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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追你个三五年才能表示我多么在乎你。如果你不反对,一个月后我们就结婚,我要去我老爸的公司上班了,我希望在我上班之前,你能成为我的新娘。中国有句老话,成家才能立业,而现在我从心底里想娶你,没有什么原因!你姐姐如果爱过的话,就明白爱情没有道理可讲的,现在我就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
他一瞬不瞬地看她:“告诉我真心话?”
文静屏息看着他,他的声音里带着铿锵有力地执着与狂热。她的心在跳,她在被蛊惑,也在被催眠,她轻轻叹息:“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喃喃的重复自己话。
周磊如释重负,用力把她拥进怀里:“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回答就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等我电话。”
他放开她,郑重叮嘱着:“你的电话开到震铃状态,下次我打电话给你,你一定要出来,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出来,先去见我老爸,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你的,然后我们就去你家见你父母,只要通过你父母那一关,你姐姐就没什么话好讲了。我不是在针对她,我是对自己有信心,难道你不觉得你男朋友很优秀吗?”他笑看着她,宠溺地轻抚她的头发:“回去吧,时间长了你姐姐一定起疑心。”
文静走下他的跑车,看他开车绝尘而去,她陷入一片迷惑之中,又感到没来由的好笑。他知道周磊有些怕文萁菲,没想到怕的这么厉害!他根本就是拿她当做一个假想敌来对待。堂姐在外人眼中真的这么的可怕吗?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啊!
她买好早点回家,发现文萁菲深坐在沙发里在发呆,电脑显示器的亮光在闪烁,而屏幕上却是一片空白!昨天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也在睡觉,可是现在她醒着,却在发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不敢问,就象平时一样,她把早点推给她:“姐,吃点东西吧。”
文萁菲被震动了,她转过头看她,眼神带着疲惫:“静静,你说我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她闭起眼睛:“这些年我写了许多的文章,在文学界也小有名气,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不知道写来写去我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是一份认可?现在也没有必要了。是一种逃避吗?过了这么多年,该丢弃的已经丢弃了。厘子说的对,我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并且在享受这种折磨,难道我的下半生就要在这种折磨里继续下去吗?”
文静站在书桌前面,呆看着文萁菲,她的话让她无言以对。她发现她现在就象一只没有方向的淋湿了翅膀的小鸟,瑟缩胆怯而又茫然失措。她及腰的长发披散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形成半片弧度美好的阴影,鼻翼微微起伏,薄而性感的嘴唇紧抿着,她皱着眉头不在言语,然后,她的眉头慢慢放松,慢慢进入了梦乡。
文静退到床边,跌坐在床上,四年了!跟堂姐生活了四年,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去了解她的过去。她默默支持她的工作,帮她处理一切生活上的杂事,为了让她心无旁骛。然而,写作真的让她觉得快乐吗?自己折磨自己是什么意思?一份认可?一份逃避?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该丢弃的已经丢弃了?她对她有太多的不了解,所以现在她不知道从那里去帮助她,虽然她很想帮助她。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令堂姐这么的一返常态?
她应该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才对,周磊信心满满的拿堂姐这个假想敌排兵步阵,而堂姐此时根本没有一点斗志,那么胜负完全一目了然了。她不希望他们之间会有战争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应该高兴吗?但是她高兴不起来!如果她嫁给周磊,堂姐势必又要恢复以前的生活,又要继续在杂乱无章中度日,她不敢想象!她有一种冲动,想马上见到周磊,告诉他她不能现在嫁给他!她不能就这样丢下堂姐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是,周磊肯听她的话吗?当她知道堂姐现在的情况以后,会不会开心地大笑呢?她不能再冒失地出卖堂姐了。
她躺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在没嫁给周磊以前,她一定会让自己先疯掉的。
“原来被两个人同时爱着也是件痛苦的事情!”她低语着,自嘲得笑起来。
可是文静发现自己真的太不了解她的堂姐了。
文萁菲睡醒以后,仿佛根本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对她跟周磊的进展依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她要文静买来一周要烧的菜,然后命令她不准出屋,她的手机也被她缴获了,她要她守在自己身边,看周磊能用什么办法把她哄出去。
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就又陷入了昏天黑地的写作之中。她每天几乎只睡三到四个小时的觉,仿佛要把自己全部的精力统统榨干似的投入,对外界的任何干扰一律拒绝,杂志社的约稿,文学交流会的邀请,宴会的请柬。。。。。。一切的一切她根本不闻不问。她又恢复了自己平时的生活。也许,她已经认命的接受了这种折磨吧!她在享受她的快乐,并且乐此不疲。
已经有两天没有周磊的消息了,文静每天如坐针毡,又不能在文萁菲面前过分表现出来,他在忙些什么?说好了给她打电话,手机虽然在堂姐那里,家里的电话他应该知道的呀!难道怕打电话过来会挨文萁菲的骂吗?他甚至没有勇气找上门来找她,这样丢她在这里等着,是什么意思?还是,他准备放弃她了,他被堂姐的行止吓住了,她不敢去想,她心乱如麻!
