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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胸膛下的心脏莫名地为她而加速跳动。失去原有的平稳规律。
「这一套就当妳;的制服吧!」他忍不住逗弄她。
「我不要!」她大声抗议。
「要!」在场的三名男士异口同声地坚持着。
「你们当这是角色扮演吗?」她直挺挺的背脊泛起了怒颤,就算整人也该适可而止吧!
「我再帮妳;做一套电玩美少女的服装好不好?」她完全激发了乔治造型的灵感。
「要不要连伴游女郎的衣服也顺便裁一裁?」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反讽回去。
阿野摇晃着修长的食指。「这样会让人误以为我诱拐未成年少女。」
「你们根本就是打压女性主义,违反个人衣着自由!」
乔治提出看法。「如果妳;想要彰显女权的话,我不介意替妳;裁一套伊莉莎白女王的礼服,就连皇冠和权杖都可以一并做好。」
「我愿意替妳;拍照留念。」小杜道。
「你们这些有沙文主义的大男人!企图物化女性、矮化女权,你们限制人身自由!」她气得快跳脚了。
该死!她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会惹到这种以整人为乐的粗蛮野人?
「来吧!小女佣,替我端杯人参茶来让我漱漱口。」阿野摆出大老爷的气势。
心琦怒到差点脑中风,可气归气,还是认命地进厨房准备泡茶,服侍三位大爷。
心琦哀怨地打扫着陆野六十坪大的房子,心里想着如果阿野不是「男人志」的总编,她真会怀疑他其实是干整人专家这一行的吧!
突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维,她赶紧跑到客厅接起无线电话。
「陆公馆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心琦拉开细柔的嗓音回答道。
『陆公馆?』对方吓了一跳。『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心琦瞪着被切断的电话,心里一阵低咒,踅回浴室认命地继续刷洗着马桶。
铃~~铃~~铃~~
蹬、蹬、蹬!心琦一阵小碎步,又跑回客厅,接起电话。
「陆公馆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在阿野的训练下,心琦扬起礼貌又亲切的口吻。
『这里是陆公馆?』对方重复着。
「没错。」她点头。
『抱歉,那我打错了。』
……
……
电话第三次响起。
「这里是陆公馆,请问您找哪位?」心琦的嗓音隐含着怒气。
『请问这里的电话是02…8659…4XXX吗?』
「是的。」
『请问你们那里有一个叫陆野的人吗?』
「有的。」
『请问妳;是他的女朋友吗?』
「我没那么倒楣!」心琦没好气地回道。
对方扬起一阵轻笑。
「要我替您接陆先生吗?」
『请问妳;是他的谁?』
「员工。」虽然职业不分贵贱,但「女佣」这个名词令她开不了口,一切都是阿野强势威胁她就范的。
『我记得『男人志』并没有聘请任何女性员工,请问妳;的职位是?!』
显然对方与阿野十分熟稔,并且熟悉他的工作情况。
心琦心虚地轻咳两声。「我的职位学名叫『个人全方位生活助手』。」
「……有没有俗名?』
「……俗名称之为佣仆。」
对方爆出一连串夸张的笑声。
心琦微微地胀红脸,导回正题。「请问需要我请陆先生听电话吗?」
对方笑到快岔气后,才惊觉太过失礼,连忙道歉。『妳;这个小女佣好可爱,怪不得阿野会聘请妳;。』
「小姐,需要我请陆先生接电话吗?」
『不需要,妳;只要帮我转告阿野,说我暑假时会回台湾度假,届时会回去看他。』
「请问妳;贵姓?要留电话吗?」
『我叫陆晴,是阿野的姊姊。再见了,小女佣,要多保重喔!』陆晴愉快地挂上电话。
心琦怕电话再响起,索性将话筒拿至浴室里,放置在架上,将一篮脏衣服倒进洗衣机中,准备展开一天忙碌的工作。
铃铃铃~~电话又再度响起。
「陆公馆,请问您找哪位?」这个接电话的开场白让心琦非常懊恼。
野人先生明明是个缺乏礼仪素养的人,这段文谓谓的问候语是专门用来整治她,好让她对每个人「解释」她的职位与和他的关系的。
『原来是心琦啊!早安。』梅笙一大早便朝气十足,显然感情生活十分愉悦。
「找陆先生吗?我替妳;把电话转接给他,请稍候。」心琦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然地与她划清界线。
『不要这么说嘛,我也可以找妳;啊--』梅笙干笑道。
「那妳;找我有事吗?」面对「帮凶」,心琦的口气算不上太好。
『妳;现在在做什么?』梅笙对迫于威胁出卖小堂妹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刷马桶。」她据实以告。
『啊?』梅笙愣了一会儿。
「就算阿野天纵英明、学识渊博、身为『男人志』的精神领袖,是现今男性杂志刊物的领导者,用尽全天下的词汇依然不能具体形容出他的多才多艺,但、是,他放的屁不是香的,拉出来的屎还是臭的,依然要请个佣仆服侍他!」
心琦毫不客气地将上回梅笙歌颂他的那一段话,原封不动地奉还回去。
『呃……』面对心琦的伶牙俐齿,她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妳;找陆先生有事吗?」心琦导回正题。
显然小堂妹余怒未消,梅笙挫折地摸摸鼻子,替自己找台阶下。
『我刚请小杜把企划案送过去,如果有问题的话再请他跟我联络。』
「好的。」她收线,捏着鼻子把阿野的脏内裤、臭衣服,统统丢进洗衣机中。
心琦知道不该迁怒堂姊,但是只要一想到阿野的恶形恶状,她就一肚子气。
什么她必须负担医药费?结果野人先生有医疗保险,扫除掉保险不给付的部分俊,总共才缴了三千多块大洋罢了!
