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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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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站在虢镇火车站,思绪万千。南上?还是北下;左右为难。铁道两旁黑糊糊的石子,他都觉得新鲜。一呆三年,都压抑死了。今天一出来,却又为难了。继续南上去混;还是北下回家?家里老头子老妈好几年不见了,也怪想的。钻进路边饭馆,喝了一瓶白酒后,兜里只剩下几快钱。昏昏的做了决定;回家。先回去看看。
登上了311次列车,刚想找个座位,就发现了一(明把)一沓四人头明晃晃地搭在(天窗),还露出来一大截。他不禁血往上涌。那人若无其事的抱着膀子;抽着烟,坐在三人位靠过道这边。人人都在抢位子,车上一片混乱,正是(锤把)下手的好机会。他假装找位子,急步往过去挤。刚到那人身边搭好(架子),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手。一转头;坏了,(条子)啊。再仔细一看松了口气叫了声:周哥,
几年不见你发福了”几年不见,你小子这从那儿给钻出来了“”咳;别提了,上了三年中专,这不,今天刚毕业“”好好,现在我没空,呆会到餐车去,别给我闹事。照老规矩“。靠;老规矩,把是不能提了。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人慢慢地松了下来,他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想起老规矩,不禁独自发笑。前几年没栽的时候,和这位姓周的条子达成一个协议:他上岗时,王东不能惹事,他下岗,王东闹翻天都成。今天周条子正好上岗。想想算了吧,不是自己的,不能强求。强求反而会出事。列车开始钻隧道,晃悠悠,王东也靠在位子上睡着了
(二)
(二)”东哥,东哥,醒醒,醒醒“:啥事”。其实,小六子进来时,王东就醒了。不过打了一晚上牌,脑袋有点昏。“猴子让人给洗了,七张多把呢”“谁,谁这么大胆子?”“是南关的大炮,经常和你打牌的那个”。“操:你们能吃屎,几个人一快,弄不过他?”“人家提了个(喷子),谁敢动呀”“行了行了,找个三轮去”。
到了大炮家,王东问大炮他妈:“姨,大炮呢?我找他有点事”“小东呀,大炮刚回来,睡觉去了,这孩子,颠倒着哪”。“姨,你忙吧”。说着钻进了大炮的睡房。王东一进门,抻手从后腰上拔了一把小水果刀就按在了呼呼大睡的大炮脖子上。“操你妈,起不起来?”大炮一睁眼,“哎呀,东哥,你这是干啥呢,别开这种玩笑啊”。王东手微微一打斜,磨的锋利的刀口在大炮的脖子上留了条血印子“你他妈还和我装糊涂,我的把你也敢吃?喷子呢“。”东哥东哥,我给我给,昨晚和你打牌输光了,我今天要用钱,就急眼了。回家时看见猴子锤了一把,就起了贪心,想着把今天一过就找钱给你还上的,先把片子拿开,有话好说啊。“”好说个屁,吞了七张,吐出来七十张“说着刀子又按了一下”哎呀,东哥,你拿开,你先拿开好不好?钱:我现在是没有,这是猴子早上的把,我先给你,下午我在醉东风欠一桌子,给你陪个不是,行不行?“”好,大炮,没钱可以,你也就不请客了,你妈我也叫姨呢。可规矩不能坏了,要不谁都可以吃我的把,踩我的人,这张把呆会去包伤口,别让你妈知道:”猴子:给他进一寸“。猴子拿着一把刻着一寸一寸尺码的刀子就过来了””东哥,别,别,哎哟““小东,什么事呀,大炮你叫什么?“姨,没事,没事,我和大炮闹着玩呢,他老不醒来,我闹他呢”“这些孩子,可别吵架啊”。“不会的,姨,我走了啊,大炮我叫不起来,懒猪呀,过几天我来看你”。一回头,小声对大炮说:“这次就这么结了。再有一次,给你进七寸”。
(三)
(三)
王东虽然今年才十一岁,却有了少管三年的历史。八三年放出来没安宁三月,就又在小伙伴们的诱惑下混开了,在小城是人不大名声却大。手底下有小六子;猴子;二光头等几个死党。成天偷鸡摸狗;打架锤把,把个小城闹了个不亦乐乎。这不;这次又闯了个大祸。
