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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就把想法压下去了。太危险了,这戏文归戏文,写在戏文里那叫风流佳话,可这皇上要真做起来,那就是荒唐,现在他们的力量还不足,绝对担不起这帽子。
江叶在这儿自顾自地又笑又愁,皇上却把心思都放在了远处。
他们已经走到了远郊,看到了大片的山,真正的山。
山峰叠翠,层层峦峦,连绵到了远处,渐渐隐入了雾里。
看不到什么花,但隐隐地却闻到了花的香气。
皇上笑了,催马前行,奔到山脚,翻身下马,悠然踱步。
江叶也笑了,不紧不慢地陪在了他的身边。
“小泽,你听见水声了么?”
皇上点了点头,“应该在东面。”
“那你去找找,顺便拾点枯枝什么的,我看见只兔子,我去捉了,一会儿咱们烤肉吃,怎么样?”
皇上点了点头。
“要是有鱼,那你就抓两条。”
“好。”
江叶去追兔子。
皇上则听着若隐若现的水声慢慢前行。
很快闻到了花的甜香。
还听到了拨水的声音。
皇上心念一动,放轻了脚步。
分开几丛矮木,转过一块山石,一池温泉出现在皇上的眼前。
是潭温泉。
温泉四周疏疏落落地长着几株红樱。
花瓣落在了泉上,岸上。花瓣上笼着薄薄的一层水雾,水雾中还有人。
一个十三四的孩子站在潭水里,赤裸着上身正背对向他。
孩子有一头乌亮的黑发。他半侧着头,头发便落在了一边,露出纤细的颈子和沾满水珠的脊背。修长的手指正拢在发间,顺着长发慢慢下划。白皙的皮肤下,蝴蝶骨轻轻耸动,半掩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皇上知道自己应该回避,无论这孩子是男是女,他都不该这样肆意地沾染人家的一番春色,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站得更前了一些。他想看看这孩子的脸,有这样美丽背影的人,一定有张漂亮动人的脸。
他想出声唤人,可他又怕这孩子是戏文里的山精,会随着他的冒昧倏然消失。
孩子不知为何向水里沉去,一寸一寸,慢慢地沉入了水中。
他又上前了一些,眼睁睁地看着水没了他的头顶,只剩下几络黑发。
黑发滑过花瓣,也消失在了水中。
水面晃动,轻柔地推搡起花瓣。
花瓣挤挤挨挨,随着水波,渐渐摭住了那个下潜的涡。
水静了,只有风在动。
风吹下纷纷攘攘的花瓣,在泉上刮起一场铺天漫地的雨。
杨天泽禁不住向上前走了几步。
他故意踢下一小块石子。除了漾起一圈圈涟漪,别无声息。
有人拍了他的肩。
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江叶莫明好奇的脸。
“你看什么呢?”江叶越过他的肩膀张望,“怎么看得那认真,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皇上轻吐出口气来,“也许是山妖。”
江叶立刻来了兴致,他挤到了泉边,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水面突然喇啦作响。
一个人影突地跃出了水面,跃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身,又鱼一般地扎回了水里。
是个男孩儿。看不清脸,但却能看出他是个男孩子。
那孩子很快又跃了出来,只是这一次跃得太低,翻身之后,咚地横砸进了水里。
登时水花四溅。
水花混着花瓣泼洒过来,两人堪堪避过,又把目光投回了水面。
少年很快冒出了头。
少年狼狈地爬上岸边,俯起身子不住地咳嗽。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抹掉脸上沾粘的水草花瓣,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少年一转身,伸手指向了水面,“就算……”他喘了口气,“就算大爷长的帅,也不给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当水龙王!”
两个人立刻笑了出来。
江叶更是笑着开心。他一手扶着皇上的肩膀,一手指向了少年,“山妖?”他玩味儿地看向自己的表弟——这就是你说的山妖?
