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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低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那你投向的是哪个？”大笨蛋？尽管他的脸色难看得象是有人欠他十亿日元，但她仍耐心的解释：“当然是大的那个。”真笨！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掐死这个丫头！！……
“比赛怎么办？”晴子喘着气。的确，除了她和彩子以外，大家的投篮命中率都还不怎么高。可是彩子如果调为前锋的话那么传球又由谁来负责？
盈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唯一能活动的右手拍着球：“单手也许会有点麻烦，不过……”
有人拎住了她的衣领。“我想你不想惹我发火。”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他发火。
“……你的左手不快点治会废掉！”
“……”盈子静静地看着他。每当她一语不发的时候，她的眼睛就越发的清澈明亮。
“如果换我是你，你会怎么做？”
凌冰遥轻轻咳了一声。“我懂针灸。”废话少说，她开始在地上摆出她随身的针盒，从中抽出一根根长长的银针。
“……冰儿真是我捡到的第二块宝。”不想问第一块是什么，凌冰遥缓缓的声音和银针一起提起：“别太高兴……你上次给我涂碘酒的时候，好象弄得我很疼。”
“我好了。”盈子看着消下去的肿块淡淡一句就要上场。她的鼻尖几乎撞上了三井的背。……笨蛋！他就不能换个地方站吗？
“你一个星期后的钢琴过级怎么办？”他声音又有些发闷。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巧一句带过：“算了。”正想让他赶快让开别碍着上场，却发现他呆呆的眼神胶着在某一个方向，盈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小飒？”
三井试探性的问道。“小——飒！？”
“你们叫我吗？”一脸欢笑的小飒发现三井与盈子都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还低声喊了自己——作为忍者的小飒有足够的分辨力在嘈杂的体育馆内听到轻微的声音——小飒挣脱一直拦着自己的里惠——因为她怕自己一时义愤填膺而喂几根银针给陵海的中锋——便蹦到了两人面前。
“哇！冰儿你好厉害，会传统中医！”小飒风风火火地冲到盈子面前，发现冰儿已为盈子作了针灸，三井正扶着她。
“有人关心照顾真好。”小飒心里想着，脸上浮出一丝苦笑。
“至少一个星期不能活动”，冰儿冷冷地警告，“否则后果自负。”
“我说过有右手就行。”盈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想惹我发火吗？”三井喝道。
“那我再问一次：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盈子不甘示弱。
一个坚持上场，一个彻底担心。小飒突然明白刚才为何这两人看自己的眼光代表什么。于是她一捋袖子：“盈子，让我代你去教训一下那个欺负你的人！”
“安西同学，可是你什么规则也不懂。”赤木担心。
“小飒，你可从未打过正式篮球比赛呀。”宫城劝阻。
“盈子，你劝劝小飒吧。”彩子求助盈子。
“你要想劝我最好什么也别说”，飒已经套上队服并背对着盈子，“你应该明白现在没有别的候补可以帮你赢这场比赛。”其实飒自己也没有信心，她冲自己吐了吐舌头。
“小飒……”盈子了解地笑了，“你……悠着点！”
——比赛下半场。
“红色11号，走步！”有没有搞错？才走了三步而已，就吹罚。飒冲盈子耸耸肩，没办法，篮球规则懂得太少了。
盈子的退场让对方乘势而攻将比分拉到了31：51，怎么办？彩子忽然从身后拍了小飒一下：“友谊赛，没关系！”小飒突然附在彩子耳边叮嘱了几句，彩子疑惑地看着小飒，然后坚定地点点头。
“……”三井无奈地看着那一上场就抱着球开步走的小飒：“也许我们推选的是一个篮球白痴。”
“不对。”盈子想着她那灵活轻巧，投篮命中率极高的身影：“也许她是第二个樱木花道……也说不定哦……因为她是我捡到的第一块宝。”
接下来的比赛湘翔出现了转机，因为控球后卫彩子无论何时总是将球传给无论何地的小飒，至于投球的工作就由小飒来完成了。
