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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宇
雨宇
1
“爱神的怜悯
把你亮丽的脸庞
在出乎意料中让我回味
那瞬间的美丽”
向恩已经上高三了,今天在学校依旧和醉马评论过来过去地女生。
“快看!美女,身材暴好!”
“在哪里,我没看见。”
“唉,蠢货,已经进办公室了。”
“好吧,那我去等她出来。”向恩走到办公室门口,好半天,半公室里传出老师训斥的话:“你一天就自我陶醉吧!”向恩听了半天,就听见这一句。
那美女拉长着脸垂手快步走过向恩身旁,果然仪表出众。她匆匆走过,向恩只觉得她很漂亮,至于眼睛﹑鼻子﹑嘴巴如何漂亮,向恩却难以描述——走地太快,没看清楚。
向恩在学校经常和醉马观察美女,回到家里依旧能吃能睡,可今天却和以往不一样。白天那个一闪而过地女生模糊的形象充斥着他的大脑,使他展转不能成眠。窗外的风低吟着,向恩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银色的月光抚向他的面庞,掩盖了那因激动而烫红的脸。冰冷的风窜进了窗户,吹乱了他的头发,吹起了那痛苦与耻辱的记忆之坟。
八岁时,向恩不知不觉中被专门吞噬头发的病魔缠住了,头发一块一块地掉,班驳参差。向父向母终日为生计忙碌,儿子竟到这飞来横祸,真是欲哭无泪。
向恩吃了半年中药,头发渐渐收敛了它们争取独立而脱离向恩身体的行动,发现独立出去的同伴不是横尸于地就是进了垃圾筒。余部于是决定留在向恩头上,不过原先独立出去的再也不肯归服,跟向恩打持久战,这一战就战了十年,十八岁的向恩依旧没法将“叛发”收复。
由于向恩没有头发,惨遭众人嘲笑,使向恩由愉悦到沉闷,由沉闷到孤僻,由孤僻到冷傲,由冷傲到鄙夷这个世界。每当他看到众人眼里那令人发颤的光,阴恶如黑夜里的鬼,在白天出现更让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强忍着身心的颤抖,四处寻觅没人的地方,发狂地奔跑过去,泪水糊满了他的双颊,他躲在角落里,不停地向苍天哀求﹑质问。他没有听到上苍的任何的回答,只有千疮百孔的心在空旷的黑暗中沙哑地嘶叫。
吴耳涩更是这嘲笑大军中的“急先锋”。一次次的羞辱使他五内俱焚,使他怒火冲顶,使他狂怒而泣。在他心中萌发着复仇的火焰。每夜每夜,他望着漆黑的夜空泪如雨落。
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屈辱,向恩心里一阵抽搐:
“凄风吟过,触情伤。忆昔日,强做笑颜,安能忘,咧嘴哄笑满堂,辱于睽睽众目,同堂而习,竟如仇似恨。
泪心流,苦苦挣扎忍,却难控,心欲炸,怒涛忿浪,疯舞狂飙,击心撞肺,痛断肝肠。
暗伤心,有谁知,不肯轻言弃。枯木残照,单身只影,惟是人间辛酸。”
2
高中三年向恩似乎得了妄想症,成天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一下子到了高三,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刚开学就分班,向恩唯一的朋友醉马不幸被分到了二班,不过还好,一班和二班对门,下课出门就能碰见。醉马是向恩最好的朋友,他俩总是形影不离,连名字大家都连在一起念:“向恩醉马”。
高二时由于旧教学楼历史太悠久,被拆了重建。因此初二和高二的学生全部迁到一所有多余教室的学校。那所学校以前好象是全市最好的中学,不知为什么,学校越办越差,学生就越来越少。
高二匆匆间结束了,新的教学楼也已建成。教学楼主体成南北走向,在南北两端又各自向西伸出一支,南端的一支是老师的办公室,北端的一支是活动室,里面摆着些空桌空凳。从来没开过,桌凳上趴着白色的尘土,应该是没用过的缘故。向恩所在的文科一班就在最北端西面的教室里,下午的太阳将西面的教室弄的像烤箱一样,里面的学生如同面包一样接受高温的锤炼。虽说有窗帘,但不知哪位“创新派”领导将全校的窗帘统一定为乳白色,阳光透过窗帘射入教室,成为火一样的红色,暖暖的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昏昏欲睡。
最近学校组织考了一次试,向恩醉马依然和历次考完试后一样,慨叹前途暗无天日。
