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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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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爷连忙道,“阿凤,你这也忒夸张了,李公子在京城什么世面没见过。不说别个,李公子年纪轻轻,已是举人功名。我家阿泰,年长李公子好几岁,也不过是个举人。较李公子,相差远矣。”

想得倒挺美,哈~

    此为防盗章; 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说句心里话,李钊活了十八年,从没觉着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但跟着人家俩人出游,他竟硬生生的觉着,自己是个多余的!

    虽然小白痴对他很尊敬,他妹对他也很好啦,但; 李钊就是觉着,自己是个多余的!

    便是李钊也不由寻思; 难不成,他妹真的跟这小白痴有这样的缘分?

    只是; 便是有缘; 李钊本身也认可秦凤仪的人品; 但; 这不成啊!他; 他,他这是亲妹妹,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妹守寡啊!

    每当李钊隐讳的同他妹谈心时,他那一向冷静又智慧的妹妹总是一句; “咱们与阿凤哥都结拜了; 大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虽是结拜; 到底是异姓兄妹。”

    李镜便道; “我这辈子,说不得就来这扬州城一回,介时回了帝都,就再也见不到阿凤哥了。”

    看妹妹露出怅然之色,李钊心疼妹妹,又不忍再说了。

    李钊道,“其实,我也不仅是为了你。你也知道,阿凤是个实诚人,我看他对你极上心,他又是个有些糊涂的,他自以为是哥哥对妹妹,可以后,咱们一走,怕他要伤感的。”

    李镜默默无言。

    这聪明人,就容易想多。

    秦凤仪从来不会想这许多,他素来随心而行,想来见媳妇,就过来看媳妇。想送媳妇东西,就送媳妇东西。

    故而,聪明人如李家兄妹,烦恼便多。像秦凤仪这样的,反是每天乐呵呵的。因为,他爹他娘也很支持他多找媳妇玩儿,他爹还说了,“李公子李姑娘来扬州城,怕也不能久留,你们既投缘,该多多来往。咱们扬州城好地方多了去,他们打京城来,到底不熟,你多带他们游玩才好。”也不要求儿子跟他去铺子里学做生意啦。

    秦凤仪当真觉着:他爹可真好,特别理解他!

    秦凤仪一高兴,当晚还特意从狮子楼买了好菜回家孝敬他爹。

    秦凤仪是个率真的性子,却不知他爹他娘很有一番盘算。秦太太就与丈夫说了,“阿凤对李姑娘这样的上心,我瞧着,这事有门。”

    秦老爷道,“不都结拜兄妹了。”

    “这就是咱们阿凤聪明的地方。”秦太太一幅对儿子特有把握的模样,与丈夫分析道,“你想想,那李家高门大户,纵李姑娘有意,能像现在这般,时常与咱阿凤出游相见么?这先结拜了兄妹,见面便容易,凭咱阿凤的相貌,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他?”

    说完,秦太太又一脸欣慰的与丈夫道,“别说,咱阿凤还真有几分灵透。”反正只是结拜的兄妹,没血缘关系,只要彼此情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秦太太不解内情,将儿子脑补的智慧过人。

    秦老爷给妻子一说,倒也觉着此事有门,秦老爷道,“要当真能成,这亲事委实不错。”

    “那是!”秦太太道,“我虽没见过那位李姑娘,可你看她帮着挑的那几样给平御史预备的东西,皆是既雅致又讲究的,也就是李姑娘这样的出身,才有这样的眼光。而且,人家是诚心帮着咱阿凤。没听阿凤说么,跑了一天呢,阿凤一个男孩子都说累的腿酸,何况李姑娘这样的大家闺秀。倘不是诚心帮忙,谁肯受这个累。这姑娘,多好啊。要是换了别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不知如何娇贵拿捏。”

    顿一顿,秦太太喝口茶润喉,继续道,“你不晓得,前儿我去方家南院大奶奶那里说话,就她家那姑娘,平日里扭扭捏捏、装模作样,就不必提了。我只是一说咱阿凤,也没说要跟他家提亲啊,那方大奶奶就好像怕咱家相中她闺女似的,忙忙的与我说,定了她娘家的侄儿。哼,就她家那姑娘,寻常人矣,能与景川侯家的大小姐相比?人景川侯家的大小姐都对咱阿凤另眼相待!她家闺女,上赶着要聘给咱家,我都怕委屈了咱阿凤。”阖着秦太太是在方家碰了壁,肚子也窝着火。再者,秦太太说的也是实情,景川侯府的门第,搁在这扬州城,不要说方家南院的大姑娘,便是方家嫡支的姑娘,也没的比。

    秦太太道,“明儿我就去栖灵寺给咱阿凤烧柱红鸾香,请菩萨保佑咱阿凤的姻缘。”

    正是儿子姻缘关键时刻,秦老爷也迷信兮兮的表示,“多加香油钱。”

    “我晓得!”

