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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呵,她也挺爱吃的,但,怎么煎呀?
不对,应该是先煎后烤,还得自制酱汁,最难搞的是那个熟度……她最爱吃七分熟的牛排……不,这是皮耶·赛要吃的,谁管她爱吃几分熟!还没走进房子里,包昀妮已经定在原地动不了了。有谁可以来救救她?
她可不想干不了几天管家就被人扫地出门。
而且这里是法国耶,万一被人赶了出去,她哪来的钱搭飞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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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昀妮,你来一下好吗?”
通常皮耶·赛都叫她包管家,但生气或发怒时,便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这会儿他肯定是气坏了,因为她为了要找皮耶·赛突然想吃的牛排,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三条街外的一家餐馆里拿到。
“哦……好……等一下喔!”
连忙将牛排装好盘,她七手八脚的还弄洒了酱汁在地毯上,不过皮耶·赛的声音又再度传来,这让她不得不撇下清洁的工作,端盘敲着浴室的门,准备服侍他。
“进来吧!”
要进浴室前,包昀妮可是很用力的深吸一口气。
谁晓得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
坐在马桶旁嗑牛排……哦喔,大概是香味不同,个人特殊喜好吧!
只是,当包昀妮踏进她以为会景观不宜的臭臭世界时,那一片湛蓝的地中海水远景,把她当下惹呆了。
帅到不行的皮耶·赛,慵懒的趴在浴池里,而一向整齐的发有点散乱的垂在额前,这样子的他,俊到让人发呆,甚至有点俊到过美……
然而在他的世界里,唯有美丽的普罗旺斯才能洗涤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里一向是他最秘密的小天地,唯有老詹士能共享,而今出现了第三者,还是他想逼走却又逼不走的包昀妮。
这会儿她还看他看呆了。
干嘛?没见过裸男吗?
从小就被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幼服侍的他,压根不在乎哪个人替他擦背或更衣:偏偏她的眼神……教他非常心烦!
“我的牛排。”
“噢,对不起。”
他轻蔑的声音,让包昀妮回过神来,只是这一会意后,才发现她的主子一丝不挂的躺在超大型的按摩浴池里。
霎时她的脸涮过一阵霞红。
将牛排摆放在浴池边的一张小桌上后,她的眼神立刻飘向美丽的地中海湛蓝海水。
皮耶·赛当然捕捉到她刚才的那一阵尴尬表情,于是他也忍不住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
怎么,她该不会还是保守的……老处女吧?!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嘎?多大?他有老人痴呆症吗?履历表上不是有写?
包昀妮看了他一眼,又连忙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不该看的。
“我今年二十三岁。”
才二十三吗?难怪她脸上仍保有一丝的稚气。
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她,竟然能办出连英国女王都赞不绝口的秋宴,更别提那些比他更挑剔的名流,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轻忽她小小的年纪。
这会儿他不得不佩服老詹士的远见,当初是他坚持要用她的。
在皮耶·赛仍在冥思的同时,场面有点安静,包昀妮好奇的悄悄瞧他一眼。
主子的年纪有多大呢?
他那双老爱挑剔人的嘴,似乎藏着神秘,而一双拥有双眼皮的眸子,为什么看起来有被创伤过的忧郁?
没想到她才偷瞧了他一眼,皮耶·赛居然轻易的捕捉到她偷瞄他的眼神。
糟糕,她又被捉到了,这下子该怎么收回移不开的眼神?
“你家乡在哪?”
他没有追根究底,反而是坐起半身,准备用牛排。
包昀妮看到后,连忙上前替他切了小块牛排,并用叉子递给他,然后又退了几步,站得十分笔直。
“台……台湾。”
“我知道,台湾哪?”
“宜兰。”就在她不敢再多偷瞄他一眼而轻吐自己的家乡时,皮耶·赛嘴里的咀嚼,忽然停了一下。
包昀妮以为他又想说“没听过”,或是什么更恶毒、诋毁台湾这国家的话时,他却没吭声。
这让她忍不住又偷瞄了他一眼。
皮耶,赛知道她在瞧着他,所以又开始咬嚼。
“您晓得台湾宜兰这地方吗?”