要她负担野人先生的心理谘商费用,重建他一再饱受伤害的脆弱心灵,结果呢?,她沦为他的「玩物」兼「奴隶」,穿着一身物化女性的俏女佣装,惹来大伙儿的讪笑!
还有,他小腿裹上石膏,行动不便,不能工作,她必须负担他的薪水,可拜现代科技所赐,他根本把整个办公室都移至书房了,传真机一天到晚传不停,小杜和乔治也几乎都在这里做事,完全没有影响到「男人志」的工作进度!
思及此,她有一种被恶整的感觉。
做完浴厕清洁和洗衣服的工作后,地看了墙上的钟一眼,十点半,她很准时地走到玄关前,门铃响起,小杜和乔治提着两袋食材和一迭企划案站在门口。
「早安,小女佣!」小杜一见到她俏丽的女佣装,心情就格外的雀跃飞扬。
「早安。」她拉长俏脸。
「阿野起床没?我们拿企划案来了。」乔治换上室内拖鞋,径自走入客厅。
暖暖的春阳透过玻璃帷幕轻轻洒落一室,阿野身着水蓝色的棉质上衣,配上宽松的海滩裤,安然舒适地坐在欧式沙发上,手边正捧着一杯浓郁香醇的黑咖啡。
裹上石膏的左腿搁置在小椅凳上。桌上散落着几帧照片和卷宗。
心琦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客厅,她不讳言阿野戴上眼镜专心工作时,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潇洒自如的气息,让人很难忽视他的存在,甚至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
但这一切的好感,都仅限于他尚未开口之际。
「小女佣,替我拿块软垫过来。」野人先生开口。
「是的。」心琦认命地拿着一块垫子,卑躬屈膝地蹲在他的跟前,小心翼翼地抬起他沉重的左腿,把软垫放在小椅凳上。
「我也好想有一个体贴入微的小女佣来服侍我喔!」小杜一脸欣羡。
心琦毫不客气地送给小杜一记白眼。
「小女佣,我替妳;买来了鲑鱼、柠檬、芹菜、南瓜--」乔治念出一长串食材的名称。
「午餐我们可以做香煎鲑鱼、辣炒空心菜--」阿野将准备好的食谱递给她。
「就照我上面的步骤做,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是的。」她毕恭毕敬地接过菜单,水眸里却闪过一丝怒意。
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五星级餐厅吗?三餐绝不重复的菜色,烹饪讲究技巧与火候,用餐时还得配合轻音乐伴奏!