大前天,他带着猴子跟车,摸了一把,清把的时候把只有几张,却夹着个工作证。一看,坏了,是地区公安处的。猴子当时就让把证仍了,王东想了想没让仍。说:“埋了地雷吧,做好记号,记着地方,万一以后翻把,起码工作证还能还他,少蹲好几天哪”。埋完地雷,心稍微安了一点,带着他们几个就去打游戏机去了,那时候,就只有电视游戏的那种。猴子:本名李天华,学生,人长的跟个猴子一样,和王东已经有七年关系了。现在是王东手底下第一个铁(份子)
:东哥,说了吧“派出所的小李带着嘲讽的口气说到。”“哎,李哥,我哪天真的没去车站,你不信问问二子;田虎他们,我们几个人那天打了一天的牌啊”。“哼哼:局里的人都敢偷,这次再敲你几年,送到大西北去”。“李哥,你饶了我吧,别当真啊,算我身上也行,我回头给你查查,让他们给你送去还不行吗?”“前几天,东大街粮店让人给端了,恐怕也是你的人干的吧?”确实,那是他和猴子;小六子一快进去弄的,二光头给把的风。心说,这个再千万不能认,认了的话,今天就甭想出去了,搞不好,还真的给送到大西北去。已经送走了好几拨了。“哎:李哥,你也说到这了,我连这个也一快给你查出来,人我给你弄过来,包在我身上了,你看行吗?再说了,你也是知道的,(查户口)这行我是不干的”小李子哼了一声,转了出去。过了一会,黄所和小李子一快进来了“王东你给我记住,这次不收你,你可得把你许的愿个还喽。一周之内,工作证;钱和粮店的事,不给所里一个圆满的交代,你自己回去收拾铺盖卷,去大西北玩几年去。要敢(滑尖)的话,你也知道,不管那里把你弄住,最后还是得把你送我手里来。你飞不出去的,除非你娃有本事,逃到国外去,再也不回来”。“一定,你还信不过我吗?上次那两外地的贼还不是我给你点的炮?”
(四)
(四)
一出派出所,猴子他们几个还在外面拐角处等着呢。王东吼了一声:快走“。几个人赶紧一快,快步到了大桥边。王东对他们说:”得赶紧出门躲一阵子,小六子;二秃子你们俩回去上学,打听风声。猴子和我出门。过一段时间我让猴子回来找你们。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托人摆平这事。”“东哥:你每次出门都带猴子,这次把我们俩也带上吧,好不好;哥?”二秃子可怜巴巴的说道。“不行,你们俩有任务的,下次再带你们出去,说不上我们出去就弄一大笔钱,回来就找你们,带你俩去北京城玩。还有:六子呆会去把小洁给我找过来,就说我要出门跑路了,让她来一趟。”
小洁上高中一年级,比王东大一岁,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和王东是一对小情人。王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洁哭鼻子。在小洁面前,王东很乖。晚上,小洁来了,王东搓着手说:“局里又找我,我想出去躲一阵子,好不好?。”小洁不吭声,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你别哭啊,别哭好不好。我以后回来一定学好的,咱们以后还要好好过日子呢,我这次回来一定改,去找工作,要不再去上学,你先别哭了好不?”“你跟我说了几次了,又做了多少保证了?你为什么还要瞎混?我爸昨天看见我给你写的信了,又打我了,你为什么就不争气呢?你出去了,让我怎么办?”停了一会,又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学好,你去投案吧,说不定不判你刑的。自首人家会宽大处理的,好不好?”:。“不行,这次不是一件事,而且很严重,再说了,我有好多案底的,搞不好就给我送大西北去了,还把户口给撤消了”。“那你跑吧,永远别回来了,死在外面算了。”说完哭着跑了
“小洁,小洁————
(五)
(五)
“东哥,到阳平关了,进川还是去南方?”。“,哼;好贼不入川,我就不信这个邪,进川,咱们把四川挨个踩一遍”。王东自负的说。确实,他艺很高,几乎没翻过把。前几次栽了都是别人咬进去的;偶而惊了把,人家看他一个小学生样,还文质彬彬的戴一眼镜背着书包,就骂他两句也就放过他了。他也很机灵,一套谎话编的天衣无缝。屡屡化险为夷。他们家很大,兄弟姐妹六个;他是老五。父亲是个老三八,母亲在工厂做工。自打他76年上道;他爸爸妈妈算是操够了心;跑细了腿。他爸被打到下放在大山里,他母亲一个人拉扯着六个孩子,也只有棍棒教育。可王东自打跑了第一次北京以后,心就野了。怎么打也收不住了。这次入川,算来是他第七次进川了。
