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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拌猪吃老虎的楚兆常愈听愈气,忙暗暗安慰自己:“哼哼,休想气醒我……我晕了……一定要挺住……”
说不管,司徒闻还是很善良的把小楚抱起来,安放在书房的一张卧榻上面,给倒霉蛋敷白玉化淤膏,手法迅捷无伦。同时,徐清鸿托着楚兆常的手诊了一下脉,不禁“咦”了一声。
“怎么了?”
“不对,大大的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啊?”
“哎呀,一时之间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啦。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呢?我当初信誓旦旦对他保证,可以保他性命无虞的……”徐清鸿的语气焦灼不堪,听的楚兆常心惊肉跳,可是又不能睁开眼睛,皮肤不能波动,气也不敢喘粗半分,实在是苦不堪言。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是现在这个场面最好的注解……小楚,你完了!司徒闻看着徐清鸿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了无限狡黠的表情,心中暗道。
“看来,我只好出绝招了!断魂针!!!!!”
今夜,注定有人无眠……
正文 第六章 人间情痴各不同
巍巍青昭山,耸立在雪青国西北,是与邻国云昭国的天然界限。虽然两国仅隔了一道山脉,可是山势险峻无比,莫说人马通行,连鸟都难以飞越,山中更几乎根本没有居民。若不是两国在平原地区还有接壤,恐怕谁都不会知道山的那边还有一个国家,是以百年以来,两国国君无论明哲保身还是雄心勃勃,都从来没想过两国西北边境的问题。
当今的雪青国天子青澜帝接到国书,说云昭国要和雪青国商议西北边境一事,也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月夜无瑕,辗转难寐的他独立窗前,沉思着:
“明鸿,你觉得这次云昭到底是何用意呢?”
“云昭和雪青素来颇有渊源,据史书记载,有一次云昭云衡大帝田猎之时,中了海东国的埋伏,岌岌可危,是我国青峰大帝恰巧遇到,施以援手,才得以全身而退。从此两国结为兄弟之邦,联合抗敌海东,终于得了东部大片沃土。数百年来,两国互助次数难以计算,还有数次联婚,云昭有好几位名留青史的贤后都是我雪青国公主。”
“我们两国早已结盟,唇亡齿寒勿庸置疑,这般情势之下,朕相信司徒闻此来,绝无恶意。”
“可是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两年在明鸿你的治理之下,我国能工巧匠大大增加,商业发达,收入日丰,自然也赚了云昭不少钱,莫非云宁帝对此有所不满么?”
“明鸿……你,毕竟不在朕的身边啊!朕枉为天子,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和朕说话的人……”青澜帝的眉间染上了一层忧郁。
“朕对你,是真心真意,至今朕未曾册封皇后,就是虚位以待。朕纵然算不得千古一帝,至少是个明君。抛开身份地位,朕虽无潘安之貌,子建之才,却也足以傲视群伦。为何你丝毫也不心动?朕已经等了四年,到底还要等多久呢?今年你也二十二岁了呀!人生苦短,韶华易逝,唉……”
窗前的人看着明月,窗外却有人在看着看明月的人。西偏殿里,一个宫装女子正在倚门凝望着伫立窗前的青澜帝。
“德贵妃,夜深了,还是去歇息吧!您这样痴痴的盼,皇上性子不好,万一瞧见了……”一名侍女过来劝道。
一双黑嗔嗔的美丽眸子闪了闪,流露出深深的幽怨:“没关系的,春燕……虽然皇上就站在不远处,可是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他的眼睛也看不到我!皇上……在想别的人……”
“这是贵妃您多心了。宫里贵妃只有您一位,娘娘又生了皇子,论份位,皇上什么时候立后,中宫都是您的……这些年,后宫里大小事务皇上不都交给娘娘管了么?”