一方面小飒因刚上场的愚蠢错误让陵海放低了防守；另一方面小飒只负责自己在场上的移动，除了投篮不作别的，因而减少了犯规的几率；再一方面，小飒从三分线开始命中率几乎高达100％。至少将比分追至43：56时没有漏投一个球。
这不得不让全场观众咋舌。
“教练，”赤木终于忍不住问，“安西小姐的命中率……太高了吧？”
安西教练浮出一抹早已预料的笑容：“忍术中暗器的发射需要100％的命中率，而她已经练了十年。”教练解释。
“忍术？投篮？”流川开始在心里搜索两者的共同点。
尽管一路追赶，可陵海队不断反攻，分数始终相差十分左右。晴子已经气喘吁吁地跟不上其他球员的速度，小飒附在她耳边问：“怎样截球一定不会犯规？”
“不碰身体就行了。”
“OK！”陵海十号飞速运球，彩子穷追不舍准备拦截，可十号突然刹住，起身投篮。
彩子暗呼：“糟了！”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球从自己头顶飞过。然而这球却在高空中落入了小飒的手里。
“急停投篮有时会失效的。”小飒得意地抛给对方一句话，将球迅速一个长传给了晴子，为她造成了一个无人防守投篮的好机会。
“我就说你会当间谍的。”看台上的仙道抑制不住地笑了。
陵海于是开始强力防守小飒，可她总能神出鬼没地从防守圈里钻出去。
“欲进还退”小飒对晴子说了四个字，于是晴子在奋力运带向篮下被很多人拦阻时忽然一个超高传球给了后方的小飒。就在小飒飞身跳起投篮的时候，陵海的中锋飞扑过来。
“又是你！伤了盈子还不够？”球一离手小飒就下意识地去摸发卡，忽想起盈子嘱咐：“悠着点。”只好硬生生地任她撞上，右膝先着地，那一刻小飒感到了裂骨的痛。
“白色4号犯规，罚球三个。”裁判判道。
小飒被彩子扶起：“为什么？”
“对方阻拦你投三分球，你又没中，所以罚球三个。”小飒听后连忙转向盈子：“对不起，球太重了，投多了没力气，所以没中。”盈子看着小飒膝盖流出的血迹，忽然感到喉头哽咽。
“对了”，小飒问彩子，“如果投中了呢？”
“只罚球一个。”
小飒罚进了三个球，比分已追至59：65，场内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安西教练，要不要换人？安西小姐受伤了。”赤木问。
安西却摇摇头：“现在让她下场除非一棒子打晕她。”
“可是……”赤木很担心，毕竟膝盖是个活动关节部位，继续打球不仅会疼痛难耐，对以后的恢复也不利。
“她已经将受伤程度减到最小了。”流川突然发话了。有多次受伤经验的他当然看得出小飒在仰面被扑倒的一刻迅速转身使右膝先着地而避免背部或者头部跌伤，而小飒习惯用左脚起跳，所以她应该能坚持最后的两分钟。说实话，她的这种自我防护能力的迅速程度与准确精度都令人十分惊叹。
又是一个三分球，比分62：65，时间却只剩下20秒，怎么办？小飒一抹额头上的汗珠，面露难色。好机会！三分线外的小飒又接到了传球，可是时间只有仅仅10秒。
陵海的中锋又冲过来了，小飒忽然放慢节奏，在中锋靠近自己的一刻投球，中锋高高地跃起准备拦截，小飒却悄悄地伸出脚尖在中锋地的脚踝用力一勾。准确的部位与力道使那个中锋再一次将小飒扑倒在地，依旧右膝落地，血流不止。
小飒的额头已渗出冷汗，面色苍白。三井拉住急欲奔进场内的盈子：“再等10秒，也许我们会赢。”
小飒突然冲冰儿喊：“你偏心，还不给我些银针止血。”
“据我所知，你的银针不会比我少。”冰儿面无表情地说。
“我的针只会放血，不会止血。”
“红色11号，罚球一个。”小飒看了看65：65的计分牌，刚一站起却又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拉回地面坐下了。
第六章
冰儿无论如何都还是看不太明白，只觉得……这女子篮球赛……更像是肉搏战，上半场盈子已经够可怜了，被三四个明显强壮过她的高大女生团团围着，还不时故意冲撞她。而下半场在目睹了盈子惨烈遭遇下的小飒竟然毫无畏惧的上场了。
