的?”姚远抬起头看着萧瑟说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魅笑。
“当然是设想比较文明的方式。”萧瑟笑道,他的眼中闪动着是一丝调皮的色彩。这难得一见的调皮,让萧瑟在姚远眼里显得亲切。
姚远定定的看着萧瑟,他嘴角的魅笑逐渐的收起。
随即,姚远又恢复他一贯的淡漠。
“这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一部分。”姚远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放大镜下的玉佩,他举起玉片对萧瑟说道。
“刘彻的部分。”萧瑟补充了一句,他也将自己手中的玉片举起。
两人各执一片,缓缓的将其拼合在了一起。
这两块玉片竟如此的吻合,衔接处没有任何的缝隙。
两片分离千年的玉片,在千年后终于又一次合在了一起,再一次组合成了一块完美三角型的玉圭形状。
一块象征中国皇帝无上权威的玉圭,在两千年前被一位雄才大略的伟岸皇帝用一把利剑一刀砍开。一件自己留下,一件交由异国的君王带走。或许最初是期待着再次的相逢,一人一半的玉片会重新拼合,但中国的皇帝却是再也等不到这样的一天。
遐想着飘着细雨的汉皇宫里,中国皇帝收到了一份来自遥远西域的信息,那或许是分离后第一次得到对方的信息,但却是死亡的告示。
***
“楼兰贝比耶王木乃伊”的发现,轰动了整个考古界,这是意料中的事情。精美绝伦的楼兰王黄金面具、被谋杀的19岁容貌绝美的楼兰君王、再加上其与中国古代最伟大的皇帝汉武帝之间暧昧的关系,堪称最为绮丽的历史传奇了。
木乃伊研究工作几乎已完结,难得有闲空的时间,研究人员便聚在一起,泡茶聊天。由于这段时间大伙关注的都是关于贝比耶王木乃伊的事情,于是他们的谈话内容也是围绕着贝比耶王展开。只不过平日严肃的学术交谈,今天有点变味,他们谈论的是贝比耶王与汉武帝之间的关系。
“这个可以叫做汉皇帝与楼兰君王的禁忌爱情。比那个莫卧儿国王,泰姬什么的都要浪漫。”
冰凌滔滔不绝的说道,她显得有些兴奋。当她得知了姚远的发现时,别人都在嚷着:不可能吧。她却很快接受了这个令人惊讶的发现。
“将圭当信物,一分为二,也真是情谊绵绵啊。我都要佩服起汉武帝的大胆来了。”
呷了口茶,润润喉,冰凌继续说道。
“应该是佩服姚博士才是吧,这种猜想不到的事都能被他给证实了。”
文修从报纸里抬起头来说道,他正在阅读有关贝比耶王研究成果的报道文章。虽然研究院禁止记者拍照、采访,但记者就是无孔不入。所幸他们并不知道关于半圭等细节的事。
姚远在这帮研究员眼里的形象,几乎已经接近怪物。人长得迷死人不说,头脑又好得让人怀疑他不是人类。以冷漠的态度一视同仁的对待身边的人,从不说多余的话,从不浪费时间在交流上。这样的一个人,显然不是他们这帮家伙所能理解的,即使考古界里怪才不少。
“你不会也被他给迷去了。”坐在文修身边的青平说道。他拿起卷在手里的一份杂志轻敲了下文修的头,以示提醒。文修在研究院里算是最年轻的后生,而青平又似乎经常当他是位孩子。
自从姚远出现在这研究院后,每个人都在谈论着他,虽然他们这些人是最不喜欢闲言闲语的。
“哦,有人吃醋了。”冰凌嘘道。她一向说话口无遮拦,而且偶尔喜欢抓弄人。
没想到文修的脸竟然涨红,他将头重新埋没在报纸里,假装阅读。
“冰凌,你这样抹黑我们俩,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青平笑道,他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显得悠然自得。
“《史记》关于刘彻这位皇帝的私生活方面写得倒还真实,只不过不知道司马迁为何没有关于这段风流逸事的记载。”
春秋假装没留意文修与青平间发生的小小插曲,他一本正经的对冰凌说道。似乎是故意将话题引回正题来,不让冰凌再兴风作浪下去。
“他可能是不知道,两个君王偷偷摸摸的地下恋爱。”青平摆摆手说道,他一幅这种事不新鲜的表情。
“不论其真实度有多高,这种事总让人感觉很太浪漫。”
冰凌的兴致转回到原先的话题上,又开始谈论起了贝比耶王与汉武帝之间的暧昧关系。
