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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了、失控了~~张天宝嚷:「要不要吃凤梨?没吃过奶油凤梨吧?我去嘉义出差买的。」
不想再跟美美对峙,小君说:「我去切凤梨。」
「我找找看,好像有水果刀……」黎祖驯起身去拉开桌子的抽屉,找出水果刀。
「用这个切要切到民国几年!」张天宝配合着转移话题。
「没关系,我慢慢切。」小君接过水果刀。
「我来切。」美美强出头。「凤梨很难切,你的手那么嫩会扎伤。」又是这种酸溜溜的话,好像当小君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可以,你跟他们看电视吧。」拖住装满凤梨的纸箱,这里没厨房,小君去厕所料理凤梨。她关上门,但听得见外边谈话。
她听见张天宝斥责美美:「干么那么凶啊?」
美美反驳:「我哪有凶?我是为她好,那家伙太任性了。」
「奇怪了,人家祖驯都没意见,你着急个屁。」
「我是她好朋友,我当然担心。」
「可是你口气很差,很伤人欸,你没发现她快哭了吗?」
美美失去理智。「对啦对啦我最坏了,我是坏女人行不行?她最可怜了,很需要保护对吧?怎么?她快哭了,你们就紧张了?我太了解她了,她动不动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旁边的人就拚命保护她,这就是她最厉害的地方,恶心,我看不下去了。」
张天宝倒抽口气。「她到底是不是你朋友啊,干么把她讲成这样?」
「好了,不要吵了!」黎祖驯厉声制止。
这才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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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打开纸箱,凤梨散发浓郁的香气。
外边,有人把电视音量调大,大概是不希望她听见争吵,他们讲话的声音变小了,张天宝像是在安抚美美的情绪。
好难过啊,美美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小君忍住眼泪。
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只会制造别人的麻烦吗?我不能吃苦吗?像温室的花朵?
美美的话让小君难堪极了,在黎祖驯眼中,她也是这样不中用的人?
厕所没有砧板,没有地方切凤梨,她只有一把小水果刀,没有削凤梨的菜刀,要怎么料理凤梨呢?看着刺猬似地大凤梨,她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吃过凤梨,但没亲手切过凤梨。它们刺咧咧,像在嘲笑她无能,她确实活得很无能,但以后不了,小君下决心,不要再被人瞧扁了,以后她要尽量都靠自己,她要争气。
环境克难,工具克难,但小君决心摆平凤梨。
危机就是转机,逆境可以激发无限潜能,小君想到了,她将马桶盖盖好,撕下纸箱的掀盖当砧板铺在上面。瞧,这不就解决了,她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拎了凤梨,放平,努力斩去绿爪似地凤梨头,刀刺进去,又挖又戳,费好大劲,切去凤梨头。再将凤梨拿到洗脸台里,左手握着凤梨,右手试着削皮……
厕所门打开,黎祖驯走进来。他掩上门,想接手。
「我来。」
她拒绝。「我可以,你出去啦!」
他没走,看小君左手抓凤梨,右手对凤梨又戳又刺又扭地,笨拙地想削去硬皮。她力气小,弄得凤梨汁液迸流,伤痕累累。她左手也因为抓着凤梨,被扎得通红。
他看了心疼,面色阴郁了,心里清楚,美美的话,让她自尊受损。
「给我。」他上前,强要拿走凤梨。
「不要!我可以。」小君凶他。「你这样我会分心。」
他楞住,松手,失笑。「好好好,妳用。」
英雄无用武之地,红颜坚持靠自己。他只好背靠墙站,晾在一边等,默默陪她。
