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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吧,我的神秘骑士。”不管这条路将通往什么地方,有他所在之地,她都敢跟随。更何况森林里其实没有毒蛇,他们都很清楚。
但他仍温柔地为她掌一盏明灯,指引彼此感情的方向。
他们沿着整理得十分干净的泥土小径直直走进森林里。
夜里的雾气渐渐拢聚过来,两人的脚步却未有片刻迟疑,仿佛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千遍百遍。
可他们也都明白,这片森林里的小路错综曲折,即使梓言曾在这里待过一个冬天,但十七岁那年,他们仍不可避免地困在森林深处,找不到离开的出路。
娃娃不禁猜想,是否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才带她重返这片森林?
当年他们曾在这里迷失了方向,换来的结果是十年的分离;而今夜,或许他们将再一次迷失,也或者将会找到正确的出口,不再迷路。
梓言的脚步坚定而有信心。他牵着她的手,不时回头询问:“怕不怕?”
她想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他在问,她是否担心会像十年前一样,在这片森林里迷路。所以她回答:“不,不怕。”
尽管置身暗夜,漆黑森林里只有他们两人,但她仍似已预知地察觉到,这一回他们终将完成年少时未竟的寻觅之旅。
大片森林围绕着星星湖畔,今晚虽然不是满月,但湖面上的水气与雾气仍交织在一起,闪动着幽微的月光。
星星湖畔以长木桩系着一艘平底小船。梓言先把从管理员小屋带出来的船桨固定在小船上,然后接过娃娃手中的袋子,与睡袋一起扔到船上,接着跳上船板。
“来。”他伸出一手拉她上船。
娃娃很乐意让他主导今晚的一切,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他口中戏称的“公主”;而她愿意做他一个人的公主。在这样神奇的夜里,每个女孩都能幻想自己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
小船刚好足够容纳两个成年人,他们一人坐在一端,待梓言解开系绳后,便将船划向湖面中央。湖水很深,稍一不慎就可能翻船,然而她却一点儿也不怕;或许是因为下意识里,她知道他不会让这艘船失去方向或就此沉没的缘故。
她信任他。
而他也很清楚她对他的信任,但不会将之视为理所当然。
要是夏日镇真能够提供一些隐密的地方的话,那么大概就只剩下这里了吧?在湖面上,他们终于能够暂时与世隔绝,周围的森林为他们提供所需的遮蔽。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有开口说话,四周只隐隐传来船桨划水的声音以及不知名夏虫鸣奏的夜曲。
夜雾很浓,使她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注意到他们的位置几乎来到了湖心处,他才放开船桨,任小船在湖心随着微波飘荡。
“你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验吗?”她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中显得有些遥远。
“什么经验?”
“第一次约会就将女孩子带到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你放心,我不是变态杀人魔。”他幽她一默。
“很高兴听到这一点。”
她假装轻松的语气使他笑了出来。他一向喜欢她的幽默感。
“而且我也没有很多次类似的经验。”他的声音穿透雾气,直直透进她的胸臆中。他说:“这是我第一次追求一个女孩子。”
“或许你之前都是在追求男孩子也说不定?”她半开玩笑地说。“你看起来似乎很熟悉这种事。”
过去十年来,他应该或多或少有过类似的经验吧?但她一直以来却都只有他而已。不是因为没有其它机会,而是因为早已为他心动。十年来,从来没有另一个人能在她心中停驻,但是她并不打算承认这一点。她不想让他认为她没有别的选择、很好到手,如同珍珍她们一再提醒的——为了女性的尊严——她想。
“你知道我只有你。”隔着水雾,他捉住她的手,轻轻一句就打破她试图维持女性尊严的迷思。“而我之所以会带你来这里,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
“真的?什么目的?”这时候装傻,似乎是最好的回应,她很乐意让他来主导今晚的一切。他说他只有她,她相信,并为此欢喜不已。
他声音沙哑地说:“我相信你已经注意到,当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困在船上时,除了所乘坐的船以外,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
“我想我注意到了。”她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唇,不安地看了一眼船舷外晃动的湖水。尽管现在是夏季,但常识告诉她,深夜里的湖水仍然十分地冷;除非必要,夜泳并不是吃过晚饭后最好的休闲活动。
“我不会游泳。”他干脆坦承自己的弱点。“那意谓……”
“你没有退路。”
他下巴一紧。“对。我没有退路。”
“梓言,你让自己无路可退,为什么?”她有预感他会说出很令她震撼的话,她得稳住才行。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了解,这不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什么样的选择?”她不自觉地颤声问道,睁大着双眼企图穿过雾色,直直看进他心中。
“选择把我自己交给你。”他轻声回答,字字句句清晰有力地轻把着她心扉,而她再也守不住那道最后的藩篱,无法再有任何的保留。
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她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就只可能爱着他一个人,也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爱他了。他们相识得太早,心动得太早,是年少时对爱情的不安,让他们因犹疑而锁上心扉。
然而就在今晚,那些无谓的不安与犹疑再也无法阻止他们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打开上了锁的心门,她爱他。
船的那端久久没有传来回应,梓言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打破这骤然降临的宁静。她太过安静了,使他紧张不已。这是个好现象,他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将她的感情视为唾手可得、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有义务对另一个人付出自己,他是何其该死的幸运才能拥有她对他的关切。
仿佛岑寂了一百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娃娃柔声询问:“全部吗?”
