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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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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低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曲尘伸手拽着她坐下,递了一碗汤饼过去问道:“笑什么?”她捧着汤饼碗笑了几声后,抬头问道:“哎,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会被逐出寺门啊?吃不了素,还是戒不了色?”
“弟妹你可真清楚他那为人啊!”坐宝梳对面的男人乐呵呵地说道,“吃素对他来说,那算个什么呀?想当初我们俩走私道儿的时候,一两个月不开荤他都能熬过去,吃素小事情而已。偏偏啊,他走哪儿都能惹出一堆花花草草,所以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当和尚呢?弟妹,你可得把这行头看紧了,仔细哪日给花迷得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了!”
“是吗?”宝梳好奇地睁大眼睛,表情正经地问道,“哪儿找那种可以把他迷得不回家的花啊?庞大人是吧?你指点指点,我立马就去找!”
“啊?你……你什么意思?你还巴不得他不回家啊?”庞乾纭眨了眨眼睛问道。
“像阮管家这种人物,我小妇人一个高攀不起的,既然如此我何不成人之美呢?庞大人,你倒是说说,他喜欢哪种花?你不是爱打猎吗?回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你想什么猎什么!怎么样?”宝梳笑米米地问道。
“这个……”这叫庞乾纭的男人表情异样地把曲尘盯着,包着一嘴巴的坏笑道,“这是吵架了还是怎么了?听着是要赶你出门儿啊?我说曲尘,你也有混到这份上的时候?你媳妇嫌弃你知道不?”
曲尘哗啦地吃了一口汤饼,淡定道:“先别笑我,你先去找个媳妇嫌弃嫌弃你再说!你那正经事还办不办了?不办回你那破庙里去!”
庞乾纭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搅面一边问宝梳:“弟妹,你到底哪儿看他不顺眼啊?跟我说说呗!”宝梳舀了碗新鲜米粥递到他手里笑道:“庞大人,我们回头再聊!这儿有外人,不好说呢!”
庞乾纭连连点头道:“好!我们回头再聊,慢慢聊,细细地聊啊!你想知道他些什么,只管问哥,哥一五一十都告诉你!”宝梳冲他竖起大拇指道:“好人!”他仰头大笑了两声道:“弟妹你说话可真逗啊!你要是个男儿身,我都想跟你拜个兄弟了!”
宝梳正想接话,曲尘用筷子敲了她碗沿一下道:“吃完就去叫人,不想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了?侯安已经把那人抓回来了。”
“是吗?我这就去!”宝梳胡乱地吃了两口,又喝了半碗米粥,便噔噔噔下楼去叫人了。
等她走后,庞乾纭笑问曲尘道:“真是你媳妇?以前那个?”
“不是我媳妇,是你媳妇?”
“这么个有趣儿的你居然丢在老家六年,你亏心不亏心啊?我就闹不明白了,亭玉那样儿的你不喜欢,芳郁那样的你也不喜欢,弟妹那样儿的你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要不然也不会扔在老家六年了都不管,我就奇怪了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是不是还得是我小表姑那样的?”
曲尘送了他一个白眼道:“连个媳妇都娶不着的人,还有空闲管别人的闲事儿?”
“我是娶不着媳妇吗?是女人太多了,我挑花了眼行不?随便娶一个回去管束着我啊?我又不是天生属狗的,非得找条链子拴我脖子上?”庞乾纭说着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米粥,抹了抹嘴角道,“说真的,好久都没小表姑的信儿了,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曲尘微微一怔,道:“不知道。”
“也不知道她离开庞府怎么过的?你没找人去打听打听?”
“打听来做什么?”
“那倒也是,没准她在外头日子过得好着呢!不过曲尘,我猜你还是喜欢比你年长个一两岁的吧?”
曲尘放下筷子,反问道:“当初是谁从墙缝洞里把自己省下的茶点塞给她的?好像是你吧,庞乾纭?”
庞乾纭一脸无辜地摊开手道:“我那时候是觉得小表姑又好看又温柔,要是能做我媳妇那就更好了,可她毕竟是我的表姑,我敢打什么主意吗?叫表叔和我娘知道了,我还能在庞家继续住下去?她要不是我表姑,我早下手了,还有你后来什么事儿啊?对了,这事我一定得好好地,细细地跟弟妹说说!”
“你说吧,”曲尘面带歼笑地抄手道,“说完了你就可以滚回你岳阳老家了。”
庞乾纭抖肩一笑道:“阮曲尘,威胁朝廷命官啊?胆儿挺大的啊!怕给弟妹知道了?那有什么,我要不说,她也嫌弃你不是?”