第一颗凤梨,她削了五分钟才摆平,果肉被削得稀烂。第二颗凤梨,她削了三分钟,总算有点样子。到第三颗凤梨,她发现如果先在边缘水平的划两道痕,再戳入果肉,直切下来,就变得容易多了。第四颗她已经削得很好看。
她左手抓拿果肉,感受着那粘腻软嫩的果肉,厕所充斥甜腻的香味,她流汗,终于把凤梨全削好,装在水杓里。
「呼~~好了。」
放下水果刀,看着杓里烂兮兮的凤梨,她泫然欲泣。不成……和外面吃的凤梨差好多,好丑喔,拿出去要被美美取笑了。
「我切坏了,看起来好恶心。」
瞧她沮丧的,黎祖驯过来,不顾会不会弄脏手,拿了一块就吃。「嗯……味道跟一般的凤梨不一样,你吃看看。」也拿一块喂她。
她吞了,咀嚼,果肉甜润多汁,绵密的,融化在唇齿间。没一般凤梨的酸味,怪不得这叫奶油凤梨。
小君赞叹:「好……」话没说完,黎祖驯侧首,堵住她的嘴。
在香甜的凤梨吞下腹,之后来的,是他热烈的吻。
小君昏眩,缓闭上眼睛,背靠着洗脸台,他的身体像一堵燃烧的坚硬的墙,将她围困住。他伸手,右手掌按在她脑后,将她逼近了,好吻得更深。
小君心跳如鼓,太亲密的探索,在唇内满满着,甜腻地纠缠。
她不难过了,没脑袋去想美美伤人的话。被他热烈吻着,她觉得体内仿佛有着像凤梨饱满甜润的汁液,剧烈地摇晃着身体。
外边,电视机声音响着;这里,热情正如火如荼。
外边,她听张天宝努力地说话,逗美美开心。怕被发现,小君压抑因为兴奋差点出口的呼声。
他啃咬她的脖子,往下探索,双掌来到她的臀部,压向他,她感受到某种渴望,暧昧地威胁着她……
她刚刚凭一支水果刀,就处决了四颗凤梨,野蛮地,宰杀它们。而现在,她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蛮劲,这无所不在的甜香,这空气吸入肺里,连呼吸都香着……他手在她臀部在她腿间漫移,她想到刚刚当她的指尖陷入软熟果肉的触感……
他们不断亲吻,即使隔着衣衫,小君也能真实感受到他暖热的手掌,带来强烈的刺激。她颤抖着,兴奋着,变得软绵绵,无招架之力。
他将她压在磁砖前,身体挤迫着她的身体,她摸起来那么柔软温润,使他变得更坚硬,他身体渴望卸除阻挡他们的衣物,她亦兴奋地由他摆布,信任他。
可是……
他俯在她身侧,重重呼息,忍住想继续的冲动,她就在他腿间,他抵着她最柔软的地方,隔着牛仔布,感到两人因兴奋,体温炙热。
他停住动作,天杀的,这真会要了一个男人的命。
小君睁眼,眼色热情而恍惚,她不要停,她小手仍想摸索他发烫的身躯。
「等等……」受不了这撩拨,他低喘,即时扣住她双手。
她看见他脸上有着痛苦又脆弱的表情。
他额上黑发闪着汗珠,亲昵地吻吻她额头,将她环入怀中,转身,搂着她,靠墙站,极困难,但终于冷静。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儿,她正困惑地望着他。脸色明媚,眼色无辜,像无声地问着——为什么停下来?
他苦笑,捏捏她的脸。
「出去了,再不出去,他们会觉得奇怪……」帮她理好衣衫,两人平复心情,拿着切好的凤梨,装没事地离开厕所。
外头电视机开着,却不见人影,张天宝留下字条,说带美美去兜风了。
他们分食凤梨,窝在地上,看电视,外边走廊响起脚步声。
「有人……」小君跑去趴在门缝偷看。「我看到一双女人的脚,哇,好红的高跟鞋。哦,跟着一个男人喔……」她以前没住过旅社,很好奇。
黎祖驯过来,也跟她趴在门缝瞧,他们讨论对房住谁。
小君说:「当然是夫妻。」
「夫妻不可能来开房间。」
「为什么不可能?」
「结婚的人没那么有情趣。」
「你又知道了……」
稍后,对房,传来暧昧呻吟。他们靠坐在门前,肩并肩偷听,又尴尬又觉得有趣,两人窃笑。
在这暧昧声中,小君壮着胆子,鼓起勇气问黎祖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抱我?」她对他毫无保留,但他为什么好几次都及时煞住?这让她很困惑。
他吹了吹额上的发。「不急,你是第一次吧,我有压力啊,你懂不懂?」
「压力?什么压力?」
「万一表现不好,会造成你一辈子的阴影。第一次要是做不好,以后我想做,你可能就不答应了,我压力很大,你了吗?」
她瞪他。「我不信,你又开玩笑了。」他会怕表现不好?才怪!
