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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将季眉拖下水。”
白莲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只等着杨青继续说下去。
杨青看着白莲眉宇间隐隐透着忧色，心中疼惜，拉过她的手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难做的。”
白莲低下头，看着杨青拉着自己的那双手，手面宽阔，指节修长。
在白莲心中，再没有比他更值得自己托付的了。原本已经做好了杨青会被这件事迷惑的准备，涉及的人毕竟是他的恩人，他又是那样重情义的人，几乎戳中的是他的软肋了。如今杨青自己想通，虽说他猜不到是季眉，但也知道了其中的利害，还许诺自己安心，白莲已经知足了。
“囡囡，我认季眉做义妹吧。”
杨青说完，只见白莲瞪大了双眼，十分吃惊的表情。
“如果她因此姻缘不顺，日后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她寻一门稳妥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人品好，待她真心，信她清白的。”
白莲看着杨青，她眼眶有些发热。她一千一万个没有想到杨青会说出认季眉为义妹的话，与自己开始的预想不谋而合。
认作义妹，压下流言容易，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季眉以后姻缘路定然不顺，杨青不明真相，心中定然愧疚。虽说杨青会听自己的安排，但是天长日久，难免以后不会生出什么怨怼的心思。
如今杨青他想到了，无非就是怕自己为难，怕自己伤心，怕因为那些流言与自己起了隔阂。
她面对季眉的时候，心中是满满的不屑，她平静理智的将事情都掌控在手中，心中却是空的。
无论是为妾还是为妹，季眉都会委屈。但是她料定杨青无论怎么想，都会按照自己说的做。
但是再想到以后杨青心中或许会埋怨自己，白莲心中便空落落的，有些无力。
如今杨青这样将自己摆在第一位，她心中还能有什么不安的！
“好，我都听你的。”白莲笑着，露在外面的双眼闪着笑意，面纱下的唇角也是翘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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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顾衍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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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从回了京中，便去神机营接掌了副指挥使一职。
以前在西北平西侯手下的时候，便是副指挥使一职，如今兜来转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一般。
神机营左右副将是靖南侯世子和他一个族弟。
靖南侯早年还有些军功，后来嫡长女嫁了南召宁王，他得昭仁帝看重，这些年一直统领着禁卫军。
只是到了靖南侯世子这里，就差出许多。
首先世子一无军功，二无实力，不过是凭借着家族才在神机营身居高位。
反倒是他同族的堂弟，比他在神机营中更有威望，如今却总是被靖南侯世子压上一头。
顾衍刚去神经营就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
靖南侯世子如今已是三十而立之年，还没有什么出色的功绩，也难怪不能服众了。
顾衍知道昭仁帝将自己调任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挫自己的锐气。以正一品的军职担任四品副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因此，去了神机营顾衍没有任何大将军的架子，包括靖南侯世子一口一个顾副使，顾衍也都听着。
