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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概几十丈后,古药停了下来,转身阴笑着看着王婷。
王婷停下脚步,瞪大双目看着前方不远处,浑身都颤抖起来。
长卿也呆了,白薇已经失声喊出来:“大师兄、相思——”
山洞的最里面,立着四根木桩,杜蘅和相思浑身是血地被绑在上面,头毫无生气地垂着。杜蘅脚边坐着两个小奶娃,已经哭得没声响了,只剩下出气的声。
长卿和白薇已经跑过去,将两个孩子抱起来。
王婷不可置信地看向古药:“你做了什么!”
“毒药啊。”古药哈哈一笑,“我给他们所有人都下了毒,叫做啼血丹,长卿和白薇也不例外,只是发作的早晚。你看杜蘅和相思,这只是第一次发作,就已经吐掉将近一半的血,再发作,就是死期了!”
话音才落,长卿突然脸色苍白,额上渗出冷汗,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而白薇,已经朝着一边开始吐血!
大片大片的血,几乎将脚下的土浸透,触目惊心!
王婷摇着头,惊恐地看向古药:“解药!解药给我——”
古药阴阴一笑,就从袖袍里拿出两个药瓶,将青花药瓶举起来:“这是一颗毒药,你若是肯吃下去,我便给你两颗解药。”
王婷摇头:“不够,一颗解药根本就不够,这里有六个人!”
“他们此次毒发后,距离下次毒发还有很长时间,你若是肯服下毒药,先拿走这解药救其中两人。若是不肯,哼哼……你即便会武功,杀了我也不打紧,但是没有解药,他们都会死!”
长卿吐掉口里的血沫,喘着粗气,冲她喊道:“婷儿别听他的!”
古药冷冷一笑。
“我吃、我吃!”王婷接过他手上的药瓶,打开,看了长卿等人一眼,忍住眼泪,仰头将药丸吞下。
王婷吞下毒药后,抢过古药手里的解药,看了看杜蘅等人,咬着牙将药丸塞进了琥珀和连翘嘴里。
王婷时候才知道,她服下的毒药叫做七月之尸,共有七颗毒药,分七次服用,每次时间不定,待药效被吸收,便要服用下一颗。
七月之尸每一颗都剧毒无比,食下后痛苦非常。王婷每日忍着剧痛照顾琥珀和连翘,还要走很远的路去山洞照看杜蘅等人。王婷怕古药再对琥珀和连翘不利,就将两个孩子贴身照顾,晚上也睡在一起。
古药是不肯将杜蘅他们放出来的,一定要等到王婷将药服完为止。而且每日都要给他们服用软筋散,限制行动。王婷无法。
古药收来的弟子就是为了试药,而今玩那个挺已然算是他的弟子。王婷那一声师父是叫了,却叫的满是恨意。即便如此,古药也给她每日强行服用软筋散。
琥珀和连翘每天半夜都会被王婷难过的呻|吟声惊醒,她是真的疼的难以自持。琥珀和连翘不知如何是好,就哇哇地大哭起来,等第二天见到师兄师姐的时候,趁王婷不在,再哭诉一遍。
白薇被绑在柱子上,气的直想跳脚。
还是杜蘅冷静,交代他们以后不许再哭,否则会给王婷增加困扰。
王婷私下里也将古药的藏书都看了个遍,试着做个解药,在拿谷中的兔子试药时,却都失败了。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王婷已然服下了六颗,六人之中,也只剩下杜蘅的毒尚未解了。虽然古药会给一些暂时抑制毒性的药,但只是望梅止渴。终于在最后一次,她的药做成了。
这一日,本来应该是她去找古药拿七月之诗的最后一颗的。她带着琥珀和连翘,拿着才做出来的解药去找杜蘅。
山洞口,站着多日不见的古药,手里拿着火把。
王婷拿出她掩在袖子里的凤翎剑,出鞘,冷冷地与他对视。
将解药交给琥珀和连翘,让他们进去给杜蘅服下。
王婷此刻也是硬撑,自从中了七月之诗后,她的功力虽然渐长,可是七月之尸和软筋散的双重折磨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更何况每日还要跑这么远的山路,身体几乎已至极限。
古药阴阴地道:“你莫要以为我不知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留着这几个兔崽子,你倒是聪明,竟然能自学做出啼血丹的解药。”
王婷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鼻端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
不等她反应过来,古药突然将手里的火把丢到洞口!洞口处的干草霎时燃烧起来,发出剧烈的兹兹声。
那一日发生的事,王婷这辈子也忘不了。古药用火把引燃了堆在洞口的火药,王婷被爆炸的冲击席卷出几丈外,重重摔落在地,洞口也被炸得面目全非!