曲尘抄手看着他,不说话了。他无奈地笑了笑道:“行,我不说,我提都不提这总行了吧?我就全说你好话,行了吧?你又不是真的想跟她过一辈子,何必那么紧张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想跟她真的过一辈子?”曲尘喝了口粥,丢下碗起身道,“利索点,吃个饭总是这么磨磨唧唧的,我先下去了。”
“等等我,行不行?每回吃个饭跟催命似的!”
这时,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曲安推开房门,一脸着急地说道:“大堂哥,戚家那几个人上我们家哭上了!”
“来得还挺快的,”曲尘不屑道,“都来了些什么人?”
“汝年哥的姨娘姨夫,还有平婶子,对了对了,汝年哥的娘也来了,都在我们家院子里哭着呢!”
“知道了,你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庞乾纭听说那边已经闹上了,哪儿有心思吃饭,草草扒拉了几口汤饼,就跟着曲尘去看热闹了。
此时初真家的院子,可算是哭声一片。正要下地采茶的左邻右舍都在院边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着。除了昨晚在宝梳家喝迁家酒的那些人,其他村里的人是不知道这回事儿的。听见马氏高低声地哭着戚汝年的死讯,众人真是惊讶又惋惜。
马氏哭得可谓声情并茂,堪称宋版刘雪华:“这是老天爷存心不给我们戚家留后啊!我们戚家到底做什么万恶的事儿了?竟这么狠心地把我们家汝年给收走了!诸位说说,我这姐姐能没有半点死的心吗?汝年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呢!别说她了,我这做姨娘的昨晚也哭了整整一宿呢!好端端的一个乖侄儿,模样好,又能文能武,就这么去了,怎么能不叫人心寒呀!呜呜呜……”
一旁的长条凳上坐着平娘和戚汝年的亲娘马大娘。那马大娘一言不发,靠在平娘怀里掉眼泪,像快要伤心死了似的。平娘一边抹泪一边劝着她,那情形看上去好不凄惨啊!
“所以呀,初真!”马氏对众人哭罢后,又转头对初真哭道,“这都是我们家连累了你呀!要没当初的娃娃亲,怎么能耽搁你到现下?今儿婶子不是来给你添堵的,婶子也知道你难过,婶子是为了你往后着想,把你跟汝年那亲事解了疙瘩,做个了断,让你可以好好的嫁人去!”
初真面色如凝灰,站在蚕架前什么也没说。旁边的宝梳接过话问道:“这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会想让初真冥婚吧?”
马氏连忙摆手道:“我们可做不出那种缺德的事儿!我们来就是想把这亲事了了,把这婚退了,让初真体体面面地再嫁人。”
宝梳冷冷一笑道:“这有点多余了吧?照你那么说,人都没了,这亲自然也没了,何必再退什么婚呢?”
马氏不满地瞥了宝梳一眼道:“你懂什么?怎么哪儿都有你说话的份儿呢?你又不是阮家人了,跑这儿来瞎嚷嚷什么啊?你让开,我要跟初真说话!”
“初真长耳朵的,你有话就说呗!不过我看呢,这婚是不退得好。”
马氏一愣,指着宝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想初真好了?”
宝梳扯过旁边一条凳子,翘了个略显风情的二郎腿儿道:“上回初真不是说了吗?戚汝年要是死了,她给他守坟。可巧这话就给她自己说中了!马婶子你是知道的,初真跟戚汝年那是青梅竹马的缘分,岂能说退就退了?”
“青梅竹马又怎么了?”马氏收起哀容,争辩道,“人都没了,她守着一堆孤坟有什么用?回头别人还会说我们戚家白白耽误了她一辈子呢!”
“马婶子,”宝梳不屑地笑了笑道,“您贵姓啊?”
“你问得是废话嘛!”
“你既然姓马,那为什么一口一个我们戚家呢?戚家是你姐姐的夫家,怎么就变成你的了呢?难不成,你家闫雪早先一步进了戚家的门儿了?”
马氏脸色瞬变,圆睁了两个塞满了火药的眼睛,指着宝梳呵斥道:“你这是没事儿找事儿来说啊?我当汝年是亲儿子,跟一家人没两样儿,我姐姐姐夫都没说什么,你鸡蛋里挑什么骨头啊!哎,我说靳宝梳,你可真闲呐!有这工夫来管别人的闲事儿,还不如另外找个男人把自己安顿好了!你都不是阮家人了,还跑这儿充什么管家婆?一边去!”