“春燕,你不懂……”德贵妃微叹着转身进了殿。
“他人虽然在我身边,可是心从来也不在……我不是想做什么皇后,只是想有一份真情啊……”
摒退了侍侯的宫人,独个在灯下对镜卸妆,眼见得美人如玉,德贵妃却殊无喜色。想当年入宫之时,初见皇帝,天威凛凛中带着儒雅风流,轻而易举触动芳心,从此这个男人的身影日日绕心,夜夜入梦。虽然她为他生了儿子,频频进位,可是自从四年前他微服出巡归来,有时候竟会在梦中叫“明鸿”,她惊觉他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丞相的话,他言听计从;每年中秋之际,都会特意单独召见丞相,求恳她入宫为后……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不过心照不宣罢了。如此同床异梦,怎么不叫她的一缕柔肠几乎牵断!更令她伤感的是,听说丞相每次都拒绝入宫,皇上却从未死心,用情之深不言而喻。她啊,日日打理后宫繁杂琐事,朝朝暮暮嘘寒问暖的她啊,却只能被由嫔而妃,而贵妃的虚名安慰着……付出的真心,几时才能被人看见?几时才能得到一句情真意切的誓言?岂不知洛阳花好,非我所有?何必要如此执着啊皇上……
意兴阑珊的放下梳子,上床歇息,却觉得这初秋时节,怎么的就忽然有了冬意……独眠锦衾冷,无语夜更寒哪……
正文 第七章 惊闻噩耗寂无声
夜,终于过去了。清朗的曙光遍洒宫室和民居,无论世间有什么不平等,至少这阳光都是一视同仁的照着他们。
不过,明政殿上的人们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司徒闻无视于楚兆常投来的杀人目光,面带微笑的走到殿中给青澜帝行礼:“参见大帝!”
“免礼。”青澜帝的眼圈有着淡淡的暗色,不过依然气宇轩昂。
“贵国皇上最近身体可好啊?”
“承蒙大帝动问,皇上身子一向康健,还说记得大帝最喜欢喝零河水酿的糜子酒,特意让我带来500坛,是用云昭最好的淮安糜子酿制的,窖藏3年多了,皇上自己都舍不得喝呢!”
“想不到贵君上还是这么客气,真是多谢了。”青澜帝打个哈哈,单刀直入点到了正题,“这次贵使来我雪青,到底有何事商议呢?”
“想来大帝已经看过国书,小使此来是代表云昭国与雪青商谈西北边境一事的。”
这时,旁边走出一人,朗声说道:“可是云昭雪青在西北数百年来都以青昭山为界,我想司徒大人不会不知道。贵使此来应该不止是商谈此事的吧?”
司徒闻微微转头看去。
“哦,忘了介绍,这就是我国丞相。”青澜帝瞥见司徒闻的眼睛一亮,心微微一动,难道司徒闻此来的真正目的和明鸿有关?
说话的人眉清目秀,身材中常,一袭官服,唯独头上没有官帽,发髻高挽,插着一支荆钗,上面镶着一颗珍珠,应该是她救驾有功青澜帝赐的吧。除了这支钗,通身上下毫无装饰,胭脂水粉更一概皆无。秋明鸿,秋明鸿,这就是秋明鸿,这就是让我三弟崇拜的甚于天子的人啊,这样看来,也不过一个姑娘嘛。司徒闻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暗思量。
微一失神,忙敛容正色道:“秋丞相果然明察秋毫。其实我这次出使,是因为在数月之内,云昭出了怪事,皇上为此忧心忡忡,特地派我来向雪青通报。”
“哦?是何异事?”青澜帝眉毛也枯皱起来。云宁帝聪明睿智他素所深知,竟然可以让他无计可施,还向友邦通报,可见兹事体大。
“两个多月前,也就是五月初二,云昭住在青昭山脚下雪云村的村民受到瘴疫所侵,几天内死亡过半,逃出来的人去县衙报案,知县把灾情的奏报六百里加急送到京都,说要去亲自探查,不过他此后再无音讯,看来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啊?”不止青澜帝吃惊非浅,下面的官员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青昭山山势虽险,但数百年来从不生瘴疫,据说山中有神木镇守,以致毒物不能生发。
再看秋明鸿,本来浅笑的脸也凝重起来:“哦?后来贵君上可曾再派人前去查看?”
“接到急报之后,皇上派了十名死士,带齐所有驱瘴疠的药去雪云村详查。他们到后发现瘴疫似乎在缓缓退去,有些村民幸存。尽自他们加了十二分小心,仍有三人染病暴死。幸存的七人中有两名医士,已经把各种有关情况记录下来,这是录出的副本,请大帝过目。”司徒闻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封,火漆上印着云昭的国玺。
内侍接过信封,呈给青澜帝。青澜帝约略看过之后问道:“照信中所说,已经将因瘴疫而死的村民火化了?”