“什么?”他太过紧张,以致于没听清楚。
“全部都要给我吗?”她语气有点太过危险地再问了一次。“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给我,一根头发都不保留吗?”
这回他听懂了,并且放下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将自己摆放在银盘中,任她取用。“如果你要的话,当然……全都是你的。”他挤出一抹紧张的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她又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提议。也许她会认为他终究不合她的胃口?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机会往这方面更进一步发展,说不定她对于他所提供的东西不满意,而这想法令他胃部翻腾,嘴里发酸。
“那好,张开你的手臂。现在。”终于,她下了一道命令。“别问为什么。”
他早已投降,只能完全照办。
当他温顺地张开手臂时,下一秒钟,她便毫不迟疑地投进他的怀里,双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傻瓜,傻瓜梓言,你本来就是我的。”她压在他身上,来回亲吻他的眉心和下巴。“而且全部都属于我。”
“包括我的白衬衫?”他紧抱着她,怀着一线希望地问。
“包括你的白衬衫。”她轻轻吻着他因紧张而紧绷的喉咙。
她肯定的语气使他如释重负,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微笑地任由她触摸他,感觉那美好的抚触。老天!她好温暖。他用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身。“我听说你对白衬衫有特殊的癖好。”
“嗯哼,我知道镇上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
“我在想……你有没有可能会愿意进一步说明,你对我身上这件白衬衫的打算?”
“你可以猜猜看。”她放松地枕在他肩上,轻巧的手指头在衬衫钮扣上来回移动,而后灵巧地解开其中一颗。
“我猜不到。”
“发挥你的想像力。”她鼓励道。
“当一个男人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某一个部位的时候,我想他不太可能还有办法用脑袋思考。”他老实地说,低头看着她的发旋。
“哦。”突然会意的她低低笑出声。“我想我知道你的血液都流到什么地方去了。”
此刻顶在她小腹上的隆起令她既惊奇又羞怯。上过健康教育,有着足够知识的她当然了解那是什么,只是她从来没有跟他这么亲密地在一起过,而他的反应,令她有种纯然女性的满足与胜利感。
“我希望你不会觉得讨厌。”他有点担心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娃娃,我们当了很多年的好朋友,过去我曾认为要跨越那条界线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友情与爱情的差别,在于前者缺少了后者在生理上更进一步的认识。爱一个人,会想要得到对方的全部,并在得到的同时也付出自己。身心灵都属于对方,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娃娃想起梓言提过,他曾为了自己的反应而吓得逃走的事。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他爱她的吗?
手心底下的身体是那样的紧绷僵硬,她想他现在一定很焦虑。
也许她可以让他继续担心下去,也或许,她可以替他解决这个小问题。
“梓言,你确定从前的你我之间,只有单纯的友情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决定给他一点时间思考,于是继续问:“你仍然认为,当以前的我说爱你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朋友之爱吗?”
“你是说过你对我有一些跟费洛蒙有关的冲动之类的话。”他闷闷地说,仿佛又变成年少时的那个自己,对于自己生理上不受控制的反应莫名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看着他绷紧的下巴,突然间,娃娃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地引导他去思考两人之间感情的真相。她倏地改变姿势,跨坐在他的腰上。这突然的动作使小船失去平衡,在水面上剧烈摇晃起来。
“娃娃,怎么——”梓言惊吓地伸手捉住船舷,好稳住船身。
她压根儿不理会他的惊慌,也无视于小船的晃动,相反地,她专注地将双手按在他呼息混乱的胸膛上,双眼闪动着慧黠的光。
“我突然发现我似乎爱上了一个反应很钝的男人,他总是顾虑得太多,也想得太多,我想我最好教教他,有时候动口不如动手,你觉得呢?”她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一只手同时将他的衬衫下摆从裤头里拉出来。
梓言整个人惊愕地呆住,好半晌才恢复过来,眼色从惊慌转为温柔地看着她,大手覆盖住她的小手,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声音变得沙哑无比,性感的神情使人难以抗拒。
“我没有准备……”捉住最后一丝理智,他说。
“保险套吗?”她笑出声。“我带了。”满好奇对此他会有什么想法。
“你带了?”他瞪大眼,看着她开始动手拆解他衬衫剩余的钮扣,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幸运。她带了!