电话铃在此时忽然响了起来,文萁菲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只好按下免提,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是文小姐家吗?”
“是的,你找哪位?”她无情无绪地应着。
“我这里是矿物水公司,文小姐经常喝的那种水这两天可能要断档,公司新进的另一种矿物水味道也不错,因为文小姐是我们的老客户,老板决定赠送给她五桶,您现在如果方便的话,我们马上派人送过去,可不可以?”那男人声音里带着机械化的陈诉。
文静看着文萁菲,文萁菲不感兴趣地低下头继续她的写作,文静只好道:“随便吧。”
“那好,我们马上派人送过去。”那男人随即挂断了电话。
文静走进厨房洗米做饭,刚刚把装满水的电饭褒通上电,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是文小姐家吗?”听声音是个中年人:“我是来送水的。”
这家水公司效率还是蛮高的!文静想着,打开房门:“请进,把水放在门边就可以了。”
那男人依言放下水:“麻烦您在回单上签个字。”
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文静回身准备找笔,猛然间觉得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抱住,另一只手堵在了她的嘴上。她吓的几乎要昏了过去,心脏狂跳着奋力挣扎,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道:“不要说话!”
是周磊!她欣喜如狂,转过头去看他,他向那男人使了眼色,那男人马上道:“好了,请回吧。”
周磊半拖着把文静拉出了门外,那男人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楼下,周磊把那男人打发走了,拉着他钻进自己的跑车,迅速发动起来开出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远远的,文萁菲的影子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离开,唇边挂着一抹欣赏的浅笑。
文静此时心脏还在狂跳着,语气不稳的道:“你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去机场!”周磊目不转睛地继续开车。
“什么?”文静吓了一跳:“机场?为什么要去机场?”
“你那宝贝姐姐做的这么绝,我也要回报她一下,”他眼睛闪着复仇的火焰:“我们马上乘飞机去昆明,去见你父母,我老爸那关我已经过了,他说无论我娶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没关系,只要我喜欢,现在就差你父母这边了,我求也要求他们让你嫁给我。飞机票我已经买好了,你现在什么也别做,跟着我就好。”
“可是”文静被他的话惊的目瞪口呆:“就这样跟你回我家吗?那我姐姐怎么办?她找不到我的话,一定会急疯的。”
“我就是要她疯了才好!”周磊简直是在咬牙切齿:“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快被她逼疯了吗?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古怪又难缠的女人,她根本不按牌理出牌,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限制别人的爱情,如果她不是你姐姐,我早想扁她了。”
“我不是她眼里的别人啊!”文静看着他,他额角的青筋在若隐若现地跳动着。在她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他乐观开朗,不拘小节。可是现在,他在生气,气的还不轻!她唇边漾起一抹轻笑,他是真的在乎她的,甚至不惜用”偷“的方法把她”偷”出来,亏他怎么想出来这个办法!她伸出手,怜爱地轻抚他的脸颊,语气充满温柔:“不要气了好吗?我答应跟你去见我爸妈,但是你不要气姐姐,上飞机之前我要给她打个电话。”
她按住周磊想要开口的嘴巴:“无论她再怎样要我回去,我都会跟你上飞机,我这么做是不希望她担心我,你不了解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等你了解了,你就明白了,好不好?”
