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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叶舞芳感动得泪流满面。看着他那动情的样子,我感到温暖如春。
走的前一天晚上。叶舞芳送了我一颗七色幸运星,里面装着送给我的留言。留言引用了一位作家的话:“不敢有太多的奢望,我们终究不能挣脱现实的大网,把他归结为命运的捉弄吧!我只有几个小小的希望,在你的诗集即将面世之日,别忘了你的忠实读者,不知这种奢望能否成为现实?因为生活中你笑得太少,所以,还希望你笑口常开,更不要太操劳过度,多多修生养息,我担心你那破车般的身子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你可是小病不断啊!相信在你的面前会有伯乐独立静地,来把我们的无奈与美丽公之于世,让老同学也有所陶醉。”
我也给叶舞芳送了本诗集。在扉页上写着:
云雾书院的依依垂柳
怎能挽留
月黑风高拆瓦偷书的岁月
这里的离别带不走永恒的思念与牵挂
繁花作证
在这里必将留下一个美丽的童话
太多欣喜的背后
注定将有这场惊人的雪花
但望天堂的泪水剧急升温
把我们的春天留住
离开的时候她问我是否需要送我,我说我不太习惯于她的眼泪。很长一段时间,“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就这样,我离开了云雾书院,离开了叶舞芳。带着喜悦和不舍:喜悦的是我终于离开了,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不舍的是叶舞芳。如果说我在云雾书院也有一些收获的话,那就是认识了叶舞芳。而今天,就这样离开了,离开了一个我曾经须臾难忘的人。并且从此杳无音讯。我不知道这是上苍对我的奖赏还是惩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许多年后每当我想起叶舞芳,总忍不住泪流满面。
那段时间,我无所事事,虚度光阴。或混迹于风月场中;或沉醉在酒吧赌场。只有黑枪。这位我一生中最引以为荣的朋友,一直为我的忧伤而忧伤,难过而难过。后来实在看不下去,破口骂道:“我一直以为你文采风流,能屈能伸。现在才发现我错得多么厉害。在这样下去,别说叶舞芳,就连我家的狗都看不起你。”
黑枪的话喊醒了我,我发现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于是听从父亲的意见去读一所普通的中学。
我平静的来到县一中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校园里的桃花开得正旺,风中传来了桃子的芳香。
刚走进教室就令我大吃一惊。班里有一个女生和叶舞芳惊人相似。整一个人都无可挑剔。我想上帝创造了她,连它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是它的神来之笔。
她叫杨洁。时至今日,我依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完全看不起我。可我当时却为遇到她而沾沾自喜,稀里糊涂的给她写信。
第一封信:
杨洁:
虽说时至今日,用书信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已明显落伍。只因我不善言词,才用这种法子来传达我的心意。
不知怎的,第一次遇见你,就使我想起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的开头部份:“渴望在最美的时刻遇见你,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在上一个草长鹰飞的时节,我做了个梦,梦中说白羊座的男生将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遇见他命中注定的白雪公主。只是……
遇到你,这是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关于你的相貌无可挑剔。不知怎的,你的一颦一笑总令我须臾难忘。常常在午夜梦回时余犹未尽的想起你。那疯狂的滋味一如午夜的初雪,无孔不入。所以,我真诚的希望能和你一起去看一看彩云之南的风花雪月,还有情人路上的依依杨柳。
小刀
杨洁的回信令我大失所望。他说我是痴人说梦。我不甘心,又写了第二封信。
洁:
从初遇你的那天起,对你突然的钟情就令我担忧。稀里糊涂的相识,明了了已是很晚的时候。我很想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的原因。要是这不可能是一个物件,我一定能用爱火将它化成灰烬。我也想过去求那无所不能的神祗,告诉它我的心事,并求它帮我打开你的心扉。但又想,如果仅能求得你出于同情而给我的一点感情,我情愿不要的好。像现在这样,由于你的冷淡,可以减轻我以后的悲哀。