“猴:给我(走托),厕所门前有一把,可能有四十多张”。王东小声对猴子说。猴子在前,王东等猴子的中间插了一人以后才开始动身往前挤。猴子到了厕所门前就不走了,使劲的敲着厕所门。王东看他和猴子中间那人往前走了,就又使劲挤了一下,到了那人左侧,右手一台就去敲厕所门,然后左手从右手的掖下穿过,右手又往上抬了一下,几乎挨着那人的下巴了,掖下的左手漂亮的开了锁,飞快的插进去了中;食二指。坏了,把太厚,拉不动,太使劲的话会把(把)惊了,得动(手术)。一使眼睛,那人右边的猴子就会意了;对那人说:“哎,叔叔,是你的东西掉了吧”。一指地下,一盒红塔山,那人刚一弯腰的那一刹那,王东手里的半张飞鹰刀片利索的一蹭,跟着人往前一错,成了。嘴里念叨着“上不上,不上别堵着门”。“你别急呀,要上还得排队吧,里面的人出来也抡不到你啊。”“算了,我往前面车厢去吧。”王东慢悠悠的走了。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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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张把,够玩好几天了,今天住招待所去”在广元火车站,他俩下了车,在饭馆撮了一顿以后,猴子就有点忘形“少吭声,老便听到你就惨了,”“走那都少狂点,特别是出门在外,哈;真受不了你,少做鬼脸,简直和真猴子一模一样。”“呵呵,就这样了。走,咱们找游戏机玩去。”“还是先找地方住下吧”
一家国营的旅馆里,猴子拿着学生证就登了房。可服务员死活不让王东进去,很简单,王东没证件,大吵了一架后,他们俩都没办法了;换地方,找路边的私人黑旅馆去。好不容易住下,俩人洗了把脸就问老板,那有玩游戏的地方,老板告诉他们,还在江那边有,他们就过桥往江那边去找了。到了城里,死活就是找不到玩游戏的地方。俩人就进了一家录象厅,那年月,录象厅生意火暴的就和现在的网吧一样。摸黑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听前面那排有人川话吼上了:“前面两排的龟儿子都给老子把头爬下,那个再抬起来,老子给他剁下来。”“哇;黑老大啊,好牛”猴子吐了吐舌头,低声对王东说。“哼,也就是门槛猴,把着家门威风,要在别的地方,他敢放这屁,早就让撂翻了”。没想,王东隔壁坐着一个那家伙的份子,当时就喊上了:“你们两个碎挨求的,皮痒找打不是?”猴子没事,可王东那受得了这个。“杂了,碍你屁事了;一会不当狗腿子,你就翻贱呀?”那家伙一听不是本地人,更厉害了,“老大:有两个外地碎娃骂你。”说着抻手就抓着王东的衣领,一拳就蒙了过来,王东一挣,左手一格,右手也不闲着,劈脸就了那狗腿子一拳。那人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还手,那一拳把他打蒙了。王东一拽猴子“走”。俩人翻椅子就往外面跑,录象厅一下炸了营,一大帮子人追了出来,俩人慌不择路,也不认识地方,坏了,死胡同啊。王东飞快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还好,靠墙的地方有几排砖头架。“猴子,上架子上去,用砖头砸,看清墙那边是什么。”刚说完,一帮子人就围过来了。王东看了看,看热闹的人多,正经围过来的只有五个人。他一个后空翻;再一个双劈叉,摆了一个双朝天门的架势说:“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全上?”“有本事单挑,仗人多就是狗仗门槛”猴子在砖头架子上拿着两块砖头做势说道。配合着猴子说话,王东又换了个势子,左腿在地下不动,腰猛一发力,右腿从地上直立了起来,这招就是有名的死人提,跟着右脚落地,坐腿踢向天空,摆了一个魁星踢斗说”谁来”那几个家伙包括那个老大都是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一个人讲话,王东在体校武术队学的花架子把他们镇住了。终于,那个老大开口了:“你们是那的,为什么打我兄弟?”一听这话,王东松了口气,知道他们已没斗志了,就收腿说到“误会,误会。刚才我们在说别人,你的兄弟还以为我们说你哪,就起了点矛盾,来;抽烟。”一合凤凰转眼就发了出去,一合两快钱的烟威力就是好,那几个看来也是土混混,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样啊,那我兄弟被你打了,你们也得掏点医药费吧?”