“正是,连同村中医治不效的病人、牲畜和方圆数里内的野兽,都已经射杀焚烧了。医士们都坚持非此不足以防止疫病传播。”司徒闻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病人都……太残忍了……”朝堂上出现了窃窃私语。
秋明鸿望着青澜帝:“如果瘴疫不再发,这样处理确是善策。”
青澜帝眼皮猛跳了一下,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忙问司徒闻:“是否后来又有瘴疫发生?”话一出口,大殿内顿时静的几乎让人窒息。
正文 第八章 温言难掩锋锐意
司徒闻在一片死寂中肃然回答道:“大帝明鉴,正是如此。之后我国相继又有两个村子毁于瘟疫,分别是六月二十和七月十七。算起来,死于瘟疫的人有四百余名。皇上不愿再派人去犯险,已经传旨青昭山脚下所有村庄一律北迁二百里。”
静。
压抑到极点的静默啊……
青澜帝震惊之极,不禁向秋明鸿看去,正好迎上了她若有所思的目光,发现一向镇定自若的她目光竟然瞬间颤抖了一下。
“丞相可是有何话说?”
“回皇上,明鸿虑及一事,皇上和诸位大人似应注意。”
“请秋丞相赐教,到底是何事?”司徒闻目光炯炯盯住了她。
秋明鸿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她木着脸,涩涩的吐出一个字:“风!”
“如果我记忆不差的话,云昭国被瘟疫所侵的日子,每个日子前后几天都是西风大作。”秋明鸿解说道,“眼下是秋季,大家都知道,在这片青云大陆上夏秋季的风候是西南风!是西风将瘴疠吹出了青昭山……”
司徒闻不由得颔首,心中暗暗赞叹:“果然女中豪杰,光是思路敏捷就足以出类拔萃。”他接口说:“没错,正如秋丞相所说,无论这瘴疫到底是因何而生,它总要乘风飘散,风势,就是它毒害的方向,等到入冬,风向必会转为东北,到时候……”
“到时候,受害的就是朕的子民……”青澜帝眼神也呆滞了。
“大帝英明!皇上派臣来此,就是为了示警!请大帝早做准备!”司徒闻亢声说。
久久地,大殿上鸦雀无声。
青澜帝率先打破了沉默,竟是颇有唏嘘之意:“唉……云昭百姓遭此大难,贵君上必定忧心如焚!此番示警,对我雪青子民有救命之恩,也就是朕的恩人!”
司徒闻倒身下拜:“大帝言重了,雪青云昭世代皆为友邦,唇亡齿寒,焉能不相互照应?”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臣来之时,皇上单独召见臣下,说他每每思及罹难的百姓,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还说此等大灾必是他不修福德所招,他愿意以一身受此天劫,只求百姓得安……”司徒闻已是热泪盈眶,“臣听得皇上如此伤情,故此不惜危言耸听,在朝会之时说出此事,唯愿大帝防患于未然,臣才有面目回去……”
“好了好了,起来吧,你放心,此事朕与众大臣都知道了,似此关乎人命之事,万万不会置若罔闻的。这几日你先留在驿馆休息,共同商议一个对策再回去向贵君上复命吧。你不妨将详情说与丞相,多多计议,以期万全。”
司徒闻起身再施一礼:“听凭大帝吩咐。”
青澜帝振作精神,吩咐道:“来人,赐宴!朕实在心中沉重,韩王替朕好好招待一下吧!丞相也随宴。”
“是!”众人齐齐的答道。楚兆常悻悻然,司徒闻坦坦然,秋明鸿默默然……
觥筹交错,珍馐美馔,众人却都没有了兴致,个个正襟危坐。
楚兆常替天子待客,坐在上首端着王爷架子,劝酒劝菜:“来来来,司徒大人,你千辛万苦来到雪青示警,实在是功不可没,我替皇上敬你一杯!”心中暗暗恨道:“死司徒,害我被清鸿折磨了整整一夜……你喝吧,这么好的酒,你怎么有福消受?但愿你喝着呛死!”