我也试过另谈一场恋爱,将这里的不幸忘记,却又发现那只是自欺欺人,依然无法改变单恋一枝花的命运。我也曾偿试着将凤凰变成乌鸦,随后又发现那也是掩耳盗铃。
我也知道,死亡是解脱相思之苦的唯一门票。但一个有良知的人,又怎能抛下自己的父母,还有黄金般的亲朋。所以,我常一个人生活在雨中,生活在无边的大风里,无奈着。
小刀
这次杨洁告诉我别再伤心劳神,因为她完全看不起我。因为我一直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又给杨洁写了第三封信。
洁:
我知道我的真诚,并不能打动你的芳心。可我依然乐意做一些徒劳的寻觅。事实上,许多时候,在金钱和容貌面前,真诚,是站不住脚的。
虽然说你对我总是不屑一顾,但我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你可以了解我的痛苦。也不知道已经错过了多少驿站,才迎来这短暂的相逢,对于我来说,已烙下了一生的回忆。因这,叫我泪流满面的同时却又热泪盈眶。我也知道,自己卑微的命运很难找到幸福的缘由。也许有一天,我的执着能把你冰凉的心灼伤一片,一如我写过的诗歌,老用并不精炼的语言呐喊生命的底色。心目中总有希望有一天在那里能得到真正义意的安歇,尽管这希望还相当渺茫,渺茫得走了一生还在去它的路上。但我一定会将这份精神留给我的后辈,告诉他行程中所发生的一切。
小刀
杨洁的回信再次令我黯然神伤,心灰意冷。更头痛的是,杨洁偏偏一直坐在黑板对面,美丽的身影如同不散的阴魂。她越是看不起我对她的好感越与日俱增,越不停的向她示爱我的处境就愈来愈糟。因这,我思想上经历了一次魔鬼与天使的较量。最终魔鬼学了《圣经》中的雅各,打赢了天使。
自此,我站错了队。视醉鬼为知已,当赌徒为舞伴。用父母的血汗押上一生的赌注。苦战一夜后。第二天,出操时梦着周公;做操时打着醉拳;上课时走入时空隧道;读书时像座雕像;赢时像个富家阔少;输时像个街头桥下的乞丐;放债时像个土司;欠债时像个流亡者……最终学习成绩弄得稀里糊涂。像一首茫然的叙事诗,没有内容,也没有诗意,却呈现出一种消极的生命现象。得过且过的混迹在班级之中,像从前那个吹竽的人,是一匹害群之马。
记得当时有一次语文课上。老师用粉笔指着我们说:“小刀那一片,一堂课被你们几个牛就吹了。”可笑的是我们这一片全是语文不及格的一族。竞没能听懂老师的弦外之音,还得意得狂笑不已。
这样一混就近三年。其间黑枪也无数次的劝我不要再赌了。不要再写那些忧郁伤感的文字。有一次,他说:“你看你沉沦成什么样子,数学都只考了7分。要是你父母知道实情,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可我当时却对这位良师益友的话不屑一顾。还经常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春,风中传来嫩叶的清香。柳条已开始抽芽,杏花已开始绽放。远山上不时传来布谷鸟的鸣声。我和黑枪走进他家的院门。只见黑枪的父亲正挥舞着斧头,聚精会神的修他的木犁。木屑在他父亲的斧起刀落下随风而舞,像缤纷的落花。豆大的汗珠沿着他那干瘪的面颊滚滚而下,形成流体……
黑枪到了杯茶,轻道,“爸,喝点水再修吧!”
“孩子,先搁着,耕耘在即,不容错过,你听那布谷鸟叫得凶……爸爸这心里慌……得赶着把犁修好……忙着种下庄稼……晚了不易成熟……”黑枪的父亲边修边说。
“爸。这些年的春耕秋收,又要挥斧挣钱,辛苦了你。”黑枪带着哭腔说。
“孩子。别这么说,只要你以后别像爸爸这样——回来扶犁把手、挥斧头……爸爸苦着……心里高兴……”黑枪的父亲边修边说。
听着听着。我鼻子一酸。是啊!乡村的木犁早已划下了父辈们永远无法走出的圆;大半辈子的锄头生涯也早已磨去了他们的壮志雄心;红土石山形成的高墙使他们欲越不能。而他们,依然那么坚强的支撑着。只希望儿女能走出这红土,这大山。可我们,站在父辈的肩膀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呆若木鸡,不知道如何飞翔?也不知道该怎样报恩?也就是那一天起,我突然对这样的人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厌倦。但并没有根本性的转变,根本性的转变缘于那一场初雪。
雪。不停的下着,两天了。覆盖了我的村庄,远山上仍有雪花落下。在一些地方,已开始停雪。这并不意味着雪花的终结,就如同停留的驿站并不是路的尽头一样。也许下一次雪花不会太远。
当我披着风雪返回家门前时。夜,已经很深了。还没来得及抖落身上的雪花,便听见家里有木渔之声传出。仔细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呵弥陀佛,南观世音菩萨,保佑刀儿平安健康”透过玻窗,只见母亲的白发与烛光一齐飞舞,苍老的身子在冰雪的侵袭下随风颤抖。
我悄悄的推开门,轻轻的道:“妈,这么晚了,还没睡?”