    故而,这夫妻二人对于秦凤仪隔三差五的寻李镜之事,甭提多支持了。

    秦凤仪自己也愿意与李镜相处,觉着,现在媳妇不似梦里那般凶悍,就是偶尔有些小蛮性子。唉哟,秦凤仪天生爱这口!如此,他去的更勤了。

    这一日,却是银楼的首饰打好了,秦凤仪给媳妇送去。

    让秦凤仪唯一不大喜欢的就是,每回去瞧媳妇,总得先过大舅兄这关。

    今次亦不例外。

    秦凤仪抱着个红木匣子,笑嘻嘻地,“大哥,阿镜在吗?”

    李钊真想说不在,奈何他妹在家。因为这姓秦的总过来,她妹现在都少出门了,就等着姓秦的来约似的。

    不过,李钊是要一并去妹妹院里的。

    去就去呗,秦凤仪半点儿不怕大舅兄去,反正他与媳妇做啥,大舅兄都要在一畔守着的。久而久之,秦凤仪都习惯啦。他现在都能将大舅兄视若无睹了。

    李镜正在屋里看书,见秦凤仪来了,未语先笑,起身相迎。秦凤仪一手托着匣子,一面摆手,“坐着坐着。”把匣子放他媳妇手里,然后,一脸献宝的得意样,“阿镜,你生辰快到了,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李镜生辰在五月,其实李镜不大喜欢自己这生辰,民间的说法,五月是恶月。但看秦凤仪特意为她庆生,李镜笑,“什么东西?”

    “打开来看。”秦凤仪一脸期待。

    李镜打开匣盖,见是一套金嵌红宝的首饰,不由有些呆。秦凤仪虽则时常送她东西,可这样贵重,李镜有些犹豫要不要收。秦凤仪已是迫不及待的呱啦呱啦说起来,“那天我去银楼,看他们摆的都是一些俗货,想来阿镜你也不喜欢。我想了好几天想出的花样子叫他们照着样式来打的。”拿起一支芙蓉花钗给媳妇瞧,“现下市面上的芙蓉钗多是以黄金为瓣,何其笨重。我叫他们用以金为枝脉,直接嵌红宝磨出的花瓣,这花瓣也是有讲究的,既不能太紧凑,紧凑太过就成一团失了这花钗的灵秀。也不能太稀疏,稀疏则不成个样子。中间花蕊用的是黄晶,正合你戴。你看,这步摇、镯子、戒子、项链,都是我想出的样式。世上仅此一套!还剩了些料,给你磨了些花扣。阿镜,喜不喜欢?”

    秦凤仪一幅就等着被夸奖的神色了,李镜笑,“很喜欢。”眼中却是忽就滚下泪来,她紧紧握住秦凤仪的手,哽咽难以抑制,以至浑身颤抖。秦凤仪听到李镜哽咽问他,“告诉我,你在梦里,是如何早逝的?”

    “好是好,只是有个王母娘娘的大哥在咱俩中间,哪有这么容易的。”秦凤仪脸上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与李镜说出了自己主意,“阿镜,我想了个绝好主意,咱俩结拜吧?”

    “结拜?”

    “是啊,做了兄妹,就能天天见面了,大哥也不担心了。”

    饶是李镜聪慧过人,也给秦凤仪这主意惊着了,她可是从没想过跟秦凤仪做兄妹的,她又不是缺哥哥。不想,李钊却是极力赞同,“这是个好主意。”

    秦凤仪笑,“是吧?以后阿镜做我妹妹,我比现在还要疼她。”

    李钊道,“既是做兄妹,你就要有个兄长的稳重样。”

    “是是,我一定向大哥你学习。”见李钊应了,秦凤仪就当李镜也应了,转头与李镜道,“阿镜,咱们中午就去狮子楼吃饭,它楼里那些大菜,你肯定都吃过。新近来了个厨子,做得好一手黄鱼面。”

    李镜笑笑,“成,那可得尝尝。”做兄妹,也,成,吧?