漫天飞舞着洁白的雪花,在乱风中没有方向的寻找大地的所在。清冷的风裹着雪冲进向恩醉马伸长的脖子,向恩仰望着青灰色的天空,似乎有满腔的情感要向天公表露,却怎么也想不出秒语来对眼前的景色描述,只好默不作声。
“看!好象是那个‘自我陶醉’的家伙。”醉马努着嘴示意向恩向楼下文科一班里看。
“哇!果然是她。”向恩自从那次在老师办公室里见到她之后,就对她念念不忘,一直盼望着能再一次见到她,没想到她就在自己下面,而且也是文科班的。于是向恩醉马每天下课都来到这活动室走廊的窗口欣赏那美人。
有一次一位初中的同学跑上来找醉马闲聊。向恩在窗户上看时也发现这位同学和“陶醉”在一个班里,乘他上来,向恩便问知那“自我陶醉”的美女叫陶帏。那位初中同学只因中考时落了榜,补习了一年,落了向恩醉马一级。
3
西北的春天如同风沙的狂欢节,成天是它们的舞姿和歌声占领着天空。在寒夜里吼叫着犹如魔鬼在暗空里厮杀。
雨宇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朦胧的暗夜,想着自己无数次用眼睛诉说着心声,他竟豪无知觉,麻木的像金子塔里的木乃伊,想像他今天低头看自己的表情,一定和卡拉OK厅里的闪光灯一样瞬息万变,实在不忍心抬起头给他闪烁的脸上再加上两道刺目的光。
“雨宇,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呢!”昏暗中传来母亲温柔而清亮的声音。
“明天星期六,不用早起。”雨宇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声。
雨宇一早起来梳洗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哑然失笑,感激上帝对自己的怜爱。作为女
人,天生丽质所拥有的力量,就连能上天入地的超人也只能望丽质而兴叹。镜子里的自己把她陶醉了,时间的洪流从她耳边滚滚而过,竟也无法让她醒来,睁着眼睛做了一个梦:“好象是天上,又仿佛是地上,总之一个英俊少年,眼里射出青春恣肆的光,如太阳般灼目。他向自己走来,自己从未见过他,却又感觉很熟悉,想看清,却始终模糊如雾。他走近了,来到自己身旁,抓起自己的手,欲吻自己的唇。一道光,温柔而忧伤,适才沸腾的血液顿时平静下来,向恩在远处注视着自己。”雨宇醒了。怎么会想到他:“那个迟钝麻木的家伙,永远也别在想起他。”她看了看表,已经迟到了,不如等到一节课后再去,免得又被老师训斥一番。
一进校门,雨宇近乎悲怨地仰天长啸一声:“天——哪!”她看见向恩站在一个灯箱旁边。雨宇在门口徘徊着,不知什么时候他才会走开,等了许久他依旧纹丝未动地站在原地。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乞求上天别让他转过脸来。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就要闯过去了!“啊!天——哪!”雨宇仰天又啸一声——向恩转过了头。
向恩正在发楞,自己也不知到为什么要突然扭过头去,也许是爱神伸出怜悯之手把他的头拨了过去。
高一时向恩曾暗恋过雨宇,她那一缕缕如丝般轻盈的目光,温柔如夏夜的风,又暖又痒。
雨宇今日猝然而现,一下子堵满了向恩的眼睛,让他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须臾的对视把他从幻觉中解救出来。向恩转过身等待着雨宇的背影,腿一软差一点坐倒在地上,便放弃了这力所不能及的使命,又楞在原地。
向恩猛摇几下头,试图将刚才雨宇鄙夷的目光甩出自己的大脑。垂首望地而行,艰难地上了教学楼。
“哇!你终于出现了。”醉马指着向恩嚷道。
向恩勉强笑着说:“一个人很寂寞啊!”
“哪里,我才不会寂寞呢!我已将过去的失地收复,现在比希特勒自杀时还要得意那!”醉马扬眉跃足,连蹦带跳。
向恩一路精神旺盛的像永葆体温六千度的太阳,此时却感到疲惫至极,无力与醉马舌战,就让他多得意几时,缓慢道:“不知收复了什么所谓‘失地’,以后再问个明白。”说完拖着双腿进了教室。
向恩自从一周没有上早自习,经常逃课,一时竟被这恶习胁迫,无法摆脱。今日早自习下后向恩刚到学校,在老地方碰见醉马:“又再欣赏‘陶醉’啊!”向恩一掌拍在醉马厚厚的脂肪上。
“那家伙好象明花有住,我才不会在这儿白费力气呢!”
