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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见凯却撇开头,再度移开她的手,认真的说:“安瑀,你是聪明的女人,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
“你说啊……”
聂见凯挑眉,毫不在乎的说:“我们到此为止。”
“你要分手?”闻言,安瑀失控的大叫著。“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
虽然她的音量不小,但还是大不过PUB里的音乐声,所以并没引起注意。
“安瑀,其实你很美,也很聪明,很早就知道我们并不适合。”聂见凯缓声的解释:“爱情对我面言可有可无,对你来说,却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你应该找个专情,以你为主的男人才对。”
“我只知道我爱你,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能改,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若要找个事事配合的女人,我何必要你?”
“你说什么?”她又再度激动起来。
她这一叫,终于引起旁人的侧目。
聂见凯一向不喜欢在公开场合招摇,权衡之下,他决定先离开,让安璃好好冷静一下。
“你太激动了,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谈。”他迅速按熄了烟。
“说我激动?我想是你心虚吧?”
“我心虚什么?放手!”
聂见凯离开椅子,准备走人,但安瑀却死命抓著他不放,似乎打算把事情闹大,让他难堪。
聂见凯甩开她的手,安瑀不肯甘休的追上去,硬是将他拖住。
“我不管,你要跟我说清楚!”
两人的剧烈拉扯,引起越来越多人的围观。
聂见凯见状,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脱离这局面,于是他使尽全力一挣,力气之大,当场让安瑀被撞至一旁——
这时,米嘉嘉正端著酒走过来,被安瑀撞个正著,她手中的托盘整个翻落,酒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安瑀因为急著想拉住聂见凯,便将双手用力往后一撑,藉以迅速起身——
而被当成垫背的米嘉嘉,被这么一压,双手也往后一撑,刚好撑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
“啊!”
米嘉嘉没叫,倒是身旁许多见到血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安瑀也被这突来的情况搞的不知所措,失神的站在那。
场中的灯光一瞬间全亮了,音乐也戛然停止。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其中两个大男生连忙扶起米嘉嘉,检查她还有哪些地方受伤,其他人则连忙驱开人群,清出一条通往大门的路。
“阿牙,去发动机车,快!”一个男生站在门口喊。
聂见凯一听立刻上前说:“我有车,我送你到医院。”
“谢谢……”身边的人连忙道谢。
但米嘉嘉却紧皱双眉,忍著掌心的刺痛,说:“不用了,我朋友有车,谢谢你了!”
“可是你伤成这样……”
“没关系。你是客人,还是不要麻烦。”
米嘉嘉说完,立刻对同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门口走去。
看她这么坚持,众人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聂见凯则呆站在原地不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算不习惯被人拒绝,他也不需要这么在意啊!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在耍个性,逞强而已……
没多久,场中灯光渐渐转暗,音乐也再度响起,客人接续刚刚的热闹情绪,又开始舞动起来。
聂见凯一回神,女瑀也若无其事的迎上前来。
但她伸出的手还没碰触到聂见凯,他便立刻闪躲开来,并和她拉开距离。
“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
“可是我们……”
聂见凯不等她说完便转身推开PUB的门,大步朝停车处走去。
坐上驾驶座,他发动引擎,却没有开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想著方才的情况。
第二次见她,那对清透的大眼睛依然这么吸引他,尤其在明亮的灯光下,她那倔傲的神情,更深深牵动了他沉睡已久的征服欲。
“真是的,这阵子到底怎么了?”
他用手掌按著太阳穴,试著让自己清醒些。
他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念念不忘呢?
他点起一根烟,想让尼古丁驱散这些杂乱的念头。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了结论——一定是因为自己间接害她受了伤,引发了内疚感。
对!这一切只是内疚感在作祟罢了。
他决定全盘负担她的医药费,他相信,抚平这种感觉后,自己便不会再为这件事费神了。
※※※
想是这么想,但一投入工作,聂见凯便把医药费这事儿抛到脑后去了。
这天,他追查着找人的进度。
“还没找到?”聂见凯抓著话筒轻拍桌面,语气微愠的说:“都一个星期了,你是怎么办事的?”
“总裁,不是我为自己辩解,事实上……米嘉嘉这几年来居无定所,工作也不稳定,所有她工作过的地点我都去找过了,但全都扑了空。”
“居无定所?她的家人呢?”
“她母亲没有消息,父亲米坤良几年前因诈欺罪入监服刑,本来应该在下个月出狱,但是……几个月前保外就医时去世了。”
“什么?”这结果实在太令人诧异了。
聂见凯沉默了一会儿。要是父亲听到这消息,不知会有多伤心。
助理接著又说:“米嘉嘉小姐应该还不知道她父亲过世了。”
“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因为米先生的遗体至今还没有家属出面领回,根据我最新查到的消息,她因为躲债才刚搬了家,现在在LONGNIGHTPUB工作。”
“什么?”接二连三令人意外的消息,让一向冷静的聂见凯都忍不住发出惊叹声,“你确定她在LONGNIGHTPUB?”