    既是要做兄妹了,李钊也就不死拉着秦凤仪在自己身边来了。而且,做了兄妹,秦凤仪自认也放下心中一桩难事,这样就可以跟媳妇天天见面,也避免了媳妇嫁他做寡妇的风险。于是,放下心中难事的秦凤仪,更加眉飞色舞的与李镜有说有笑起来。

    这一回,有异性兄妹的梗在前,李钊便不说什么了。想着,他二人纵无“梦里”的夫妻缘法,做梦外兄妹,亦是好的。

    李镜是个极有品味之人,而且,说帮着秦凤仪挑礼物,也是相当卖力,三人足走了一天,方把礼物挑好。而且,李镜并不只选古玩,有些今物,并不比那些二流古玩差。至于书画,一件未购。李镜道,“平珍的丹青固然是好,可他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有年龄所限,也不过一流水准,远远未到大师之境。古画他见得多了,你这里没有那等古代名家的丹青,倘是寻几张二三流的,反不入他目。你与那位赵翰林不是相熟么,请赵翰林画幅好的丹青,介时裱了送去。赵翰林的美人图也是极不错的,如此,可算今人名家丹青切磋。”

    “成,就听阿镜你的,你的话,一准儿没错。”秦凤仪道,“阿镜,今天你也累了,你好生歇两天,我与赵胖,不,赵翰林先说好,介时去他那里选画,你与我一同去,你眼光比我高。”

    “好啊。”李镜一口应下,笑道,“到时,我与我哥一道去。”

    “这是自然。”秦凤仪道,“还有咱们结为异性兄妹的事,虽不用大办,也要请几位朋友做个见证方好。介时咱们就在明月楼摆酒,如何?”

    李镜淡淡一笑,“好,听你的。”

    秦凤仪出门一整日,非但把给平御史送礼的事办好了,还要与李家兄妹结拜。头一件事,秦家夫妇都无比熨帖,后一件,秦太太就说了,“唉哟,我的儿,我不是说让你与李姑娘好生相处,你怎么弄了个兄妹啊。”

    秦凤仪道,“我都说娘你不要瞎想了,你就不听。我与阿镜,本就是兄妹之情。再说,结拜成兄妹有什么不好的。要搁别人,阿镜能瞧得上?”不是他吹,他媳妇眼光高的很。而且,兄妹怎么啦,做了兄妹,他就可以随便哪天去看他媳妇,也不用总被大舅兄三挡四阻的为难啦!一想到结拜这主意,秦凤仪就觉着自己灵光的了不得。

    “我不是说结拜兄妹不好,算了,兄妹就兄妹吧。缘分未到,也是李姑娘无福。”

    秦凤仪心说,在他娘眼里,怕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了。他媳妇的好处,他娘哪里知道呢?哎,说来,妇道人家,有几人有他媳妇的眼光哩。

    既是要做兄妹,秦凤仪就想大大方方的送他媳妇一些东西,而且,他媳妇的生辰也近了呢。

    虽则做不成夫妻,可看他媳妇为他的事,多上心啊。秦凤仪只要一想到,心里就暖暖的。

    秦太太也想到了备礼的事,与秦凤仪道,“既是要结拜做兄妹,可得给人家李姑娘备份厚礼。”

    “这个我来准备,娘你就别操心了。”

    “我如何能不操心,介时摆酒还是咱家来张罗的好。”

    “我说了,摆酒摆在明月楼,再请赵胖子,哎,可惜阿罗哥去跑漕运了,不然,也请阿罗哥了。”秦凤仪道,“这事本也不欲大张罗,就请赵胖子和阿泰哥吧。”

    秦太太笑,“我儿越发会办事了。”

    “这是!”

    秦凤仪要与李镜结拜为异性兄妹,这事,自然与秦家夫妻的初衷有所不同,不过,这是景川侯府的公子小姐,能结拜为兄妹,也是极大的体面,秦家夫妻虽不欲将此事到处显摆,心下亦觉荣光。想着这景川侯府的公子小姐果然有眼光,看人并不局限于门第身份。

    真正吃惊的是方家,李家兄妹的好友方悦就惊的了不得。因为,李秦三人结拜之事,是请了方悦方澄兄妹的。方澄都与她哥打听,“哥,这位秦家公子是谁啊?”

    方悦道,“说来你都不能信,是咱们扬州盐商商会会长秦会长家的公子。”

    方澄极是惊异,一个盐商子弟,一方是景川侯府的嫡长子嫡长女,身份差距何止千万里。方澄道,“这位秦公子当真是有手段。”

    方悦笑的意味深长,“手段不一定高明,这位秦公子在扬州城有个名声,你肯定还不知道。”

    “什么名声?”

    “人都叫他凤凰公子。”

    “唉哟,什么样的人,就敢自称凤凰?”

