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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图个啥?图个痛快过瘾,图个被世人知道被世界承认。
和你和他和所有一切在现实生活中无奈挣扎默默拼斗的人一样,我想我的努力能换来回声,我想与所有不怕疼不服输的朋友一道,喊出一个坚定狂野的强音!!!
与唯数不多看到这本书的读者握手……
今天是情人节,
没有情人老婆什么的,就把玫瑰献给各位读者拉倒!!!}}}
第二十六章和第二十七章已经上传。
二十六 咆啸公堂
二十六咆啸公堂
警察是什么人,一见我沉吟不语,立即猜出这其中必然有事儿。但就算有事儿我也不能告诉他呀,我能那么傻,给自己找不自在?
胖警察把烟头往烟灰缸一拧:“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不用想,我啥事都没干。我知道报上登的那几桩事儿,无论哪件滩我身上,都得枪毙!别说是没干了,就是干了,我也会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同志,您就宽宽手,放我一马吧。”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啥?没干,没干,你问谁,谁也会说没干……您应该向福尔摩斯学习,具有一种敏锐的直觉与洞察力,您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我是好人”——
“好人”?带我进来的年青警察这时已是忍无可忍:“好人能有你这样儿的?你这种人,一看就不老实!”
“不老实就对了,人善人欺,马善人骑,无论是干你那一行,还是干我这一行的,都不能老实——您若太老实了成吗?犯罪份子岂不就更猖獗了?”
“那你说说,你是干哪一行的?”
“我是作家,知道吗,我跟鲁迅先生是一部分的!”
“就你!”那个年青警察白我一眼。
我被他那种白眼儿惹得有些恼,反唇相讥:“靠,您别拿那种眼光看人啊,不然身上会长毛儿的!”
年青男警不明其意,但对面那位女警却听出几分眉目,知道这是绕弯骂人的话,不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年青男警便越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我只好跟他解释:“用那种眼光看人,非但会浑身长毛,而且尾椎骨还会凸出那么一大截子——狗眼看人低,指的大概就是你那种眼神。”
这下那厮可不干了,眼一瞪,突然举电棒向我点来。一瞬间,旦觉通身一颤,我已被两万优的电压击飞出去,一连翻出几个跟头,头晕目眩,心脏收缩,那个难受劲儿语言根本无法形容,谁不信谁自可以去试试……他大爷的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吃这种亏,我何时受过这个?我他妈也是少林俗家弟子,好歹也在嵩山少林混过仨月,自出道江湖以来,我一直是打人的主儿!我,我跟他拼了我——我摇摇晃晃站起来:破口大骂:“嘿,孙子,敢打你爷爷!我乱伦了,我操你妈!”
丫也急了,举电棒又向我点来。口中说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我一闪身,躲过电棒,本能的起脚跺向他小腹。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敢揍警察,竟忘了躲闪,被我踹个正着。电棒随即落地,他也被我踹飞出去——靠他大爷了,警察怎么了,警察欠揍就没人修理了?我菜警察这也不是头一回,当然,我非常希望这是最后一回!我欺身欲进,谁知那个胖警察这时却突然一拍惊堂木儿,喝了一声:“嘟,大胆!”我一愣,地下那主儿可就捞到了机会,脚尖儿突然一勾,勾住我脚后跟,另一条腿则蓦然直踹我膝盖骨。这一招可真够损的,我重心失横,仰面就向地面摔去。而那厮,却于这一瞬间,一个乌龙搅柱腾身而起,之后没头没脸照我身上一顿乱踹!我疼得哇哇大叫,就地翻滚,感觉里就像一位革命党人,正受着敌人的酷刑——不,不,我绝不能求饶,我是一条硬汉,我要当一个英雄,顶天立地大英雄……
“毛主席万岁!”疼痛中我喊了一句。这句话好像很有止疼作用,因为它使我觉得正义和真理是站在我这一边儿的。于是我开始杀猪般狂嚎:“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小威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实挨揍也就那么回事儿。一拳是疼,十拳八拳也还是疼。而且挨打多了,感觉反而会麻木。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就像女人经历头一次,印象深刻,疼是疼,但后面有陶醉等着,云里雾里就像飘!再说小时候我可没少看地雷战,地道战,平原游击队什么的,咱们的人落入敌人的魔爪,在严刑拷打之下差不多都是面不改色,威风凛凛。这是因为他们内心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共产主义理想让他们陶醉,让他们忘记了疼痛。他们都是好样儿的,都像我这样儿。我觉得我是英雄了,我铁嘴钢牙,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去你妈的吧,今天问什么我也不说了,我就不告诉你们——粮食有,大大地有,就他妈不告诉那帮日本鬼子……
也不知落到我身上的拳脚是何时停的?我还在喑哑着嗓子嚎个不停;直到惊堂木“啪”地又是一声响,我才停止打滚,愣怔怔爬起来。这才发觉那几位正冲我乐呢!
