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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走了,走的也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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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临走的时候,有许多人来送我,陆宁,简杰,王彦一,陆安,曾经的朋友,以及从医院里跑出来的安琪。他们陪我走了一段路,人是越走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安琪一个人,颇有范希文《岳阳楼记》中的“微斯人,吾谁与归”之感。
其实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口舌乱,言语杂,一时间根本难以分清谁是谁。更何况,几十个人并肩走,你不嫌夸张,交通警察还要埋怨阻塞了交通呢。人少了,也清净了不少。我之所以这么想,无非也只是想尽快忘掉他们,因为思念是人生中最痛苦的刑法。
我和安琪静静的走了一阵路,谁也没说话。后来,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对我说其实学校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开除我,而我也不应该就这样的走掉。
我笑了笑,告诉她:学校开除我无非是认为我的举动影响了学校的面子,而我要走,是因为我的举动也影响了我的面子。
我没有说谎,我要走的确是因为我的面子已经在这里搁不下去了。我与吴佩妮的丑闻,我跳楼未遂的闹剧,几天里已经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了。走路的时候被人在背后指点,坐着的时候被人在一旁议论,尽管学校怜惜我优异的成绩,收回了开除我的决定,但是我还是要走。说什么是逃避,这就是逃避。人过不了的关卡,永远都是自己的这一关。
我不想再谈这些事情,于是支开了话题。我问安琪:你是怎么知道我与……吴佩妮的事情的。
安琪淡淡的说:这些都是夏雨告诉我的,别忘记了,她可也是和新武良一类的人哦。但是,她比新武良知道的要多一些,她知道真相不是……
我示意不要再说了。
我与安琪再度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开了口:那…。。那你与吴佩妮的之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到空气很清新,就象在酷热难耐的夏天喝了一瓶冰镇可乐那样的感觉。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回答,我既然呢么的鄙恨吴佩妮,又为何还要为她继续守着这个秘密呢?我为什么不将事实真相说出来,澄清自己呢?
我想,有很多问题是永远没有答案的。
又过了一小会儿,安琪接着说到:看得出来,其实你从来没有恨过吴佩泥。你之所以不肯说出真相,是因为你到现在还是爱着她的。
我的心突然一怔,不由的自问了一遍:我真的还爱着她吗?
可是随即我又恢复过来。我驻了步伐,看着安琪,严肃的说出了一句:不,我想忘记她,一直都想忘记她。好了,关于这件事情我不想在谈了,它使我很尴尬。
安琪看着我,也用十分严肃的声音说到:樊义,你应该放下该放的。可是,我可以说你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你该放的。你该放下的东西不是你的过往,也不是吴佩妮,而是你不敢面对现实的心。你不应该再这样逃避下去,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根本就是还爱着吴佩妮。
我沉默了,彻底沉默了。事实上,问题都是有答案的,只是有的人找不到答案才胡说“有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这就跟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是一样的道理。
我终于发现,我很懦弱,害怕面队现实,害怕承认现实。