好几次她都想用「加料」的美食来骗他,偏偏野人先生的味蕾又特别灵敏,稍稍有异他马上能分辨出来。
不过跟在他身边的确可以学到许多品尝以及烹煮美食的技巧,害得她在不知不觉中,舌头也被养刁了。
阿野欣赏着她敢怒不能言的表情,白皙的颊畔晕起两朵红云,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模样真是俏丽极了。
心琦阴沈着俏脸,置若罔闻,走到吧台旁倒了两杯刚煮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
小杜接过咖啡,轻啜一口。「这咖啡煮得又香又浓,简直就像是在园子里植满巴西的咖啡树。」
「是不错。」阿野瞟了她一眼,就见她得意地扬高俏脸。
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从对咖啡毫无概念,到现在学会使用滴滤式研磨咖啡机,懂得如何控制火候,煮出一手让大家颊畔生津、齿唇留香的好咖啡。
当然,这全都得归功于野人先生的调教。
「阿野,你简直可以开一家『好媳妇全能职前训练班』了!小女佣让你训练得多成功啊!」乔治道。
闻言,她的得意维持不到三秒钟。眸仁喷出两道怒火。
「阿野,我们有这个荣幸可以一起分享你的『爱妻全餐』吗?」乔治暧昧地眨眨眼。
她熟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只要不加理会,他们就没戏唱了。
带着漫天怒焰,她卷进厨房里。野人先生不准她口头上反抗,但可没规定地不能「使用不慎」地将锅碗瓢盆摔落一地,制造出大量的声响!
发泄过后,她听见客厅里扬起一长串男人的爽朗笑声。
她无语地望着玻璃窗外的一小片蓝天。到底要怎么做,她才可以脱离野人先生的魔掌,逃离他的荼毒呢?
第四章
皎洁的月悬在漆黑的天空,旁边缀着几枚微亮的星。
屋内,灰白色的沙发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并肩而坐。
漆黑的室内,萤光幕的光影投映在两人的脸上,他们目光一致地凝睇着电视上正在播映的义大利名片,一部食欲与情欲交会的电影--「Facing Window」。
这是一部关于外遇的电影,已婚的女主角每次都隔着窗户窥视她的邻居,将对生活的不满与压力反射投注在既帅又神秘的男人身上,继而牵扯出一段段被深埋在模糊记忆里的爱情,发展出一场不伦的恋情。
台北电影节时曾播过这部电影,当时心琦置身在水深火热的考试中,没来得及赶上,没想到前几天在聊天之中,她说想看这部电影,阿野就替她找来了。
静谧的夜,唯美的画面,她侧过脸偷瞟阿野俊逸的脸庞,挺直的鼻梁,以及黑框眼镜下藏着的一对深邃幽眸。
不知道是义大利式的情歌太过热情黏腻,还是感染上主角们的情绪,她的心竟为他而鼓动着。
愈是探究,她愈是发现阿野其实对她也不算太坏,除了会在嘴巴上刻薄她几句之外。
来到他家当佣仆的日子,并没有她想象的痛苦或劳累。
八点起床做简单的三明治,外加一杯咖啡让他醒脑。
接着整理家务和清洁工作。
十点半准备午餐,十二点用餐。
下午他和小杜他们开始工作,她则到外面闲晃,有时逛逛百货公司或书局、有时则和同学叙旧。
五点,她准备晚餐,他则继续在书房里工作,直到开饭为止。
即使他行动不便,但真正对她呼来唤去的机会并不多。
周末,他则教她怎么挑选咖啡豆、品尝红酒、欣赏摄影集、谈论电影。
若说生活也是一门艺术,那么阿野则是将生活美学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人。
她偷偷带着痴迷的目光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直到电影结束,他跟着音乐的节拍轻哼着主题曲,她才赶紧收回视线。
心琦起身去开灯,瞬间一室明亮。
电话恰巧响起,阿野就近接起,然后脸色阴沈了几分。
她回头看着他皱起眉心,正表达着龙心不悦,如果她不想自己的耳朵受到污染的话,就该闪避到厨房,故作忙碌。
她倒了两杯果汁出来,正好听到他拉开嗓门臭骂对方。
「跟你说过多少次我周末不上班,最好你他妈的有很要紧的事。危急到攸关公司存亡的问题,否则你就给我卷铺盖走路!」
『写特稿的专栏作者最近刚失恋,说没心情写稿,所以他想休息一、两期--』负责联络的编辑报告着。
「他心情不爽,不想写稿,那就叫他永远都别写了!」
『嗯--啊--』面对阿野的怒吼,他觉得倒楣透顶,无辜跑来当炮灰。
「我听他在放屁--」一连串不文雅的脏字出自他的唇瓣。
半晌后,他挂断电话,大口喝着果汁,滋润干涩的喉咙。
「你每次都用脏话骂属下,很没涵养。大家都是文明人,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开口闭口都是屎尿满天飞,很恶心。」她给予良心建议。