“妈放心不下你……天又这么冷……”母亲幽幽的说。
“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轻道。
“别这么说,妈知道你去黑枪家复习功课……心里高兴……妈这辈子没念过书……都四十多岁的人啦……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你在城里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妈没去看过你……怕连累你被人笑话……难为了你”母亲期期艾艾的说。
我热泪已经盈眶。轻道:“对不起,妈妈,都怪我不好,害得你没时间去上夜校”“孩子……别难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烘着火,妈给你做点吃的,饿环了吧!”母亲轻轻的说。
“我在黑枪家吃过了。”我轻道。
“那我给你倒杯水暖暖身子……你身体一直不太好,别凉着。”母亲轻语。
我很想告诉母亲。我今天并非到黑枪家复习功课,而是和黑枪到雪地里捕鸟去了;更想告诉母亲这些年来的龌龊行为,之后长跪不起,向母亲噙泪忏悔……可我始终只字未提。因为我突然从母亲的木渔声中看到了爱与希冀;看到了母亲是如何以身作侧的对新生的引领,对儿女的爱与折服。而又那么无私、那么神圣、那么庄严。一种强烈的力量醍醐灌顶似的击荡而来,催我大彻大悟。发现那砭骨寒心的做法即错又蠢。浑浑噩噩的在那醉鬼的故乡,赌徒的乐园,虚度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还差点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远负于母亲的厚爱。可母亲,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尊严,只为让儿女过得好些。而她自己,却将一个又一个黎明与黄昏的交替,打发在早茶与晚饭,家务与农活中,这就是母亲的一生一世。
那一次,我悲恸的泪水流了整整一个夜晚。第二天。太阳出来了,雪已开始融化,雪融化不久,就吹来了温暖的风。整个世界显得那么祥和,那么美丽。我也亡羊补牢,擦净了久违的书本。
从此以后。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同时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一定要适时放弃,否则将得不偿失。
为了使自己理智的忘却这段失落的爱情,不在有哪怕一丝丝的企图。平心静气的寻找转机。我给杨洁写了最后一封信。
杨洁: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文字可能会重复罗嗦,请多包涵。说实话,因为你,我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当然啦,可能也对你造成一些不良的影响。谨向你表示我最真诚的歉意。
时至今日。我方才相信:爱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而当初,我固执的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所以见到你属于我意中人的时候,便义无返顾的去追、去求。求之不得,便堕落消沉。现在想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如果一开始我就能三思而行,这几年也就不会马齿徒增。仔细想一想,有时候我看一本小说,喜欢对枯燥乏味的章节走马观花。一本小说,看了就过了,而人,真的能得过且过吗?