我说话了,语气很轻,轻的就象浮毛。我说:也许吧。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我便与安琪分了手。我想,这以后或许是很难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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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我顾不上父母的一大堆唠叨,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我倒在床上,整理着思绪。床头的时钟显示着的是下午五点半,按照往常,我现在应该在学校里准备晚自修。我从没有逃过课,即使在初中最狂野的那段日子里也没有。也许正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我才能感受到什么是自由,这感觉就好比一个被判终身监禁的犯人,在牢房里过了十几年,突然被释放出来时一样。
我不知道缀学以后我该去做什么,去打工?去流浪?去讨饭?我得承认我的想法一个比一个荒唐、一个比一个悲惨,因为我的心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昏暗。
第二天,我与父母商量了一下。父母说学校的态度很坚定,非得让我回去。我真的赶到我是一个犯人,怎么都要去受监狱的管制。我向父母表出了我的态度——我决定不再回去。接下来便是吵架。
我这一生中最反对的就是有人说父母是最理解孩子们的心的,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
虽然是吵架,但我依旧显得很冷静——这只是表面。我的内心里早已经是怀着一股燎原躁火,越燃越有气。后来,我盛怒之下掀翻了家里的茶几,冲回了房间,结束了吵架。
下午,没办法的他们终于到学校里为我办了退学手续。
这碗,我辗转难以入睡,想到今后不在念书了,要靠父母抚养一辈子,心里又不仅的对白天吵架生气了内疚之感。
八
八月下旬,夏季的闷热逐渐转凉。
在父母马拉松式的开导下,我终于决定在新学年转入市第一中学继续完成我的学业。父母对我的觉悟甚是欣喜,让我顿时有了一股阔别江湖的大侠重新复出的感觉。
要说市第二中学是市里的重点高校的话,那么市第一中学就市重点高校中的重点高校,地位紧追省重点高校了;要说进入了市第二中学就等于进了大学的门槛的话,那么进了市第一中学就可谓已经在读大学的课了。
这些都是传言,可是我就是弄不明白,既然进入了第一中学就相同于在上大学的课了,那么从市第一中学毕业出来之后还用的着再去读大学吗?所以说,现代的大学不是为了读出个文化,而是为了读出个文凭。
我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把我转入一中的,初步估计是给校长送了红包。这年头,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在家闲养了三、四个月,不曾做过什么,甚至连门都不曾出过,心境足以与崂山道士们相媲了。其间陆宁、简杰还来过电话,约我出去会会,但我借言推辞掉了。
他们在电话里告诉了我关于篮球联赛的赛果,结果出人意料,市第一中学得了冠军,而二中只沾了个第四名。尽管如此,二中领导们还沾沾自喜,说毕竟还是进了前四强。我真搞不懂,二中校长是怎么将曾经夸下的海口收场的。
在与陆宁通话的时候,我还刻意的询问了一下安琪的情况——她一直都不曾与我联络过。
陆宁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很好。哎,说实在的,你这一走,我还真不知道该说好呢还是不好。你走了之后,老师就把我调到安琪旁边去了。你应该…。。那那个知道的对吧,呵呵。
他的最末一句话仿佛受到了信号干扰,支吾了半天搞得我倒真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了。我干笑了两声,说到:世间万物都是遵循因果关系的,我的走,从一方面来说就是铸就你与安琪的在一起,该高兴就高兴,认为我走好就认为,不须避讳。
陆宁传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哇,我的老天,怎么你退学后想不开了?出家当道士了?哪个道观的啊,过两天我去烧点香火。
我乐道:靠,怎么说的话啊,我都快成仙了,还叫我道士,逊不逊啊你?
陆宁也笑道:呵,你还挺悠然的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难不成真的去当道士啊。
我说:目前我正在仿效陶潜,过着“种豆南山下”的生活,很自在,很不错。说真的,我现在真的很好 ,你也不妨逃一两节课,很快你就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了。至于一辈子都这么自在,怕是神仙都会眼红,自在是靠不在在来铸就的,这也是因果关系,所以过几天我便要重踏旧业了…。。
陆宁大惊:什么!你又要去当单挑王,整天在社会上游混?
