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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男 作者:囡笔头(晋江vip2013.05.19正文完结,渣男渣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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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说着,紫苑也忍耐不住,哭出了声。

    大晚上的,连晚饭都没地方吃。李春宜住的地方,本来就只是寿喜堂的一个角落,不要说小厨房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吴老太太不吩咐大厨房送饭过来,李春宜就得饿一个晚上的肚子。

    这眼见着就入冬了,紫苑瞧着这冷冷清清的小跨院,忍不住搂住表小姐的身子,大哭了一场。

 18第十八章 表小姐出嫁

    李春宜揉揉自己的脸,惨淡地笑了,“嫁过去又怎么样?”

    难道还能比眼前更差?她存了一颗期待的心对着表哥,结果……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紫苑你说……”李春宜的双眼里都是泪水,却并不淌出来,这样子将要掉落却未掉落的,更惹得紫苑心酸。

    “表小姐,怎么了?”紫苑整个声音都柔得不像话。

    “如果我一心求死,表哥会不会改变主意?”

    “表小姐!”

    “吓吓你罢了。”李春宜淡淡地笑了,“我现在是知道了,表哥是不会改变主意了。我以前以为……一直以为表哥是喜欢我的。紫苑你瞧,我可不是极美的吗?脾气不是极温柔的吗?对着表哥,不是极好的吗?”

    紫苑也不停地哭着,一边点着头。

    她的一张脸,被吴老太太打得满是伤。哪有半分美丽可言。

    ——

    “既然吴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嫁出去便是。日后他们不要后悔便是了。”

    她终于发现了,终于发现了,这一个没有人发现的秘密。原来她以为的那个对她好的表哥,心里头装了一个人啊。可笑自己都不自知。

    *****

    吴景骑着马一路飚着。仿佛只有这样的速度才能让他稍稍忘记心里头的郁闷。穿过人声鼎沸的东街口,再从卖家畜的西街疾驰而过。也不知道飙了多少条小巷,散落了头上的发髻。宽大的袍子被风一吹,凛冽的风从领口鼓了进来。吴景仿佛忘记了抖索,直到整个人都僵成一个干的,才慢慢地回转过来。

    这时候,只见那夕阳如血。空荡荡的旷野里头,并没有什么旁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寻一个怎样的影子。

    “嘶——”他勒马站定。仿佛只有自己的影子,傻乎乎地一路跟着来。

    他一个人,抛弃了新婚的妻子,抛弃了头发发白的老母,一个人拿着一些银子,跟着远航的船,生死未知地在海上漂流。五年了,他终于回来。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以为这一次,这些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里头,却发现只是一个笑话。

    他上了春芳楼,小阿怜连忙殷勤地送上了暖炉。都十一月了,天可见着冷了。

    “大爷这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冻坏了!”小阿怜亲手将暖炉放好,然后凑了过来。灵活得像是一条蛇,“让小阿怜替爷暖暖手。”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吴景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弄。

    年轻女人的胸,饱满的柔软的,吴景忍不住趁势捏了几把,似笑非笑的,“接了几个客了?”

    是吴景破了她的身子,还赏了不少银钱。小阿怜是个有志向的女人,自然不稀罕那些个粗俗的客人。这时候听吴大爷这么说,连忙昂起头骄傲地说,“奴家的身子都替大爷保留着呢。清清白白的。奴自从跟了爷,这辈子这个身和心都是大爷了的。”

    妓…女不卖身,莫不是还能卖别的?吴景讥讽地一笑,却也不戳破。

    寂寥的夜里头,有人暖暖被窝,也是很好的。这样的女人,想要巴上来,那便巴上来吧。他吴景并不吝啬这几个赏钱。一边想着,手下一点都不大意地玩弄了起来。

    “唔……”

    小阿怜连忙叉开了大腿,自动自发地褪了自己的衣裳。雪白的一个人儿,急急忙忙地往他的脖颈上摸下去。

    “大爷……”

    这大爷在床上是卖力的,那个劲儿,十头野兽似的。初次十分受折磨,可日后受用着呢。小阿怜只觉得腿心痒痒的,恨不得他快点把那宝贝送过来。却见他先是慢条斯理的,仿佛完全不上心,忽然之间,就像猛兽出匣——“啊——”她惊叫,“大爷……”