她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深情地看他。
周磊在她的软语温存中几乎要融化掉了,他怎么能说不好呢?他看的出她眼神中浓浓的爱意,他也看的出她有多么不希望他跟文萁菲之间愁深似海,他不能让她徘徊在两难的境地里。他猛的刹住汽车:“如果你能满足我的吻的话,我就答应你。”
他伸臂把她拥进怀里,把几天来的相思与爱恋尽情印在她嫣红的嘴唇上。。。。。。
惊喜
文萁菲滚倒在大床上,笑的手里的电话都要把持不住了,床单被她的身体缠绕的乱七八糟。电话里传来潘韵青无奈的叹息声:“你能不能积点儿德啊!这样整人家,把对付我跟乘风的那一套又使出来了,将来静静嫁给他,小心小两口回头来一起整你,恐怕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敢!”文萁菲哼了一声:“就算他敢,静静也不会让他这么做,静静是最爱我这个姐姐的。对了,李乘风现在忙不忙?”
“他现在没时间忙!”潘韵青笑着又叹气:“自从我怀孕那天开始,他就象幽灵一样每天跟着我,烦都烦死了,赶也赶不走,简直是要我命呢!”
“幸福的小女人,知道你现在生活在蜜罐里呢!”文萁菲笑着道:“我要跟你借你老公一点儿时间,让他帮我找找那小子打算把静静带到那儿去,如果敢欺负静静,我一定杀了他。”
“没问题,等我电话吧!”潘韵青丢下电话前,文萁菲已经听见她高声呼唤李乘风的大嗓门了。
飞往昆明的飞机就要起航了,文静拿着周磊的电话,手心一直在冒着冷汗。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了,文萁菲那里的电话就是没有人接听,手机也是关着的。她不知道堂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发现她不见了出去找她了吗?那她的手机应该会打开的啊!她有些担忧地在候机室里晃来晃去,周磊走了过来:“我们该上飞机了,你姐姐还是没接电话吗?”
“没有!”她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不要打了,下了飞机再打也是一样的,走吧,没时间了。”他拉起文静的手。
文静摇摇头:“先等一下,”她把电话拨到潘韵青那里:“青姐,你见过我姐姐了吗?”
“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吗?怎么她也不见了?她不会也玩失踪了吧?”潘韵青在电话里开始装模做样。
“没有,我现在马上要回昆明,走之前没跟她打招呼,你见到她的话一定要告诉她一声,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叫她不要担心。”
“什么事这么着急回去?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潘韵青故意问。
“我一句话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在告诉你跟风哥吧,我就要上飞机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姐姐好吗?”文静急急的道,身体已经被周磊拉着向登机口走了过去。
“放心,我会告诉她的。”潘韵青不忍心在逗她,但是又不敢现在告诉她实情,只好道:
“一路上小心了。”
“好的青姐,再见了。”文静匆忙挂上电话,人已经到了登机口面前,被周磊一直拉了进去。
昆明在下雨了。绵绵的、细细的雨丝飘飘的笼罩着这座青青的城市。从机场的班车里走下来,文静拉着周磊漫步在细雨里,不肯打车回家,有好多事情她还有点理不顺,有点心烦意乱,细雨的清凉能暂时让她忘却一时的烦恼。她贪婪地呼吸着这个城市久违的气息,贪念雨的迷蒙。什么叫近乡情怯,她终于体会到了。文萁菲还是没有接她的电话,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从来没有过大胆反抗的行为,这是平生第一次,只是为了她爱的这个人,堂姐会不会恨她?她不知道。不接电话是不是表示无声的愤怒?她也搞不清楚。她只是确定她一定伤了堂姐的心了,也许接下来她还会吓自己的爸妈一大跳,认识十天就把一个男人带回家,而那男人还要她马上做他的新娘!对于传统理性的父母来讲,这简直是叛逆而不可理解的事情,会不会他们因此责怪堂姐没有照顾好她。她不敢去想,她以后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堂姐呢?她忧郁又犹豫,她不知所措。
夜幕渐渐降临,家也遥遥在望了,她没时间在考虑什么了,事已至此,就硬着头皮上吧。有一件事是她最肯定的,不会更改的,那就是她一定要做周磊的新娘,无论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也会坚持这个信念,坚持到底!