“她不是阮家人,你是?”曲尘的声音忽然从院子外飘了进来。
院子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马氏急忙回身一看,果真是曲尘,忙几步上前冲到曲尘跟前,拱手道:“哎哟,总算来了个能主事儿的了!阮大管家,您好歹是庞府的管家,多大世面没见过啊,您来说说,我这话对不对!初真和汝年是娃娃亲,这亲定得早,那就跟一条红绳拴在胳膊上似的,拴久了就勒出痕迹了不是?要不好好解了,那痕迹还在呢!汝年是个死心眼,就认着初真一个媳妇,万一死后不瞑目,老缠着初真怎么办?我想啊……”
“那就缠着呗!”宝梳打断了马氏的话,晃了晃她裙底下的绣花鞋坏笑道,“初真不是说了吗?给戚汝年守坟,就算戚汝年来缠着她,也是他们俩的事儿,你着急什么呀?”
“你简直就是害初真啊!”马氏回身忿忿不平道,“大伙儿说说,哪儿有这样的人啊?心眼也太黑了吧!上回我就劝初真把婚退了,她就在那儿拦着不让,要早退了,初真至于这么难过吗?我看你呐,就是恨人家阮大管家把你给休了,闲着无聊来闹事儿的!”

☆、第九十一章 退了吧

“你怎么知道阮曲尘把我给休了?”宝梳故意这样问道。
“这儿谁不知道啊?”马氏反拍着手背,唾沫飞溅道,“你只当是新出灶膛的烤红苕还冒热气儿呢!去问问这些个人,谁不知道你已经给阮管家休出门儿了,还好意思拿来说道!”
“这么说来,就算我说阮曲尘没把我给休了,你们也是不信的,对吧?”宝梳狡黠一笑地问道。
“没休你?人家阮管家还站这儿呢,你脸皮子也太厚了点吧……”
没等马氏说完,曲尘缓步走到了宝梳跟前,轻轻地撩开了宝梳翘起的腿儿。宝梳没怎么坐稳,身子往前一倾,额头就直接撞在了曲尘的小腹上,旁边顿时起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宝梳有点尴尬了,随手拍了曲尘胳膊一下轻声道:“干什么呀你?”
“给我坐好了,你这算什么坐相?”曲尘低头看着她说道。
“你还管起我的坐相来了?”她仰头小声嘀咕道。
“我不管,谁管?”
“阮曲尘你少在这儿冲我男人了……”
“我本来就是。”
两人正轻声斗嘴时,四周一片满满的窃笑声。那马氏微微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了,本来打算好好奚落宝梳一回,让这丫头滚一边去,可瞧着两人这情形,她是半个辱骂宝梳的字眼都不敢说了!
“我说你们两个,”庞乾纭忍着一肚子好笑,咳嗽了两声道,“能不能先说正经事儿啊?打情骂俏的话留着回去再说行不?”
“是呀是呀!”马氏忙道,“我们这头还没整清楚呢!”
曲尘转过身来对马氏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想立个退婚书,让初真跟汝年明明白白地退了婚,省得往后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不对?”
马氏连连点头道:“还是阮管家明事理儿,一说就通呢!我和我姐姐姐夫就是这么个意思,真没别的坏心眼,就是为了初真往后好啊!”
“退婚可以,不过话要说清楚,戚汝年真的已经死了吗?”
马氏道:“昨夜里不是有个人来跟你们报过信儿了吗?这事儿谁敢胡说啊!”
“侯安,把人带出来!”
曲尘一声令下,侯安和庞乾纭的随从冷杉也把那杜姓男子押了进来。瞧见他一脸青肿时,众人都愣了一下,马氏夫妻俩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好几层!灵芝惊讶地指着他道:“那不是昨晚来报丧的人吗?怎么叫人给打了?莫不是回去的路上被打劫了?”
侯安将这人推到了初真跟前,喝道:“自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找打啊!一会儿我就不动手了,直接放狗咬了!”
这人捧着肿成包子的脸,跪在地上微微颤颤地问道:“从……从哪儿说起啊,爷?”
“谁叫你来的?叫你来干什么的?收了多少银子?这些还用我教你吗?亏你还是个跑惯江湖的老手,招供这种事儿还用我教?”侯安不客气地喝道。
“知……知道了,爷!”这人垂下脑袋,心惊胆颤地说道,“阮姑娘,我其实……其实就是一跑江湖混饭吃的,昨夜里那丧是假的,是城里马老板娘叫我这么说的!”
