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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自那遥远的地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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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用那种不知该怎么办的目光看着她的父亲。
外祖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让人觉得好象这样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一样。末了,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地说:“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太刚者易折。不过,既然张名臣急于处处要强,能暂时避开他的锋芒这应该没错吧。”
母亲听出了她父亲话里的意思,但她也觉得总是这样躲避来躲避去不是长久之计。母亲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既然张家急着要这个面子,倒不如给他。我们应该多为今后着想。”
外祖父善于倾听别人的意见。他说,承训已经走了,我们也只好将木就木了。
“要不,找个人代他去?如果不去,怕是……,何况还有……”母亲并没有把她的话说下去,外祖父显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问:你觉得怎样才好?
母亲说,我想,虽然做了维持会长,张名臣肯定觉得自己还没有找回面子。他处处要出人头地,占得上风。所以会下帖给我们,他无非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承训一个难堪,让他抬不起头来。我想他总也不至于到加害承训的地步,我们两毕竟没有深仇大恨,按他们两个这些年的交情面子上也能说得过去,这些年承训不过只是一直占了他的上风,走得比他顺一些。我想,这一次他不过是想找回一个面子罢了,如果却之不去……
“嗯——,言之有理,饶人算之本,输人算之机,”外祖父点了点头说,“但有绿杨堪系马,家家有路到长安,使苦肉计。可这事让谁去合适呢?”
“他二伯父在家,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长代他应该不会出什么过错吧?”
“这个……”外祖父想了想,说:“此事容我再想想,还是慎重为妙。”
经过一番商讨,事情终于在八月十五那一天订了下来。
母亲请二伯父代父亲去赴张名臣的鸿门宴。二伯父考虑了一下,说我一个人去不大合适吧,我看要不带上泰平。
二伯父当时是镇新学堂的校长,在镇子上人缘极好。他跟张家的大儿子,也就是现任国民政府驿渡镇镇长的张汉臣交情很深。母亲想到让他去做这个代言人,跟这一条也不无关系。他所说的泰平是大伯父滕文彧的长子,他论年龄比父亲还要大一岁呢。侄子倒比叔叔大,这看起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在一个庞大的家族里总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想想吧,在这个四五千人的镇子上,张滕两家本来一直都互为友邻,和睦相处。但因为这些日本人来了,我们两家的关系马上就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难道这跟日本人的到来有什么关系么?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虽然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在我心里还是很明白的。我知道,像这种矛盾,即使日本人不来迟早也会发生,日本人只是一枚催化剂,只不过是让这件事情提早发生了而已。
镇上之所以会随着日本人的到来发生这么多恩恩怨怨,其真正原因是我在多年之后才知道的。现在不妨说一说。
先说说父亲和张名臣的矛盾吧,这始于一些小事。
当年,二十九岁的父亲从国外回来,由民国青城市建设局局长调任教育局局长,跟他同年的张名臣正是青城市教育局副局长。父亲的调任使张名臣失去了一个本来属于他的晋升的机会,年轻气盛的他不愿意屈在风头正劲的同乡手下做差。一气之下,张名臣从教育局调到了水利局。父亲的晋升在他看来是对自己一种莫大的讽刺与威胁。也就是说父亲官场的一帆风顺让这个同乡受到了伤害。张名臣一面积极地活动,极力寻找着任何一个超过父亲的机会,与此同时拼命地表示着对父亲的友好。精于做人之道的他变得更加卑谦有礼,这使得他在别人眼中越来越成为一个非常不错的而且年轻有为的官员。在青城官场,他跟父亲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实际上心中的妒忌之火早已烧得他燥热难奈了,他一直在暗中积攒着战胜父亲的力量。出于同门之谊,父亲一直终对他充满了好感,因此也没有任何警惕。他绝不会想到恰恰正是这种同门之谊成为张名臣对他恨之入骨的理由。
当他想到这个问题时,已经晚了。
父亲在张名臣眼里之所以水火不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镇上,张家一直以来始终占据着理所当然的主要的位置。张老爷子一直担任镇长,这让他的二儿子总习惯处处气使颐指占尽上风。他的性格使得他不能容忍别人在任何方面胜过自己。