“嗯,非常确定。我已经打电话确定过,今晚我会过去一趟。”
“你继续查,直到查出她住处为止。至于PUB那……我亲自过去看看。”
“是,总裁。”
电话一挂上,聂见凯就急忙看表确定时间。
下午四点,到PUB是早了点。
于是他按照行程开完了会,将手边的公事全都处理完,将近七点,便直奔PUB。
走进店里,刚开始营业的店里已经有不少客人。
聂见凯环顾一下店内,然后走向吧台,问道:“顾哥在吗?”
“老板还没来。”一个长发男孩应。
“那……”他又将视线转向场中走动的服务生,问:“那米嘉嘉在吗?”
“聂先生,你找米嘉嘉干嘛?”一个染了金发,上了时髦浓妆的女人走过来说:“她请假,可能要下个月才会回来上班。”
“请假?一请请半个多月,不会不做了吧?”他开玩笑的说。
女人好奇的打量他一会儿,笑著将酒递到他面前说:“不会,她是因公受伤,顾哥特别破例留职停薪。ㄟ?那天晚上你不也在吗?”
“什么?”闻言,聂见凯被嘴里那口酒呛到,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我听他们说,你主动要送她去医院却被拒绝了。”女人笑说:“别在意,她脾气就是这么拗。”
“你是说……上礼拜被安瑀撞倒,手掌受伤的人就是她?”
“嗯。”女人点点头。
“那……你知道她住在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挺神秘的,知道她住处的只有顾哥。”
聂见凯点点头,放下酒杯,抓著电话往门外走。
凭著两人多年交情,他毫不费力就问到米嘉嘉的住址。
坐回车里,聂见凯望著那写著地址的纸张发呆。
花了一星期的时间还调查不出来的事,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用一通一分钟的电话就搞定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纸条塞进上衣内袋,决定明天亲自去拜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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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是吗?你已经详读所有条约内容,确定从中找不出破绽或漏洞吗?”
薄雾刚刚散去,清晨的阳光洒在沾满露珠的草坪上,闪闪发亮,但坐在餐桌前的聂见凯,却毫无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
他正跟律师做最后一次商谈,在确定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后,决定要用最快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好,那就这样,我会再跟你联络。”
聂见凯收了线,低头望著面前丰盛的早餐。他没有食欲,只是端起咖啡浅尝一
这时,二楼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刚好看见弟弟聂见帆一脸疲惫,打著哈欠下楼来。
聂见帆留著一头二分短发,下巴蓄著短须,耳朵上还挂著三个银色耳环。
要是不说,外人实在很难将他与风度优雅的聂见凯联想在一起,也因为那放荡不羁的性格,他从小就是个让父母头疼的人物。
聂见帆非常厌恶商场的尔虞我诈,母亲过世后,他便不顾父亲反对,放弃从商,选择艺术创作这条路,也让父子俩的关系从此陷入胶著。
这些年,要不是聂见凯全力支持和从中缓和气氛,他或许早已离开家了。
“昨晚又熬夜?”聂见凯收起报纸,喝了口咖啡问。
“咦?星期天这么早起……你要工作?”他伸了个懒腰,跟王婶要了杯黑咖啡。
“嗯,要去办件重要的事。你呢?”
“个展只剩下半年时间,我要是再不搞定最后几件参展作品,底下的人恐怕要疯了。”聂见帆打了个暍欠,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一向我行我素的聂见帆怎么突然有人性了?”
“别把我说的像个恐怖分子,我只是不受拘束,讨厌别人管而已,但承诺过的事我一定会做到,这是操守问题,跟个性无关。呵……”说著,他又打了个呵欠。
聂见凯面带微笑的放下杯子,起身穿上西装外套。
聂见帆见状,撑起身体,趴在沙发椅背上看著他。
“星期天一大早,穿的这么慎重又正式……你要上哪去?”
“我要去见一个人。”
“谁啊?”
聂见凯站在玄关,整理自己的仪容,没有回答。
“让我猜猜。”本来精神还很萎靡的聂见帆,突然从沙发上跳起,冲到他的面前问:“你该不会要去见那个女人吧?”
“谁?”
聂见帆眯起眼,嘴角泛起暧昧的微笑,“跟你指腹为婚的女人啊!”
聂见凯没有否认。
“你真要答应这件婚事?”
“今天只是去见见她,其他的没想那么多。”
“你这话唬得了别人,唬不了我。”聂见帆摇摇头,“聂见凯从不费时打没有把握的仗,你既然愿意亲自去拜访,就表示你考虑过这件婚事。”
“你倒是挺了解我。”
“言归正传,你真要娶这个女人?”
“有何不可呢?爸说了,米家对我们恩重如山,当年若没有米伯伯援助,雷霆集团不可能有今天,所以……”
“所以你愿意拿自己去报恩?”聂见帆不可思议的摇头,眼底充满不屑,“还是除了报恩,你有其他目的?”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我跟她谈过之后再说吧!”