他笑,揽住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你不知道我很传统的,结婚才可以做那件事。」
「骗人。」她很不赏脸,噗地笑出来。
「真的。」
「所以你跟以前的女朋友都没做过喽?」
他狡猾地说:「你跟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们是女朋友。」
「我不是你女朋友?」
「你是我将来要娶的,当然不一样,要更谨慎才行。」
小君微笑,叹息道:「不管怎样,我有信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黎祖驯说谎,真实是他担心小君最后万一受不住平凡的生活,万一自己达不到她对幸福的要求,她若是后悔,她还可以清清白白地回去。
当然他相信此时此刻,她的勇气是真的,她相信自己是办得到的,然而她太天真,哪知道现实可怕?
他不质疑她的毅力,却默默帮她预留后路。
小君靠着他的肩膀,说:「我觉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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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床上,他们面对面地躺着,他双臂圈着小君,她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出的热气,暖着他的心坎。有他作伴,她睡得好;而他却因为渴望她,醒到天亮。
当晨光映着窗,黎祖驯轻轻将她缠近的身子挪开,下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晨曦映亮每户人家门窗,听街道商店拉起铁门准备开始营业,这又是个朝气蓬勃的夏日早晨。
他双手撑在窗台上,呼吸新鲜的早晨空气,他觉得跟以往的自己告别了。
他有所领悟,心中有感触。回头,他望着床上酣睡的人儿,想着——
爱是这么不可思议哪,令小君义无反顾地想做自己。
同样一份爱,他却进退失据,违背自己。明明很想占有她,却婆婆妈妈地迟疑,深怕反而会害到她。明明高兴她放弃出国留学,跑来找他,却在高兴的同时,又矛盾地替她担心起来。
他反复地问自己——这是对的吗?对她最好的吗?她有好的条件,出国念书,功成名就,前途似锦,也许碰上比他更优秀的人。他该让这份爱绑架她吗?
她不知道他自由惯了,她不知道他心里曾经多么挣扎,反复思量着怎么对她最好。
光影飘摇,爱在他心里摇摆。
他以前不会想那么多,只拣喜欢的做,讨厌瞻前顾后。但现在是怎么了?他的潇洒、他的自由、他的勇于冒险、他的心无挂碍,现在这么都输给这女孩?
在这晨曦中,黎祖驯罕见地打算起未来。
以后,不能这样过下去,是不是该认真找什么事做?是不是开始不能免俗地要计划未来?因为要有足够的能力来呵护这可爱女孩。
意外的缘分,改变了他们。她不顾一切争取自由想忠于自己,他反而开始不只想着做自己。
黎祖驯发现,原来以前对生活散漫,是因为少个伴。而今心中有爱,就与自由绝缘,想做什么,前往哪里,好自然就会考量到对方。
不免有一点遗憾失去了那种自由自在的快感,但遗憾归遗憾,心里竟是这么暖!
黎祖驯上床,又将她抱进怀里。
在晨光中,拽着心爱的女孩。
黎祖驯望着天花板,望着婆娑的光影,想象接下来的生活,就这么跟小君走下去,以后她没家人照顾,以后他们相依为命,这想法,好亲昵!
黎祖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多傻!他没发现,自己在傻笑呢!有人巴在身上酣睡,就好像多了个亲人。他想象,每天都有小君陪他,喜怒哀乐都有人分享,才惊觉到过去自己很孤单,原来有人抱着睡、抱着醒、抱着失眠多幸福!原来偶尔为爱挣扎,但为了此刻能抱在一起,都是值得的。
他之前是在犹豫个屁啊?真可笑。这不都好好地吗?不是抱在一起了吗?那些不安和顾虑,现在看来,证明是自己吓唬自己。相爱,想一起,就在一起,没那么困难嘛!
他以前听人说,人是群居的动物,人是不能独自生活,会寂寞得害精神病,他觉得那是放屁,他一个人不过得挺好?多个人天天参与生活,他还嫌腻呢!可这会怎么了?
现在起,有人不离不弃地陪着。
好高兴,好有斗志,他觉得,活得很来劲。
从现在开始,小君是他的责任跟义务。责任跟义务这顶大帽子扣下,他戴起来还挺高兴,他会给小君幸福的,虽然有些小阻碍,没关系,他有信心,为了小君,这些他都会克服。
他仿佛已经预见,不久的将来,跟小君会有属于他们的窝,那就是人们说的很俗气的所谓家庭生活……
从现在开始,一心一意,爱到底。唉,他又想象到,假如他把事业做得很好,假如他们安定下来,也许过几年他们就会有几个胖娃娃……几个男的?生几个女的?被他们喊爸爸,多骄傲啊!
唉,他会不会想太远了?
