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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见平终于放弃;颓然的摊坐在地上;人安慰着他。
平突然的抬头看着我在阳台上的方向;我虽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我感到他的愤怒已去到了极点。我本能地退了一步;跟着他便霍然而起;跑向我这方向;人紧追着他去。
他要回来寻仇了!
我不怕!那臭棉被竟像是他的命根子般重要。我真的不懂?
我颓然地坐回沙发上;我的记忆像有点恢复了少许;我记起一些片段–昨夜自他俩走后;我只坐在这沙发上…不!地上这些杂物…化妆品、衣服…?啊!我曾在我的房间内捣过…还有!厨房里我也像掉过很多东西…是了!我从厨房爬着返回客厅经过平的房外时我看到那棉被……我把棉被掉进垃圾站内。地上这些碎布……?啊!我最后是坐在沙发上剪破这些衣服的。是了;就是这样子。
大门很缓慢地打开;一阵寒风吹进厅中;我没看。
我感到一股杀意从背后传来;一个缓慢步伐的黑影子渐前进着;渐渐的遮盖我起来;像在吞食着我;终于把我全吞食了。
到了!那影子终于停顿下来。
来吧!我已不想活了;我闭上眼睛……。
'小棠;你这次闯祸了!'
我回头看;说话的竟是人;他走往阳台看着下面的街道。
'你不该把那棉被扔掉。'人又说。
'那棉被是我的;我掉了它又怎样?'
'但棉被内的钱却是平的!'人看着我。'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来平把千辛万苦地工作所积下的钱;全都藏在棉被内。'人又说。
我真有点不能置信;平竟……我笑起来。
'想不到这孤寒种……真是天意;活该!'我笑着说。
'他不是孤寒种!他也不像是你当他只是个杂工般的那末哉。你竟说他是活该;你还是那样地只会看事情表面的肤浅。你可知道他可真是个大学生而我不是?你可知道他有多令人敬佩的情懆?'人阵阵有词地说。
'他是个大学生?那他为何……'我不能置信。
'他是清华大学建筑系的三年级生;他故意停学半年来港赚钱是为了筹集学费;是给他刚考进大学读商管的女友的。你认为他这样地干了而落得现在这般的境况是活该吗?'人痛心疾首地说。
'他真…我…我……'我像如雷轰顶;一阵泠汗冒着全身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真的?'
人点点头:'昨夜我们往喝洒时他跟我说的。他现在可真是比我还要惨了!'
这…这是什么故事!一幅棉被内藏着的不只是钱;竟还有那么可歌可泣的故事;我感到像个刚杀了人的杀人犯。
'那……那我真的错了!我该怎么做……?'我是真的感到很懊悔了。
'这笨蛋怎么不把钱放在银行内?啊!不成;他没有身份证明。唉…!为什么我老是要闯上这些祸的;我总是那么冲动……'我自责着。
'小棠;这不是你自责的时候;我们得想个法子帮他。'
'是;你说得对!你知道有多少钱在棉被内吗?我有些钱;我把钱还他便是了。我得付上这责任。'我肯定地说。
'我不知道!他没说过;相信也不少吧;他那样不要命地挣钱。小棠;你是该付上责任的,但你不能把钱还他便算了;那是没用的。你不是不知道平是有多强悍的吧;他不会就这样地接受你的钱及悔意的。'人分析着。
'是;你说得对。那我该怎么做了?'我的心太乱了;已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想不出来!'人说。
'人;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人看着我一会;点点头。
'在这件事情未弄好前;请你别搬走;我是真的知错了。我保证;我不会再纠缠着你;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需要你的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平好了!'我哀求着。
人看着我;像在考虑。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把棉被掉了吧。'我硬是要把他拖进这件事;怕他会拒绝我。
人瞪着我一会后才说:'好吧!那只是为着平的。'
'那当然!现在该怎办好?我们不能只干坐着什么也不干的。对!去替他找那棉被;人;我们再找找看。'我拉着人走。
'没用的;平刚把我赶了回来;他不要什么帮忙。'人说。
'是吗?那你留在这儿等他回来;我自己去。我一定要找回那棉被;我想我记得掉了在那儿的。'我说完即跑出屋外。
第十五章
想不到;我宋小棠像个傻子般的在垃圾站内;发疯地翻箱倒笼起来;把自己弄得污糟邋遢我也置之不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但我确是活该的。
'小棠;你不是在跟我挣饭吃吧?'
