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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似乎有心事，又好像没有。因为只要我说话，别人只会看到开朗的一面。
这一年对我来说真的很漫长，我终于在升学考试中获得全地区第一名。我应当是“市中”的第一个录取生。然而我左等右盼，迟迟没有通知书。后来父亲也焦急地到教育局查问，原来我在填写个人档案时，自作主张地填写了非城市户口，我没有资格成为“市一小”的学生，再高的分数也是违章处理。父亲又求关系总算让“市中”录取我。
第七章 豆蔻年华（7。1及7。2节）
7．1 我是差班生
命运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替我办这事的人完全能够让我进入优秀班级，又是办事人的粗心，学校教务处将我安排到全年级臭名冲天的班级，听说该班级的班主任很能以“打”来训斥学生，后来我也亲自体会了。
我进入中学校园，心就释放了很多，因为这个环境能让我不觉得孤单，不像小学校园，一眼望去尽是一片娃娃。虽然我知道就读的班级不是优秀班，但是我依然高兴。我相信会把书念好，进校园的第一天我才深感到自己是多么的热爱读书，我体内油发着读书的饥渴和幸福。
在学校第一轮测试中，我为这个“差班”争了光彩，我的成绩排年级第二。这是“差班”从未有过的奇迹，教务处甚至怀疑我是作弊得来的分数。他们作调查才知道我是错位进了“差班”，但是依然没有人帮我摆正位置，班主任为有我这样的优秀异种感到神气。沉默寡言的我虽然坐在后排，但是也能给老师放心的印象。
差班的课堂纪律就是散漫，特别是英语课，总在闹轰轰中结束。因为英语老师是刚毕业走出校园的女教师，弱力的教师被这群“毛孩”整得哭笑不得，有时老师耍性子站在门外干脆让学生自个闹完一个堂课。有一次，英语老师在讲课，又有人恶作剧地向老师扔纸团，我忍无可忍地拍案大喝道：“有什么好闹！不想听的通通出去。”毕竟我成绩优秀，有优势一些，全班人都惊鄂地望向我，从这以后，英语老师算是有些秩序地教学。她差点私底下认我作弟弟。
第一学期，我的成绩还是优秀的。只要我用心听课成绩就会突出，我还盼望下个学年被调进优秀班级，因为每个学年学校要以分数来调整学生的班级，差班的学生凭优秀成绩被调进优秀班级。优秀班级的学生成绩太差也会被淘汰到差班。我知道差班的环境会让我坠落，班里那几个家有势力的家伙，天天以哥们的身分来约我，在早读课时到校外的小食店饮茶聊天。
第二个学期到来，班里又增加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听说是“高价”进了优秀班级，学习很跟不上优秀班的要求，不能不提前淘汰到差班来。这个被学校视为“垃圾”的差班就这样在鄙视和排斥中毒气越来越重。所谓能“打”的班主任不能不发挥动手的本领，有些人是可以屈服爆力，但是有老子罩着的学生反而跟班主任“打到一块”。能“打”的班主任管理不了有势力的学生，只好干脆与这帮人为朋友，起码有个可以等待的好处，这种扭为一块的袒护关系向来就是上方宝剑。
7．2 步入“异群”
第二学期，我的学习计划被步步粉碎。我还是逃不掉不成熟的青少年对意念的不坚定，深浅也把握不准。这些条件优越的官家子弟虽然年龄比我小，但是想法却不单纯，再说享受和懒惰混和无知的虚荣准能做出自毁的举动来。我最不能忍耐同龄人在我跟前装成熟来讥讽我。特别是“小K”常常甩过来一句：看你也不像娘们，为何装斯文在这里跟老师搭好？让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因此在多次同盟邀请中，我很自然的有一次选择，然而有了一次参与，就注定以后的常来常往，甚至密不可分。我跟随这些自甘坠落的官家子弟常有逃课到外面的茶馆玩耍，往往这群“逆种”的聚类是很快速的同化，因此整个中学从初一到高三的逃学“逆种”都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时间不约而会。只读‘初一’的我在一个月内结认整个中学的“逆种”，随口能一一数出来名字。现在的我不再有那种孤独的抑闷，而且“逆种”中有些人的举止在我看来是成熟的，慢慢由赞赏替代了心中偏见的位置。