少年闻声一怔,看了看两人,咚地又跳回了水里。
他打量了两人,慢慢拉开一个笑容。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点了点头,“我,山妖。”他跟着又伸手指了指江叶,摇了摇头,“你,”他一脸惋惜,吐出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字,“人妖。”
江叶立刻扑了出去。
皇上但笑不语。他知道江叶并不生气,但江叶爱寻乐子,尤其是寻有意思的人的乐子。
只见江叶上前和那少年拉拉扯扯,不但白占人家便宜,还反咬少年一口,说他污了自己的清白,摆出架势寻死觅活。
杨天泽看着那少年,那少年并不惊慌,只是有点儿惊诧。
少年似乎也颇有兴致地看着江叶撒泼胡闹。
少年突然敛起神色,一伸手扣住了江叶的手腕。
他扣住江叶的死穴,恶狠狠地说道:“闭嘴,想死是吧,大爷成全你。”
江叶倏地止了声音。
皇上想上前解围,那少年却又灿然笑了,跟着就伸手拍了拍江叶的脸,“美人儿,别怕,你这么漂亮,爷可舍不得。再说爷是不杀生的。”
他放开江叶,伸出食指抵在嘴边,顽皮地眨了眨眼,“两位帅锅,要是你们不想惹祸上身,记得务必要说没看见我。”
少年吸了口气,又沉入了水中。
两人看着这一幕相对无言。
跟着围上来了一群人。
人人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各式古怪的兵器。
“看没看着一个小白脸?到你们肩膀高,穿了件紫白的衣裳?”
江叶想指水面,皇上却止住了他的手,简简单单地回答,“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记着,看着了就叫爷,爷到时有赏。”
杨天泽点了点头。江叶却不肯就此罢休,“这人怎么惹着你们了?”
“关你屁事。”领头的一脸愤然,带着人飞快地奔走了。
“看来仇还不小。”江叶笑了,踢了块石头砸进水面,“出来吧,人走了。”
没有声音。
江叶又踢块石子。
还是没反应。
“不是淹死了吧?”江叶又捡了块大的。
“大爷活得好着呢。”少年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他已经整整齐齐地穿戴好了衣裳,只是头发随便一挽,胡乱摘了根嫩枝别在了头上,枝上还带着片嫩叶,随着风轻轻飘摇。
江叶扔掉石头,拍了拍手上的土,“你不会真是妖精吧?”
“怎么可能,那边儿是通的。”少年翻了个白眼,倚在了树上。他双手抱胸,扬了扬下巴,“我,梁曜寒,你们呢?”
这介绍法可有些新奇古怪,江叶一笑,有样学样,“我,江叶。”
皇上却没有吱声。
梁曜寒了然一笑,人家不赏面,他自然也没兴趣倒贴。
江叶依旧奈不住好奇,“他们为什么追你?”
“我诈赌。”
“那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我乐意。”梁曜寒踮起脚尖看了看,撇了撇嘴角,“得,又追回来了,”他跟着向两人双手抱拳,“好兄弟,讲义气。我闪了,咱们后会——无期。”
少年把手指并拢,指尖贴在了唇面,跟着一扬手,甩了句“掰白”转身便跑。
被丢下的两个人回头张望,望见一群怒色冲冲的人,也赶紧运起了轻功开逃。
穿山越林,却再没看见那少年的踪影。
两个人奔到了山下,翻身上马,策鞭前行。
皇上在嘴边嘬起一抹笑意,江叶一见,也跟着嘬起一抹奸笑。“小泽……”
“别跟贤儿说。”
江叶立刻笑得更奸,“小泽,你……”
“不许说。”皇上瞄了眼身边的人,看着他那表情,飞快地又补上一句,“朕这是在下旨。”江叶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自己可不想被他挤兑。
江叶还很啰嗦。要是不拦着他,那他肯定问东问西。但那少年洗头发的模样,他却想只留给自己,不告诉任何人。
他想起了他的乾清宫,想起了他的温泉,然后在心里默默地筹划如何把它也改得妙趣横生。
那少年说,“后会——无期。”
他也把这当成一段戏文。
他还要把它锁进乾清宫的那一泓温泉。等他老了,他再把它写出来,让它真真正正地变成一段风流的折子戏!
不知道那时候那少年会不会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那他会不会还记着?
如果他还记着,如果他知道了他就是皇上,那他又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肯定是个有意思的表情。
也许那少年也会记着他,会把这件事讲给他的朋友,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甚至他的孙子……
皇上止住了胡思乱想,他把目光放远,暗暗下了决心。
梁曜寒,总有一天,我也会大大方方地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杨天泽。”
——完——
番外:无情只为有情苦
若要杨天泽说说有谁变脸比翻书还快。
除了女人,他只会说一个人,梁曜寒。
不,梁曜寒变起脸来,比女人还快。
女人再能闹,不是为了权,就是为了情,好歹也能猜出个由头来。或吓或哄,好歹也可以问出个端倪来。
可梁曜寒翻起来脸来,不但莫明其妙,而且软硬不吃,真是无人能及。
前一夜还和他翻云覆雨,共登极乐……
不,是前一刻还和他柔情蜜意,可下一刻,他却点着他的名字骂娘,叫他别对他好,不稀罕他的好,瞬间翻脸无情。真是气死他了。
气得他杨天泽想发疯。
为了让梁曜寒入宫,他是使了点手段。可其它事呢,哪一件他不是由着梁曜寒宠着梁曜寒?