一把声音在背后传来;我回身看。
'铁咀莲!啊!见到你好了;你有没有见到一幅红色碎花的棉被?'我抹着满头大汗的问她。
'你在找那棉被?'她问。
我忙点头:'你见过?'
她摇摇头:'我看你不用找了;你不会找到的。棉被这些东西;老是刚掉下便给那些流浪汉捡走的。你还是放弃吧!'
'真的吗?'
'你不信便算!'她说后便推着那运载垃圾的铁车子往街上去。
'铁…不!莲姐;如果你帮我找到那棉被;我给你些钱。'
'多少?'她即停下问道。
'一仟。不!二仟!'我斩铁截钉地说。
'好!我找到後自會找你。你回家吧;很夜了。'
'不碍事的;我要再往别的地方找一下。'
在这条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走了不知多少遍;正如铁咀莲所说;我是不会找到的。
时是半夜了;整条街道上已空无一人;我感到很沮丧;茫然地坐在行人路旁的地上。心里不停地想着;平一直那末艰辛地挣钱的辛劳成果;一下子便给我毁了,尤是背后那崇高的意义更是令我更感汗颜。我真想在这刻;有人能把我痛打一顿!
突然看到街尾的不远处有人正慢慢地向我这方走来。啊…!是平;他颓然的垂着头;踏着颤疲的步伐;缓缓地走着;手上并没拿着棉被。
我忙站起身走出街道的中心站着。头上街灯的光线把我的身影长长的拉向前方。
平走至我的影子前便停下来。他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望着我。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哀愁的眼神;这样绝望的神情。站在另一方的我;感到心在痛;眼泪已差不多夺眶而出。
不!小棠;别哭!别在这一刻!你还要他对你显出同情吗!我告诉着自己;我极力控制着。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他也只是看着我。
就这样地;在这夜半无人的晚上;整条石板街道上;就只我俩相距不远地对站着、对望着。
我俩像对正在决斗的人般的对峙着;像静待着那终极一招的爆发。
看着他;我感到心内有股热火在燃烧着。
突然一声闪电雷响划过;打破了这死寂的一刻。
平即显得有些激动;捏紧了他的拳头。
来吧!我是真的希望他会冲过来把我正法的;我肯定不会还手。可以的话;只想把他好好抱紧。真不知何解竟在这刻生起这念头;但我真的想好好地抱着他;我就是想!
不知我们已站了多久;平终于没走过来。最后;他只是看了看天空;再看我一眼后便回身慢慢地走进唐楼内。
看着他最终消失在我的眼帘后;我抬头望天;见一大片乌云已遮盖了整片天空。
又一声雷响响起;斗大的雨点即倾泻而下。
街道上的流浪猫、狗即四散奔逃;整条长长的街道;就只我那么孤寂的在站着。
但我没打算移动;我仰面迎着天空;雨点怒打着我;皮肤传来阵阵刺痛的感觉。
这感觉真好!
这场大雨实在下得好!就让这场大雨把我这罪人的心灵好好地洗涤吧!快冲擦净掉这个该死的我吧!
我宋小棠今后一定要好好再重新做人呵!——
'小姐…小姐!你是付责看书;还是收钱的?'我急抬头看;但根本没有人在。
这便是平跟我初次邂逅时所说的第一句话。我坐在收银处内情不自禁地想着这事。
整个早上我在担心着他。今早起来;平已不在家。昨夜;我肯定他是在房内的;还以为他会躲在房内数天;本打算等他平复了点后才跟他谈赔偿的事。但他一早便失踪了;他去了那儿……?
'三叔;早!我是小棠。'
'小棠?怎么啦?这么早便打电话来?'三叔说。
'你在地盘吗?'。
'是呀;怎么啦?有话快说;我不是闲着呢。'
'平今天有上班吗?'