靖南侯世子自觉杀了顾衍的威风，虚荣心空前高涨。征战西北，横扫千军又如何，如今还不一样在他的手下，听着他的命令。
顾衍的不动声色，落在了靖南侯世子的同族堂弟右副将眼里。便是另一番光景。
右副将名吴劲夫与顾衍曾有过接触，深知顾衍不是居于人下的人。严家在西北盘根错节，都能让顾衍夺了权，这样的人，又岂是靖南侯世子一两句话就能压制得了的。
吴劲夫比顾衍年长几岁，少年时也是年轻有为，之时因为是靖南侯府吴家的旁支，又是庶出，多遭打压，不然。也不会是如今的功卓。
英雄相惜。他被靖南侯世子压制久了，心中本有怨气，如今顾衍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让军中多少人血性男儿敬仰。吴世子却呼来喝去。莫说是旁人了。就是吴劲夫也看不下去。
吴劲夫知道昭仁帝将顾衍安置到神机营是为了什么，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昭仁帝经历上次事情的打击。身体便不如以前了，又立了郑王为太子。
昭仁帝信奉天象道教，如今的太子可是不信的。
在史书上见多了，老皇帝打压了手握重兵的将领，到了儿子的时候，将这个被打压的将领再重新任用，便可令其肝脑涂地，效忠一生，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虽说昭仁帝跟如今的太子不是父子，但是情况却差不多。
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顾衍被起用，岂不是给自己树敌。
因此，在顾衍去神机营为时不长的这段时间内，吴劲夫几次三番的请顾衍相聚。
吴劲夫与吴世子不同，他称呼顾衍，从来都是喊顾将军，而非是像吴世子那般喊顾副使。
几番接触下来，吴劲夫更为顾衍折服，没多久便称兄道弟的亲近了起来。
这日也是应吴劲夫之邀，晚上回来的有些晚了。回来的时候，想到吴劲夫今天开始别别扭扭，顾衍几番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是要给自己保媒，顾衍就不由得失笑一声。
吴劲夫这个人有能耐，也有眼光。如今看着凤凰落魄，龙游浅滩，便趁此时机亲近交情。
今日在吴府，他提起的那女子是他妻子的族妹，在京中虽不算什么显赫的人家，却也是中流了。
如今朝中皆知顾衍遭贬谪，原本看顾衍新贵的那些人家都望而却步了。
吴劲夫能有此举，虽说突兀，但顾衍心中也感激他好意。
二十又二的年纪，无妻无妾，在旁人看来是十分的格格不入，尤其是在京中。
只有顾衍知道，并非是他不娶，而是原本因为西北动乱耽搁，到后来起了成亲心思的时候，在彭城遇到那样一个小丫头，但凡是再遇到女子，都生了比较之心。
比来比去，总觉得这京中的闺秀竟不如一个乡野的小姑娘，着实让人索然无味。
就这么的又过了三四年，直到再见到那小丫头，长大成人，雨夜茅屋的那一次，顾衍的身体和心灵似乎在那时被开启了。
正如他所说，是她让他有了成家的心思。
她那样窘迫的一面都给自己看到了，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渴望是强烈的。
大佛寺相遇，原就不是偶然。
知道她每次都随母进香，便随水推舟陪着刘母去了大佛寺，不过是为了契机的偶遇。
顾衍有时候想，如果没有去年端午的事情，依着她的聪明，当知道自己比杨青更合适她。
京中风云沉浮，起起落落，她在沉浮之中，杨青并不合适她。
顾衍想着这些，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
果然是闲的。
这段时间内，叹息比前二十多年还要多。
顾衍洗漱完毕，换了睡袍，准备安寝的时候，管家来了。
“将军，明日是白府寿宴，白家五爷送来了帖子，明日您去吗？”
顾衍听了皱了皱眉，说道：“怎么现在才说？”
“将军这几日都在神机营里，前几日白府送来帖子时，属下差人去了神机营找将军，只是被吴家世子挡了回来。属下想着定是将军身上有什么差事，便没有再派人前去了。”管家说着。
顾衍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了。”
管家听不出顾衍的口气是不是在发怒，只是顾衍没有让自己退下，管家便试探着问道：“将军明日前去，要带怎样的寿礼，属下先备着去。”
顾衍想了想，之后说道：“你先下去吧，等会我亲自去库房看看。”
管家听了顾衍的话后微怔，顾衍参加这样的宴会，想来都是动动嘴，照什么规格的，由着自己来备。
