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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是该有个决定的时候了吧。”
纤兰抬头看了一眼难得表情严肃的吴霞,又习惯性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小声应了句:“恩,是该有决定了。”
“那你的决定是?忘了那个翰星吧,那种男人不值得你那么痴心的对他……”
听到从吴霞口中说出的“翰星”两字,纤兰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是呀,她痴心地爱着那个姓名就让人起寒意的男人,一直以为自己离开就可以忘却,可那是自欺欺人,她还是爱着他,那么不自觉地爱着。丁正对她的爱让她十分感动,但她心里还装着翰星,现在的她根本无法接受任何人。就像吴霞说的她需要一个决定。
“吴霞,我想去找翰星。”
“什么?!你要去找他,你还要找他干什么?说不定他早就结婚生子了。”
“如果他真的结婚生子了,那么我就可以让我自己完全的死心了,那样我才能再去试着让自己接受其他人,其他的感情。如果他没有,那么我想我不会再退让了,我爱他,想和他在一起,不管有多难。所以只有见到了他,我才能真正地作出决定。”
“说是这么说,就怕你见了他就又不管不顾了,你还想再做一次第三者?”
“要是我想一直做第三者当初就不会不说一句地离开他,一个人去流浪。现在想来,这个做法也很自以为是,我都没有问他的感觉,就这么离开了,丁正的出现才击醒了我,对于爱要勇敢地追求。”
“那你想怎么去找呢?丁正可以凭你的文章找到你,而你呢?你流浪的时候拒绝一切关于他的消息,现在的他对于你而言是完全的音讯全无呀。”
“恩,当初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忘了他,不过,没事,我相信自己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纤兰坚定地说着。
“你决定的事从来都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别人都说我固执,却不知你这个小女子比我还固执,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你和李欢就要结婚了,一定忙晕,而我这人还老出状况,不但帮不了你什么,还老给你添麻烦。我想先回学校去看看,找找还留在学校的星的同学。”
“跟我还客气?回学校呀?也好,希毛留校了,你去了就顺带去看看她。还有你不是说帮不了我什么吗?这次就由你去帮我把喜帖带给在学校的朋友了。”
“好呀。拿来吧。明天我就出发。”纤兰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去,却见吴霞一脸看怪物似的表情。
“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半夜了,而你什么都没准备呢?!别提买票了,就连你的行李还散落在你房间的各处呢,跟我说明天就走?”
“啊?这么晚了呀,我又忘了吃晚饭了。呵呵,没事,理东西不费时,我回上海再坐火车去,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下午五点的火车,从这里回上海也就一个小时的路嘛~有时间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说是风就是雨了呀,以前的你不反复考虑从来不轻易决定任何事的,现在倒好,性子比我还急了,那你干嘛不干脆飞过去?”
“我想再坐火车,再坐一下每年我和星都要坐的火车,呵呵。”纤兰轻轻地笑了笑,“飞机是很快,但火车对我而言更有感觉。”
“感觉?折腾自己累得不行会比较有感觉?”
纤兰知道从来都讨厌乘火车的吴霞很难理解自己对火车的那份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有怀念、依恋还有点其他的难以表达的东西,所以她对霞子的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没做任何解释。
“好了,忙了一天,我现在累得懒得去管你的什么感觉了,今晚我就睡这了。”
“恩,对了,丁正……?”