而且……她们……好奇怪啊，她们都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个爱轻轻的对自己微笑，爱装作若无其事的缠着人的盈子，那个爱时常冒出刁钻古怪点子，爱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以逗得大家开心的小飒，她们都变得好认真啊。目光坚定而专一，仿佛除了篮球的移动无法容纳别的什么；动作灵巧而敏捷，能在出其不意的时机准确出手投篮；最让人惊讶的是她们的表情，那是一种爱并且痛苦着的表情。并且就算是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们秀气的额头上密密渗出，明显的体力不支使她们动作变得迟缓起来，每一次抢断传球，每一次运球上篮，都似乎要使尽了她们全身的力气，可嘴角上那抹淡到无以遁形的微笑与眉宇间隐隐透出的那份执着仍久久不灭。傻瓜，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呢？不过是场普通的比赛罢了。冰儿在心里暗暗着急。
刚才就在上半场盈子倒地的一刹那，冰儿震惊的站直了身子。
“要为她作些什么？”藤真自然的问道，仿佛早料到她会有此举。
“我会针灸。”头也不回的跑下看台。
如今小飒也依旧被砸向地面，冰儿的心又高高地悬起：“她还行吗？”
“放心，飒小姐会和盈子小姐一样坚持到把这球投完的，它关乎最后的胜利与否。”
身边的藤真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靠近冰儿的那只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落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冰儿纤细却笔直的肩膀。
——全场只有两个人发现小飒使了诈。仙道皱皱眉，一直密切关注小飒的他自然观察到了这个小动作：“很聪明，却也很蠢。”；假动作之王流川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居然为了赢比赛而拿自己的身体做代价。
“湘翔赢了！”
“66：65”小飒的最后命中球使湘翔夺得了冠军，而她自己由于精疲力竭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摇摇欲坠。小飒只觉得腿也不听使唤，颓然倒下。这样毫无防备地跌下会很疼的，小飒苦笑，好在比赛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口口声声说不打篮球的人会这么拼命。”仙道在上场作为领队身份与双方队员打招呼时发现小飒像喝醉了酒一般，也顾不得是否得体，连忙赶过来及时扶住了她。仙道在她眼前做了个“V”，然后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么危险的假动作，下不为例。”啊？？被发现了？？
“小飒！”湘翔两队的人员围了过来，盈子冲小飒一笑：“我们赢了。”小飒开心地张开双手与盈子相拥，无奈既碰痛了盈子的伤臂，自己的残腿也经不起折腾，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又分别让三井和仙道拉了回去。
“陵海的中锋太不像话了，总是故意伤人！”珍子愤愤不平地控告。
盈子淡淡一笑：“没事儿。”
向来火大的小飒却低下头伸舌舔了舔嘴唇，忽然耳边响起：“耍诡计赢球，还进行自残！”小飒一惊，除了仙道，他也看出来了？说话的流川却已掉头走了，小飒一咬牙，起身追赶出去。
“小飒！”彩子想拦住她，却被仙道拦住：“由她去吧。”说着又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三井：“这次比赛，多有冒犯，还请包涵。”
三井望着那瓶每个球队必备的跌打药，仍旧伸手接过，微微颔首：“没关系，多谢了。”
被拥在了中央的盈子，却看到了远处凌冰遥复杂的眼神。“我不明白……”换作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是一场半正式的比赛而已……”为何她要如此拼命？
“半正式吗？……也许吧。”木村盈子望着眼前这个封闭许久，正试图走出来的天才少女。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但这是我们的比赛。”她总有一天会懂得的。
“我们的？……”正思忖着，身后传来藤真健司的声音：“盈子小姐说得没错。你现在懂了吗？这就是篮球，我们的梦想。”他的双目深得象要把人吸进去一样。凌冰遥颇有些不自在的想着。
这两个人……气氛有些诡异哦……盈子恍然地点点头。要不要成人之美呢？
三井寿向这边走来，面无表情的递给她一个药瓶。“是什么？”
“仙道给的药膏。”终于找到借口开溜：“跟我去向他道谢。”
“可是……”居然不等他和翔阳的著名后卫打声招呼？