听完他的话,我倒也大惊起来:我在社会上游混?你想哪去了,我是说我要重回学校学习了。这回我可是要到一中去念书了,以后怕是难得再见了。
陆宁:这样啊!呵呵,是啊,我会想你的,一中是一个好地方啊,好好珍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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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除了那些被称为关键一年的学生外,今天应该就是全中国统一报名的日子了。虽然荒废了整个高一下学期,但我依然不主张留一级父母对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有信心,所以在这方面还是迁就了我。因此,我现在是一位高二的学生。
报名是我自己去的,市一中太远,坐落在郊区,坐出租车还让我倒贴了几块钱生活费。从车费可以看出,我注定要报住读了,也好,终于在学校和父母之间摆脱了一个。
市第一中学名字叫的响亮,其实不然,无非就是郊区远离闹市、校舍简陋如贫,在环境和条件上激励了学生。下了出租车后,好听见出租司机的骂咧之声,说到这儿来一趟自己的车子要多保修两年。我暗忖,山路嘛,固然崎岖了点。
站在一中校门前,我心里甚是寒栗。只见校门颇为宏大,让我渺小了几分,但一边墙下垂挂着的校名牌匾却是满布了绿苔,牌匾上印着的四个字更是宛如孩童手重的人形玩偶,早已经不肢解的不成样子,乍的一看,那“第一中学”就象是“第十虫学”/
我不由的吸了口气,抱着进德国城堡参观的心理向前走了去。校门门洞长的好比地底隧道,昏暗的荧灯下,若隐有不少学生在走进走出,说“走”不太形象,贴近点说应该是“飘”。常言道“入乡随俗”,与是我也牵强的用飘走着。飘着飘着,突然间我的鼻子里竟然飘进了一股似曾相识的体香。我蹙了蹙眉头,不由的又将飘改回了走。
紧接着,在人丛中有飘出了一个女孩的惊讶,声音很轻,就象是不经意间脱口的一样:啊!樊…。。义。
我为了一颤,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有人会知道我的名字。这声音是这样的熟悉,第一个涌入我脑海的名字是——吴佩妮。
我驻了足,猛的竟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来源。我大吃一惊,从口中跌出了一句:月…。。月丹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叫出我名字的竟然是月丹儿。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在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配合的也看着她。渐渐的,她的眼神不再是不可思议,而是换作了一种复杂的且难以分清的神光。我有些迷晕,觉得在这别过的几个月里,她突然变的貌若天仙了。她本来就很美,那种清醇的、水灵的美丽。
校门洞里,一下子变的空旷了不少,我感到只剩下我和她。
这便是缘分吧。每每与月丹儿相见总是先要彼此默视一阵,这也是缘分吧。好在这次是由她率先结束了这沉默的局面。
在对视许久后,她终于大起胆子来问我:好巧啊,不是吗?
我清醒过来,门洞里的人又多了起来。我不知所措的笑了笑——类似傻笑,然后点了点头,说:是啊,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丹儿仍旧不改往日的斯文态度,说:我其实不想来这里的,可是谁叫我在二中考了一个全年级第七名呢。我爸妈说我考的这么好,一定是二中竞争力太差劲,于是就把我强制转到这里来读了。哎,这里的竞争果然很大,这不,高一下学期的考试才得了一个全校第三十一名,打击死我了。
她说完,可爱的笑了笑。我却不禁为她的父母捏了一把汗,他们还未到老年就患了老年痴呆症不能在按形式逻辑思考问题了,真是作孽啊。
月丹儿又问我道:那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啊?
我被问的犯了楞,若是将事实告诉了她,那我岂不是掏大钱买黄连吃。不得已,我扯了一个谎,说: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了,只不过是我自己想找点学习压力罢了。
这句话刚出,我就觉得太对不起韩寒了。
月丹儿又问我道:那你报了名没有?
我说:我还没分班级呢,待会我还要去一趟教务处报道,然后再去报名。
月丹儿想了想,然后说:学校很大的,教学楼和教务楼多的都可以组成一个社会了,我带你去教务楼吧。不用谢谢我哦。
她说完,调皮的笑了笑。
我禁不住自问道:如此学校,该会有多大?
事实证明,市一中的确是很大,起码可算得上是我市的武汉大学了。据说武汉大学的学生在上室外课的时候,如果尿急还要骑自行车跑上两三分钟方能找到方便之处,我不禁暗叹,今后得好好的练练气功了。
转了一会后,我已经是感慨万千了,千恩万谢多亏有月丹儿带路,负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走了大约五分钟,先前的一片大楼忽然换成了一片小平房,顿时让我有了从城市来到乡村的感觉。我问了月丹儿一下:这些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啊?
我指了平房。
月丹儿看了看,笑了起来:这些不是房子啊,是厕所啊。
我吓了一跳,惊道:厕所?难道全校师生要方便都得这里,有必要建这么长的厕所吗?