“更别说用圭当信物实在是浪漫到家,如同爱德华二世,将自己的王权与男情人分享。感觉是有这个意思。”冰凌兴奋的说道。由于冰凌是雕塑系毕业的,有点古希腊人的精神,所以对于同性恋持的是支持的态度。
“一位君王一旦将自己的王权与别人分享,那便是位不理智的君王。”青平将茶杯搁在茶桌上,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才是爱情的真挚之处。”冰凌持反对态度。
“那是萧博士吧,还有姚博士。”春秋突然望着门口说道。
此时,姚远与萧瑟正好从解剖室的门口走过。两人并肩走着,在亲密的交谈着什么。
“这两个人实在是诡异啊。”等姚远与萧瑟走远了,冰凌才开口说道。
“就姚博士这个人而言,性格冷漠到极点;而萧博士更不用说的,完全是位冰美人。这样的冰冷二人组,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冰凌接着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春秋说道。在他看来姚远与萧瑟都太过于相似了,所以成为朋友并不为奇。
“这个我知道。不过看到两位对人一向冷漠的人,却能如此亲密的走在一起,总是让人难免胡想。”冰凌笑道,她可是敢肯定这两人之间一定有问题。
***
姚远的工作基本上是完成了,剩余部分完全可以交由助手完成。一旦结束了中国研究院的委托工作,姚远将重新回到罗布泊,继续他的“尖帽塞人”的迁移研究。
“这么说你打算起身去新疆?”见姚远在打包行李,萧瑟喃喃问道。
对于姚远到中国来的目的,萧瑟曾听姚远说过。
“是的,这本就是我最初的目的。”姚远抬头看向萧瑟,点头回道。
“我倒是没到过新疆。”萧瑟若有所思的说道。
新疆是古代楼兰、高昌、龟兹等西域古国的所在地,对萧瑟而言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等文书的翻译工作完成,或许我会去走一趟也说不定。”萧瑟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去?”姚远问道。
虽然萧瑟更像在喃喃自语,但姚远显然听得很仔细。
“再一个月吧。”萧瑟低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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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来自远古的呼唤
·精彩内容载入中·长长的缓带随风飘动,佩玉摇晃,玉牙撞击着玉冲,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抹修长、黑色的身影缓缓走来,庄严而忧郁。他一头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张扬,一张英俊而憔悴的脸,深情而悱恻。一双克制而悲痛的深邃眼睛,仿佛是黑洞一般,有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你是谁?
萧瑟问道,那人用一双深刻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
你是谁?
萧瑟再次问道,他觉得自己似乎认识他,但却又似从未相似。
那男子幽幽的看着萧瑟,那是个令萧瑟感到心痛的眼神。
快要靠近萧瑟的时候,男子却又转过了身,缓缓的走了。
别走!
萧瑟追了上前,但眼前男子的身影开始幻化了。
不,别走!
萧瑟伸手去抓,但那一抹身影竟消失不见了,握在手中的只有空气。一种极至的失落感使得萧瑟热泪盈眶,激动的呼叫着。
耳边玉佩的声响仍旧缠绕着,一份仿佛积累了好几千年悲痛欲绝的情感在萧瑟的胸口充斥,膨胀着。
痛。
好痛。
萧瑟抓住了胸口,悲痛的大哭着。
终于,萧瑟惊醒了,又是一个悲伤的梦,但却又一次忘记梦见的是什么。萧瑟轻摇了摇头,似乎要将梦魇驱走,然后他又沉沉睡下,再一次做梦。
吻,缠绵的,炙热的吻。
那两片滚热的唇,在脖颈,在胸口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印痕。
别离开我!