“没问题,我出,走,兄弟我请客喝酒去,算是给大家赔个不是。”“你得出五张”黑;王东心里说,包扎一个疤才两毛钱,五张把能把死人看活了,那家伙又没见红。可话说出来就成这样子了:“好说,好说;走先喝酒,感情比什么都要紧,钱是小事嘛”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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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王东和猴子花了三张把以后喝的醉熏熏的往路边那家私人旅馆走,同行的还有那个老大。一边走,王东和猴子就一边对着那个老大吹上了“哥门,不是我王东吹,中国大部分我都跑过了,怎么会在你们这个小地方翻船呢。大前年,我没进去的时候,和我们陕西的(西北狼)东北的(东北虎)两广的(青龙)北京的(知青)帮都打过交道,也和他们正面接过火,咱都没输过”。“就是:东哥那次带我走(两条线)的时候,还和警察接过火呢;那个枪子呀,就在我们头上放的咚咚的;我们就当他们在给我们放鞭炮送行了,那次,我们捞了一把喷子呢。”“那你们把喷子呢”瞪了一眼猴子后王东抢着说“别听他瞎掰,那事后来让条子知道了,才把我弄进去了三年的”。
和衣躺床上以后,王东就教训开猴子了:“就你能,出来走,该说不该说的你要分的清,喷子这事你就敢开口吹?你知道条子丢一把喷子有多严重吗?他们得掉饭碗。”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条子没了喷子,那就得内部通告,知道是谁干的,就是全国通缉,你乱讲如果让他们把我们点了,我们走那都不安全了,跑一辈子路吧。”“东哥;你别说我了好不,我看他们挺佩服我们的,不会点炮的,再说了,事都过去好几年了,那把喷子也都成锈疙瘩了,谁还会记的啊”。他们大着嗓子说了会话就都睡着了。
“别闹我,再闹我打你”半夜,王东揉着眼睛说。“起来起来,查夜的”。猛一睁眼就看见满眼的蓝,(那时候,警察的制服是蓝色)。王东心里就咯噔一声,心说坏了,肯定让那帮家伙给点炮了。一查王东没任何证件,猴子是学生证,警察就给他们当地派出所打了电话。在广元车站派出所,那个警察放下电话就冲外面嚷开了:“所长,逮到两个内部通缉的”“什么什么?就他俩,哈哈,这么小点就上榜了,厉害啊”“所长,你看他们小啊,这个家伙叫王东,都少管三年出来了,看不出来吧?”“好好,得看紧点,明早交局里去,你就甭睡觉了啊”“没问题,他们跑了,我这个月喝西北风去啊?”
铐在车站值班室的椅子腿上,过了快两个小时。王东估摸着可能有5点多了。就冲猴子使了个眼色,又冲门外面孥了一下嘴,猴子点了点头就把脑袋使劲往王东这边移,再失败了几次以后,他终于咬住了猴子的衣服领子,用牙齿冲猴子衣领里弄出个很细的小铁丝。那个铁丝很短,又不太硬,顺着衣服领子别在线头处,警察搜身的时候还真没发现。王东用嘴咬着铁丝,把头弯的像个虾米一样,忍着脑袋的极度不舒服,终于透开了手上的锯齿铐,活动活动了脑袋和手,他就去翻值班室的抽屉,翻完了也没找到铐子钥匙,就又从地下捡起了那个小铁丝,准备给猴子透开铐子。刚抻进去一点,就听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王东急了,一使劲,把那个椅子就给翻了过来,猴子往后一抻脚,就从椅子下钻了出来。“走,来人了,快翻窗子”王东把猴子用力掀上了窗台,自己也爬了上去。两个人跳下窗子就跑,钻了两条轨道,两眼一抹黑,“东哥:往那边走?”“往山上跑”。“可我带着铐子怎么办啊?”“快走,我带手着哪,拿个木头棍我都能给你透开”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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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在一列货车上的元木上,王东总算松了口气。“过来,我给你把手上这玩意弄开”猴子把手抻到王东面前。“你忍着点啊,手里没什么趁手的家伙,我拿元木上打的钯钉给你撬开”弄了半天,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