“还记得想起他呀你,我把他安顿在这附近的旅馆了,这是他电话,你最好自己跟他说一声。”吴霞递了张纸给她,“好了,你也早点休息了,不然明天的火车会把你所有的感觉给颠跑的。”
“恩,知道了,你去睡吧。”纤兰接过纸,虽然这么应着,可她清楚自己今晚肯定没发入睡了。
第五章 记忆防护罩
纤兰起身,在沙发上蜷缩了太久,手脚都有些麻木了,她想活动一下身体,在这套买了不到半年的两室一厅的公寓里转了转,一片蓝色,纤兰很嗜蓝,要不是陪她一起挑公寓一起装修的吴霞不喜欢全蓝,说那样会太冷,纤兰肯定把所有的家具墙壁饰物全换成各种蓝色,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一眼望去,客厅墙壁虽不是蓝色,可上面挂的一条占了半个墙壁的挂毯是一片海蓝,家具虽不是蓝色,可大都被纤兰罩上了有大朵大朵水蓝色花的布套子,还美其名曰:防灰。洗手间里瓷砖是蓝天白云,厨房间里所有的柜子都是深蓝,房间里也差不多,连自己不住的客房所有的床单被罩窗帘也是深深浅浅的蓝色。惹得霞子老说她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忧郁。其实她自己并没有那么忧郁也不认为蓝色的就一定忧郁,只是喜欢,很莫名其妙的喜欢。
除了霞子睡的客房外,纤兰在公寓各处转了转,身体终于恢复了灵活,然后给自己泡杯茶,她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整理了,不是行李,而是回忆和思绪,流浪了四年,她总是回避着去想那些,可现在,她必须把它“拿”出来,一点一点地慢慢地整理。
四年的刻意回避,让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并非她记不住,而是她自己给自己的记忆盖了一层防护罩,现在她需要些什么来揭开它,丁正的出现只让它浮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揭开它。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走进自己的房间,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弯腰拉开了书桌右侧的最下方一个抽屉,在抽屉的最底层翻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活页笔记本,那是她一度想烧毁的的记忆的载体——她八年前的日记。
**年10月29日晴(天气真的很好哦,秋高气爽)
第一次用这个本子记东西,当然要记些重大的事了。
今天大事:终于和翰星正式认识了。让我知道好奇了那么久的一个人终于认识我了。
认识方式:QQ(明明是同系同学还是老乡,却以这种方式来认识,特别)
呵呵,好不习惯写这个,以前都习惯写信,写给一个永远都不会回信的人。
偏题了,不记这个,今天应该是开心的。
翻开有些发黄的日记,看到第一页时,她感觉那层防护罩终于被掀开了一角,过去的一切,一下子奔涌而来。
第一次知道翰星,第一次听吴霞说起他,第一次和他正式认识……太多太多的回忆混乱得让纤兰有点不堪承受了。
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飘向最初的开始……
记忆的触角探到八年前的那个秋天时,一下子弹回开始回愧信息。
那个秋天,对别人或许没什么特别的,可对纤兰却意义重大。有些曲折但还算幸运地度过了黑色高考,走过那座拥挤的独木桥,那个秋天她开始了自己在异地的大学生活。最重要的是那个秋天,她认识了翰星……
想到翰星纤兰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思绪又开始混乱,她努力让自己平静,让回忆可以平静,她给自己加了件外套后拿着日记本回到客厅,倒掉已冷掉了的茶,重新给自己泡了一壶,喝了口茶温暖了一下自己后,重新揭开了记忆的防护罩
第六章 初识
八年前的纤兰像现在一样嗜蓝,不但自己的物品大都是蓝色的,还对蓝色特别的敏感,每当人群中出现一个全身蓝色的人时,她总是会关注地看上一眼,而翰星就是这么被纤兰拉入视线并刻入记忆的。
那天是纤兰考上的那所大学报到的第一天,纤兰和父亲被学校校车接到了校区,刚下车走了一段,纤兰就看见了那个蓝色的身影,他个子挺高但极为消瘦,皮肤略黑,头发有些凌乱,上身穿着底色是深蓝,领子和短袖为白色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浅蓝且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还斜挎着一个海蓝色的大包。纤兰注视着他的身影从远处一直到与她擦肩而过,发现他手里拿着着的手机也是蓝色的,不知为什么她恍然觉得他这个人也是“蓝色”的。