泪水从坚毅的下巴划下,那两片唇翕动着。
我不让你走。
泪水溅落在洁白的胸膛上,滚热的炙烤着心脏。
我不让你走!
有力的双臂撕扯着纤瘦的肩膀。
啊!啊!
萧瑟发出了悲嚎,他似乎在无尽的痛苦与煎熬下崩溃了。
他的心被燃烧成灰。
他的身躯被撕裂成片。
“你做噩梦了?”一个男子低沉,动听的声音将萧瑟从梦魇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姚远那张英俊无表情的脸。
“很可怕的噩梦。”萧瑟双手抱住头,自嘲的说道,他纤秀的脸上流露出了疲倦。
“可以想象。”姚远关切的看了萧瑟一眼,将萧瑟的疲惫尽收眼底。他将自己拉离萧瑟的身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喊得很大声吗?”萧瑟脸有些微红的问道。他倒是记得最后这个梦几乎是个情梦。
“我以为是出事了。”姚远弯下身,钻出了萧瑟的帐篷。姚远是听到萧瑟的喊叫才进入萧瑟的帐篷查看的,当然他确实也没想到萧瑟是在做噩梦。
从睡袋里钻出来,萧瑟用修长的手优雅地理了理头发,又整了一下衣服,才走出帐篷。
天已经亮了,天边是一片火红的霞光。
姚远与萧瑟过夜的地方是楼兰的古城遗址,昨天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楼兰古城。
“昨天没注意看,果然是荒芜的一片。”萧瑟望着晨光下的古城遗址,不由得发出感叹。
所谓的楼兰古城,也只剩下残败的低矮城墙和半掩埋在土里,触目皆是的胡杨木。这些胡杨木是作为房屋的支撑部分,由于墙壁是夯土,所以在千年的风化下倒塌了,反倒是胡杨木千年不朽,仍旧顽固的耸立着。
“文物倒是俯拾皆是。”姚远平淡的说着,他弯下腰随手拣起了一枚三菱形铜簇。
“没什么比文明的湮灭更可怕的,谁能想象这片破败的遗址曾经是一座繁华无比的商城,灿烂古国的都城呢。”
由于楼兰给人梦幻般的想象,何况对从事考古研究的工作者而言,深知它的辉煌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从而当亲眼看到它的残败的时候,冲击就更大。萧瑟此时的心情就是如此。
“这是种规律,有盛有衰,有始有终。”姚远仍旧是淡然的口气,他走进遗址的中心部分,站在一座大庭院的遗址上。庭院坐北朝南,东西宽约57米,南北残长30余米。
“你脚下踩的是宫殿的正厅部分,嗯,旁边有一祭台,祭台远处有一条河流,长有成片的胡杨木。”
萧瑟若有所思的说道,仿佛他是看过古代楼兰城的布局一般。
“哦?那么那堆建筑遗迹又是什么?”姚远惊讶地回过头看了萧瑟一眼,指了指远处的一处遗迹。
“是埣堵坡(放舍利的佛塔)。”萧瑟回道,他似乎都未加思索。
“我好象以前来过这里。”萧瑟对姚远眨眨眼,一副俏皮的表情。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异,一进入罗布泊,萧瑟就觉得似乎有着什么让他魂牵梦绕,来到楼兰古城遗址后这种困惑也加深了。
“这就是前世的记忆啰。”姚远饶有兴致的说道。平常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萧瑟刚才对遗址布局发表的那些话令他感到吃惊。
“这可不像一个考古工作者会说的话。”萧瑟笑着说道,他知道姚远在说笑。在研究院的时候,即使其它工作人员都将他当成是楼兰王贝比耶的化身,姚远却显然跟他一样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你绘制图纸。”姚远提议道。虽然他也不相信这种事,不过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或许萧瑟那非同一般的直觉,在日后制作楼兰城复原图时能起到作用也说不定。
“不错的建议。”萧瑟赞同的回道。
***
虽说姚远并没有获取到中国政府的发掘许可,无法进行发掘。但遗址中袒露在地面的文物非常的丰富,仅是收集地面文物就能收获很多信息,所以姚远的研究还是可以很顺利的进行的。