额角渗出的血水模糊了视线,朦胧间她听见古药得意的声音:“洞里没有另外的出路,洞口被封,他们就只有被活活闷死!”
不、不能死,谁也不能死!
模糊中,她看到古药走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暴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从不离身的凤翎剑当胸刺入古药心口!
古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
王婷吃力地将凤翎□,拖拽着挪到面目全非的山洞口,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半晌后,大雨骤降,她抹了把遮住眼帘的雨水和血水,咬咬牙,伸手开始挖堵住洞口的碎石和泥土。
杜蘅、长卿、白薇、相思、琥珀、连翘……
你们不能死,谁也不能死,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不能死,不能死……
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眼前,没有注意到方才古药倒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余一滩暗红的血迹。
雨越下越大,她体内的软筋散效用却是丝毫不减。指甲断了,她不在意;被碎石划破鲜血横流,她似不觉……就这么不停不歇地挖了一天一夜,终于将外面的碎石和泥土清理完了,露出堵住洞口的几块大石。
她抽出最后一丝内力,汇于掌心,抬掌将其击碎!
那时天光大亮,连夜的大雨也停了。王婷站在山洞口,浑身上下全是泥土和血迹,狼狈不堪,身后是初升的旭日。可就是这般模样,落在山洞里那几个人眼中,却是绝世无双。
“找到了……”
王婷强扯出最后一丝笑意,重重摔倒在地。
王婷再醒来时,人已经置身屋内,身边放着凤翎剑。
后来她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杜蘅等人,却独独找不到古药的尸首。杜蘅和相思找到了古药藏起来的第七颗药丸和这药会造成的后果,后来也想出了压制七月之尸的办法,将她体内的毒性压制住。
王婷的两只手却是就此毁了,指甲全部脱落,满手大大小小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好后,落下了一手丑陋的疤。
杜蘅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将她手上的疤痕一块块去掉,恢复原样,甚至比原来还要白皙漂亮,连指尖上浅浅的茧子也做的如此逼真。而这双手从此后再也不会受岁月影响,即便十年百年也将如此柔嫩。
这一双做出来的手,看似完美无瑕,却是这世上最假的东西。
王婷体内的毒性很不稳定,也不知何时会毒发身亡。杜蘅他们忙着想办法,她闲来无事,除了每日照顾琥珀和连翘,就是去看自己当日被救的山谷。通往桃花谷的路很难走,她就开始收集河里的鹅卵石,将道路清理后,一块一块铺上去。日积月累,倒也成了一条像样的小路。
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直至毒性稳定下来,杜蘅说可以带她回神兵山庄去见一见爹娘。
她自然不知道,药王谷外面一直有人在把手,也造就了她日后永无宁日的生活。
四十九
摘星居。
杜蘅将当年在药王谷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末了端起茶盏润喉。
沈慕飞走到窗边,看着后院独立一方的摘星楼,不语。
林逸轩从头到尾都沉默着,半晌后,突然拿起刀就往外走,却被南瑾伸手拦住。
林逸轩眼神一凛:“让开!”
南瑾摇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林大哥你冷静些,当务之急并非去洛阳解救婷儿姐姐,而是按照她临行前所给的密函行事。咱们每个人任务不同,却同等重要。如此一来,才能让婷儿姐姐安心!”
“此时此刻,在我林逸轩眼里,什么都不及婷儿重要!”
一直沉默的相思看了半晌,突然冷冷地开口:“这是做给谁看?”
众人一愣。
相思扭头看过来,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婷儿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去洛阳肯定也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她临行前既然已经给你们铺好了路,你们照着走就是,费什么话!非要这般啰嗦,让她也不安心才开心么?”
林逸轩闻言,默然。
南瑾趁机将密函交给他,密函上写着“逸轩亲启”四个娟秀的小字。
林逸轩接过,半晌后,突然抬起长刀直指相思,冷冷道:“婷儿交代的事我自会完成,务须你多嘴!还有,再说婷儿命不久矣这种话,我决不轻饶!”