这种不负正业的散漫行为吞噬我求学的意念，期中考试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成为名副其实的“垃圾班学生”。这种现象发生在“垃圾班”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以不屑一顾待之。我开始感到彷徨，心慌。因为我知道自己又返回到以前身不由已的学习背叛。但是我又暗暗告诫自己不能以这样的不孝和背叛来伤害家人对我的养育和关爱。我多次在犹豫中拒绝那帮人的聚会，然而我的心思无法聚中到课堂和学习上，我脑子里不停地反映兄弟给我鄙视的眼神，还有聚会玩乐的轻松萦绕得我心神不定。有时候实在很心烦，只好半路退出课堂到兄弟娱乐的天地来个晚到。
我们这群“逆种”聚合在一起，谈论主题就是被炒作很火热的暴力影剧。成龙大哥威猛迅速而滑稽的动作最受他们模仿与“做秀”，有个别人也许有点天生的演义细胞，在一群人面前毫无羞色把影剧里的表演模仿得栩栩如生，本来这些官家子弟长相，衣装，体形都是不赖的外表。有时候我觉得他们都很聪明，机智，可惜他们心中的舞台充满着灯红酒绿的刺激享受。他们从猛男主角到搞笑名人，然后就是光彩夺目的女明星，说到女明星，都是低年级的围住高年级的权威发表人，个个伸长脖子、神形痴迷地融入境界的状态，难于理喻的是故事的人的滔滔不绝与活灵活现的口才。好几次我都想问问主讲人――李春波他的作文是不是十拿九稳，因为李春波给我们讲剧情描述女主角时，我也忘了心中的骚扰，仿佛大家都在听讲一堂人物精彩的故事课，比任何时候的语文课都动听。后来经我查问才知道李春波平时是个“武侠小说迷”，将要高三毕业的他每天都要看完一本武侠小说，在课堂上看不完的，晚上躲在被窝里看到三更半夜，他妈妈还以为他在为考大学而秉灯夜读，特意为他准备营养品补补身子，另外又担心他会累着。听说李春波曾经被他那位局长父亲捆绑四肢悬吊起来教训过，这件“父训子案例”响彻整个校园和城市。
高三的学生差不多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其中有一位被大家称为“胖子哥”的，他想给大家搞搞笑，竟然把班主任讥讽他的话复制给这群兄弟分享。他班主任当全班人的面这样讲过：个别人越学越像局长。
我想这些常常被冷嘲训斥的学生已经由羞怯变得麻木，就像有些老师说的一样，脸皮有几公尺厚，厚颜无耻，死不悔改。
7。3 极端行为 及 7。4节
7．3 极端行为
我认为变化最快的就是八十年代末进入九十年代初，这间距几年的物质变化。在我童年时候，这座城市依然是个清冷，简陋的景象，从茶馆，饭店到发廊，都是几张桌子、椅子的构造，仅是六、七年的时间里，这座城市灯火鲜明，高楼拔地而起，发廊有如宾馆的设置，只有当年最华丽与热闹的那座电影院变得茕茕孑立，冷漠地斜靠一角。能够在电影院看一回电影的奢侈荡然无存，现在是音像满街响，录像厅代替了电影院的重要位置。我仿佛看到一个空白的天地在瞬间变得五彩缤纷，眼花缭乱。这种瞬间的变化就像干涸的水库突然涨满洪水，来不及思索，来不及分配，来不及对待，固然出现泛滥成灾。我们这群“逆种”的思想就是在这样狭隘的环境里膨胀成灾的。在我童年的时代总见到家长训斥男女不亲的封建思想，然而今天的色情片断坦荡公开地在影视里赤裸开放。对于没有理想，没有信仰，更加不懂渊深自由意识的我们，看到物质横溢的景象，蒙昧的心理像被龙卷风陷入漩涡而执迷不悟。