乐你妈了个巴子,打了我能白打么?势可忍孰不可忍,中国人民是永远不会屈服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血债要用血来偿!我擦一把鼻血与冷汗:“怎么不打了,操你大爷了,丫你有种,是人操的你接着打呀,个狗日的”——我头一低,不依不饶朝那厮一头撞去!”他一闪身儿,结果就给我撞进了人女警察怀里。
女警当时正拿着一卷手巾纸,看那意思是准备让我擦一下鼻血!可我却不依好,居然“呸”的一声,把一口含血的唾沫喷在人脸上,还骂了一句:“你这个狗特务!”
……
二十七 与死囚同牢
二十七与死囚同牢
那场审讯就这么不了了之。
因为一进号子就打了人,又因为刚才的出色表现,他们就把我当成了重要人物,或者说是当我有病——其实我没病,我这人就是激动易怒,有点爱幻想,并且很容易投入到情境中去。我最适合当演员或政治家。我一直相信我有非凡的表演才华。因为我总能把假的当成真的——总之他们给了我特殊待遇,不但给我上了大铐,而且还分给了我一间人少的房子。我因此更觉得自己像个人物,非但不感到恐惧,反而愈发生出一种自豪。
我一进那间号子就向同室的难友打招呼,用戴了手铐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眼里泪花儿闪闪的:“同志,您受苦了呵!”
他垂头丧气跟本就不答理我。我就批评他:“看你那熊样儿,蔫头耷耳的,怎么跟刚射了精的吊似的?振作,振作点儿,拿出点革命党人的样子成嘛!”
他冷冷地看着我,眼神迷茫,可能是当我有病吧?良久之后,他才说:“还是省省吧,进了这间号子,你还能精神几天啊……”
经他一说,我才知道这是临时关押重特大嫌疑犯的场所;才知道跟我一块的这主儿是个杀人犯!
他杀了他们领导。他说他领导经常给他小鞋穿,还拿不干不净的话调戏他老婆——他与老婆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只能忍着,但人的耐受力终是有限度的……太具体的细节无需细讲,因为这种事不必我说,大伙也能猜出个八九。总之他一忍再忍之后,终是忍不住了,于是就做下了情有可原,法理难容的勾当!
我觉得他傻。我说:“哥们儿你也太缺心眼儿了,你别杀他呀,你打他个半死,或者干脆割下他老二,或者找几个哥们儿,乘月黑风高,敲他一闷棍,或者给他家房子烧把火儿,或者他想睡你老婆,你也可以去睡他老婆乃至他们家姑娘呀!总之你不该杀他,杀人抵命,就这么死了,多他它妈不值呀?”
那人苦笑:“我也没想杀他,只是想揍他一顿出口恶气,谁知越打气儿越大,抄把夜壶砸他头上……后悔也来不急了!”他一声长叹,又问我:“兄弟,你犯了啥事?”
“我没干什么坏事儿。我就是杀了个把人,抢劫了几次银行,捎带脚的轮奸了几个少女……不过这都是他们说的,我说我没干管什么用,政府说了才算对不对。”
“那你是被人冤枉了?”