    莫不是她看错了。大爷紧闭的眼角,隐约有晶莹闪过。

    *****

    金枝笑嘻嘻地与杜鹃说话,“杜鹃你看,表小姐竟然是个有大造化的。本来以为就是个做妾的命,现在当了个正式太太不说,还平白得了那么多嫁妆。”

    金秋那么快,黄叶还没落尽,冷空气就裹挟着刀割般的痛楚来了。王翠蓉给几个亲近的丫头,每一个都做了围脖。因此金枝与杜鹃站在门口,一边看着炉子一边聊天,倒像是不怕冷似的。

    炉子里头炖的是老鸡炖红枣,还放了些人参,为的是给少奶奶补身子。

    杜鹃一边守着炉子,一边就笑笑。她很庆幸,少奶奶离开临城的时候,专门去寿喜堂里头带走了她。若她还在寿喜堂里,大约也逃不过给表小姐陪嫁的命。据说吴大爷对这孤苦伶仃的表妹出手十分大方,足足二十四抬的嫁妆,不得不让陈家对这个儿媳妇看重起来。老太太屋里的紫苑都跟去陪嫁了。

    杜鹃不像金枝是王翠蓉心腹,因此秉持少说多做原则,一个劲地扇着炉子。

    金枝可八卦呢,哪能就这么不说了。看那银叶和萍茹进来了,更加开心了,忙招手让她们一起过来,“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大爷对表小姐真是大方。亲兄弟都没那么好。”

    银叶素来跟金枝玩笑惯了,当下就笑起来,“什么亲兄弟。我就奇怪,大家都在说大爷会娶了表小姐的。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让她嫁给别人。”

    金枝哼了声,“嫁出去好,嫁出去最好了!那表小姐,妖妖娆娆,一看就不是好人。也就那些傻男人才被骗了,汤淳就一点都不受蒙骗。现在看来,咱们大爷也清醒了,不被蒙蔽了。”

    “哦!汤淳!”银叶捂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金枝才惊觉自己失言,羞得要扑出上拧打银叶。银叶自然要跑,两个人便在院子里跑了起来。看得杜鹃瞪大了眼。旁边的萍茹静悄悄地走了过来,接过了杜鹃的扇子,“累了吧?我替你扇。”

    她笑着对杜鹃看了一眼,“你刚来,慢慢就习惯了。少奶奶不拘着咱们。”

    哪里是不拘着啊。光天化日之下,都敢编排主子。心惊胆战之余,又略略有些羡慕。

 19第十九章 崖城不好混

    金枝那个嘴巴极大的,自然也是把表小姐出嫁这件事欢天喜地地告诉了王翠蓉。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王翠蓉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欢喜来。

    “金枝我问你。”王翠蓉揉了揉眼睛,喝下一口老鸡汤,觉得味道很浓郁,“假如有一只蚂蚁叮了你,难道你也要时时记挂着,与它计较不成?”

    “那陈太太……”

    王翠蓉笑了一笑,“我可没叫陈太太做什么。我只想从这件事抽出身来。不管她嫁给谁,都与我没关系了。别一天到晚都把事情赖在我身上。”

    当初她说的便是不想阻挠表妹的婚事。陈太太去不去吴家,她都不会在意。表妹嫁给表哥或是别人,她都不在意。

    她也没想到,吴家真的会让她嫁出去。虽然以她对吴景这个人的了解来说,不嫁给他,绝对是值得放上炮仗庆祝的事情。但对于吴老太太和许多人来说,弃了吴景选择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平凡的,不受宠的庶子鳏夫,绝对是很倒霉的一件事。

    何况那表小姐的心气绝高。野心又大。旁边就有吴景,哪肯弃了他就别人?

    不过吴家如何,她并不怎么关心了。逃离吴家,远离那些个让人心烦的事情,才觉得世界可以这样广大。

    “可是主子……”金枝吞吞吐吐的,一副扭捏样。

    “嗯?”

    “那大爷怎么办?”

    金枝毕竟不是她。在她的心里,一个女人大约总不能离开男人罢。翠蓉也没有说旁的什么,只道,“你什么时候与汤淳把好事给办了,我就满意了。”

    汤淳总是十分有用的。每次一提,那金枝就立刻就面红耳赤,啥话都不多说了。

    她看了一眼耳朵根都泛红的金枝,叹息道,“你把汤蛊给拿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呆。

    她不是没有收到吴景的信。老婆莫名其妙,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人了,他自然也是很生气的。来的信上满是质问和斥责。说她不懂一点妇道,不尽为人妇的本分。如果放在以前,她还会稍稍伤心一下。可是眼下,她是一点情绪都没有。随手就将信扔进了火炉里头。

    怎么,再生气,那便休妻罢?虽说人言可畏,但她王翠蓉,从不信这个!