他们的矛盾就这样悄然无形地展开了。
可悲的是时间总会给人一个绽放的机会,哪怕有时候这机会对于那些心地不纯的人来就最终将是一场灾祸。机会的难得使人们常常饥不择食,跃跃欲试。当日本人一路杀入中原,国民党节节溃败时,在青城官场,张名臣似乎更看不到希望了。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日本人站下脚来之后,他们也明白若想稳固统治,必须要依靠强大的地方势力这个道理。国民政府的原班人马中的地方派一个不剩地留了下来。为拢络人心,需要找一个人出面来做他们的头领。
日本人先是选中了父亲,对此一开始张名臣并不知情。
这里面一段缘故。进驻青城的是日军一个宪兵中队,中队长叫做高原正冈。他是一名毕业于东京陆军军官学校的年轻武官。年轻军官曾是一个很出色的文学爱好者。父亲当年留学日本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出于旧交,他力请父亲出任这个职务。但日本人遭到了父亲的断然拒绝。高原正冈是一性情中人,也许出于曾有交谊之情吧,他并没有因此为难父亲。尽管这样,父亲还是马上就做出了辞官回家的决定。
父亲没有答应去做这个维持会长,但事情还得要办。当高原下定决心要找一个同父亲一样年轻有为的人辅助他维持地方治安时,在青城有很深基础的张名臣走入了他的视线。
对这件事一开始张名臣并没有想太多,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担任这个职务的迫切愿望。,如今,他的对手已经罢官回乡,他因此有些沾沾自喜,这说明他发现已经在对手那里占得上风了。但是,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很快得知自己的对手非没有机会做这个维持会长,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做才离官回乡时,张名臣感到有些怅然若失。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呢,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捡了一个别人弃之不要的破烂儿,这样,这个维持会长在他心里有些索然无味,无足轻重了。
因此,上任之初的张名臣心里憋了很大的气。
其实,客观地说,张名臣出任维持会长一事,纯粹是为了要报复父亲才这么做,他并没有想去讨好日本人的意思。张德道张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父亲在此之前曾力拒他作出这样的选择。但善于言辩的张名臣却说,这个位置早晚会有人来做。与其让别人做,不如我们自己来做。一来我们知道自己的脾气,不会做出僭越的事来,二来,我们争取多做一些好事,这不也是为父老乡亲们造福么?张老爷子考虑一宿,最后只是莫棱两可地对他的二儿子说,我看,这事还是不做的好,玩火者必自焚,做不好就要身败名裂。我们张家在镇上一向光明磊落,可不要辱没了祖先的名声呀。
但张老爷子一番话没有让急于求成的张名臣回心转意。虽然老爷子没有同意,但他也没有刻意反对,这让他看来是对自己的一种默许。张名臣向父亲保证,虽然看起来是为日本人办事儿,但他一定处处想着青城的老百姓。自己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绝不会做一件伤天害理或者有违国家民族尊严的事儿。最后,他向自己的父亲说了很重要的一点:任职之后他一定想方设法让百姓们少受伤害。
张老爷子总算没有再阻挠于他。就这样,新会长上任了。
上任之初,他大发请帖。其实,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要让父亲看看他的本事,让全青城的人都看看他的本事。
做一件事,有时候方向与目的会产生一些分歧,就像张名臣一样,他明明是为了同父亲赌气,却选择了去做汉奸这种极其危险的方式。尽管他认为这样可以迅速达到目的,但当他心满意足之时,却也发现自己因为这个选择失去了很多很多。这说明,当一个人喜欢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就离危险不远了。在当时,张名臣尽管有一个美好的想法,这个想法就是既能够迅速出人头地,又可以在暗中做一些助国救民的事。但他的想法太天真了。这让人觉得他像是一个危险的杂演员,总是想通过心惊肉跳与绝境逢生让人喝彩。他想通过这种选择来巩固自己在青城的地位,这种做法就像一个拙劣文人那笨拙的语言一样,对文章表达主题南辕北辙,辞不达意。
而在他心里这把火却越烧越旺了。
所以,见到父亲并未前来履约,而是由二伯父滕文先代他出席他的宴会时,张名臣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原定的大好计划破产了。但张名臣却故意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远远地冲一伯父一拱手:“立训兄,感谢光临。”
二伯父带着泰平,也同样向新上任的维持会长拱了拱手。
青城会馆大厅中央的桌子上,整齐地叠放着日本人配给张名臣的服装。宴会所请之人,三教九流,大都是青城的有名之士。为了表示不煊耀身份,春风得意的张名臣并没有穿上日本人给他做的官服。那一天,他特地穿了长袍马褂,一副传统打扮。张名臣身长白晰,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站立稳稳地,笑嘻嘻地一一跟到场之人打着招呼,他看起来多像一个文弱书生呀!