“哼嗯~~~”相思冷冷地哼笑一声,抬眼瞥着长刀尽头的林逸轩,眸光一寒,突然抬手向他弹指一击,夹在指间的银针霎时迸射而去,直刺林逸轩眉心!
林逸轩面不改色,手腕微转,只听叮地一声轻响,已将那根银针锵锵击落在地。相思却是毫不在意,在她唇角微微挑起的瞬间,掉落的银针突然化作千万根,陡然射向林逸轩!
林逸轩心下一惊,脸色却是毫不动容,退后半步,不慌不忙挽了两个刀花,将内力化成两道屏障,便将细如牛毛的银针尽数挡在身体范围之外。被内力弹开的银针射向周围,牵连了杜蘅和沈慕飞等一干无辜人员。
杜蘅和长卿漫不经心地随手就将银针扫落,顺带着将白薇挡在身后。白薇瞪着相思,无奈地直翻白眼。
沈慕飞不咸不淡地挥了挥扇子,一干银针全部落地。
林逸轩收刀,冷定地看着相思,眼神轻蔑。
相思唇角突然缓缓勾起,就在瞬间,林逸轩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持刀的手,手背上,刺着一根纤细的银针。林逸轩眼皮一翻,堪堪倒地!
杜蘅叹息一声,放下茶盏:“你何必为难林阁主。”
“我的九牛一毛细雨针,哪能让你轻易躲开。”相思细细打量着指尖的蔻丹,淡淡道,“这个人的脑袋,就是榆木疙瘩,都不会开窍的。明明咱们也都是关心婷儿的,到了他眼里,就都成恶意了。只是让他多睡些时候,清醒清醒,免得再如此不辨是非。”
杜蘅无奈地道:“关心则乱,倒也不能全怪林阁主。”
言罢,转向沈慕飞,客气地道:“如今至尊阁俨然已呆不下去,况且建康城乃至尊阁属地,这城里也只有沈门主的摘星居算是清净的了,要暂且借住一段时日,麻烦沈门主。”
沈慕飞摇摇头:“无妨,几位自便,我会让人给各位安排的。”
沈慕飞随后叫人将林逸轩扶去客房,又吩咐木仲给长卿等人准备客房。长卿白薇跟去看了,杜蘅和相思仍坐在原处。待屋里清净下来,杜蘅才对沈慕飞道:“沈门主若是有疑问,但说无妨。”
沈慕飞默然,半晌才转向杜蘅:“那个七月之诗,到底是怎样的毒药?”
杜蘅晃了晃只剩茶叶的杯盏,淡淡道:“七月之诗,可是说是师父最强的毒,七月之诗……无药可解。”
沈慕飞浑身一震。
“沈门主可听说过,以毒攻毒?”
沈慕飞的脸色慢慢缓和,点点头。
“是药三分毒,各种草药与毒药之间都相生相克,有些没有毒的放在一起回生成毒药,成为无毒之毒;而有毒性的药物若是相克,便可以毒攻毒,救人性命。可是……”杜蘅话头一转,认真地道,“七月之诗所用的药,每一种都是剧毒,但是相互之间不仅不会相克,还相互融合生成新的毒药,婷儿当年服了前六颗,可以说,已经完全沦为药人。七月之诗最强的毒性全集中在前六颗,第七颗药性并不强,却是最关键的一步。第七颗药丸里,放置着傀儡虫,蛊虫入脑便要丧失本性,沦为傀儡!”
给凌傲尘的密函,是夜鸩亲自送去的。
夜鸩将长卿交代的事情对凌傲尘讲完,凌傲尘一言不发,冷静地看过密函后,不怒反笑:“好!好你个秦风,好你个定北侯!敢这么耍弄我凌傲尘,敢这么对婷儿!这口气不出,我便不叫凌傲尘了!”
夜鸩拱手下跪,淡淡道:“请凌阁主息怒。”
凌傲尘将密函再看了一遍,冷笑一声:“婷儿也当真冷静,如此境况下,还有心情做出这等指示,看来的动了真格。那么……”说着,突然胡风一转,冷冷看着夜鸩,“如今秦风回来了,你们暗探打算如何?”
“暗探只知一件事,阁主已故,临终前交代我等誓死效忠夫人。暗探终此一生,绝不背叛夫人!”
凌傲尘眼神清冷:“记住你今日的话!”