    方悦道,“先时咱们在京城,京城中,若论斯文俊秀,当属李钊。若论英挺俊俏,当是平岚。不过,若单论相貌,他二人皆不及这位凤凰公子。”

    “世间有这样好看的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方悦道,“你可去开开眼吧。只是,别一见那凤凰公子,也想着与凤凰公子结拜个兄妹才是。”

    “三哥你这叫什么话。”方澄嗔一句,打趣他哥,“那哥你可得打扮一二,别真叫人家秦公子比到泥里去。”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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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秦凤仪相信; 便是以佛法的无上智慧也难以解释他在那一刹那的感受。那一刹那,他都把小秀儿压到床间,准备给彼此开个苞了。然而,就在那一刹那——

    欢情香袅袅升腾; 午后的风拂过窗外那满树琼花; 锦鸾绣帐中; 秦凤仪箭在弦上的那一刹那——

    秦凤仪无法形容那一刹那的感受; 他整个身体贴住小秀儿挣扎不已的娇躯; 眼瞅就要得手,可就在那一刹那,秦凤仪透过小秀儿惊慌绝望的雪白面孔,似乎看到了; 看到了……

    ******

    秦凤仪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他是被他娘哭醒的,他娘的哭声很有特点; 一韵三叹,十分有节奏感,细听有点儿像扬州清曲的韵味儿。秦凤仪觉着自己仍在梦中,在梦中; 似有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死了; 也好。”

    这样的一句话,仅四字,却似乎带着数九寒天的刺骨冰冷,秦凤仪还没来得及思量这话是谁说的,心下一机凌,整个人便被一股无形的能量自“梦中”拉回现世,继而,他听到了他娘那独有的哭腔,他娘就坐床边,捏着帕子哭的眼泪流成河,“我的儿啊,我短命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啦!你说你,这扬州城什么好丫头没有,你瞧上哪个,只管跟娘说,非得自己干,这不,把命都搭进去了!我苦命的儿啊!”

    边儿上有人劝,“儿子没事,大夫说,歇歇就能好。看你这样,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儿子有个好歹哪。”这一听,就知道说话的是秦凤仪的爹,也是个惯孩子的。

    秦太太一听这话就跟老头儿急眼,指着儿子道,“这叫没事!半天一宿还没醒!你给儿子请的什么蒙古大夫,会不会治啊!赶紧着,装银子,去帝都请太医去!甭管多少钱,就是倾了家,我也得把儿子给治好!”

    秦凤仪还没睁眼,边儿上大夫先不干了,老大夫气咻咻的一拎药箱,怒道,“既然嫌许某医术不精,许某这便告辞!”

    秦老爷连忙拦了大夫,“哪里哪里,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许大夫你可千万别跟这妇人一般见识。”给老大夫赔礼。

    秦太太便又哭,“我苦命的儿啊——”

    秦凤仪觉着,便是他死了,就凭他娘这哭功,也能把他能哭活,哪里还用麻烦大夫啊。秦凤仪嘟囔,“行啦,别哭啦,我没事。”

    他昏迷初醒,觉着用足了气力,其实声音并不大,但就这细微声响,秦太太就如溺水者见着浮木、绝望者见着救星一般,两只烂桃儿一般的眼睛里立刻迸射出浓浓的喜悦之光,这个时候也不嫌大夫没用了,两眼晶亮,双眸放光,伸手矫捷的秦太太,一把将闹脾气的许大夫拽到床前,由于惊喜过度,音调都变了,“许大夫,赶紧看看,我儿子醒啦!”

    说实在的,要不是秦家有钱,不好得罪,且出的诊金高,许大夫真不乐意给这家人看病。

    就这家子,有钱,扬州城里一等一的大盐商。可除了有钱,就啥都没了,尤其无德,这一点儿,在秦盐商家的独子秦凤仪身上体现的犹为明显。

    秦凤仪这人,扬州城有名的大少爷,说他是纨绔都是对纨绔的玷污。打秦家在扬州城发迹,秦凤仪就把暴发户的嘴脸演绎了个十成十。自小就不是好东西,在学里欺负同窗,在外头欺负小伙伴,这长大了,越发得寸进尺,都开始欺负良家妇女啦!

    你说,你秦家又不是没钱,再说,花街柳巷多的是揽生意的专职服务人员,你去那种地方多合适啊。偏生秦凤仪是个怪胎,他就喜欢良家女孩子。倘人家愿意,你情我愿,也好。偏生人家不愿,他非要硬来。这不,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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