    *****

    知府太太与知府小姐,对她都是颇为热情的。虽然说身份上有千差万别,但难得说话投机,便也不顾她是商人妇这回事了。

    这日下午,王翠蓉又被邀请去庄知府大人家里头听戏。金枝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将那红玛瑙绿翡翠都往她身上招呼去,一边动手一边还不停赞道,“咱们主子只是不打扮罢了。一收拾任凭是什么美人都被主子给比下去。”

    可不是,镜子里头的女人,艳若桃李,明眸皓齿,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

    却阻止了金枝的手势,摇头道,“只戴一只银步摇,还有,将那藏青色的罗袄给我拿过来。”

    “这绯红色岂不是极衬您的皮肤?”

    “金枝,”翠蓉叹息,“别忘了咱们的身份。”

    这知府夫人相邀,能去的大多是夫君或父亲有功名的。她算什么?纵然富可敌国,也不过是末等的商妇。在家里头,怎样穷奢极欲都没人管,出门还那样出风头,岂不是摆明了邀请官员们来查封你们家以丰盈国库吗?

    不过,口脂还是得抹的。“金枝,我今儿个要用咱们铺子里最好的女儿醉。”这可是个好机会,将她的胭脂打进崖城权贵圈的好机会。

    藏青色的袄子,最是简朴不过的花色。可是那胭脂抹上去,竟生生显得“淡极始知花更艳”。看得金枝笑起来,“主子真是美啊!”

    艳冠群芳,不晓得是不是一件好事。

    这王翠蓉尽管藏在人群里了。眼尖的闺秀依然一眼瞧见了她,“庄夫人,这位是……”

    崖城的贵妇圈都是固定的。贵妇们带着自己的女儿聚在一起,互相相看相看,也为日后的婚嫁做点了解。再则,这些女人们平时都空闲得很,聚拢在一起,就可以请个戏班子,或者摸摸牌,好歹打发了时间去。

    庄夫人颇为和蔼,笑道,“你们最爱的不就是吴王氏胭脂铺里头的胭脂吗?这老板娘站在你们面前,却认不出来了。”

    “你是那……”其中一个女孩子本来正在瞧着戏台子上,这时候忽然转过了身子,眨眨眼睛笑道,“你是那临城最有名的女人王翠蓉?”

    这女人的风姿,即使是见惯美人的王翠蓉,也忍不住称一声赞。袅娜风流,淡若远山的眉毛,樱桃小口,妙不可言。

    那女子笑道,“我最爱你们家的胭脂,每年都叫家人去你们临城采办,现在你们居然把店开到崖城了。”

    旁边一个姿容稍差的女子,酸溜溜地道,“莫怪吴王氏胭脂铺的胭脂那么有名,原来老板娘也是个美人。”

    既是赞扬,王翠蓉笑道,“哪里比得上各位小姐的绮年玉貌?妾已是人妇了,可不像小姐们,以后还能嫁个如意郎君呢。”

    一席话,终于让一群人心下稍快。

    但美女却依旧笑道,“我却听家人说,吴家少奶奶是个了不得的人。吴大爷不在家里头,是吴少奶奶撑起了整个家业。现在吴大爷从海外回来了,吴少奶奶怎么就跑来临城这里了?”

    “临城生意好做,我当然来临城了。”

    那女人也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便又转过身子去看戏去了。

    王翠蓉觉得有些莫名,但已经有不少妇人围上来问她自己用的是什么胭脂,现在崖城能买到什么胭脂的事情了。吴王氏的胭脂素来都十分好,店才刚刚盘下来,就已经有不少人想要买了。

    庄夫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崖城的胭脂铺里,她有三成的股子。这下子,女儿的嫁妆又能丰厚不少。

    戏台上的戏也唱得热闹。有人点了一个《西厢》,随着那张生与崔莺莺唱得凄凄切切,那些妇人们都开始抹眼角了。知府小姐差了一个小丫头过来。小丫头先是福了一个身子,笑道,“吴少奶奶,咱们小姐问您要不要一起去休息一下。”