唉,他怎么越想越陶醉呢?
唉,他是怎么搞的?
又傻笑了,就这么一直笑进梦里……
——上集完·待续
这日下午,他遇见了一个女生──江小君。
她苍白透明,仿佛从来没被阳光洗礼过,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单纯认真地看待他说的任何一句玩笑话……
交往过那么多的女人,像她这种温室里的小花朵,他是一定不碰的。
顶多觉得她可爱,跟她闹一下;顶多可怜她,跟她玩一下;顶多他大发慈悲心,带她领会一下什么叫快乐……
然而,一不小心,他竟失控了──对女人从没耐性的他却太过费心思地招惹她。
后悔给了她钥匙,却怎么也舍不得跟她要回来,不想承认自己有多么喜欢她开门踏进他的地方,多么害怕去计算自己动心的程度,爱她的深度。
就算再怎么冲动、压抑的情感就快溃堤,珍惜她的心教他不敢轻举妄动地占有她……
第一章
跟爱着的人生活,最快活。
黎祖驯和江小君觉得每天过得好快,眼前景物,都跟以前不同。
这城市仿佛更可爱,连与他们不相干的人们,看起来都超顺眼。是因为自己快乐的缘故吗?戴上爱情的眼镜,世界跟着梦幻起来。
这天,趁上班前空档,黎祖驯要去见心爱的女孩。
在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一辆重型摩托车停在M字招牌下。
黎祖驯往上望,黄色M招牌,跟金色阳光,看起来都那么摩登招摇,闪亮亮的像在对这城市笑,告诉每个人这儿有即时解馋的好地方,还是孩童心中的大乐园。
而他心中的好女孩,如今也在这乐园里。
他微笑,脱下安全帽,下车,推开玻璃门,阳光在那里,在柜台后,那穿着制服,灿笑着的江小君。
她开始在这边打工,黎祖驯特地绕过来关心。
「你好,欢迎光临,很高兴为您服务!」她笑得有点僵。
黎祖驯右手拽安全帽,侧身靠楼梯站,暗暗观望,觉得她穿着麦当劳制服超可爱。
小孩跟她说:「我要麦香鸡餐,饮料换成大杯的奶昔。」
叮叮叮,职场新生把收银机当钢琴弹,边弹边口述:「好的,这位小朋友想点麦香鸡餐,饮料换成大杯的……」
小孩的哥哥插嘴:「我要两块麦脆鸡餐,我要刚炸出来的。」
「好的。」职场新生弹奏得更快,收银机叮叮响。「两块麦克鸡块……」
「是麦脆鸡餐不是麦克鸡块。」小孩的哥哥更正。
「好的,麦脆鸡餐两份……」不要给我压力,死小孩!职场新生额头冒汗。
「厚,不是两份,是两块麦脆鸡餐啦!」
冷静,冷静,笑,微笑啊!小君笑得有点抽搐。「很抱歉,我重复一次,所以你们是总共点了麦香鸡餐跟麦脆……」
「快点好不好,我们赶时间,还有一份大薯,烤玉米两枝。」小孩的爸抢话。
小孩的妈妈也挤过来乱。「我麦香鱼餐,美奶滋少一点,我怕胖。」
这位大婶,你少说也有八十五公斤吧?好你个你怕胖!小君面目发青,全乱了啦!「麦香鱼餐美奶滋少一点。」
「欸,」大婶拍桌子。「我是要单点的麦香鱼堡喔~~」
「喔。」小君焦头烂额,汗水直流。
面前顾客,排成一条龙,眼看这条龙正迅速发胖变成熊,所有人都挤在柜台前了,她还没搞定,终于手忙脚乱打完这家人的餐,大婶又说了一句,理直气壮地一句,成为压死小君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婶说:「还要一杯大杯可乐,去冰,半糖~~我怕胖!」
哇咧!江小君眼前一黑,乌鸦乱飞,脑袋爆炸,糊成一团。她说什么?可乐半糖?救命……
店长当机立断将新生小君撇到后头,自己上阵,顺利解决傲客一家的麦当劳之旅。
黎祖驯接小君回2503,摩托车穿梭在车阵里。
「我看这工作不适合你。」他心疼,又心酸。怎么他心爱的女孩要吃这些苦?
「才上班几天哪看得出来?而且美美跟我打赌了,做满三个月,她要给我两千!」
「我们唱片行还缺一个工读生。」
小君搂住他,脸贴在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