梁曜寒不想管事,那就不管,白养个人而已,他无所谓,他还很乐意。
梁曜寒说自己爱的是尚宇时,那他也相信。他认错,是他错了,他没搞清状况误拆了鸳鸯。做为补偿,他纵容两人明目张胆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会胡混。
送梁曜寒出宫两次,哪一次他都提心吊胆。
他告诉自己,他可以想办法留住梁曜寒,只是不能再用强的。
若是梁曜寒就那么走了,那他就死心——不想,也不追究,大大方方地放了梁曜寒走,只要梁曜寒觉得好,觉得高兴就行。
梁曜寒两次都回来了。
第一次,梁曜寒和尚宇时不明不白的分了手。
第二次,梁曜寒和尚宇时彻头彻尾的分了手。
梁曜寒说自己的心里不会再住其他人了。
杨天泽明白那个其他人,也包括着他。梁曜寒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一向认为尚宇时不是梁曜寒可以托付的人,可谁没有个年少轻狂之时,犯点因爱痴狂的错?甚至他自己也错过。
他只觉得心疼。他后悔自己太宠梁曜寒,后悔自己没有强势一点,结果眼睁睁地看着梁曜寒一错再错,一伤再伤,甚至差点为此送掉一条命。
他后悔,所以他打定主意既往不咎,以后好好疼爱梁曜寒,加倍为他补回来。
杨天泽只是不太相信自己会败得如此惨烈。尤其是在那样极尽缠绵的一夜之后。
尤其是在梁曜寒曾经对他动了情之后——正月十六,承恩殿,那个梁曜寒主动的吻。
第一次,意乱情迷到让别人那样染指自己。
事后想想,他竟然还有几分得意———得意他在梁曜寒的眼里果然也有几分魅力。
可现在再想想,他杨天泽只想仰天长啸。
竟然把他满腔的柔情扁得一文不值,弃之如敝履。
还故意选在他杨天泽最动情的时刻,真比直接捅他一刀还狠。
这叫他情何以堪?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这么个小家伙耍得团团乱转?
梁曜寒从入宫就开始耍他,他不但不生气,他还觉得那是梁曜寒童心未泯,他甘之如饴。
梁曜寒逗他,他竟然也能信以为真。他真是傻了,想想梁曜寒说话那口气,十足十地哄骗,他怎么就能信?怎么就真以为只要他……
不提了,只是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
真是天可怜见,他怎么就屡屡对着梁曜寒犯傻。
就算现在,还傻着。
听到梁曜寒病得厉害,他就恨不得把所有太医都派去。
怕梁曜寒累着,他就费心费力地择选新人准备给他当帮手。
忍不住想见梁曜寒,就花尽心思逼他出来参加董妃的生日宴。
可看着了又气。
看着梁曜寒一脸不情不愿,头不抬眼不睁,连个表情都没有,他就无名火起。
既然那么不待见他,那还紧捂着他那块暖玉做什么?
气完了又心疼。
看梁曜寒那样子,好像是真的冷。
咳得也很厉害,没什么精神。董婷那么挤兑他,他也没像以往一样反唇相讥。
心疼完了还是气。
要是真不舒服那就请辞啊,非要和他斗到底不成?
再到看着梁曜寒唇枪舌剑、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居然又对他装?还真是生龙活虎啊,哪还有生病的模样?