就是当初严太师做寿，也是让自己看着办，今天倒是这般郑重的要亲自去挑。
管家随后想了想，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敢再说话，便退了下去。
顾衍不知他的心思，管家走了后，就去了库房。
他看了帖子，知道是白老爷子和白老夫人一起办寿宴。白晋当初在朝中颇有清贵之风，宁折不弯。
因此，顾衍在挑寿礼的时候，目光便落在一些古件上。名人的书画，著名的砚台，顾衍不大懂得这些东西，只在旁边看着有标注，便选了几样。
到了替白老夫人挑选的时候，便直接在库房中取了一件大块羊脂玉雕成的杨柳观音。
老人家信佛，送观音总是没错的。
第二日一早，管家看到顾衍拿的这几件东西，当即就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那书画是前朝名人真迹，是当初那些巴结顾衍的人所赠，只是顾衍不喜好这些，便收进了库房中。他虽说不喜，但是管家却知道那是极值钱的。还有那方砚台，也是个古件，好几百年的澄泥砚，他就这样拿着送人。
好吧，他们家将军不缺这个钱。管家也知道他对白家那丫头的心思，只是人家如今即将成婚，他送这么大礼过去，便不合适了。
只是，看着顾衍的神色，管家这些话是不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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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寿宴
顾衍到了白府的时候，刚好在门口遇到了杨青。
杨青看到顾衍也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顾衍会来的如此早。
打了照面就没有不打招呼之说，杨青笑着跟他问好，顾衍也客气着，之后就一起进了白府。
随着白家在朝中地位的增高，前来白府贺寿的人也比往年多出了许多。
白家如今算是在京中有了根基，后辈的子侄们也都争气。白珏，白穆等在今春春闱的时候中了进士，虽说不如以前白铭林等取得的名次好，但是想白家这样一门双进士的在京中也不多。
永州那边的祖产，派人打理着，白家的人，也都渐渐的聚在了京中。
京城永宁街的白府并不是特别大，如今都住进来便有些拥挤了。刚巧与白府相邻的一处宅子出售，白家便买了下来，将两处宅子打通，又翻新了一下，如今白府的宅子在京中也算是不小了。
因此，此时的寿宴办的十分的热闹。
宾客云集，宴客的地方也精致宽阔，许多人都暗中赞赏，不过入京短短数年，便有这样的根基。
加上如今都知道昭仁帝不管事了，监国都是太子，而太子还是郑王的时候，跟白家的关系就不错，此时巴结的人自然多。
白凝，白珠都是出嫁女，今日跟夫婿一起来的，杨青便跟白凝和白珠的夫婿在一桌上坐着。
陆晔今天也过来，作为姻亲。跟杨青在一桌。
而顾衍，则是被安排到了另一桌。
席上，白澈见到顾衍，当时就想把膝盖送上。他前些年听白莲说了，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他提笔不行，便投身武艺了。
虽说被他爹白家四老爷给收拾了一顿，但也硬着坚持下来了，也是今年中了武举，在白家这种满门进士的人家。出了一个武举也着实是稀奇。
他爱舞刀弄枪。如今中了武举还没有谋职，只因为白家的人脉都在文臣之中，想给他寻一个好去处，也并不容易。
他今天见到顾衍过来贺寿。当即心中要能敬仰的心思便涛涛而出了。蹭桌角来了他这桌。一口一个将军大人，端茶敬酒从没停过。
白珏在一旁看着，也觉得白澈不着调的性子又上来了。顾衍反倒是神色平静，问了白澈许多武举的事情，最后还问他有没有投身军中的意愿。
白澈当然愿意，顾衍从西北回来，人高马大，当街游行的样子刻入了他的脑中。
男儿立身于世间，本该如是！
久逢知己，话又投机，不多喝就说不过去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白澈的舌头便大了。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扯到白莲身上了。（白澈表示很无辜：绝对不是我主动提的。）
顾衍才知道，这几天白莲病了，脸上出了红疹，一直在深闺养病，并没有出席。