而他,一直拿着手机在讲电话,神色有些疲惫,没有注意到纤兰的注视,在擦肩而过的一瞬,她听见他说:“恩,寒假我去看你。”当然,这句话不是对她讲的,而是对电话那端的某个人。
直觉告诉纤兰,那头肯定是个女生,会是怎样一个女生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嗜蓝,所以才和这么一个“蓝色”的男生在一起呢?。
纤兰对自己因一个男生而起的好奇心感到莫名其妙,只当自己是太累了,有些神情恍惚了,习惯性地对自己笑了笑,拉起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父亲向报到处走去。
报完到,纤兰和父亲提着大包小包跟着一个学姐去了宿舍楼,在传达室领了钥匙,她的寝室号很好记:518。
拖着腿爬上了五楼,拐了个弯走过一个不太长的走廊又拐了个弯,终于到了518室门前,门上贴了张纸,上面有十个名字,纤兰看了有些吃惊:一个寝有十个人住?开门一看,果然,五个双层床,左手边三个,右手边两个,右手边空出来的地方是一排柜子,房间中间是一个由十个电脑桌连起来的长桌。除开这些家具,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开门的空间和床与长桌之间可供一人走动的地方。卫生间是公用的,离纤兰寝室不远,可这也意味着以后寝室少不了需要芳香剂,还好阳台朝南,虽然前头有楼挡着,可中间隔了写距离,采光应该还可以。
收回看向外边的目光,纤兰再次打量着这不大的房间,发现每张床边都贴着一张写着名字的红纸,很快地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左手边中间的那个双层床的下铺。然后又发现,除了她南边那个下铺的床已经铺了以外,其余都还只是空空的床板,她看了一下那床边的名字:吴霞。一个很简单的名字,一向喜欢简单的纤兰爱屋及乌地对名字的主人产生了好感。可惜霞子人似乎不在。
打量完这个她要住四年的“家”后,送她来的学姐告辞了,纤兰和父亲便开始忙着收拾床铺和行李。
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后,已经是中午,在食堂吃了午饭纤兰又和父亲去买了些日常用品,顺便陪父亲找了住处,然后又一起到食堂吃了晚饭。回到寝室才坐了15个小时的火车,再加上一天的奔波的纤兰累得动也不想动了,可浑身的粘汗又逼的她必须去洗个澡,于是她只得收拾起了洗澡要用的东西。
“同学……恩,你是叫纤兰吧?你好。我是吴霞。”
听到清脆的话语声,纤兰才发现同寝的同学回来了,她小巧的个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容,皮肤很好,及肩的长发被绑成一个马尾,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一条牛仔裙和高帮的靴子,很可爱的一个女生,纤兰对她的好感马上剧增。
“喂~纤兰同学?”
“是~啊,我是纤兰,你好。”吴霞的再次出声拉回了纤兰因观察而即将出游的思绪。
“呵呵,你好,你这是要去洗澡?”
“恩,是呀,哦,对了,你知不知道澡堂在哪里呀?”
“呵呵,都不知道就要去洗呀?澡堂在底楼不过,现在关门了~”
“啊,那我怎么办?”
“不要急啦,听我说完,这楼上有洗的地方,不过只有冷水,你打水了吗?没有的话用我的好了。”
“不用了,我打水了,谢谢了。”纤兰感激地对霞子笑了笑。
“不用客气~我也去洗澡,一起去吧。”
“好的。”
“你是哪里人呀?”
“上海的,你呢?”
“四川的。”
两人说笑着向洗澡的地方走去
第七章 同行
“兰兰,你不会告诉我你一夜没睡,一直在客厅干坐着吧!”
“兰兰?!想什么呢?回魂了。”
纤兰一直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发现外面天已大亮,而吴霞也已起来了,在她面前站了很久了,直到吴霞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醒悟过来,看着眼前依旧个子小小一副可爱像的吴霞,还有点分不清现在是回忆还是现实。
“啊,吴霞,一起去洗澡是吧?好呀”
“洗澡?兰兰,你没事吧?只不过过了一个晚上你就……?丁正的出现不会给你这么大的刺激吧?那么~就算你要去找翰星那小子也不用兴奋得失常了吧,你可不要吓我。是不是昨晚着凉发烧了呀?”吴霞说着就用手去摸纤兰的额头,“不烫呀,那你是怎么了?”