我们这群由官家子弟和有钱家庭子弟聚合起来的逆种，慢慢过渡到不分身份背景，谁想加入都受欢迎。因为群体一旦形成，人多势大是必然的求之不得。由四、五人变为十几、二十人是很自然的结果。几十人在一起，虽然都称兄道弟讲义气，但是之间的巴结、讨好也是人性的现象，因此这一群人中毕然要诞生一、两个讲话有份量的老大，要有方向指引才能让这群人形成一条线。大家伙聚在一起可不能大眼瞪小眼地发呆，还不如干脆回课堂，至少那里有声音。逃学为的是寻趣与一份所谓对学习无聊的开心。喝茶水也是花钱的，多时都是条件较好的子弟凑合一起付清用费，当然承受这群“逆种”的店铺老板也开始有了宽容条件，只要把昨天的帐算清了，今天和明天的帐都好说话。这些校园边上的店铺可不能随意断了这帮挥霍无度的学生关系，店主也是常常跟这群“逆种”的老大称兄道弟地亲热。
从逻辑来说，没有发霉的环境纵容，蛆虫也不会这么容易生存的。
我们这帮“逆种”的聚合已经不能由几个故事、几个笑话、几个表演来满足。我们开始向录像厅和卡拉OK吧包场。在我初二的第一学期，有一次，班里的“小K”竟然向我们这群“逆种”发出邀请，他已经包下市边上“钓鱼台宾馆”的一间包箱。我们可以尽情在那里玩乐三天。在这三天里，那间贵宾的房间简直就是十足的酒吧。录像跟卡拉不分日夜地缠绵在一起，再是满屋的果皮和烟渣混上酒味，我们沉醉在这种自我满足的臭味冲天之中。而且这次聚会又增添刺激的新人，常被他们指定为“校花”的三个漂亮女生，不知他们是用什么手段诱惑过来的，并且有声有色地成为三个老大的女友。看着那三个还懂羞怯的漂亮女生，虽然她们比我高年级，但是我总觉得她们像“可怜的孩子”，我也不能为力是暗暗为她们惋惜。
这一次的大活动资金来源于“小K”撬开自家的保险箱，拿走他的市长爸爸的五万块，这五万块就在这三天化为灰烬。
我相信这群“逆种”已经完全踏入了不负学业的歪道之轨。我们常常为应负老师的上课点名和作业、以及考试的交待而想尽了办法。不管老师在上课前还是下课前查人数，我们都能摸准时间回教室喊“到”。至于作业，我们常常花点时间来抄袭他人的作业应负过关，只是不能全抄正确，可以故意漏个小数点、少一个字、或是多出一位数字、或者是a、b、c、d随便换一个。只要作业分数保持70－80分对于我们就是最妙的合理。平时考试，有些老师对“差班”的学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师可不能让学生分数过低，不然老师也不好向学校跟家长交待。哪个老师碰到我们这些“天生弱智”的学生都不能不为自己的利益妥协退步。
期末考试，教室里像赶集一样，一片哗啦的翻书声音，有最后一排跑到最前一排去偷看答案的人。大家跳上跑下，相互分工找答案来互补空白。也有人把课本放在地上用脚趾协助翻查答案，而我却独创一门作弊方案，把课本的封面撕下来再贴换，课本的封面都是张冠李戴，当别人的书本都被老师清除时，被我变了脸的课本还安然无恙地裸放在抽屉里。我的作弊很轻松，也不用紧张‘校巡队’。我常看到“小K”紧张翻课本时，前后不分，上下错乱地胡翻一遍，还不知道手里的课本是倒着拿的。就是递给他答案，他也不能填写正确。由于这种开放的考试方式，经常不上课的我在班里成绩还是顶哇哇的70、80分。当然对比于优秀班的满分成绩有着天壤之别。最起码我在班里还是占有领先要位。能“打”的班主任对我总是刮目相待。他常常夸我纪律散漫能有这样的成绩真是“天才”。我也暗暗认了自己有作弊的“天才”。我的成绩能蒙住我那位尊重知识的父亲，这是我最放心的重大事情。不像“小K”每个学期要给老师一个红包才能稳住“内乱”。
其实像我们这些纪律散漫的学生，父母对我们在学校的状况一无所知。我们在学校散漫，回到家里就是乖孩子，还会油腔滑舌地哄住父母，以防火山爆发而不可收拾。父母跟我们的沟通本来很有限制，我们有一次作过总结父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把书读好，将来就是个人； 不读好书，连鬼都作不成。” 我们的统一意见就是：才不管将来是什么？重要是现在过得没有烦恼，过得开心。其实我们对大人说的“人”和“鬼”根本不能理喻。对于这帮安逸习惯的子弟才不会动用心思去想什么人生苦难之事，似乎苦难对于他们是个天外来词，他们宁愿幻想太空上是不是比地球上还好玩。
7．4 你这个歪种，为什么偏偏看上高雅？