“差不多吧,管他呢,死就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不过早知道要这么含冤受屈,当初还真不如斩个把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什么的,那样死了也光彩,老百姓也能念我声好儿,你说是吧?唉,反正也就这样儿了,爱咋着咋着吧……”
正说着,一位女警连推带搡,带了一位衣冠不整但却花枝招展的女人从号子前经过。这时我一见警察就有气,便冲她喊:“嘿,警察妹妹,你对那位女同志客气点儿,那是我老婆,你大表姐,我们都是你亲人。”
警察朝我瞪了一眼。挺好看的一双大眼睛,水水的,眉毛很浓,瓜子儿脸,中等个子,皮肤水滑,细腰大腚的,一身警服更添了她的飒爽英姿……这么飒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心里不觉泛痒,一双眼睛几乎跃出眼眶,贴到了她的胸脯上:“嘿嘿,警察妹妹,过来聊会儿,哥早就想你了呢!”
咣地一声,女警察将那女的推进对面号子,锁上门,回转身:“皮紧了,找抽了是不是?”
“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真让您说着了,若能被您捶上几拳,那也算是咱家祖上积了大德呢!您看您那双小手,葱似的,多细多白啊!捶在身上,肯定舒服。您再看您那不盈一握的纤腰,肥硕丰满的臀部,特别是那对霸道的酥胸……”我咂了咂嘴:“多性感啊,你别以为你是警察,剥光了衣服弄到床上,您绝对是全世界最有诱惑力的女人!咱们是生不逢时,若在其它场合碰上,若不把你送入高潮,我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我就把老二揪下来给你去喂狗——”
女警察气得银牙紧咬,杏眼圆睁,小手哆哆嗦嗦打开牢门。我乐:“那么凶干啥?看那牙咬的,恨不能给我叨下来是吧?嘿嘿,说真的,我是真的看上你了。若能娶到你,我天天给你端尿盆儿,倒洗脚水也乐意。就算有人请我去当国家主席我也不——”话未说完,掌影一闪,啪地一声脆响儿!
“操,你真打呀!你她妈若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立马就跟你去领结婚证儿去!”我边说边闪,她则连施飞腿,脚脚直奔我的“党中央”。我戴着刑具,躲闪不便,被逼到墙角儿,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眼见她一记穿心飞腿朝我胸口踢来,没耐何,只好蹲身,一个驴打滚躲了开去。接着往起站,不想脚镣却将我带得一连倒退几步,刚好就把她挤在了墙旮旯里!我乐:“别闹了,我跟您逗呢,我都喘不上气来了,我没恶意,就是看你漂亮。你是真漂亮,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不是?消消火儿,我求您了,您消消火儿成嘛?”我把那女警挤在墙角儿,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她动不得身子,奋力挣扎,双眼喷火,怒目而视,看那意思若不揭下我几层皮,就死不罢休似的!
我有点怕了。怕她那种吃人的眼神:“看你,只不过一面之缘,咋就那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呢?得,别生气了呵,我跟您逗呢,你要真生气,不然就打我一顿得了。我不躲,也不闪,让您打还不成吗?”我躺倒在地,缩成一团,抱住脑袋,护住周身要害:“打吧,屁股上肉多,您就照屁股上踹几脚得了!”
后臀与腰脊几计闷疼,她气咻咻夺门而去。
我却不舍,望着她的背影,依依惜别:“喂,别急着走啊,您还没告诉我您姓甚名谁呢,往后我怎么去找您啊?”
对面女号里荡起浪笑:“哥哥唉,傻了你了,想败火也得瞅准地方啊,人警姐那地儿能给人随便进嘛……”
“嘿,姐们儿,咋说话呢您那是?警察就不是人啦?人虽穿着警服,但也仍是女人。人那地儿也没贴着封条,也没写着男人免进。既然如此,凭啥我就不能进去逛逛?再者说了,咱这是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不搞歧视,你若歧视警察那可就是你不对了!”
那边嘻嘻浪笑:“我哪儿敢啊!”
“不敢就好,哦对了,妹妹你犯了啥事儿啊?”
那边腆着脸满不在乎地回答:“我没惹着谁呀,我就是给你们男同志做了点儿贡献,顺便挣了点零花钱……东西是我自己的啊,我爱给谁用就给谁用,别人管的着嘛?”