大厅两边的立柱上,高挂着一副烫金对联:交以道接以礼四海春风,近者悦远者来一团和气。在这两行字的笼罩下,让整个会场充满了一派流光溢彩的和谐气氛。灯光流转中,可以看到有不少人是从镇上赶来的。
看来,张名臣对自己老家还是相当重视的。其实也难怪,作为青城第一重镇,驿渡无论是在从人口规模繁华程度,还是水陆交通商行流动以及地理位置,它的重要性及影响力都远远胜于政府所在地青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镇上仁和永郭家老号鹤发童颜的郭杰三郭老先生,永泰茶庄胖胖的李君观李老板,益和成点心铺的张子温张子休兄弟,英仙会酒楼的于化民李老板;另外,码头李家也来人了,老东家李人佑已经金盆洗手,现在有什么事儿都是少东家李维汉李维之兄弟出面,他们还带来了李家的大儿子李阳山。李家兄弟腰里硬硬的,看来都带了家伙。此外,张家的族人也来了不少,像论辈份来比张德道张老爷子还高的张仁功张仁轩,他们都已老眼昏花,被人搀着坐下。在他们身后,是张氏家族各支系里具有代表性的一些人物:张清水,张清浊,张伯昌,张伯康,张伯运,张伯年,等等。不过,张德道张老爷子却没有来。
除了镇上这些人,还有,像夹在人群中的警察局局长华少康,民政局局长高凤歧,这些人都曾是父亲在青城官场的至交。
当人来得差不多了,司仪吩咐一 便准备开席。可是,大家都发现日本人没有来。他们认为日本人应该来的。实际上张名臣并没有邀请他们。谁也不知道张名臣这是唱的是哪出戏。就在大家摆席开宴,以为宴会就这样平平淡淡结束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卷2
    大木船一直在大运河里向南行了很久,父亲才告诉我:我们的目的地在临清,我们要去的是他义父杨云溪杨老先生家。
我们顺流而下,像这种大木船达临清需要大约一整天的时间。天黑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到达了。沿途,可以看到很多过往的船只,有高高地挂起帆的大船和一些不挂帆的小船。那些船南南北北,来来往往,各自带有着自己的目的。从镇上出发,到达临清沿途要经过油坊镇和临西镇两个较大的渡口。第一次离开家门的我,望着大运河那广袤的流域,那一望无际的河滩在一片片青绿中缓缓延伸向远方。看着这巨大的场景我竟有些惊呆了。我第一次发现,在我们的生活之外竟有着如此丰富的世界。这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很大。以前,我总觉得它很小很小,觉得它仿佛只有一个镇子那么大似的。
第一次远行的我,以一种好奇的目光跟在父亲身后顺着宽宽的河面看来看去。直到父亲觉得有些累了,转身回舱。这条船是我们家生意的一部分,它属于码头的木场。此行是要往南方运一批东北落叶松,回程运一些南方的大米过来。船上共五个人,一个掌柜,四个伙计,这当然不包括我和父亲。押船的人叫做林世清,河南人。四十多岁,瘦长身子,不大说话。越是这样的人,他往往越是有着十分深刻的内心世界,他们是那种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的人。
中午时分,林世清已经备好一桌小酒,他先是请父亲坐下,然后支开伙计,两个人对斟对饮起来。这一次,父亲破例没有像平时家里来了客人一样把我赶到一边。我被允许跟他们坐在一起。
林世清时不时给我碗里夹一些菜。父亲是一个很威严的人,尤其在佣人和晚辈面前。当着东家的面林世清不知该怎么说话。我想,他就只好通过不断给我夹菜这种方式同父亲进行沉默的沟通了。我面前放着小小的一碗米饭。在镇上,我们一般是不吃米饭的,因为不习惯。吃米饭是南方人的习惯,南方人的习惯北方人就不见得习惯,这是一种客观规律。
我慢慢地低头吃着。