听吴霞这么一说,纤兰才真正醒过来,她拿下吴霞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对她笑了笑说,“呀,已经早上了呀。呵呵,我没事,只是刚刚想起了第一次见你那回你叫我一起去洗澡时的情形。想起518了。”
“晕~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你在这坐了一晚上就在想这些东西?”
“恩,想回头看看,看这一路上我都是怎么走过来的。”
“那也不用不睡觉呀,你还要今天走吗?”
“恩,就今天走,现在我先去洗个澡,洗完就理东西,麻烦你家李欢送我去上海可以不?”
“我看看~今天周六,他有空,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吴霞看了一下日历说,“你不睡可以吗?还有你跟丁正说了没?”
“睡不睡没关系,反正我也经常熬夜写东西,至于丁正,你总不可能要我半夜给他打电话吧?”
“这倒也是……”吴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铃给打断了,“咦~这个时间会有谁来呀?”
“是不是你家李欢?”纤兰边问边走去门边开门。
“不会,他休息日不会起那么早。是不是丁正?”吴霞在后面跟着。
开门一看,果然是丁正。“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吴霞对纤兰小声说了句。
只见丁正一脸笑容,说了句:“早呀,两位美女。”
“厄~早。”纤兰有些尴尬地回了句。
而后面的吴霞则不以为然地说:“都什么时间了,还早?”
“呵呵~这个早晚因人而异嘛~对我而言,现在还早呀,想必对两位而言也不是很晚。毕竟两位好象也才起来吧。”
“好了,不要站在门口聊,进来吧。”纤兰制止了两人小孩斗嘴般的话,侧身让丁正进来。
“兰兰,那个~那你还走?”霞子看了看丁正问道。
纤兰也看了看有些疑问的丁正,说:“恩,我决定的事不会改,你昨天才说过我固执的。”
“那他怎么办?”吴霞指了指丁正。
丁正被两人的对话弄的莫名其妙,插嘴道:“听两位的话好象在讨论什么跟本人有关的事,那可否让我知道是什么事?”
“你来了也好,省得我打电话告诉你了。”纤兰看向丁正,表情有些郑重,“我要去找翰星,今天就走。”
“好呀,好呀,我也要一起去。”
纤兰看着一脸兴奋仿佛大家在讨论一起出游的丁正,惊愕地说:“啊?你要跟我一起去?我可是去找翰星呀。”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要一起去呀,第一,我找人经验丰富;第二,我想知道结局,我不要老是等着,万一你又受了什么伤又不说一句地给我跑去流浪了怎么办?”
“晕~”纤兰有些不知该怎么拒绝,这时一边的吴霞开口道:“兰兰,他说得挺有理的,你就让他一起去好了,这样我也放心些。”
看着两双同样期待的眼,纤兰感到头痛,只能无力地说:“好吧。”
“耶~那我这就去拿行李。”丁正兴奋地跟什么似的,坐也没坐就又跑出去了。
第八章 再遇
李欢来时,纤兰已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而丁正也早已退了房间拿了行李回到的纤兰的公寓。
很快,一行四个人就出发了,一路上,吴霞、丁正和李欢都热闹地说笑着,只有纤兰沉默着,她一直看着窗外。已经到秋天了,路旁田里的植物都开始曾现黄色。忽然她看见一片黄色中出现了一队穿着深绿色军装的人在远处的田边演习,那绿色一下子将她的思绪拉得很远……
为期三个星期的军训是纤兰大学生活的第一课。每天,穿着一身军装在操场上练习站军姿和三大步伐,一眼望去,操场上一片军绿,分不出性别也没有美丑。
也许就是让所有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军装让纤兰没有注意到她曾见过的那个“蓝色”的男生就在她同一个队伍里,直到有一天,教官点人上去做示范,她听到一个很冷的名字:翰星。
寒心?有谁会取那么冷的名字?怀着好奇,纤兰仔细打量了那个站在队伍前军姿挺拔的男生,然后惊异地发现原来就是那个男生,忍不住,她悄悄地问旁边的程希,“希毛,上面那个男生是我们二班的?”
“不是,是隔壁一班的。”
“哦。他名字好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