“美美为了说服我们,事先邮购来的样品。”她解释道,同时她的动作缓慢得几近魅惑。他从来没看过这么性感迷人的方心语,在这瞬间,他终于明白她说得对,他一向顾虑太多。
其实爱就是爱了。他爱她,显然她也爱他,他们幸运地爱着对方,不管相爱的理由是什么,不管最初的爱是否起于单纯的友谊。总之,这是不会令人错认的爱。他的身心灵都在呼唤着她的碰触,想要属于她,被她全然地拥有。
她温热的手指轻轻碰触他逐渐裸露出来的肌肤,使她自身也开始燃烧起来。
他看着她缓慢的动作,差一点就忍不住想一把将自己的衬衫撕开。但是她以眼神示意他别急。
“我一直觉得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
“礼物?”他气息不稳地说,得非常努力克制自己才不会扭动起来,让小船晃动得更厉害。老天!他热得快烧起来了,也许他应该选择跳进湖里冷却一下才对。
“没错,一件令人期待的生日礼物,让人想要拆开表面精美的包装,瞧一瞧里头的东西是不是同样真材实料。”她微笑地解开他最后一颗钮扣,而后将手滑进布料底下,摊开手指,感觉到他平滑的腹部以及结实的胸膛。
一个喘息逸出,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是他或是她。
她拉开他已然解开的衬衫布料,看着他完美而男性化的胸膛。
“我的天啊,的确是个很棒的礼物。”他结实强壮,肌肉却不会过分发达,从表面的包装上来看,完全看不出面容偏向俊秀的他,会有这样一副性感的好身材。她很高兴是她拆开他的包装,欣喜得就像是个第一次吃糖的孩子般,忍不住这边摸摸、那边碰碰,完全没考虑到被碰触的人正敏感的频频颤抖。
“很高兴你喜欢。”他不得不捉住她的手,以免自己失控。
不能用手碰触,她改用其它的方式碰他。“在美国时你常去健身房吗?”调皮地,她咬了他的乳头一下。
他差点没心脏病发。“我像是那种会去健身房的人吗?”
“不像。可是你的身材好棒。”手覆在比例堪称完美的骨架上,那肌肉如丝缎般滑润,摸起来的触感有如天鹅绒布料般,令人爱不释手。
她的赞叹让他差点笑出来,因为他根本没特意锻链过自己的身材。在她着迷地探索他时,他捉住她的长辫,手指轻巧地解开发束,松开她的辫子。
他一直梦想着要这样做。当她小小的脸蛋被弹性绝佳的长发拢住时,他捧着她的脸印下细密的亲吻,觉得她几乎要与柔美的月光融在一起了。
她美得不可思议。
真奇怪他从来不曾特别觉得娃娃美丽,过去他甚至不常注意她的外表。
当然,他知道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微翘的鼻,一张小巧的红唇,细致的肌肤,纤细的骨架……但是他看着她时,往往,就只是看着她而已。
美丑、高矮、胖瘦……外在的表象从来就不曾真正重要过。但今晚他却真心觉得她好美,甚至认为她比这世上任何女孩都要来得美丽。也因此,他很高兴她也觉得他的身材很好,即使只是安慰他的话,他当然知道自己比不上阿诺史瓦辛格或是布兰登罗素。
而这体验对他来说是如此地新奇。
他密密地吻着她,并试着告诉她自己过去的生活。“我在美国时并不是锦衣玉食的贵族留学生。”他吻住她小小的耳垂。“我一个礼拜有三个晚上在餐厅洗盘子,周末时则到语言中心教中文,有时候也兼点其它的外快,帮洗衣店的老板跑腿送货,其它的时间都在读书和练英文;再有一点点空闲的时候,就跑博物馆或剧院。刚拿到学位,寄出履历等通知的那一年,我跟一个同学开着辆二手旅行车从东岸到西岸,那是我第一次离开纽约做长途旅行。但是不管我到了哪里或做了什么,仍是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满足与快乐。我花了很久的时间试着让自己高兴一些,可是我失败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踏实……”
发现自己吻到了她的泪,然后他抬起头,一次又一次地吮干她的泪水。“别哭,心爱的,那是我自找的,不要同情我。”
“我不可能不难过,因为当你那么不快乐的时候,我也正苦苦地想念着你。尽管我告诉自己你八成不会再回来,但是我没有办法停止等待……一想到我可能永远都会因为自尊的问题而一辈子见不到你,我就……”她就颤抖了起来。眼泪威胁着又要流下。
“别哭,娃娃。尽管过了十年,可是我终究还是回来了不是吗?别哭。”
“那就想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她吸着鼻子,声音干涩地命令他说。
他只做了一件事。
那使她瞪大眼睛,“哇”了一声,忘了前一刻还无法克制地眨着泪水。
他将她的手按到他此刻充满热血的坚硬之处。
“想再收个礼物吗?我记得下礼拜三是你的生日。”夏至日。
她眨掉眼眶里最后一颗泪水,舔了舔唇。“上一次我提早收到生日礼物时,结果好像换来你的离开。”害她再也不敢过生日,以免想起那次悲伤的事件。
“这次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以眼神鼓励她。“来吧,我准备好了,不用客气。”
“哇。”她着迷地看着他。“我想我刚刚找到白衬衫与牛仔裤的相似之处了。”对不起,就是忍不住想开个玩笑,天性使然。
他得用尽全部的气力保持专心,才有办法听她说话。“什么相似之处?”会有人因为太过快乐或亢奋而死掉吗?
娃娃扬起一个足以蛊惑人心的性感微笑。“哦,它们都有扣子,不是吗?”
尽管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勃发的欲望了,他还是大笑出声。
直到她开始动手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