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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丁楠点点头。
陆见仪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她跟你说到韩阅你怎么回答?”
她被这个名字微微震了一下,然后望着他:“我该怎么
回答?”
他想了想:“不行,她看到你可能更会想到他,我看你们还是别住一起比较好,可是让谁照顾她呢,我把韩阅找回来好不好?”
她很奇异地看着他,他居然会要找他回来,他那么讨厌他,现在却说要找他回来,她问他:“你能找到他吗?”
“这年头找个人太容易了,只要我想找他,我相信不出三天就能找到。”
“找到他,他就肯跟你回来吗?”
“他有什么肯不肯的!”
丁楠对陆见仪这句话一下子产生了极大的反感,她发觉了:在陆见仪眼里,韩阅是一个没有完整人格的男人,甚至也许在他眼里韩阅根本算不上一个男人,可是她偏偏爱过韩阅,这等于对她也构成了间接侮辱。她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看似平淡地说道:“他不肯你能怎么样?再说凭什么你叫他怎样他就怎样?”
陆见仪也愣住了,他的表情透露出他内心的某种震惊,良久,他想说什么,却又收回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轻轻地说道:“睡吧,晚安。”说着,关掉灯。丁楠也躺下背对着陆见仪,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可是是他先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觉得莫名其妙,其实只要陆见仪不说那句话,就那一句话,他们就不会弄得相互不开心,可他就是会说出那句话,这是注定的,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必然会招致陆见仪的不满,然而似乎更多的是伤害。他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究竟他想到了什么?丁楠也无从猜测,她也无法问他,只好等这个夜晚过去,或许第二天他也忘了这件事。
《霓虹流连》22(2)
生活究竟是因为什么变得不美妙,原来韩阅在的时候是实实在在的“祸根”,现在他不在了,生活却变得更糟了,陆见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是一个要求完美的人,可是包围着他的却是一种他觉得荒谬的现实。谁也不知道,他承受的比任何人都多,也许这正应了丁楠那句口头禅:因为你能够承受的比别人多,所以你注定承受的比别人多。
从心底来说,他是不希望韩阅回到他的生活之中,不仅仅是因为韩阅占有了维辛,从人性自私的角度来说,他更担心的是丁楠,他隐隐觉得韩阅和丁楠之间永远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陆见仪并没有花太多精力去找韩阅,他的精力也实在是有限的,光是一个公司的事务几乎耗去了他的大部分精力,还要照顾两个女人,他几乎要崩溃,但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崩溃的。他更担心的是母亲,她已经开始放纵自己的情绪了,或者说是情感。
天气出奇地晴朗,丁楠的心情也随着天气变得不错,她决定出去转转。反正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只是想散散步,看着过往路人,有的急匆匆得像是赶着办事,有小男小女相拥而行,三五民工时不时从她身边走过。她想了想,今天是周二,又是上班时间,但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很多看上去也和她一样悠闲,看上去衣食无忧,她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不用工作呢,而且有那么多的人,不可能都是像她这样从事自由职业吧,也许有很多外地来旅游的,但看上去应该大多数还是本地人,有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全职太太,但是大多数还是年轻人,于是她便失去了许多优越感,很多人都和她一样不用朝九晚五却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她观察着行人们,在她眼里,他们的生活都很幸福,可惜,路上见不到几个光鲜亮丽的帅哥美女,倒是丁楠还有着不小的回头率,原来你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你。她稍有些失望,这么一个美丽的城市,满大街都见不到几张养眼的面孔,倒是外来民工格外地多。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能够认识陆见仪,对了,还有韩阅,想到这,她的心里又震颤了一小下,连她自己都被这小小的震颤吓了一大跳。她想到他,不敢多想,反正他已经跟她的生活无关了。
丁楠的心情莫名地低落起来,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念头,就瞬间改变了她的心情。也许和陆见仪在一起的时候,她会不去想他,可是当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常常忍不住想到他。可是这也正常啊,人是有记忆的,怎么可能对一个人说忘就忘了,就算忘,这个人毕竟也是存在过的,想到并不为过吧,她如此安慰自己。
她走着走着,也没有了方向,在每个路口,向左转还是向右转,就看哪边顺脚,走着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条路上。
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一定是韩阅!
她非常肯定地判断出那是韩阅,绝对不会有差错,她悄悄跟了上去。
她跟着他走进一条破落的小巷子,没想到在这样繁华的城市还有这么寒碜的居民区,他走进一栋老公房,上楼梯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
霎时间,她呆住了。
是韩阅!
他稍稍愣了一下,继而温和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她没想到他如此平静,不过这样倒缓和了她的尴尬:“我刚刚在路上见到你,觉得像你,所以就……”
“没关系。”他微笑了一下。
两个人就站在楼梯上沉默了一会儿。
“你住在这里?”丁楠问道。
他点点头。
“想邀请老朋友坐会儿吗?”丁楠有些担心他会拒绝。
“好啊。”他很快消除了她的担心。
他带她来到他的住处,她迅速扫视了一下他的房间,可以说简陋至极。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住得习
惯吗?”
