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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吓了一跳,有些胆怯:“你,请说。”
“做我的军师。”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包括我在内。
“什……什么?!”
萧若然露出了他惯有的笑容:“我还没说吧?萧国已经要打过来了,今天早上送来了战书。他们似乎很骄傲,认为一定可以赢!可笑啊,居然还送了战书过来!”他又微微一笑,“皇上已经派我做将军迎战他们了。”
“所以……”他忽然严肃,“我要你,梁思晨,做我的军师。”
萧以靛似乎对这一行为有些不满:“可是哥,她是一个女孩子啊!根据军营里的规矩,女孩子是不可以进军营的。”
萧若然吊儿郎当的把头靠在马头上:“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知道她是女孩么?”
“这……这不一样!”
任由萧以靛的反抗,萧若然就像是听不进去一样。只是眼神死死的看着我:“如何?我可是帮了你找到了你的好友啊。”
他手指了指小雨。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轩灵拉了拉萧若然的衣服,萧若然转头:“你不要阻止我做任何决定。”我抬起头,看着轩灵。努力的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她,谢谢。你的努力已经够了。
忽然,小雨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好,我们答应你。但是作为条件,也要带上我们三人。”
是小雨?!我转过头去,小雨竟然会做出如此决定?!萧若然坐直了身子:“好,我答应。”他将马掉过头去,“我要先回军营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们也回去准备一下。我会派人来接你们的。”
他驾着马离开了,轩灵回头看了一眼我,那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天呐。”我发出感慨,觉得全身都软了:“怎么会这样。”
小雨分析着刚才的情况:“刚才,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了恐惧。”
我马上看着萧以靛,可惜他也是一脸的狐疑。
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做张国的军师!
回到萧府,娘和小雨也都换上了男装。其实按我的意思,是希望娘不要去的好,毕竟是打仗啊!但是如果娘不在我的身边,我又会觉得很难过,没有办法,两边衡量一下,还是打算让娘和我们一同前往。
换好衣服没多久,萧若然果然派人来接我们了。一路上都没有人,偏僻的像小农村。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渐渐看见军营,我想我们是彻底的离开了秀都了吧。
萧若然就在军营门口。
他一身将军的打扮非常合身,我走近看着他。原本就长的很帅气的他,此时竟让我有些痴迷。他什么都没有吩咐给我们做,而是让我们四处走走。他说,明日卯时(注1)出发。他说,惟独梁思晨不准离开军营半步。我只是微微点头,便和娘他们离开了。
萧以靛和我们不在一个帐篷里,他也很识趣的没有过来,他似乎对军营很有兴趣。而我们三个女人,坐在帐篷里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所以我们出了帐篷,蹲做在帐篷外的小木墩上。地上都是沙子,我拿起枯树枝胡乱画了起来。
“呐,你说,他为什么要你做军师呢?”娘问我。
我耸肩回答:“不知道。我弄不懂他。”
小雨没有说话,低头像是在沉思什么。
“你在他面前说过什么没?”娘又问我。
“没有。真的没有。”我拼命的摇头回答。
我依然低着脑袋在沙子上胡乱的画着画。
等我放下树枝的时候,发现萧以靛就站在我们不远的地方。他似乎看见了我们,一路小跑的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忧愁,小雨关心地问:“怎么了?”
“这次好像很棘手啊。萧王也真是的,竟然毁坏同盟的盟约,攻打张。”他有一些懊恼,“我刚在哥的帐内,他似乎很烦恼。”
“他在烦恼什么?”娘一向很关心萧若然,忍不住询问。
萧以靛有一些脸红:“他,他好像是……”他忽然转头问我,“梁姑娘,你说,现在的情势来说,怎么办呢?”
“叫我思晨就可以拉。”我玩笑似地推了他一把,“你在说什么情况?什么情势啊?”
“就是……”萧以靛拿过我手上的树枝,在沙地上画出了一副地图。
很明显,这是军事图。小雨看得异常仔细,我不知道她看懂了没,但娘是肯定没有看懂,她直摇头。萧以靛画的非常详细,把张和萧的国界都画了出来。他拿起树枝,指了指张:“我们在这里。我们和萧之间隔了一个小国——尹。而萧的军队正驻扎在尹的边境。我们怎么做才好呢?”