“醉——马!”一个娇锐的声音闯了进来,四周坚硬的墙壁似乎也软软的随着这声波荡漾,向恩醉马同时转过了头,醉马抿嘴眯眼的笑着。向恩一下子明白了那天醉马说的“失地”所谓何了。原来是古月,初中时和向恩醉马在一个班里,那时向恩醉马不怎么熟,不知他们的风花雪月。高一时,一次向恩去醉马家,醉马将其所谓的情书取出来炫耀,向恩看了两封,觉得实在无聊,哪里是什么情书,根本就是说废话,浪费信纸和墨水。向恩问他写信的是谁,醉马说她把他甩了,不肯说出她是谁。今日一见,茅塞顿开。
古月就坐在向恩左前方,虽说没有陶帏妖艳媚姿,却也灵巧可爱。
醉马对向恩扬眉道:“我要去建设刚收复的‘失地’了,你一个人欣赏‘陶醉’吧!”
“说不定早已被破坏了,收拾废墟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啊!哈哈……!”向恩看着醉马飞扬的眉毛平稳下来,将他刚才的嚣张气焰彻底扑灭,于是收敛了笑对着窗外发呆。
中午放学时,向恩慢瞒走下楼梯,刚好走到四五楼中间,陶帏这时正好从班里出来。向恩高兴地张大了嘴巴,望着她的娇柔媚姿在众生当中如鹤立鸡群。陶帏每次从班里出来总是要向上看一眼,盼望着能与那个每天下课趴在窗前看她的那个男生撞上。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抬起眼睛看见他张大嘴巴的样子,似乎这一嘴咬住了自己的笑穴,想不笑都不行。
向恩跟在陶帏身后在她身上翻来覆去地探索,陶帏被弄地脸一阵阵的发烧。
陶帏穿着紧身牛仔裤和一件粉红色的长袖套头衫,乍一看像内衣。向恩俯首四十五度,从眉毛到鼻子到嘴一直到脚,上下翻看。周围晃动的人影与嘈杂的人声似乎都化作尘土,无声无息,只有在阳光射入幽暗出时才见其身影乱舞。从侧面看那粉红色“内衣”紧贴着陶帏发育完美的形体,女性的天然轮廓尽现于向恩面前。那优美的线条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熏得向恩飘飘欲飞。正当向恩沉醉其中时,一个粗重的声音:“向——恩!”向恩猛然抬头,醉马对着自己笑着,向恩连打手势让醉马下来一起欣赏,却见醉马尽顾和旁边同学说笑,没有再看自己的表情,只能哀叹他没有眼富。
走出楼门口向恩还跟在陶帏身后,陶帏几番回首,弄地向恩心花怒放,想追上去与陶帏亲近,却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急地直抓后脑,连连苦叹:“天公不作媒(美)呀!”向恩只好放慢脚步,远远的跟在后面。忽然发现陶帏身旁冒出了一个男生,等那男生转过头对陶帏说话时,向恩有一些愤怒﹑无奈和嫉妒,那男生是吴耳涩。
向恩感到失落与悲哀,对着天空连连苦叹:
“青青的天空
也是在为爱情而烦恼吗
如花的微笑怎不叫人陶醉
陶醉着迈向痛苦的天堂”
4
高考越来越近,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空荡荡的教室里星星点点坐着些学生,有的埋头苦读,有的笑声飞扬,静与吵在一个空间内和平共处着,互不侵犯。
向恩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陶帏了,此时向恩已在教室里坐了两节课了,屁股上满是汗水,和裤子粘在了一起,向恩站起来扯了扯裤子,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向恩度出教室,往二班里望了一眼,大片大片的空座位呆呆地立在地板上,醉马已经好久没来学校了,也许他在家自学去了吧!一次谈话中,向恩醉马闹翻了,每天下课向恩坐在教室里看见醉马一个人在那里看着,不知是不是在看陶帏。又过了些时候,醉马便不见了,直到考试那天在考点所在的学校擦肩而过。
出了教学楼向恩便向厕所走去,这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向恩除了回家之外的唯一路线。
向恩匆匆吃过晚饭后便又向学校进发了,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陶帏,有一次他还梦到她。远处有一个黄影闪动。一次,又一次,连续三次便隐没在树背后。向恩近视眼,看不清容貌,但大体上认出了她。当向恩走过去时,她站在树背后临风微笑,长发飘在脑后,果然是她——雨宇。