“没什么不习惯的啊,我又不是没住过比这个更差的。”
《霓虹流连》22(3)
“可是……”
“斯是陋室,唯吾德馨。”他笑着说。
然而他说得轻松,她却一阵辛酸涌上心头。她很想上前抱住他,但她止住了。
他看出她的心情,却满不在乎,他坐到床上,躺下伸了个懒腰又坐了起来。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气氛变得那么尴尬,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现在做什么啊?”她问道。
“我还能做什么啊!”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表情。
“回去吧。”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回哪儿去?”他诧异道。
“回你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他笑笑,“我原来的地方在哪里?”
“维辛她需要你。”
“需要我什么?”
“她为你快要疯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说得很冷漠,这种冷漠无由地令她心惊肉跳。
“你到底想怎样?”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想怎样,现在很好,我不想谁来干涉我的生活,也不想谁来主宰我的命运。”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的话并没有说错啊,尤其是最后一句,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那是他仅有的一点作为男人的尊严,她转过身:“那我不打扰你了,对不起。”
“等等!”他喊住她。
回头的那一瞬间,她带着丝惊喜,她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她期待的言语。然而,他只是很诚恳地望着她:“别告诉别人你见到我了好吗?”
本来她不想就这样答应他,可看见他那双眼睛,她只有
点头。
《霓虹流连》23(1)
离开他家的时候,她的脚步异常沉重,她感到心痛,她知道他过得不好,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他却满不在乎,这点更令她感觉沉重,究竟是他看透了生活达到了禅的境界还是一种对生活无追求的堕落。究竟他现在的生活是怎样的?真的开心吗?还是为了掩饰?不愿意回去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大家?想着,不觉中泪水已溢出了眼眶。见不到他的时候好奇他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见到了却更加难过,还不如不见。她答应他不让别人知道见过他,于是她心中的疑虑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过滤,她心里多了份压力,她不得不牵挂他。她甚至从走出那个门开始就担心自己还会来找他。
回到家,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始终惴惴不安,好在陆见仪回家晚,她好有时间让自己调节一下情绪。
陆见仪这几天就像一个处于生理期的女人,尽管他自己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种焦躁的感觉还是难以掩饰。回到家,陆见仪与丁楠相视无语,他把自己关进书房,良久,她决定进去跟他说说话。
本以为他是在工作,没想到他正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她心中觉得好笑,男人也是人,“要我陪你一起玩吗?”他惊讶地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她觉得奇怪。
“你会吗?”他温和地问道。
“你愿意教我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没想到他兴奋起来了。
虽然她水平实属入门,他倒不厌其烦,原来男人爱好电脑游戏就像女人爱好逛街一样,轻易便可以进入状态,且沉醉其中,忘乎所以。
但是丁楠却没有他那么投入,无非是为了陪他而已,尽管如此,他仍是一头劲地教她这、教她那,也不管她是否接受,甚至连她只是敷衍都没有察觉。而丁楠一边“应付”着陆见仪,心里却始终想着下午遇见韩阅的场景。
突然间,她无法控制般地冒出一句:“我下午遇见韩阅了。”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后悔了,而陆见仪也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会遇见他?”他问道。
“偶遇。”
“这么巧的事?”他似乎抱着几分质疑。
“我也觉得很巧。”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身体轻轻向椅背上一仰,她看着他,观察他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淡淡地问了句:“他现在好吗?”
“不知道,他这个人很奇怪。”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也一直搞不明白他究竟在想
什么。”
“总之现在的物质生活不能跟原来比。”
“那是。”
“也许他精神上比以前开心。”
“是吗?”他再次表示质疑。
“他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让你们知道我遇见他,本来我答应他不说的。”
“那你为什么说了呢?”他语气温和,她却觉得这句话像一块很重的石头压在她身上。
“你觉得我不应该说?”
“是!”他点头,“既然你答应了他。”
“你不是想找他的吗?”