站在自己家的门口,她却没有勇气去敲门。周磊紧握着她的手,让她感觉到他坚决无比的信念。她虚弱的笑了笑,举起了手!
很意外的,门从里面打开了,爸爸那张清瘦矍铄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她呆愣在那里!爸爸在笑,亲切而欣慰的笑。她更加紧张了,额头微微冒出了冷汗。
“回来了为什么不敲门?”爸爸温柔的问她。
“爸爸!”她低声叫着,动也不敢动:“这是周磊,我的朋友。”
“伯父您好!”周磊伸出手握住文父的手:“我叫周磊,确切的说,我是静静的男朋友。”
文父上下打量周磊,眼中却没有意外的表现,只是平静的看他:“你好,欢迎你来做客,请进吧。”他放开他的手,示意他们进来。
文静全身僵直地走了进去,爸爸的表现让她觉得不可琢磨,而屋子里的景象让她更加意外,圆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饭菜,爸爸珍藏多年的那瓶老酒也被翻了出来摆在那里。妈妈端着新炒出来菜从厨房里走出来,那样子就好象早就知道他们会回来一样。
“妈妈!”她叫着跑过去,搂住妈妈的脖子。文母微笑着环抱住她的腰,象小时候一样,拍拍她的头:“路上累了吗?”
“还好。”文静仍然满腹狐疑:“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你姐姐打电话过来说的,她说你还要带男朋友来,要我们提前准备一下。”文父让周磊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上茶水,周磊急忙站起来接了过去。
“我姐姐?!”文静吃惊地看着周磊,周磊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她。
“是啊!她说你们急匆匆的跑出来,午饭都没来的及吃,你妈妈马上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下午就开始忙活了,还好来的及,周磊是吗?来吃饭吧,谢谢你照顾我们家静静。”文父招呼着,率先走向饭桌。
文静跟周磊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状况。
妈妈把他们推到饭桌前面,饭菜夹满了他们的碗。
怎么回事?没有盘问,没有苛责,只有满溢地关爱流动在他们眼底。周磊跟爸爸在碰杯了,他仰头喝干自己杯子里的酒,脸上出现了恍然的笑意。文静在桌下拉拉他的衣角,周磊没有回头,先给文父倒满酒,才悄悄在她耳边道:“我们被你姐姐设计了!”
文静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中午他被周磊“偷”出来,堂姐根本就是知道的,她只是没有阻止罢了。原来,她是用这种方法来考验周磊的真心跟他的智慧。那么,她可以不必担心将来如何面对她了!她心头的阴云一扫而光,她身上每个紧张的细胞现在都在快乐的冒着泡泡,幸福的红晕涨满了她的脸,他看到周磊醉人的目光游移在她的唇边,她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脸更红了,只好低下头,拼命把妈妈夹来的菜扒进肚子里。
文萁菲还在跟她的电脑较劲儿,从她醒来到现在,她几乎一个字都没写出来,心头混乱不堪,根本没有写作的欲望。
文静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不时从镜子里偷看她的反应。她一会儿要跟周磊出去吃饭,见一个他嘴里最最重要的人,他的语气令她不能不去重视这个约会。
他们在昆明一连住了七天,也终于明白文萁菲为他们在自己的爸妈面前说了多少好话,做了多少工作了。她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她跟周磊描述成了天上少有,地下难寻的绝配,顺便夸奖了一通周磊,认为他的执着是现在难得的行为,这个金龟婿值得依靠。感动地周磊回到北京马上飞车来拜访她,而她还是一样不给他好脸色,还警告他如果将来欺负文静,她就找人把他的房子点了,让文静哭笑不得。周磊背后不得不跟她承认,她这个姐姐虽然行事古怪,对文静却是百分百疼爱着的。
这几天,他带她去见过了自己的父亲。周磊的母亲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