“也是,妹妹你说的还真是那么个理儿。你真是太伟大了。简直比释伽牟尼,比耶苏,比观士音菩萨,比孔老夫子等人还要神圣伟大千倍万倍。他们只是动动嘴皮子,用嘴巴教人行善积德做好事。而您就不同,您舍己为人,以身相许,不惜把一个大好皮囊来给我们全天下男人驰骋骑跨——您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甚至为此还要背负世人的冷眼和骂名,天理何在,公道何存?试想若没有你们,世间将会有多少男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又会有多少光棍儿因没女人睡而狗急跳墙,暴力强奸,锒铛入狱?所以就我看,你们不该被人痛骂为鸡。你们是伟大的。你们那种伟大的献身主义精神决不亚于那些万古流芳的英雄豪杰,也决不在孔孟二位先贤大哲,以及慈悲普度的观音菩萨之下!但凭什么同样是为全人类作贡献,你们就要承载千载的骂名,而他们却要受后人敬仰呢?这他妈算什么世道,这不公道啊,妹妹,我真替你们委屈,替你们不平,我真想为你们申张一把正义呵……”
口里涛涛不绝,脑海里想到的却是一根根男性生殖器在那女人体内奔突驰骋的图像——那事不能想,越想越恶心,肠胃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就吐了!
“嘻嘻,”对面浪声浪气叫哥哥:“哥哥唉,你这是咋了,怎么还没到妹妹门口,就泻了呢!”
“靠你大爷!”我被气个口眼歪斜……
二十八 生离死别
二十八生离死别
稀里糊涂一天就过去了。心很累,渐渐的,又感觉到了失落和无聊。就像做爱或手淫,精神抖擞一番之后,代之而起的往往是极度的疲软和空虚!人生一世,究竟图个啥呢?
很多东西是不能去想的。因为当你去想的时候,可能会陷入更深的虚无与莫名的恐慌之中。我累了,不想去想这些,躺倒在号子里坚硬的木板床上,沉沉睡去。
睡的正酣,隐隐约约觉得进来几个人。然后,头颅与嘴巴突然被人堵了个严实。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只能感受到某种钝器以及拳脚打在身上的闷疼!我想喊,但喊不出声;我奋力扭曲挣扎,那些人下手就更狠。开始几下子我还能绷着个劲儿,随后身体一软,就撑持不住了——咔嚓一声微响,我听到了自己胁骨断裂的声音……
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但那梦却是真实的!
但这怨不得谁。我是活该!我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整我。但妈的谁这么大胆,竟敢深更半夜溜进号子泻私愤?是被我惹恼了的警察,还是那个被我揍个半死的嫖客找人来报复?
想不清这些。喉头一甜,身体一软,我已失去知觉!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或第三天的下午。
是被一个女人的哭声吵醒的。哭声不大,断断续续,低低的,细细的,蚂蚁一样钻入耳际,让人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于是我就醒了。
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清瘦的面孔。那是一张三十左右女人的脸,紧贴了号子的铁栏,脸上爬满了泪,头发有些乱,好像多日未曾梳理似的……
这是谁呀?我曾有过一瞬的茫然。随后,才隐隐约约想起自己此前所经历的种种……才想到这多半是我同室难友的女人。
的确是我同室难友的女人。她带来许多好吃的,都通过铁栏下面一个小洞送了进来,就在地上摆着。但那男的却没吃。他把一双手探出铁栏,费力的给那女人擦泪,并梳理她零乱的发丝。那女人则把脸和身体紧紧贴向铁门,似乎是要挤进来,与自己的男人生死相依,融于一体!但她的努力却是徒劳。因为这道门已成为一种宿命,注定要把她们隔开的。也许,也许……
也许不久之后,那男人的案子便会移送检察机关。再说案情并不复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检察机关把他的杀人事实稍加整理,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诉讼了吧?然后就是法院宣判。无非也就是交待一下他的性别、年龄、所犯罪行,验明正身,就地正法之类……于是就会有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把他架上刑车,开到一处旮旯里,啪地一声枪响,一切的一切,也就在那一瞬间结束了!
而当他的女人赶来收尸时,他血肉模糊的尸体也许还残存着些许的温度,被子弹穿透的头颅上,微咸微腥的鲜血与脑浆子也许仍在缓缓外溢——她能承受的了这一切吗?
他的死,会不会连同她的灵魂与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