“嗯。”包昀妮还以为他会说“知道又怎样”。
看来她把他想得太坏了,其实他也没这么坏。
“替我刷背吧!”
什么?!
包昀妮愣在原地。她的主子竟下了一道艰难的命令!
刷背?!
他忘了他是个男人,而她只是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小女生吗?
他放下叉子,也趴好身子,准备让她刷背。
干嘛呀!她是个管家,又不是什么按摩女郎!
而且那牛排是她绞尽脑汁才取得的,他居然只吃了一口?只是……这……唉……没错,管家的责任的确也包括了这一项,替主子服侍更衣沐洗。
尤其是她这个高薪聘用的新管家,而今是主子身边唯一的仆从,不叫她处理他的杂务,难不成叫鬼呀!
包昀妮能怎么着?当然是咬紧牙根,跟他拼了!
从柜子里拿出刷背的工具,她沾了点沐浴乳,然后犹豫再三的看着他的背。
要是他的身体因为自己的手来回刷着而产生什么怪异的感觉的话……“你在怕吗?”
包昀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正襟危坐的道:“我怎么会怕?”
那一直下不了手的刷背动作,这才正式开始。
她当然怕死了,可惜她还是得照做。
刷着刷着,她突然想起娜欧米。
那一夜她主动的吻了他,到现在,那个亲热的画面还是不时的困扰着包昀妮。
而就在她想得入神的同时,皮耶·赛却突然回过身,一手紧捉着她的手腕。
她的双颊立刻酡红得像红酒。
他想干嘛?
做出娜欧米·查泰小姐对他做的那种件事吗?
她不自觉的想挣脱,心跳跳得好快,但他那张俊脸魅惑得让她忘了使劲,眼看着他的脸一直逼近,包昀妮惊慌得不知所措。
他们一向交恶的,他干嘛突然来这一套?
就在她以为他的唇会封住自己那微张的小口时——
“用点力,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手劲。”
差劲死了!
这个皮耶·赛竟然将唇停在她的耳畔,口吐着热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下,包昀妮羞死了。
她还以为……哎呀!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少女漫画看太多了吗?
连忙的用力使劲刷他的背,她那陷入少女情节般的浪漫情境,也该好好的收进陈年的幻想罗曼史了。
不曾谈过轰轰烈烈的爱恋的她,不该有这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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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在尼姆区的九月底,斗牛节目拉开了葡萄丰收节的序幕。
与皮耶·赛私交甚笃的法国友人班纳伦斯特,正是东区这一片葡萄园的大地主,今年的葡萄丰收,皮耶·赛无论如何都得来上一遭,顺便处理一下连锁加盟店的事。
只是,他似乎还无心于连锁店的事上,反而是带着他的新管家前来,好似给班纳鉴定似的。
“错觉?”
“对,一定是被地中海的蓝给迷惑了,她根本无法跟伊莎相提并论,不管是个性或长相,更何况她的血统……”
“噢,亲爱的皮耶,别做人身攻击,你以为你的父母遗弃过你,你就得恨透全部的台湾人民吗?”
而他现在跟班纳所讨论的话题,就是包昀妮。
自从她介入皮耶·赛的生活圈后,他一向只忙于公务的注意力,竟然开始转移了目标。
起先是他每天都想找她的碴,想挑她的毛病,甚至想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好让她滚出他的生活圈,没想到她把赛特罗堡管得井井有条,甚至搞得名气大增,其他名流都想向他借管家,更狠的还想高薪另聘!
假如他现在无故的赶走她,那么外边的人会怎么说他?
而这种矛盾的情绪搞到后来,他居然管她管成瘾了,好像没瞧见她在身边搞破坏,他就全身不对劲似的。
这会儿到普罗旺斯,根本用不着她,但他却带她来,更别说那天在诗情画意的景色下,差点吻了她的乌龙事件。
所以他急急的想找班纳商量。
“我才不是因为我亲生父母遗弃我而讨厌她,而是……”
“而是什么?”