我万万没想到“小K”早就盯上优秀班里成绩最好、长相温柔可爱的高雅。高雅的父母是财政局的职员，我也是住在财政局的宿舍区，因此每天上学、放学，在财政局的大门口我们都有一次碰上面。感觉相互都有点好感地远远看对方一眼，然后是擦身而过。对于情窦初开的我来说，这种感觉就像瞬间的惊鸿，我开始有些暗恋高雅的感觉，哪天在大门口碰不上她，我心里有着稳稳的失落。曾有想过当年我进的是优秀班的话，我跟高雅可以成为好同学，好朋友。如今我是一个“差班”的学生而且纪律散漫，我想跟她说一句话的信心都没有，每天能见上她一眼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也不知不觉地把她当作妹妹一样。
“小K”以兄弟的感情跟我悄悄说，他很喜欢高雅，他想追到她，只是担心人家看不起散漫且每个学期排名最后的他。但是“小K”又很自信，因为他是市长的儿子，有多少女孩用爱慕的目光向他这位“公子哥”讨好。然而“小K”还是不够自信，他说每次见到高雅时会很紧张，他问我有什么办法能约到高雅而不受拒绝。
我很心慌，一个是好兄弟，另一个是我心中喜欢的女孩。再说我的好兄弟又不是“好货”，我如何能够把心中的女孩让给不是“好货”的好兄弟呢？我立即塞给“小K”一句：“这是不好办的事情，要好好想想。”
“小K”喜笑颜开地说：“我相信你会帮兄弟想到好法子的，我等你消息。”
我认为我的拖延会慢慢让“小K”放弃追高雅的想法，没想到他每天都向我要“秘方”。害得我每天起床时，眼睛都是肿肿的，甚至不想见到“小K”。心里也有点愧对“小K”因为平时“小K”很谦让是叫我“强哥”。在我们这帮“逆种”中，虽然“小K”年纪小，但是大部分人对他都有恭维，他对待大家的神态也是有所分别的，他常常对我的谦让使我在这帮人中也获得权威，平时“小K”把我视为“师爷”一样地请教，这一次他是一定要拿到“秘方”，我是难逃一劫了。
我深思熟虑后问“小K”：“你这个歪种，为什么偏偏看上高雅？”我有时候习惯叫他歪种，“李莉这么漂亮，你为何不追李莉？”李莉是我们公认初中部最漂亮的女生，而且又是最会打扮的女生。
“小K ”回道：“李莉是比高雅漂亮，但是我每次碰见高雅就是不同的感觉。”
我暗暗骂道：“废话，高雅不但长得温柔，学习优秀而且又是个文品好的学生，还是初中部的小记者呢。李莉只知道每天背着书包出入学校，穿得漂漂亮亮招人惹目，简直就是个“坏女孩”。我们对同学的衡量也是以学习成绩作标准来评“好”与“坏”。就像学校以学习成绩来评定优秀班和普通班级一样。我不放心地又劝说“小K”，“如果高雅真的跟你来往，受你感染，有一天她也会变成第二个李莉的。”
“小K”根本察觉不到我内心的矛盾，他回道：”你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嘛，总之不会的，我让你帮忙，你怎么就问这么多废话？”
我心虚地急忙说出心中的计划：“好吧，据我观察，高雅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常常有进“新华书店”，你想约到高雅最好还是在新华书店找到借口，不能采取半途劫路的方式。”那帮不知好歹的“公子哥”常常尾随心仪的女生，找准一个急刹车，将自行车横截住女生的去路，然后恬不知耻地跟女生说：“你好漂亮！你好可爱！可不可以作个朋友？”再反感的女生也经不住这样的几次三番的引诱，哪个少男少女不怀春？一副潇洒、帅气的公子哥形象。谁能完全拒之不理？何况在物质经济初临光景的那个年头，权势和金钱完全稳住人心的不平衡。
“小K”不能理喻地说：“在新华书店找到借口？要怎么搞啊？”他不耐烦却又信任我，说：“反正在我和高雅好起来之前，你要替我作安排，我们今天放学就开始追女生行动。”
“小K”的话说完，我的心立即扑咚地跳起来，我要替他作安排，这就等于让我替他追高雅，担忧和羞愧以及爱恋的复杂心情令我极度不安。
7。5 巧遇新华书店
“小K”果真说一不二，当天下午就让我跟他尾随着高雅，女生骑自行车本来就慢条斯理的，我和“小K”只好布耐着性子慢速跟踪。没想到一连跟踪了四天，高雅没有半途进“新华书店”。“小K”有些恼火地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