    她抬眼望去,只见庄因洁笑嘻嘻地眨了眨眼,便忙对小丫头点头。两人便一起往后花园过去了。

    知府小姐容貌平平,性子很不错。眼下里拉着王翠蓉的手笑道,“好姐姐,刚才你受委屈了。”

 20第二十章 故人来

    王翠蓉低头,受了这姑娘的好意。

    难得她心地善良,这么为她人着想。

    “刚才那姑娘,叫葛依依。她爹爹是知府同知。”怕王翠蓉不知道,又解释道,“就是相当于副知府了,比我爹爹也只差了一点点。他们家底蕴深厚,现在的贤妃娘娘是他们家族里的。因此即使是我和我娘,也不得不暂避风头。”

    翠蓉点头。政治斗争总是残酷的。现在还是鲜花簇锦,保不定那一天就为奴为婢了。纵然没有那么惨烈,今儿个的手下,是明儿个的上峰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她握住庄因洁的手笑道,“谢谢知府小姐的提点了。我心里明白了。”

    这样一句玩笑话,却惹得她大不痛快,道,“难道我是想同你摆款儿吗?什么知府小姐,我都想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去呢。”

    庄因洁对王翠蓉刮目相看,是有道理的。她觉得王翠蓉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真是一个女中豪杰。而自己却不得不困于深闺。这姑娘素日里都有一股拧性,看着喜欢的,便怎样都觉得好。惹她不痛快了,就一点都不中意了。

    王翠蓉忙笑道,“好姑娘,原是我错了,原谅我这一回……哎,这是……”

    这是后院的花园里,怎么出现了一个男子?只见那男人穿着一身白衣,可怜见的,十分单薄,长得十分俊朗。王翠蓉的心头却不禁一跳——这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王三哥,你怎么在那里?”王翠蓉还来不及抵挡那外男的视线,这庄因洁已经笑着迎了上去,“三哥今儿个怎么进院子里了?”又低语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衣衫怎么这么薄,上个月娘没有按时给你们送去银子吗?”

    一边还摸索着,却皱眉,“我身上没有带银子……”

    “因洁妹妹,我不是……”那男人面红耳赤的,整个身子都佝偻在一起了。冷是真冷。羞窘也是真的羞窘。他悄悄看了王翠蓉一眼,只觉得男人的颜面全部没有了。

    可是庄因洁像是无知无觉似的,直接对着王翠蓉说道,“姐姐你身上带银子了吗?借我一些,我拿给王三哥。”

    “好。”王翠蓉便也微笑着拿了二十两银子过去。

    走近一看,不禁心跳更急。像,真是太像!活脱脱就是另一个他……典型的王家人长相!

    说话的神态也好,走路的样子也好……说没有关联,她如何能信?

    这一刻,她不知道是怨,是盼,是怒,还是怕……

    庄因洁瞧着那王三哥走远了,还伫立着远送他过去,脸上带点甜蜜的微笑,轻轻地道,“姐姐,你觉得我三哥如何?”

    她压抑了自己的嗓音,小心问道,“那王三哥,叫什么?”

    不会是……

    “王叔衡啊。虽然现在只是秀才,但迟早都会是举人的……”庄小姐还在那里赞美这王三哥如何有才华,为人孝顺有气节,但王翠蓉只觉得苦涩难言。

    这样都能相逢,可不是说,命也?

    庄太太找人来叫她们回去。戏台上又换了一支戏。这戏是新戏,名字叫做《千金簪》,说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因为家族获罪,一日零落成泥碾作尘,跌入市井深处。却见她在市井中苦苦挣扎,却忽然又遇到以前走散的族人,那族人日子过得也不好,心知这小姐在家败之前,身上还带着一个千金簪,便想着谋财害命……

    这戏十分悲怆,引得不少贵妇都又哭了一场。庄因洁却十分不喜,在她耳边说道,“这都是胡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坏的人?那葛依依虽然脾气不好,可也不至于这样。”

    王翠蓉看得面无表情,只听那唱词凄切,“只见这断壁残垣,无边富贵一梦中。千金难买,倾城女成浣纱妇……”

    这种悲切声音惹人心烦,她干脆掉头与几个夫人说起了胭脂水粉。这些女人对保养更感兴趣,几下子下来,终于也消了一些惆怅。

    有意思吗?有什么意思?

    马夫在知府角门里等着,她一个大步上了车,闭上了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绝对不会去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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