说起白莲，白澈的话就止不住了。本来白家的女孩里，白澈跟白莲最为亲近，其他娇滴滴的妹妹们，白澈一个也看不上，独独白莲的性子合他的胃口。
这一说，白莲小时候的很多事都被白澈给说了出来，一个有心听，自然会引着白澈多说，于是，一个玉雪可爱，鬼灵精的小白莲便在顾衍的脑中成型。
他发现他想起来的时候，心底更柔软了。
顾衍心底失笑，莫非是自己有恋童癖？想到那鬼精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更加心动了。
而此时被顾衍白澈二人说起的白莲，还在玉琼馆。
因为脸上的红疹未消，便没有出席白老夫人的寿宴。一大早给白老夫人和白老太爷拜过寿，送上寿礼，便回了玉琼馆。
白荷跟着卫氏在前面招呼客人，厨房那边由白荷负责着。
开宴后，酒过三巡，厨房就备上了醒酒汤。
过了寿宴，白莲就即将出阁了，作为连襟，白凝的丈夫沈云泽一直在给杨青劝酒。
陆晔坐在这桌上，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时不时的也在敬着杨青，口中还说着祝他得如花美眷。
杨青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这对陆晔气不打一处来，陆晔所说的如花美眷，一语双关，杨青心中很是愤怒。
陆晔做事全是不择手段，以前在朝中，无论陆晔做什么，杨青都不置可否，毕竟对待政敌本就应该如他那般手起刀落，不留余地。
但是女子的名誉何其珍贵，他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做下这样的事，季眉的事情，就算压了下去，就算认作义妹，但是她的名誉已经受损，补不回来了。
这件事怎样都难两全，如果不是季眉委屈，便只能让白莲委屈。
在杨青心底，无论如何也是见不得白莲受委屈的。季眉的恩，他记着，将来也定会助季家和季眉。只要他在一日，便会护着他们家一日。
此时与陆晔同席而坐，杨青的心情可想而知。
沈云泽不如杨青的酒力，杨青还没怎样呢，沈云泽便醉了，撑着额角在桌上闭目休息，后来白凝得知后，差人将他扶到了白凝出嫁前所住的院子里。
白珠的丈夫为人低调，谨慎少言，沈云泽一走，席上便有些清冷了，陆晔却端起就被给杨青劝起了酒，杨青推辞不受，陆晔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自斟自酌。
杨青这两日奔波，疲乏之感未消，加上方才沈云泽不住的劝酒，杨青推了一半，饮了一半，也喝了不少。
今天在席宴上侍候的丫鬟都是府里有经验的丫鬟，怕人手不够，各院都抽调出了两个丫鬟出来帮忙，白莲的院子里是绿萝和红裳在。
早上出来的侍候，樱桃就吩咐她们俩，要是新姑爷有什么事，要及早的对姑娘说。
红裳看着杨青饮了不少酒，便戳了戳绿萝说：“你去回姑娘，杨公子喝多了酒，用不用备上醒酒汤。”
绿萝是个揽事的性子，当下便回了玉琼馆，白莲听了后，说着：“厨上应该备着，你送一碗过去，我娘那儿有大夫配的解酒丸，若是醉的厉害，就去要两丸来。”
绿萝想了想，也没有醉那么厉害，若不是红裳说，她也没看出杨青哪里醉了。
绿萝应声便去了厨房，厨房的婆子看到是白莲身边的丫鬟，便亲手端了一碗醒酒汤给她，由着她端到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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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中计
杨青只是有些乏，并没有觉得自己醉了。但是当绿萝端给杨青的时候，杨青心中暖暖的。
“姑娘说了，若是醒酒汤不起作用，便让奴婢去夫人那里取两粒解酒丸来。”
提起解酒丸，杨青便想到了第一次在白府醉酒的时候，那时候白莲对自己所说的话，杨青一辈子都记得。
“不用了，告诉你们姑娘，我没事。”
绿萝退下后，杨青看着面前的醒酒汤，唇角的弧度止都止不住。
陆晔跟他同桌，看着杨青的样子，瞄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端起面前的酒自饮了起来。
后来有人相继离席，邻桌上，微醉的白澈兴奋的带着心目中的偶像，邀他去自己的院子里看看他的兵器房。
顾衍也没有拒绝。
大约半个多时辰，杨青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