糟糕,他居然讲不出理由。
他来普罗旺斯之前,也曾跟老詹士讨论过,但最后结论是——她来自台湾的因素导致他盲目的挑剔她。
其实,她把秋宴搞得有声有色,他实在不该再挑她的毛病,但她超乎外表的实力,还是让他直想找她麻烦。
“你呀,一定是动了凡心。”
皮耶·赛正闭目养神的闻着酒香,听到这句话,当然急着反驳,“我不这么认为。”
“那你以为如何?”
“就是那回事呀,太久不近女色,突然有个年轻又异于洋妞的东方女子出现,所以便产生动情错觉了!”
班纳差点没被他那一番乱七八糟的解释给笑翻过去,这时,在葡萄园人口处,有一幕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包昀妮正和班纳家的狗玩在一块。
他那口家犬向来都不太友善,但一见包昀妮,似乎投缘得分不开。
“她和伊莎的个性很像,都很开朗,专治你这位忧愁阔少。”
皮耶·赛的眉抽紧了一下。
难怪他一开始就对她有所排斥,原来是她那开朗的个性在惹是生非,还好她的台湾人血统让他十分反感,要不然,他不知道动情因子会不会搞错对象。
“不过,说实在的,她真厉害,连英国女王都对她赞誉有加。”
“才怪。”
“不是吗?”
“哼,若换作詹士,是绝不可能将酱汁弄脏地毯。”
想起那晚的事,他居然不知自己为何不利用这件事将她辞退?
“但你还是带她来了。”
对,他的确有点反常。
搞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舍不得辞掉她。
原因会是众所名流对她虎视眈眈吗?
皮耶·赛不答腔的转身看向窗口,这会儿的包昀妮跟狗和班纳的小厮们在展开追逐战,玩得正开心。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带她来,我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喔哦,那惨了,她肯定被你那招刷背……”
班纳才想提起,皮耶·赛立刻推了他一把。
“该死的,那是下人们该做的事,你以为我是什么色老头吗?”
班纳咧口大笑,然后一只手不断的指着他,好像在审问似的另有所指。
“我才对她没兴趣呢!”
“是吗?那你刚才那双眼神到底在死盯着什么?”
“我是在观察,她还在试用期,我当然得盯着她。”
“少来!”
班纳也走上前,盯紧着窗外玩得正高兴的包昀妮。他有种很深刻的感觉,“感觉上,她们真像……”
皮耶·赛的脸色因这句话而黯淡了下来,别过头,他走回沙发上坐着,品尝今年班纳出产的葡萄酒。
班纳回过头坐在他身旁,然后小心的问起,“她有听说伊莎的事吗?”
“不晓得。”
“也许她还没打进仆佣们的世界里,你猜她在知情后,会不会吓得向你提出辞呈?”
皮耶·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再啜一口酒。
“无所谓,想走的人,我绝不阻挡。”
“老实说,你不该任由世人对你继续误解。当初伊莎病了之后,就开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加上后来她将遗产全部留给你,害得你得背负那种莫名其妙的可怕传言,别人误会你就算了,但你真的不在乎维尼对你的看法吗?”
说不在乎是骗人的,可是千金难堵人言可畏,伊莎已经不在了,她不可能出面为他解释。
“她想怎么看我,我无法控制,如果她跟其他人一样,我更没有留她的权利。”
“你不该对自己太有自信,我感觉得到你对她是不一样的。”
“是吗?”
皮耶·赛站起身,一口饮尽葡萄酒后,走离班纳的视线。
他很清楚班纳所说的误解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想像,万一有一天包昀妮也像其他人一样误解他……他真的不敢再想像。
班纳并未离开,他只是瞧着包昀妮玩得开心的脸庞。
听说她是詹士指定的人选,那位老管家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他似乎有点眉目。
只是,皮耶这趟带她来的用意,究竟是另有目的,还是纯粹像带詹士那样来服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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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喝哟!”