雨宇似乎和醉马同时消失,他几乎要把她忘了。向恩忍不住回头再看她,她便昂首侧望,接着背过身去。这一次之后在六月六日那天看考场时向恩又发现了她,她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紧身牛仔裤,头发扎的像个已婚妇女,不知是向恩的眼花了,还是她走时躬着身子,仿佛是驼了背,向恩感到她突然间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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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叶
1
向恩出了门漫步在马路上,暖暖的太阳似乎在对他微笑,连绵不绝地将温柔的光撒遍他的身体。蓦然间发觉久违的春意终于肯莅临这漫天黄沙的边塞小城。忍不住抬头望望天空,幽蓝而透明。空气中飘散着树木发芽的清香,没有一丝风,这正是向恩求之不得的好天气。每当狂风大作时,他就躲在家里,甚至上课也不去,咆哮的西北风会豪不顾惜地将他奋斗一个中午的成果撕得粉碎。
向恩因为少年时的病一直未痊愈,头发稀少,他便将头发留长,用发胶勉强把头发固定住,以遮掩没头发的地方。但只要风稍大一点,他的头发就会被吹得不堪入目。所以每次风迎面吹来时,他就立即背过身去。
一路上风时不时地对向恩发动突然袭击,好容易熬到教学楼里,才得以放松一下为随时准备转身而紧绷的肌肉,缓缓上了楼。
刚进教室,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然抬起后又迅速埋入了书堆。教室里只有文叶一人,向恩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看着文叶的背面。她还是穿着白天那件白色的有点象睡衣的外衣,外衣很薄,里面的内衣清晰可见,也是白色的。
文叶从来没有上过晚自习,今夜猝然出现,让向恩挥霍了半个小时在她身上。文叶的肤色酷似“陶醉”,很性感的古铜色。个子有些矮,不是很苗条,但脂肪分布的比较均匀,并不觉得胖,似乎又过于均匀,胸前象只有一个平缓的土丘,缓缓地向四周扩散,看不到乳峰,不象“陶醉”那般峰芒四射。高二还没分班时,醉马对向恩说他暗恋文叶,说她很冷酷,从来不跟男生说话。此后向恩开始注意文叶,感觉她怎么也不象醉马说的冷酷,看样子倒想个贤妻良母——很温柔的样子。
教室里人渐渐多了,向恩觉得应该看书了,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头脑中却全是“陶醉”的影子。嘎——吱,教室门开了,是察自习的老师。向恩看了看周围的同学竟纹丝未动,老师进来似乎比一只蚊子舞动的翅膀还要轻微。向恩心中暗骂自己:“该死,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了等高考完再想吧!”于是换了本书埋头读。
2
浓云在夜空中徘徊,金月在浓云里徜徉,偶然间露出皎洁的一角,好象“陶醉”一样,偶然间从向恩眼前掠过。看着月亮忽隐忽现,更是触景伤怀。
一次醉马对向恩说:“‘陶醉’就象这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啊!”
“这是对你而言吧!对我可就不一样了,我连望都不可望啊!”向恩仰天长叹。
垂首回忆的向恩被一阵阵槐花香熏醒,快步上了台阶,望大门外走。呀!……哦!……哎!……向恩迎面从“陶醉”身边走过,她还是穿着粉红色“内衣”和紧身牛仔裤,灯辉中她的脸有些红,抿嘴笑着临风立在门口等待。向恩不懂她笑的含义,走了很久忽然想到:“刚才怎么忘了回头在看她一下。”悔地捶胸顿足。
3
向恩没有在家学习的习惯,放了假依旧来学校复习,教室里只有十几个人,有时候只有向恩一个人。这几天文叶天天都来,很认真地复习。
那天细雨蒙蒙,向恩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雨滴,惘然若失。他走出教室去看“陶醉”,清凉的风扑面闯了进来,疲乏的眼睛被这气涤尽了所有困倦,顿时亮了起来。俯首看了看,还没下课,“陶醉”呆呆的坐着,不知是否在听课。向恩怕看久了会被发现,随即抬起头,看着远出的山脉,青雾环绕,与天一色,真似仙境一般。
“嗨!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