「这叫真性情。」
「难怪你们不聘请女性员工。」她鄙视地啐道。
「女人家麻烦得要死,多骂两句就哭哭啼啼,讲两个黄色笑话就说性骚扰,我干么替自己找麻烦。」
不对!阿野突然发现,在他认识的所有女人当中,她是最禁得起他骂的。
相处这么久,无论他话讲得多难听,她顶多是嘟起红唇,鼓着腮帮子罢了,模样俏皮可爱,和时下爱耍心机、搔首弄姿的女人不同。
「那你讲话可以稍作修饰一下。」她盘腿坐在他的身畔,提出建议。
假若开导成功,那么日后她的耳根也不必受到他言语的污染。
「不爽就不爽,还有什么修饰话?」
「当然有。」她认真地点头。
「说来听听。」
「你可以说『心中不愉悦』。或『心中不舒坦』。」
「好,那『放屁』这句又怎么修饰?」
「你可以说『送出一阵恶臭的风』。」她一本正经。
阿野忽而眉开眼笑,方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这句讲得很有创意,很不错。」他竖起大拇指。
心琦一脸狐疑,看他咧嘴微笑的模样,实在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损她还是赞美她。
「『有够机车』该怎么修饰?」
好吧!看在他颇为受教的分上,她就多讲一点。
「你可以说『你执拗的性子折磨我的心』。」
阿野忍住爆笑的冲动,怕招惹来她的白眼。
这小女佣真有趣!嗯,继续逗她。「有潜力,这句够诗情画意!那『做爱』怎么讲?」
她摀;着耳朵,胀红着脸。「你怎么可以用色情的话污染我?我要去用消毒水清洗耳朵!」
她瞪视着他,视他为满脑子黄色思想、仅用下半身思考、进化不完整的动物。
他喊冤。「我哪有污染妳;?我只是问妳;这个名词该怎么说而已!」
「你可以说『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反正那档子事不就是归于传宗接代,是精子与卵子的结合。
显然小女佣对两性教育认知不深,身为雇主的他有必要纠正她错误的观念。
他摇头反驳道:「要是每次都在创造宇宙的新生命,那不就一年到头都在生小孩,一出去,喊我爹的都不晓得有多少个了?」
「你好低级!」她扭头想起身走开,不愿意继续跟他胡扯下去。
阿野拉住她的皓腕,无辜地澄清。「我哪里低级了?」
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小女佣又在闹什么别扭?而且他连一个F开头的字母都尚未涉及到耶!
「而且好色!」她又加了一条罪行。
这个「莫须有」的帽子越扣越大。
「我又哪里好色了?」他箝制住她的皓腕,稍微使劲让她坐在他身畔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瞅着她,要她说清楚、讲明白。
他虽然性情暴躁粗鲁,但做人倒也光明磊落,从没做出偷拍、伸出禄山之爪企图非礼她的举动,何来好色之说?
「你又哪里不好色了?一直对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我只是说又没有做。」
「你敢!」她杏眼忽地圆睁,耳廓微微地胀红。
「我有什么不敢的?」
阿野的大掌一使劲,趁她反应不及时把她捞进怀里,俯脸吻住她微噘的红唇。
一股热呼呼的感觉卷过她的唇腹,轻叩着她的贝齿。
来不及轻喊出的惊呼悉数进了他的唇中。
在他深吻浅吮中。意识逐渐混沌,心里最深处的僵凝悄然融化,融成甜腻的交缠。
她柔软的唇、馨香的气息,触动了他心上的弦。
半晌,阿野与她拉开几时的距离,看着她绯红的颊畔和红滟的唇。
心琦的意识清明,半瞇;的星眸逐渐灿亮,恍然迷眩的感觉褪去,化为粉拳间的力量挥向他的俊脸──
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他挺直的鼻梁。
「啊!」他吃痛地低咒出声,抚着受伤的鼻梁。
「我说过自己的反射神经特别发达,谁教你要偷袭我。」
他掩住疼痛的鼻,对她用「偷袭」的字眼不甚苟同,「偷吃豆腐」才贴近嘛!
不过,吻她的味道居然令他再三回味。
「喂,你有没有怎样?」心琦看他垂着脸不发一语,心想该不会是把他的鼻梁给打断了吧?
她慌了,心头立即盈满歉意。
「有没有流鼻血?要不要我替你叫救护车?」她懊恼地瞪视着自己的拳头,明明她使的力道不大啊!
也许是她在惊慌之际,忘记控制力量了吧!
「喂,你不要不说话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她挨近他的身边,讨好地道。
那甜蜜的吻撞击着他的心,彷佛泛着馨香的蜜津透过舌尖渗进他的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