说包昀妮是个老土,恐怕她不会承认,不过当班纳将成份最好的葡萄酒拿来献宝时,她那双发亮的双眸,相信真的连皮耶·赛都感到不可思议。
瞧她贪杯的意犹未尽,喝完后还残留了整个嘴角的葡萄红,就算是严格要求她的皮耶·赛,也忍不住被她那张爱极了美酒的表情给逗笑。
“噢,因为太好喝了,所以……”包昀妮不好意思的用餐巾拭去嘴角的酒痕,一张脸布满红光。
老实说,当班纳邀她一起共用晚餐时,她真的以为他在开玩笑。
此刻,她已经坐在两人眼前,却怎么样也无法轻松起来。
就在她还在为自己再一次的出糗而暗自捶心肝的同时
“喂,你这家伙,我足足有三、四年没听到你大笑了。”
班纳的一句话,把包昀妮给惹闷了。
三、四年不曾大笑?
干嘛,有钱有势的他,难不成得了什么笑不出来的忧郁症吗?
居然不曾大笑!
她忍不住望向他,却没想到皮耶·赛却冷不防的向她投射专注眼神,吓得她又赶忙将目光移开。
“对了,包管家,听说台湾有美食天堂之称,你到英国也有好几年了吧,想不想念台湾美食呢?”
“嗯,好想台湾美食。”
之后,餐桌上尽是班纳与包昀妮的家常谈话,那家伙——她的主子可是连一声也没吭,偶尔包昀妮会觉得他有意无意的望向她,但随着葡萄酒入口太多,她已经开始觉得餐桌上的人数变多了。
“对不起,我喝多了,应该休息了。”
皮耶·赛这才望向时钟。
难怪她会累,已经十点多了。
“你去休息吧,我和班纳还有话要说。”
“那么,我先告退了。”
对着两人点个头,包昀妮摇摇晃晃的回到班纳为她准备的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班纳忍不住想起一个人,“对了,我听说娜欧米·查泰在追求你,是不是真的?”
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这种绯闻的快速散播没什么好惊讶的。
“比起娜欧米的傲慢,我反而比较喜欢维尼管家。”
又来了,似乎没人说得对她的名字。
但皮耶·赛不想纠正他。
摇晃着杯身,那红红的荡葡酒色,跟包昀妮的小脸儿还真像……
“老实告诉你好了,明天的聚会娜欧米也会到。”
皮耶·赛挑了一下眉,显然并不意外她的穷追不舍。
聚会的人士都曾是校友,一年一度的相聚总是要带女伴参加,而今年皮耶·赛在之前已经先约了在法国的女性朋友,不过到目前为止,不知道她是忘了还是怎么了?他联络不到她。
“娜欧米……”
“够了吧,别再提起那个女人,她看上的绝非我的人,而是我的钱。好了,把棋盘拿出来吧,去年那道棋应该早下了三分之一吧!”
听到棋盘,班纳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他一向是皮耶·赛的手下败将。
“哼,我前两个月曾向法国的棋王拜师学艺,今年,你不可能那么厉害了。”
一脸兴致勃勃,班纳央人取出有些灰尘的棋盘出来。
而这一战,可真是漫长,直到凌晨两点左右。
“不公平。”
班纳有些赖皮的推散了棋局,大势已去的他,懊恼的瞪着皮耶·赛。
这时有位女仆走了上前,对着班纳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看来,她应该是班纳的白日仆人,夜色女伴。
班纳看着皮耶·赛,满是揶揄的表情。
“干嘛?”
“噢,没什么,只是你年轻美丽的女管家醉倒在浴室里,你觉得该不该叫我的仆人去看看?”
醉倒在浴室?!
天呀,她又干了一件令他丢脸的事!
自从来到普罗旺斯的那一刻开始,她总是带给他麻烦。
“其实我并不反对替你服务这档事。”
“不必了。”
皮耶·赛用手推开班纳那张淫笑的嘴脸,自己走向客房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