另一方面,身为古文字专家的萧瑟当然也是没有发掘许可的,而他也不需要进行发掘,他需要的是文书。而楼兰古城在上上个世纪开始就不断的被人发掘,根本就不会再有遗漏的文书让他给找到。那么萧瑟又是为什么目的到罗布泊的?这恐怕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是西域文字文书的一大出土地,他想来走一趟。这也是每个西域古文字研究者一生必到的地方,说成是纯粹的旅行也是可以的。
楼兰城的遗址范围很大,面积约在10。834万平方米。所以姚远着重的将目光放在了居民区,他所需要的是生活物品的信息,再也没有什么比生活用品更能体现一个民族的民族性了。残破的毛织品、陶器片、铜镜的残片,甚至是小样的装饰品,都能反应出古代搂兰人日常生活的各个侧面。
姚远在城南的居民区走动,收集着袒露在地表上的物品。有时低头走着,有时又像似被某样东西吸引住而停下脚步。他的模样很专注、投入,修长的身子在日光下投下长长而又看起来有些孤独的身影。萧瑟在城中位置绘制图纸,他的专业虽是古文字学,但他与姚远一样涉足的范围比较广,并不局限专业本身。只是不知道姚远何以知道他会绘制图纸,想必也是想当然的,因为姚远自身也懂,便认为萧瑟也是会的,他果然是猜对了。
当太阳爬起来后,地表的气温便迅速的上升了,在沙漠的烈日下工作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这并不是单纯的毅力就行的。
萧瑟动手将架立在地上的测量工具收好,抬头寻不着姚远的身影。刚才还在居民区的姚远,一转眼就找不到了。于是萧瑟便起身朝城南走去,在城南的一条古代河床上找到姚远。却见姚远蹲在古代河床上,拿把小铲子正在挖着什么。
“发现了什么东西?”萧瑟站在姚远的身旁问道。见到姚远用受伤的那只手在扒着土块,便微微皱了下眉头。
“你猜。”姚远显然心情很不错,眼睛里闪动着光芒。
“看起来像麻织品。”萧瑟在姚远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姚远挖出的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对,不过里边还藏有一样小东西。”姚远性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笑,他那低沉的声音充满难于言语的吸魅力。
姚远边说边将那团麻织品一层一层的拉开,终于在粗糙的麻织品里露出了一张干枯的木乃伊的脸,那是张婴儿的脸庞。
“是很美妙的小东西。”萧瑟一双美丽的眼睛绽放出绮丽的光彩,他惊奇的看着姚远,他对姚远超乎常人的洞察力感到由衷的佩服。
楼兰古城在这一百多年来经历了无数次的发掘,就说是掘地三尺也是不过分的,所以这座古城是经过了充分的发掘的。但姚远却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具木乃伊,这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常识往往会犯错误,由于是河床,于是便认为不会有东西,当然更想不到会有墓葬。”姚远重新将木乃伊给埋回沙土里,抬头对萧瑟说道。
“当楼兰人未放弃这座城市前,这条河流就早早干涸了,而不是常识所认为的,四周河流的干涸与楼兰城被放弃是同一时段。恐怕楼兰城外另外那三条河流也是如此的。”
萧瑟很快的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楼兰后期缺水的艰难生活比后人设想的还严重,而且出现得还早。在楼兰人未放弃这座城市前,甚至四周河流就干涸了,以至干涸的河床成了墓葬区。
“是的,也可以这样推断,不过这由别人去研究吧。”
姚远点了点头,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掉膝盖上的沙土。他们没有发掘这具木乃伊的权利,何况他们也不是探究楼兰灭亡原因的历史学家,所以姚远才又将木乃伊重埋回去。不过他还是好奇了点,才挖出来看了看,这种行为多少会被同行指责破坏文物现场,当然姚远是在不破坏文物现场的前提下发掘的。从这方面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