“可是哥……”
聂见帆还想说什么,聂见凯却拍拍他的肩,露出一贯自信的笑容,转身走向玄关。
看著聂见凯的背影,聂见帆想著,依他对老哥的了解,他几乎可以确定,老哥不但对这件事很认真,更可能早将一连串的计画都拟好了——
※※※
聂见凯开著车,来到一个老旧的社区前,因为巷子狭小进不去,他只得将车停了,然后步行进社区。
他依循住址,先经过一条停满机车的杂乱巷道,然后穿越市场,最后挤过人群,终于看到纸张上的巷道名。
“这地方能住人吗?”他心里才闪过这念头,抬头就望见纸张上的住址。“十五巷六弄五十七号四楼,就是这了。”
他如释重负的看著这幢灰旧斑驳的五层楼房。
大楼墙面上的瓷砖已经变色,生锈的铁窗和放置在阳台的杂物,让整个环境显得更加玻旧不堪。
他直接推开关不上的门,往楼上走去。狭窄的楼梯间阴暗潮湿,不时还闻得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聂见凯加快脚步奔上楼,确定门牌后,他按了门铃,却许久都没有回音。
他持续按了几声,正当他想放弃离开时,门突然呀的一声打开,叫骂声也随之传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我没钱,你听不懂吗?”米嘉嘉一口气骂完,才发现自己似乎骂错人了。
“你好。”
“你?”米嘉嘉怔了一下,认出这男人就是那晚在PUB和人争吵,害她受伤的元凶。
她倚著门框,视线在他俊美脸庞上停留了几秒,就立刻转开。
两人几次见面都是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明亮的光线下相互凝视,让米嘉嘉有点尴尬。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米嘉嘉。”
“我就是米嘉嘉。来探病也不带花,真没礼貌。”
闻言,聂见凯撇嘴一笑。
这样面对面站著,他才发现原来她是如此娇小。看著那纤瘦的身躯,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油然而生。
“喂,干嘛看著我不说话?”米嘉嘉故意提高声音驱散自己的紧张。
“Sorry,我叫聂见凯。”
“聂见凯?”米嘉嘉觉得这名字有点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不请我进去坐吗?”
聂见凯那极具说服力的嗓音,米嘉嘉哪能抗拒?
她乖乖把门打开,领他进屋。
房子的空间狭小,采光也不好,不过收拾得干净整洁,加上有亮绿色窗帘和黄色沙发的点缀,让人还勉强能在这地方待得下去。
聂见凯在沙发上坐下,米嘉嘉却仍站著,脸上是一副准备迎战的严肃表情。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聂见凯悠闲的脱下外套说。
米嘉嘉瞅他一眼,转身走到小厨房倒水。
聂见凯从进门后,便一直将视线投射在她那双缠著绷带的手上。看到她吃力的拿杯子倒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歉疚。
他立刻起身,走进厨房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说:“我自己来。”
“怎么能让客人自己动手呢?”米嘉嘉逞强的想抢回杯子。
聂见凯为了怕弄伤她,干脆放下杯子,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回客厅。
“要是再害你受伤,我可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了。”
“这点小伤算什么,不过缝了几针,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之前出过车祸还……”
“还怎么?”
“没什么。”她捏捏自己的嘴唇,提醒自己不该对陌生人说这么多。
“不管你之前怎么了,但现在你是病人,听话,到客厅坐著。”
米嘉嘉不习惯被人这样命令,一下子愣在那。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仆么似的问道:“谁告诉你我住在这?”
“是顾哥。”
“我就知道。”她气愤的哼了一声。
聂见凯走回客厅,坐回沙发。
“我来,除了看看你的伤,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看他面色凝重,一脸严肃,米嘉嘉不自觉也紧张起来。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她抬起手,无所谓的说:“这点伤死不了,我有健保,顾哥也没扣我薪水,你不需要这么内疚。”
“坐下。”他指著面前的空位,命令道。
聂见凯开始将事情娓娓道来。
当提及米聂两家几十年的交情时,米嘉嘉的脸色骤变。
她猛然想起两个星期前女律师告知的事,低头看著压在桌面下的名片,她脑子一片空白。
“十几年来,我父亲用尽方法寻找你们,却始终找不到。几年前他退休,即使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也始终没放弃。”
说到这,聂见凯停下话,凝视著她的脸,却无法解读她的心思。
“你怎么啦?”
“找到又怎么样?我爸爸已经死了。”
“你已经知道了?”聂见凯惊讶的问。
“嗯。”米嘉嘉点点头,刻意垂下眼避开他的眼光。“我本来打算上礼拜处理这件事,没想到受伤……”
聂见凯抿著唇,略带歉意的点头。
“没关系,这件事我会去办。”
“干嘛?我跟你非亲非故,这些事也不方便麻烦外人。”
从没被人拒绝的他,竟一连被她拒绝两次。
按照他以前的处事风格,可能早把她列入拒绝往来户。但这次,他决定看在她丧父的伤痛上,不跟她计较。
他捺著性子,解释道:“基于两家深厚的交情,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丝毫不领情。
“我才没那么多同情心,我只是替我父亲完成心愿。”
“什么深厚交情、什么完成心愿都与我无关,我自己的事一向自己处理,不需要人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