这时,林世清开始试着跟父亲说一些话。其实,我那种事不关心的样子是故意做出来的。很早之前我就发现大人们都无一例外地不愿意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尽管在偷听,你却一定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也是因此,在那个中午,我发现自己才是唯一一个没有心事的人,一个这样的人比较容易把痛苦和忧伤忘记。可是,父亲跟林世清却什么都没说。在那个中午,他们只是心事重重地喝酒,然后说了一大堆关于生意上的事。这不是我真正想听的内容。可是,他们老是不说,时间一长我觉得很没意思了。当一个人觉得很没意思的时候,他常常会失去耐心。尤其是一个孩子。所以,刚刚吃完碗里的米饭我就困了。我再也不想去听他们什么谈话了。
我一连打了个几个哈欠,林世清叫过一个伙计,让他扶我到后舱睡觉。
我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太阳正要在西天落下,映红了天边那一片片灿烂的晚霞。水面倒映着天空的景色,它们本想在水面停住不动,可却又不由自主地,各自随着水面波纹小小的流动一颤一颤地向远处淌去。直到碰见河中的芦苇,它们才像羊儿被缰绳顿住一样,停顿一下,然后同水流一起被不断摆动着的芦苇杆儿一一划开。晚霞的余晖,恰恰就在这时把把整个芦苇荡照亮。水面泛着金色的波纹,那些美丽的芦花一下子都成了火红火红的颜色。这看起来多像一副正流淌着的美丽的画卷呀!
我在那个宁静而美丽的黄昏睁开眼睛,觉得这景象就像一首诗,一首关于流水的长长的美丽的诗。刚刚睁开眼睛的我有些懵懵懂懂地四下看着。四下一片静谧。想必两岸没有村落,因为眼前已经看不到渡船,也没有一个人影。我揉着惺松的睡眼,看到父亲跟林世清还坐在那儿。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呆呆望着船外,桌子上的酒已经空了。
我走到他们近前,问:“快要到了吗?”
父亲没有说话,林世清说:“到了,到了,你看……”说着,他的手在空中一指,“那不是临清塔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拐过一道大弯,只见远处有一方水域骤然开阔,浩浩无边,如同一面巨大的红色镜子。紧靠岸边的河滩之上,一座高高的建筑挺立着,掩映在水光天色之间。它也被那落日与晚霞映得遍体金黄,站在傍晚的夕照中透着一种不可接近的神秘之气。它是那样的高大,静谧,而又沉默着一动不动。
“塔,临清塔!”我一边高声叫着,一边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作出了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说实话,本来我是不想做出像这样这种举动的,这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我突然又想,我应该通过自己的表现让父亲觉得我不虚此行。于是我就这样做了。这对于医治他内心那短暂的忧伤来说,应该算是一剂良药,或者说,这对他那痛苦的内心来说,应该算是一种小小的安慰。
我记得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用伪装去安慰别人的。尽管从内心来讲我不喜欢这样,但是,既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好处我又怎么能够拒绝呢?我暗暗地想,即使是无缘无故的伤害,它也会有很多种,但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给自己带来的。要不,面对同一种现实,为什么有人会感到忧伤痛心,而有的人却无动于衷呢?
父亲就是这样一直被自己的心灵伤害着。
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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