'他正在楼顶上做工作;这小子今天像吃了火药;那张脸黑得像个煤矿工人;没人敢惹他。'
'什么?他在楼顶上!你快把他叫下来;暂时别让他做高空的工作。'我紧张地说
'为什么?他又不是新手;我看没什么问题吧。'
'你不会明白的!你依我的话做便是了!'我一时心急便喝起来。
'这算是什么话?我是你的三叔;他的老板。我要听你的?不干!'三叔发着脾气。
'那算是我这小侄女在求你吧;你先把他弄下来;好吗?'我哀求着。
'那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他最近总没睡好;而且他出了些事。'
'是吧;他倒真是瘦了很多。出了什么事啦?啊…!你那么清楚;是不是已跟了他啦;是你晚上老缠着他不放才让他没睡好;是吧!我不是一早便跟你说他是个好货色吗!'三叔笑说着。
'三叔!你怎能跟我说这些话!'
'为什么不?你又不是小孩了。怎么啦?闹翻了吗?'
'不是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代我好好的照顾他;让他完好无缺地回乡;好吗?'
'唔!'
'那你算是应承我了吧。三叔!'我得肯定点。
'是啦!别像你三嬏那么长气;我最讨厌!'三叔又发起脾气来。
'三叔;请代我传句话给平;告诉他今晚我会做好饭等他回来。可以吗?'我有点尴尬地说。
'是啦!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啦;下次我要吃你弄的饭时;你可别耍我就是了。'
'谢谢你;三叔。以后你何时要吃;我就何时弄给你。好了吧!'我这次可是真心真意的了。
'你这小鬼;不说啦!我就先把他叫下来吧。'
放下电话;知道了平的行踪;又得三叔的保证;我像放下心头大石。
我不是拍他会自杀;他不是个软弱的男人。出了这事;只怕他一时不够精神;他干的是高危工作;出了意外便不好了。
平真是个硬汉子;竟还能如常上班;换着是我便干不了。
以他那末硬的性子;我对他今晚回来吃饭的希望实在不大;但我已决定把这饭一直地做下去待他。还有;我已预备了拾万块赔他;这已是我的大部份积蓄。相信够了吧!
第十六章
平又在大排档内工作着;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泪水忍不住掉下。
已过了数天了;他还是不停地工作;我造的饭;他还是没来吃。
他跟人说;再过两星期多;他便回上海了。
他还是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放在他枱上的那拾万块的支票;他动也没动过。每次碰见他的短短一刻;他直当我是隐形般的视若无睹;他真是把我折腾得要死。
'小棠;你又哭啦!先吃饭吧!餸菜也凉了啦。你干看着他也没用。'人坐在饭枱上等着我。
这几天人总是陪伴着我吃饭;鼓励着我。
'平还是很愤怒吧;他仍是那末辛勤地工作。'我走往饭枱坐下。
'不用想太多了;平要说话时自会找你的。'人说。
'人;谢谢你的原谅和支持;要不;我真不知该怎样干下去。'我衷心地说。
'这是什么傻话;你是宋小棠嘛。我在不在没关系的;吃饭吧。'
吃过饭后;我和人在厨房内一起清洗碗碟。
'想不到;我们又在一起洗碗。'人说。
我笑了笑应着。想不到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好像哲人最近竟常会主动地和我说话。
'你怎么啦;这几天像开朗了很多;说话又多了很多。'我说。
他笑了笑:'以往是有口难言吧!'