月丹儿说:不是啊,教学楼里每层都是有厕所的。你看,在这里一共有四个操场,有时候十几个班级一起上体育课,所以就在这里建了一座大一点的厕所。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佩服起一中校领导们的深谋远虑。不期正在我暗暗点头的时候,月丹儿了补了一句:你知道吗?建这座厕所是有原因的。因为有一次的体育课上有一个学生憋着不方便憋出了病,这病很厉害的,最后还出人命了。为了这个事情,学校还赔了几万块钱。
我吃了一惊,敢情这厕所原来是那个学生的灵位, 顿时燃起了一股敬畏。月丹儿毕竟是淑女,解释完这秽乱之后,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我说“厄…。。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教务处吧。
月丹儿腼腆的笑了笑,说:耽误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啊。
她的这句话,让我突然感觉到我与她之间出现了一层很厚的隔膜,也许还是因为上次的那一记耳光。那一记耳光的错完全在于我,我的心即刻填满了歉疚之意。我看了月丹儿一眼,她果然显出了怯意,并且惹出了一股怜美。我的意识又有了些难以控制,竟然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她软弱的肩上。
她一阵颤抖,却没有躲开。
我看着她,说到:厄…。。月丹,其实…。其实我对那次事情很内疚,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忘却了,也或是不愿意在提起那件事情。她含着羞意的说:是哪…。。件事情啊?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呀。
我怔了怔,收回了手。不论是她忘却了还是她不愿意再提起那件事情,索性顺着她的意思罢。我忙改口:算了算了,总之过去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去清理余迹吧。好吧,还是快去教务处吧。
她轻“哦”了一声,我们随即又上路了。
若说前面的教学楼是高楼,那教务楼就足以冠名大厦了。两座教务楼形成子母并联,豪华难言,好比是我市的世贸大楼,并非是高,而是伟。教务楼与教学楼在字面上不过一字之别,但在实物上却有了天壤之差。教学楼舍室简陋不堪,教务楼却是精美无比,让我不得不在心底里骂上一句:还是他妈的老师们会享受。
月丹儿告诉我教务处在二楼正厅,她让我自己上去。我问道为什么,她说:教务处的处长是爸爸的同学,我……我有点怕他的。
我睁大了眼睛,说:不是吧。
她推了我一把,有点撒娇的意味。她说:真的不骗你,你先上去,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我想,月丹儿不会说谎。
于是我便自己进了教务楼。教务楼外面很豪华,里面则更是“好滑”,若不是我的休闲鞋的底纹尚还完好,在这可以当坐镜子的地板上我非得溜着到二楼去。好不容易来到二楼,环顾了四周,却不知道月丹儿所谓的正厅指的是哪个地方,真是有了“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我正打算询问一下,可是半天找不到一个人影,忽然想起今天只是报名,除了财政处和教务处之外,哪来的教职老师。
正值我无可奈何之时,从大堂左侧隐约传来了阵2责骂声。我推算,既然没有教职老师,那这声音不是来自财政处的就必定来自教务处。
我大喜,寻着声音走了去,果然看见一间办公室的门还开着,视其门牌,赫然挂着“教务处“三个字。真是有如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我立刻升起了成功之感。我没有多想,连报告都没喊就一头冲了进去。
教务处立刻因为我这尤物而静了下来。我大量了一下室内,只有一个老师和一个不伦不类的学生。那老师正用生气的目光看着我,从他粗喘之态可以看出,他刚才一定吼了不少话。那个学生则晃着脑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闯江湖的那种。
我嗅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道,料定此处不宜久留,于是忙向那老师道明来意:哦,我是…。。
我的话还没有吐出,那老师便厉声截断:你他妈的有人生没人养啊。进门连报告都不喊?没看到老子正在训人啊!
我吃了一小惊。之所以不是吃大惊,是因为如此老师我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小城人是没有教师只有老师的。
我稳了稳心中的怒火,说:老子李耳他老圣人在训人?晚生真是冒失之极,还望见谅。
兴许这老师只听清了“还望见谅“四个字,总算豁免了我的冒失,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