再说王婷,虽说百般不愿,却仍是随秦思远回了定北侯府。
上次的管家已带着一堆下人在门口迎候多时,萍儿挑帘瞅了一眼,看着整整齐齐在门口站了两排的丫鬟下人,冷哼一声。
每次都搞这么大排场,秦风啊秦风,该说你心肠歹毒么?每次让一堆下人眼睁睁看着心里妒忌大小姐,之后就由着他们欺负她心地善良!
马车停下后,车夫将凳子放下,在外面低声道:“请夫人下车。”
萍儿先挑开门帘跳下来,刚把亲弱风抱下来,想转身去扶王婷时,却被人抢先一步。
王婷睁大眼,一手扶住车门,一手往外摸索,然后就落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掌心。似乎感觉到不对,急忙抽手,却被那人紧紧握在掌心,连带着人也被扯进他怀里,轻柔的声音氤氲在耳边:“婷儿,咱们到家了。”
王婷脸色一白,嘴唇微抿,却一言不发了,只是垂着头靠在秦思远胸前。
秦若风将人打横抱起,径自往侯府走去,行至门口才对吃惊的管家道:“从今以后,她便是本侯的妻子,侯府的主母,那个孩子是本侯的儿子,是世子,决不可怠慢丝毫,明白么?”
管家回过神,急忙道:“小的明白!”
秦思远将人一路抱去景苑,安置在正室,秦若风住在她对面的房间,萍儿就近照顾。
当日,秦思远让人进宫将御医请来,给王婷诊治眼疾。王婷在药王谷待过,杜蘅的医术天下无双,长卿是他师弟自然也差不到哪里,长卿都说无碍了,倒也没闲情听这御医再废话,任由他诊脉开药一语不发。
御医只说她是郁结在心,血脉不畅才导致双目迟迟不见好,多多调养些时日自然就能复明,倒也不能急于一时。
御医走后,秦思远出去相送。
萍儿刚把舟车劳顿的秦若风哄睡下,好容易得空赶紧过来看她。
王婷虚虚地靠坐在床头,听见声响抬起头来。萍儿走过去,将抱在手里的凤翎剑放到她身边,问道:“大小姐,你现下可好?”
王婷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有什么好不好的,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萍儿听罢,有些垂头丧气,看到王婷有意无意地在抚摸凤翎剑,便顺口道:“大小姐若是何时不顺心,就用风铃宰了那个定北侯出气!”
王婷扑哧一乐,将凤翎剑拿起来放在膝头。
凤翎剑身长二尺九寸,重十斤左右,坚韧的古铜色剑身异常澄澈,剑身之上隐隐透出些猩红的光泽,看起来诡异而又艳丽。剑柄处镌刻有古朴的花纹,还有两个隶书小字——凤翎,很适合女子使用。
王婷漆黑的眸子里透出些许复杂的影子:“凤翎剑,女子之剑,凡持此剑者,终其一生,坎坷不安。萍儿可知,这剑的来历?”
萍儿摇头:“定是王庄主得来的吧。”
王婷点点头:“凤翎剑,传说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为其女莫邪所炼,作为出嫁赠礼。为了铸造此剑,他踏遍千山、趟过百川,最后在极南之地找到一块黄铜,并用凤凰之血为引才铸就的。那凤凰的翎毛被镶进剑身,故而以此为名。我父亲,创立神兵山庄之后,广罗天下神兵利器,从一个商贾手里高价买来在。”
“庄主把凤翎剑送给了大小姐?”
王婷摇头,脸上透出不易察觉的苍凉:“凡是上古神兵,都有自身的灵性,是会自己认主的。这剑戾气太重,父亲从不让人轻易触碰,却无意中为我开了封。父亲当时就觉得不妥,却还是把剑给了我,只是嘱托我不可轻易使用。后来,我被师父逼得没法,才用这剑刺伤了他……”
秦思远回来时,萍儿已经回去,而王婷正倚在床头抚摸着凤翎剑发呆。
他戏谑道:“怎么?想用凤翎剑杀了我?”
王婷的手一顿,淡淡道:“你没资格死在凤翎剑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思远敛了笑意:“我是来告诉你,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皇上传旨来,让我带着王妃和世子一同进宫,普天同庆。还有……”说着声音里染了写笑意,“我派人去神兵山庄送了信,过几日你父母应该就会带着你妹妹一块儿过来,一起过中秋。”
王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