“什么?”院子立刻像炸开了锅似的,闹哄哄了起来。
村里人大部分都不知情,只有初真阮谦宝梳几个明白。灵芝激动地指着这人问道:“谁让你来的?马老板娘?是不是你跟前站着的这穿土黄色衣裳的人?”
这人点点头道:“是,是她。”
“胡说!”马氏立刻跳脚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个混账王八喝的什么水啊?居然敢污蔑到老娘头上来了!老娘可是汝年亲亲的姨娘,我岂会花钱雇人咒他死!你说,谁叫你这么说的!”
这人抬头看着马氏道:“马老板娘,你这就不厚道了!当初可是你男人让开赌坊的卞三找的我,让我给你们演出好戏,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认了呢!”
“呸!”马氏全然不顾自己穿得还有些体面,上前就吐了这人一口白唾沫子,凶神恶煞地说道,“什么卞三便六的,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这千年王八万年龟王,太会掰扯了吧?汝年没回家的这几年,我是牵肠又挂肚,巴不得他立刻跳到我跟前来呢,我还用得着花那冤大头的银子雇你报假信儿,我是那种人吗?叫我姐姐说,我是那种人吗?”
马氏说着,拍着厚实浑圆的胸脯朝一旁面色发青的马大娘走去。那马大娘起初还哭哭啼啼的,这会儿完全不哭了,眼神有些慌张地附和道:“是……是呀!我妹子不是……不是那种人!你胡说的!”
“对!就是胡说的!”马氏像喝了几百罐红牛似的,脸颊红得透亮,情绪亢奋道,“这会儿再见到你这龟孙子,我算是明白了!你他娘的就是想报假丧哄我们东西呢!可恶呀!不单单哄了初真,连带我们一块儿也都给哄了呀!还从我那儿哄走了二十两银子外带一支银簪子呢!真真地可恶啊!枉我在城里还做了几年买卖,居然给你这混账王八哄了!”
“这也不奇怪,”庞乾纭插话道,“他们那行,俗称老千,最好演戏哄人钱财了。只是我瞧着你有些面熟,像是道上有点名头的吧?”
“大人您说得是!”这老千忙接话道,“小的……小的原本只干大桩买卖的。因前些日子在卞三的赌坊输了个底儿朝天,连盘缠都没个着落,这才接了马老板娘那笔小单,心想得了几十两做个盘缠也好去找我那些兄弟。”
旁人顿时唏嘘不已。马氏的脸皮子臊得又红又紫,索性脱下一只鞋,冲上去就朝这老千头上一阵乱拍,嘴里骂道:“死老千!死老千!都哄到老娘头上了!你敢咒我们家汝年死,我非拍死你不可!”
这老千抱头叫屈道:“明明是你自己花钱雇我的,我无缘无故咒你家那侄儿做什么?”
“你就是想哄我们的银子!死老千!”
“拉开她!”曲尘吩咐道。
侯安和冷杉当即拽开了马氏,马氏还一脸怒气未消地拿鞋子指着这老千道:“死老千!你咒我家汝年,还往我头上泼脏水,看我回头怎么跟你没完!”
“是啊!”一直站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马氏的丈夫闫宽也一脸愤怒地数落道,“太没良心了!这种缺德的事你也干?也是我们太担心汝年了,这才上了你的当啊!”
宝梳悠闲地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口子,嘴角一扯,冷冷地问了一句:“这婚——还退吗?”
“这……”马氏和闫宽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说不出话了,平娘死死地偏过头去,假装安慰马大娘,只当没听见,而那马大娘则用袖子遮着整张脸,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颜色儿的!
就在戚家这几个人沉默时,一直没说话的初真开口说了一个字:“退!”
全场再次哗然,就连宝梳都觉得吃惊不已。她忙转头问初真:“你刚才说什么?退?”
初真的脸色依旧是水泥灰般的灰,可语气却足够的坚定:“没错,退!”
“初真……”
“哥,”初真不等宝梳说完,走到曲尘跟前道,“阮家眼下是你和二叔做主,就劳烦你们两位替我把这婚退了吧!”
“初真啊!”秦氏忙走过来拉着她心疼道,“孩儿啊,你是不是给气糊涂了?这一惊一乍的,我们都喊受不住,更何况是你了?听话,我们先回屋子去歇歇好不?”
“不,二婶,我很清醒,”初真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马氏等人道,“这婚我退,你们不必闹了,拿了退婚书就走吧!”
马氏等人好不惊愕,虽说一心盼着这事儿,但谁也没想到居然是初真自己提出来的。马氏忙作一团和颜悦色道:“初真,你想明白了?哎哟,你这孩子总算是想明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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