“算了，反正这种事和你这笨人也解释不清的。”
夕阳，将有一句没一句地接着嘴的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几乎叠为了一个……
——比赛结束后三分钟，赛场外的小道。
流川在前面走，小飒在后面跟着，一声不吭。
伤处还没有包扎，血仍旧不断渗出，而且每走一步都刺骨地痛，小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跟着他，明明已经是伤痕累累，明明已经是千疮百孔为何还要这么跟着？
明知跟着只会跌倒，只会流血，只会受伤，只会痛苦，为何还要这般无赖地跟着？
小飒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面对着对方的无情冷漠却强装无所谓。好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即使心里再恨，鲜血再流，伤口再痛，小飒还是下意识地跟着流川。
突然“砰”地一下撞上了流川的背，怎么自己伤处越来越痛，走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居然能追上他了？不对！这好像是胸膛，他什么时候转身了？哎呀！累死了，歇歇也好。
“你想跟到什么时候？”流川任小飒软绵绵地靠着，知道她的腿伤再加上“长途跋涉”已使她不足以“双腿站立”。
“无所谓，反正就是跟着。”小飒有些意识涣散。
“伤口不及时包扎会影响以后的运动，还怎么打球？”
“无所谓，反正是因为三井太担心盈子的伤又没人能替她赢比赛，我才上场的，以后还打什么球？反正我受伤了也习惯了，又没人……担心。”
小飒已把自己的全部重量交给了流川，好在流川1。87米，75kg，还能轻松应付。
“那你跟着我又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不是说我自残吗？”小飒的双眼差不多闭上，苦笑道，“那我就自残吧。好歹……这也是你对我的……评价。”
这叫什么话？流川暗暗骂了句“白痴”，发现怀中的人已闭上眼睛，近乎沉沉睡去，打完球后会很累的，她又这么拼命，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追自己跑了这么远的路……流川想着，却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乌黑亮丽的长发在打球的时候可是飘起来的。
流川一伸手将小飒扛起向医务室走去。这家伙，还挺沉。
——比赛结束后15分钟，从赛场回翔阳的路上。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呢？不论是那个对任何事情都微笑面对，淡雅如云的盈子；还死思维过于活跃性格过于多变的小飒。冰儿不明白，难道自己的看法错了，如果篮球真的无聊，又怎会有那么多的人愿以身体的代价去爱着它并丝毫不觉痛苦。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一向只对书本有着无穷兴趣的冰儿迷惘了，即使是道微积分难题也能迎刃而解的脑袋现在是一团混乱。和藤真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冰儿思索着让她困惑的问题，眉头久久没有展开。
“对今天的比赛，你有什么看法？”藤真突如其来的发问。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拼命。”犹豫了一会儿，冰儿咬着嘴唇，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想知道答案吗？来做篮球部的经理吧。”很认真的向她发出邀请，“全国大赛选拔赛就要开始了，我想，让你帮我安排球队的事。”
“我为什么要答应？”
“你，做不来，认输了？”藤真没有回答，抬起一道眉毛，迎上她扫视过来的眼睛。
“……好吧。我答应了。”对视了一会儿，冰儿认命的垂下眼帘，第一次露出乖巧的样子。
——次日7：00AM，翔阳篮球馆。
“伊藤卓，高二年级，后卫，9号，180cm，71kg；长谷川一志。高三年级，前锋，6号，。190cm，81kg；花形透，高三年级，中锋，5号，197cm，83kg……”冰儿没有看手中的记录本，直接对这一个个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