“多谢王爷。”哼,这么怨毒的目光,想杀人啊?我怕你呀?!有什么了不起……司徒闻一口干掉杯中的酒,高声赞道:“好酒!雪青名酒琥珀浓,果然名不虚传!”嘿嘿,我喝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气死你……
这个坏蛋,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丞相?”楚兆常轻声唤叫。
秋明鸿明显在走神,楞了一下才答应:“哦?王爷,叫明鸿何事?”
司徒闻这才正大光明的转头看着秋明鸿:“丞相若有所思,莫非还在担忧青昭山中瘟疫之事?”唉,这样沉静凝练的人,真不像个花信少女。
秋明鸿淡淡一笑:“司徒大人,我的确心中有所忧虑,不过并非青昭山一事。”她看了楚兆常一眼,“是看到这琥珀浓,想起我从前在青昭山中学艺之事。对了,王爷,听说司徒大人和王爷是知交好友?”
“认识罢了,认识罢了。”楚兆常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司徒闻也楞了,自己和楚兆常、徐清鸿的交情自来无人知晓啊!怎么会被她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秋明鸿轻笑着,圆润的嗓音中隐隐有金石之声,“何必瞒我呢?别忘了,那个人可是我的师兄啊。”丹凤眼闪啊闪的,竟是无比促狭的看着哑口无言的两个人。
司徒闻和楚兆常都愤慨于徐清鸿的口无遮拦,一边又要把好颜色拿出来掩饰。楚兆常忙咳嗽了两声,说:“啊……吃菜,吃菜,这个琼玉凝脂来之不易呀,是十多种白花的花蕊和花蜜所制,请,请……”
须臾宴罢,司徒闻出得殿来,已是汗湿衣衫……
临别,秋明鸿说了两句客气话,乘轿而去。
剩下司徒闻和楚兆常,两个人一对眼光,都是同样的意思:这个超级无敌八卦王!楚兆常问道:“司徒大人是否要回驿馆?”
“哦,我初次来到雪青都城,打算逛一逛……”放心,这件事我来办!找他算帐去!!
“好好,那本王就回府了……”嗯,我还真不能去跟他斗。昨天晚上他的什么缺德断魂针弄得我三魂走了两个半……
正文 第九章 中庭有桂落无声
这个徐清鸿,一贯坏的滑不留手!想着秋明鸿那笑里藏刀的神情,简直和他如出一辙,看来不教训他一下是不行了!!司徒闻决心已下,恨恨的向前走着,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徐清鸿的医庐,顺手抓住一个路人,问道:“知不知道空谷医庐在哪里?”
路人甲被吓了一跳,怔了怔才回答:“哦,是徐大夫开的医庐吧?前面左转,走一条街再右转一直走,看见桂树就到了。”
“谢谢!”
司徒闻松开了手,顺着人家指的方向找去。近午的阳光已经变的明晃晃夺人二目,但通衢大道两旁有树木掩映,他心中的躁性略略减了些。
左转,街两旁是铁匠作坊,铁锤的叮当声不绝于耳。司徒闻纷乱的心绪倒渐渐开始平复,凝神审视,竟然看见作坊挂着“寒雪锐青”的招牌,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每年流入云昭的大量精制的铁器皆是从这个作坊制造的。想不到这个作坊竟然有如此的规模,看来秋明鸿果然厉害,在她秉政之下,雪青的实力不可小觑啊……
冷静下来之后,司徒闻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再去找徐清鸿呢?唉,反正来也来了,干脆去吧。
右转……
咦,好清凉的一条街,夹道种着梧桐和合欢,亭亭如盖,司徒闻才走了几步,就已觉得神清气爽,随风飘来一股桂花香,他不禁抬头看去,果然发现不远处一株开满了桂花的桂树从一道浅灰色的院墙里探出来。
走近了,听见院子里传出模糊的说话声。左右瞟瞟,四外无人。眼珠一转,司徒闻纵身而起,在墙头上轻轻一点,悄无声息藏在隔壁院子里的大榆树上面。偷听的确不合理数,但此时此刻,疑心压倒性的占了上风。
嗯……离得还是远了一些,只能隐隐听见“司徒闻”,“云昭”,“青昭山”这些字眼。从树叶缝隙里面看出去也只能见到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晃来晃去,像在交手。司徒闻微微挑了挑眉,未见他身形如何动作,已经向着院子中间的大桂树飘过去……吼,果然不愧为云昭国司徒世家有史以来的最高手。
有道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