我想我爱你很深,却没能真正涉入你的灵魂。为此我曾忧郁伤感,泪流满面。但现在我觉得那一切都无足轻重。也许我真正热恋的并不是你,而是从你身上看到的往昔的爱情和将逝的青春,还有那黄金般的少年时光。那年的春天我还在一所乡下的书院读书,遇到了一个相貌和你不相上下的女孩。每天,当早起的黄雀还在睡眼惺松的时候。我们便背着破布缝制的书包,欢笑在书院的云雾里。那时候,我就感到春天里含着隐痛。那只是当时本能的预感,那曾想如今却一一兑现。记得我出生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神婆,她说我命犯桃花,难成大器。事到如今显然有一些巧合,可我还是嗤之以鼻。我想我真正放不下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完全看不起我。但这并不否认你的美丽,事实上,就相貌而言,你的确无可挑剔。
经历这事。我发现许多时候,要在心的忘记一件事情,比在心的记住一件事情困难得多。因为那在心往往会成为一种防腐剂,使之很难褪色。一个人,要忘记一件事情,只有想通了或看破了那件事情。而要真正做到这点并不容易,总得经历一个过程,就好比生活中总要经历雪花飘落的寒冬,才能迎来春回大地的日子。
每次遇见你,都没有勇气向你打声招呼。这里有对现实的恐惧,也有对人格的敬仰。显然,还有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够宽宏大量。这使我感到忧心如焚,抱怨为何老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坐井观天。这种买椟还珠的做法我自己都感到无地自容。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并不是爱慕虚荣和崇尚名流之类,可怕的是自己已感到悲哀,却依然优柔寡断,无法和它一刀两断。
至于我。也不想再苍白的延续生命。甚至不在乎命运拒绝什么,只在乎命运追求什么,于当中获得一份可人心意的宽慰与喜悦,及由此盟生的灵气,连同震撼世人的细节,之于生命本真,殊途同归。
值得庆幸的是:在我预支了许多情感给你的同时,总也得到了一些东西。正应了:“永恒的女性,引导人类上升。”它使我以后面对这个世界的寒霜黑雪不在仓皇,也不会轻易沉沦遁界,并坚信太阳总会升起。相信一定能在下一次时来运转中,做一个幸福的人。
因为生活中权钱交往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无奈与悲哀。所以,还希望你笑口常开。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对我说,能帮的,我不会推辞。还有,不管你何时到达我的家乡都将会受到热烈的欢迎。
有位作家说过:“世间有大美而不言喻,我已经为我刻意的文字而感到羞愧,就此打住。”诚望我这些刻意的文字而能带给你还有你身边的人好运,使之春满人间。
信的开头没向你问安。是因为我想万能的神祗如果连你这种有才有貌的女孩子都不懂关照的话,那我们人类还有什么信仰可以支撑。
常言说:“人无信不立。”但在你面前我老做不到,但这一次我保证言出必实践。那就是: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因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衣襟上犹有未干的泪痕。
小刀
黑枪看到我写给杨洁的信,笑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吃不到葡萄而不说葡萄酸的人。杨洁没给我回信,她始终认为我这种人不配做她的朋友,所以我们之间很少说话,毕业后也没有联系,几年后便查无音讯了。
尽管现在才醒悟对于今年的高考来说为时已晚。由于我基础太差,就像“癞蛤蟆被牛踩着——遍体的病无法医”。但我依然闻鸡起舞,努力的投入到学习中去。
七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丛林中传来了知鸟的鸣叫。我呆呆的站在成绩公布栏前,没有流泪。使我感到恐惧的是自己在知识上残疾太重。
带着一颗失落的心,揣着一张成绩平平的高中毕业证,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来到了春城。都市的繁华嘲讽着我曾经的愚蠢。雄伟的建筑形同墓碑,直刺苍穹,毫无生机,仿佛将有一场巨大的灾难。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似乎都有自己的归程。独我,醉汉似的踢着铱拉罐,像一个刚出道的乞丐,在雪花飘落的冬日,徘徊在富人家的门前,偷吸着门缝里飘出的饭香。都市的高楼仰望着蓝天,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不屑一顾。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红灯路口,不觉间已近午夜,街上的面铺已经打烊。灯火辉煌的酒店向那些鼓起的皮包不停的媚笑。口袋里那点人民币无奈的告诉我只能露宿街头。我蜷缩在天桥下,躲避着寒冷的风,擦试着滚滚而下的泪水。突然想起有个远方的表弟在这个城市的某个酒店工作,记得他曾经告诉过我一个电话号码。心目中一下子充满了希望,随即又发现没地方打电话。好不容易在磁卡电话旁等来两个时髦女郎。暗自庆幸总算来了“救星”。等她们打完电话,厚着脸开了口。
其中的一个女郎很不耐烦的说:“小子,实话告你,帐不过细算,老娘们还在看别人的脸色要钱。”
“那借我打用下行吗?打了多少钱,我算给你。”我近乎哀求的说。
“算给我,哈哈!老娘就为等你那两毛不知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