“但是你知道他不愿意回来。”
“但是——”
“既然他不愿意回来,为什么你还要说呢——”
“你母亲需要他。”
“那是我母亲的事。”
“你母亲的事难道不是你的事吗?”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跟你说了。”她转身出门。
她没想到他这样说,但他的话字字在她心中不能平复,此刻,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她讨厌陆见仪所说的这些话,可是却无法反驳。难道真的是她自己希望韩阅回来,她不敢问
自己。
这一晚上,陆见仪没有回房间睡,他睡在书房。她一整晚没有睡着,却没有叫他进来睡。
写作是件痛苦的事,正如生活,有时候,你不知道该怎样编织她。丁楠对着电脑,思绪全无,不知该写些什么,她善于在小说中编织人物的命运,也常幻想如何编织自己的命运。但是这会儿,一切仿佛停滞了,就好比我们常说的定格。命运定格在这一瞬间,下一步不知会向哪个方向延伸。
《霓虹流连》23(2)
她已经强烈地感到自己和陆见仪的关系走到一个三岔口,虽然外部看似平静,但无形中暗潮涌动,陆见仪对她已经不满了,她是敏感的,只是不满的程度究竟有多少她也不清楚。虽然已是夫妻,可仔细想想,她并不了解陆见仪,那么韩阅呢,她也不了解。一个热衷揣摩他人心理的人突然发现对于身边最亲近的人,其实一个都不了解,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不是白吃了那么多饭嘛。也许陆见仪是对的,韩阅确实不该再回到他们的生活之中,可是韩阅真能退出吗?生活真的会因此而平静吗?也许大家都太高估陆见仪的能力了,他并不能应对一切,想到这里,丁楠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愧疚,其实在这场生活的游戏中,陆见仪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才是承受最多的。但是,他能承担啊,倘若有一天他也无法承担了,不知道一切又会变得怎样。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像韩阅那样一走了之。她想,陆见仪也许是可以放下她的,但他无法放下他母亲。
何维辛又在家里发疯了,她已经到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地步,家里的东西已经被她折腾得天翻地覆,她默默地坐在墙角处,陆见仪默默地收拾着房间。她愣愣地看着他,再一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也许我是更年期到了。”她边对他说边自言自语,“没事。”
他没有丝毫抱怨,对于他来说,这已经算是好的,只是砸几样东西而已。东西摔碎了可以再买,可是人一旦出什么事就再也无法弥补,他只是希望她不要再做出自残甚至更恐怖的事,那他已经谢天谢地了。“最近吃药了吗?”他问道。“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他不想再问,因为他知道她是不肯承认她自己有病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她是真的有病,陆见仪的理解是她是情绪脆弱导致的,大部分时候,她和正常人无异,只是不定期地需要“发泄”一下,他也知道她得的是心病,可是他不明白,她是一个母亲,为什么要像个小孩子一
样呢。
他收拾好房间,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起来吧,别坐地上啊。”她望着他感激地笑了,轻快地站起身来,他们像情侣一样手拉手坐到沙发上,她将头依偎在他肩上:“哎,幸亏还有个儿子。”陆见仪拍拍她的脑袋:“别傻了!”“真是对不起,我实在太不像一个母亲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好像心里越来越脆弱了,人老了就越容易觉得孤独,你又结婚了,好像大家都把我抛弃了。”“胡说什么,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你,我是你儿子,我永远不会不管你的。”何维辛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这眼泪是幸福的,她笑着,“儿子总归是别人的人,我谁也留不住,我觉得好孤独。”“你一定是更年期综合症,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是吧,我都更年期了?是不是更完我就变成一个老人了?一个孤独的老人。”说着,她点起一支烟。他看了她一眼:“少抽点,越抽越容易老。”“老就老吧,人留不住时间。我反正就是个苦命的人,注定要孤独,哎,命运!——对了,小楠呢?你老是来我这儿她不会生气吧?”“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我妈妈,唉,要不你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吧,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干,正好你们没事一起玩玩。”“不!”她拒绝得斩钉截铁。室内的空气凝固了一阵之后,他问道:“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他呆住了,没有想到女人是这样固执。他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趁她没有发现,他赶紧把眼泪擦掉:“只有他才能带给你幸福吗?”“你早点回去吧,你妻子在等你呢。”“没关系,我多陪你一会儿。”“我没事。”她笑笑,“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他尴尬地笑了笑:“再说吧,现在还没考虑这个。”
从何维辛家出来,他并没有直接回家,他把车开到湖边,一个人下车坐在湖边的花坛上抽起烟来。他捡起几个石子朝湖中打漂。他不想面对妻子,他开始怀疑这段婚姻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她真的爱自己吗?陆见仪甚至怀疑也许先疯的是他自己。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韩阅的样子,他不明白,自己对丁楠这样好,可是她为什么就是忘不了韩阅,他比她本人更清楚她忘不了那个男人!
《霓虹流连》23(3)
连陆见仪也开始好奇,韩阅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到底爱谁呢?一定不是母亲,这点答案很明确,难道他也爱着丁楠?他开始胡思乱想,是否该成全韩阅和丁楠?那母亲怎么办?自己怎么办?即便要成全,他们两个合适吗?韩阅和任何女人都不会有好结局,他其实赞同韩阅的做法,可是她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现在倒好,他走得轻松,留下他,眼前他拥有着这两个女人,可又谁都没有真正拥有,如果换了走的人是我呢?他想,想着,他也笑了,他怎么能走呢?他要走的话,反倒成了自私、不负责任的浪子了。
《霓虹流连》24(1)
陆见仪回到家,丁楠坐在家里看电视,手里捧着薯条,烟缸里尽是烟头,陆见仪一进门闻到满屋子的烟味,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你回来啦?”丁楠笑着跟他打招呼道,丝毫没有问他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只是说这话时,两人都偷偷瞧了眼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时分。陆见仪没有答话,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两眼,只是径直走进书房,丁楠去敲他的门,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回声,她也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睡在书房,她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她发现她真是不了解他,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去做,让他去吧,就算知道他是怎样想的又怎样,如果婚姻真是走到了尽头,挽回又有何意义。太累了,她已经几夜没有睡着了,陆见仪知道吗?算了,知道又有什么意思,如果他的心已经远走了,再留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