我看着他;怕自己又说错话。
'是真的;以往怎敢多话;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但那夜;平跟我说了很多人生上的情理;他有很独特的见解。与他谈过后;我便释怀了;再也不太介意这事情了。'人轻松地说。
我看着人;他已变了个我从没见过的哲人;没有了以往的不安、忧愁、没自信。现在的他是那样地轻松、自在、自满。这个便是真正的张哲人吧。我笑了笑。
'怎么啦?笑我突然多起话来了;是吧。'他笑着说。
'不;你能这样开怀便好了。平只跟你说了一席话便把你的真我带回来;他真是了不起。'我说。
'他确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是打从心底里折服着他的。能交上他这个朋友;是我的福气。'人肃然起敬地说。
'你倒把他形容得像是你的偶像般。'我笑说。
'是吗?'人也笑起来。
'今晚不用上班吗?怎么还赖在这儿?'我把碟子交给他抹干。
'今天不用;约了朋友出外。'
'你的客人女朋友?呵!对不起!你不介意我问吧?'我不知该不该问;但又说快了口。
'不打紧;是约了她。'
'与她的进展好吗?'我是真的关心着的。
'很好;她是个失婚妇;有个五岁的女儿。我欠家人的钱也还得差不多了;下个月便会往她的公司上班;当回金融经纪的老本行。我下个月便会搬离这里了。'
'那多好!人;恭喜你!'我即伸手与他握着。
'你也得努力呵;小棠。'人看了看手表。'我得走啦;明天见。'
清理好厨房后;把平的餸菜放进雪柜内时才发现昨天留给他的餸菜已没了;但碟子上却放着些钱——
唉……!本来他终于愿意再吃我煮的东西;我是很高兴的。
从最低的限度看;起码这意味着;他的怒意已消了点吧。想不到;他竟放下这些钱;他以往不是只管吃,不付钱的吗?
往后的几天;我不停地在那些牙膏、清洁剂、洗头水、洗衣机、米缸、雪柜…;各式的生活日用品里收集到更多的钱。
很明显;钱是平放下的;他用过每样的东西都放下些钱。
唉…是我该把钱还他时;他却不要;现在还要给钱我。
我明白!他要公平;不占我的便宜。这家伙真是无从估计;但又奈他不何。
哎吔…!他真的非要把我折磨死为止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这些钱;只好把饭餸和汤水的用料再提升。还好的是;他没有再给我多点钱。
很奇妙;自那事情发生后;这个家变得清静了很多。人虽然留在家的时间反多了;但我们并没有刻意的多说了话;平仍是待我冷冷的。但大家都在借助着那些生活用品和生活上的小节来传递着那种尽在不言中的沟通和支持。这反令我感到;那份互相支持的感觉比以往更实在——
人类真是很奇怪的动物!
当我们显得自私自利时;我们看不到自己的不是。当我们看到自己的不是时;即流露出那无私的精神。不需言词;无容解释;就是那末真实地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反映着。
这几个月来;在我内心所产生的变化;可真如玩了一趟过山车的旅程般。
由一直盼望着的真命天子的终于出现;至梦想成真;初尝失恋后又再战沙埸,终于把人家和自己弄得焦头烂额;但我仍只是站在这叫什么“恋爱的大门”的框框外。究竟这埸叫“恋爱”的运动是什么的一回事呵?它完全并不是我所想象的一回事的!
我只知道;此刻我的内心已起了很大的变化。我对人一直的爱意已转化了;由知道他当男妓那刻所生起的莫名的恨而演变成同情;至现在见他能走出生命的谷底而为他喝采着。
我还算是爱他吗?好像是吧。但确实有出入;是那种友情的爱吧!
是受平的影响吗?我真的说不出来。
要命的是;我对平的感觉变化更大!他放下自己的前程;放下身段;只为自己所爱的人而忘我地冲刺着。他那股为着爱而显出的大无私精神;令我感动不巳;那不正是我一直盼望着的爱吗!我竟然一手便毁掉这般美好的事;如我是他的爱人;我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不得不承应;我此刻的内心是对他倾慕着的。
我也真有点搅不懂了;我这头一遭的恋爱;竟像同时的爱着两个人;虽则是两份括然不同的爱。
但不论何解了;我已学懂如何再去演绎这份情意;就是尽力的协助他俩往他们的目标进发……。
我又像件死物般的搁在厅中的沙发上想着这些事情。
最近;每夜我都坐在这里静待着平往返家内的那短短一刻。过后;我才能安然入睡。
我知道这举动是没什么意义的。但在他没容许我说话前;我只想他明白我的悔意及对他的支持。
啊…!平的房门打开了。离去前;他总会看看我才走的。
'呯!'大门关上了!
他…他竟然连看也没看我一眼便走了…我真的不能再忍受了!
第十七章
'“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