杨天泽咬牙切齿气到攥拳,恨不得直接走过去,就那么掐死梁曜寒,省得眼烦耳烦心更烦。
可看着梁曜寒突然倒下去,杨天泽是真的慌了。
看着于言抱走了梁曜寒,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可能真的与他愈行愈远。
不知怎么回的寝宫,只是一夜未睡。
辗转反侧,越想越窝火。
梁曜寒是谁,梁曜寒不过是他的臣子,他的侍君,他众多男宠中的一个。
他又是谁,他是君王,他是主子,他是动动手指便是搌死梁曜寒的一国君主。
他不该这样。
他是喜欢梁曜寒,他是觉得梁曜寒特别,他总想着留下梁曜寒在身边去疼去宠,可他对梁曜寒实在是宠过了头。
梁曜寒不能给他生儿育女,梁曜寒也不会像贤儿那样给他仿若亲人一般的安宁和依恋,梁曜寒从一开始就是个惊喜,就像一只总也训不顺的野猫,所以才格外劳动他的心力。
现在他累了,他本就有太多的事需要操劳,需要关心和照料。他实在不该把自己有限的精力都花在一只不知好歹的猫身上——不但不知好歹,还时不时地亮出爪子狠狠地挠他一下。
想见梁曜寒,那就宣来见。想打想罚想杀,也不过是他杨天泽的一句话。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去痴缠儿女情长,这才是他该有的帝王本色。
可是见到梁曜寒的那一刻,他还是动摇了。
看着梁曜寒缩在椅子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委顿瘦弱的样子,他的心就不住地绞紧生痛。
轻轻抱起梁曜寒上榻,接过赵恩取来的枕褥,小心翼翼地帮他枕好,盖好。
本想一走了之,可还是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
摒退了众人,坐在梁曜寒的身边,看一会儿梁曜寒。
又瘦了。
杨天泽知道梁曜寒身体不好,从小就不好,又受过几次伤,所以稍微累点就要瘦上一圈。
梁曜寒入宫前他就常找些借口让梁曜寒陪他吃些御宴,梁曜寒入宫后他更是上心,一直不停地给他补——食补,药补,可就是怎么补都补不胖。
从于安回来时,他就觉得梁曜寒瘦得厉害。现在病成这样,真是瘦得不成人形了。
杨天泽伸手慢慢摩娑他的脸颊,理开他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以前梁曜寒睡觉就不老实,只有抱在了怀里才能睡得比较安稳。
现在也一样,翻身,再翻身。
杨天泽想笑,可下一刻,他只剩下了惊惶。
梁曜寒突然就咳得缩成一团,一张脸憋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咳嗽一声顶着一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仿佛要把自己咳断了气。
杨天泽心抖,手更抖,他忘了太医就在门外,他只记得要抚背,要顺气。
他哆嗦着拍抚梁曜寒的背,生怕一停手,梁曜寒就没了。
梁曜寒渐渐安静了,他的睫毛抖了抖,又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团。
杨天泽怔怔地看着梁曜寒,心里五味陈杂。
“臣要娶一个疼臣的老婆,生几个调皮可爱的孩子,再置一个景色不错的宅子。”
字字言尤在耳。
那时的梁曜寒神采飞扬,一身活力就像会发光。
还不到三年,不,是还不过一个月,梁曜寒就像被磨光了锐气,褪去了光华。
连身份也由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沦落成一个备受他冷落的娈童男宠。
梁曜寒,也不过二十岁。
二十岁,原本应该是人生的开始。
可现在的梁曜寒却像把一切都结束了那般颓废。
伸手擦过梁曜寒干裂的双唇,杨天泽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亲吻。
苦,是药的苦味。
也好。如果留下的回忆太过甜蜜,也许他就舍不得放手,也许他放得了手,他却放不下心。
是他带梁曜寒入了宫,也是他逼得梁曜寒一步又一步陷入今天的困境。
江叶忠告过他,要他小心别让梁曜寒成了折翼的鸟。
江叶说,梁曜寒没有背景,一但入了宫,他唯一能靠的就是你。如果有一天你不想护他了,那他也就完了。你要是真喜欢他,那你千万要想清楚。你要是不能护他一辈子,那你就别动这个心,就这样把他放在你身边时不时地看看算了,千万别碰他。
那时的杨天泽郑重地点了头,可他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对梁曜寒的感情从那潭小小的温泉开始就从没断过,日久弥深,甚至有时夜不能寐,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他看中的不是梁曜寒的相貌,他甚至说不出他究竟看中了梁曜寒的哪一点。他只觉得梁曜寒应该是他的人,应该一辈子呆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他要梁曜寒入宫,当然是因为他下了决心要担起梁曜寒的一生一世。就算真有一天他确实不喜欢梁曜寒了,那他也会好好地照顾梁曜寒,让梁曜寒过着最舒适优渥的生活安度余生。
他坚信梁曜寒在他手里只会飞得更高,更好!
事实证明,他错了。
弄错了自己,也错害了他。
真是越想越错,错到甚至无力面对他,错到在他张眼的那一刻,只能飞快地起身背对向他。
“皇上?”声音中似乎有淡淡的,惊喜?
没错,梁曜寒的声音,的确带了淡淡地惊喜。
杨天泽想转身,可他怕再错,他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