“你为什么要问我?”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低头,似乎有些紧张,咳嗽了起来。我以为小雨会很担心他,但小雨却没有。
我抢过他手上的树枝指着尹:“尹是一个很小的国家,虽然很小,但是却因为地势的关系,四季如春并且资源丰富。但是他的边境——悬谷,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并且只有当地尹国人才了解它的情况。而萧的军队一直都看不起张国,所以他们一定会忽略悬谷还有尹。我们只要在他们之前和尹王建立同盟关系,让尹王借兵给我们,驻扎在悬谷,到时候萧的军队经过那里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埋伏他们了。”
“原来如此啊。”萧以靛点点头,他似乎听懂了。
“是呀是呀!而且听说在尹生活十分舒服!我还真想去呢。”我开始一个人闪闪的回想书上对尹的描述。
萧以靛插口问:“不过你为什么对尹那么熟悉?”
不过还等不及我的回答,忽然他又开始咳嗽了:“我好似着了风寒,我看我还是先回帐内吧。”
“好,当心一点啊。”我笑笑看着他离开。
“思晨,”小雨问我,“你可以再把你和伯母在萧若然那里的时候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吗?每一件事都不要落下。”
虽然不知道小雨为什么这么问,但我和娘互相看了一眼后还是把事又叙述了一遍。
“怪不得。”小雨笑了笑,“也只有你才会上当了。”
“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刚才萧公子是装出来的咳嗽吗?”小雨用脚把地上的地图给毁了,“他是来试探你的。”
“什么?!”我一下站了起来。
小雨磨着地上的沙子:“因为你曾经说过,陈念会赢。我问你,陈念的第一场仗赢了没有?”
“赢了,不战而胜。对方根本打不过他自动投降了。”
“东南西北虽然分的很远,彼此的消息却很灵通。你说陈念会赢是两天前的事了,你认为现在陈念的情况是什么呢?”
我顿时恍然大悟!
小雨接着说:“恐怕萧若然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要你做军师。又知道你不肯帮忙,才让他弟弟来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娘插嘴问。
“告诉思晨了,就表示我告诉萧公子,思晨真的会预知。”小雨镇定的说,“而且刚才思晨你自己也说了,萧的军队看不起张,你怎么知道的?萧一直是张的同盟国,现在才起兵的,之前可没有任何矛盾的。”
我一下失去了重心:“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萧若然应该不会多想,他大概顶多认为你是个军事奇才吧。”小雨顿了一顿,“但愿吧……”
但愿……没有想到,我居然会犯下如此大的错误。我居然会因为一时的骄傲,而告诉萧以靛攻打萧的方法……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告知我们要骑马去尹。娘年轻的时候很喜欢骑马,所以对她来说,骑马就跟找青春回忆一般的快乐。
萧以靛那个病秧子看不出来他竟然很会骑马,他的一番教导之后,我们可爱的丁大小姐很快就成了高手。
而我……一个死活都不敢骑马的人,最后被安置在了萧若然的后面……
大军经过了大约5。6天的行程,终于快到尹的边境了。
早在出发的时候,萧若然就已经派了使节报告尹王我们有意同盟,尹是一个很小的国家,而张却是一个大国,尹王自然非常高兴。
在老远,我们就可以看见尹的大臣们站在那里迎接我们。
“全体听命!此处扎营!”
萧若然朝身后大喊一声,副官扯着嗓门又喊了一遍。
“是!!!”
士兵们十分有气势的一喊,便开始准备扎营了。
小雨他们也纷纷下马准备了,而萧若然却迟迟没有下马,要知道他不下马,我就下不来了,于是我就一直卡在那里等他下马。
可惜,他并没有下马。转身对着副官说:“事情要办早,我现在就去找尹王。我们早些到达悬谷,就可以早做埋伏。军里的事情就由你负责了。”
“是!”副官严肃的答应着。
“喂……”我小声的在他耳朵边上叫唤着,“我还没下马呢!”
他缰绳紧紧一拉,马朝天大叫一声后就跑得飞快。我紧闭双眼,感觉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但是很快,速度就放慢了。
“我等拜见萧大将军。”
听着那拜候的声音,我张开双眼。
尹的大臣们纷纷弯下腰向萧若然问好。
萧若然微微一笑:“请带我入城,我要找尹王。”
大臣们左右散开让出了一条路,而刚才带头问好的的那一个大臣则带路。
进了城,就算是入了天宁了,这里就是四国资产最丰富的都城。
我好奇的往周围一看,果然很热闹!虽然秀都的街道已经很热闹了,但是作为一个小国来说,这里的热闹应该是胜于秀都的!
我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猛然发现萧若然已经下马了。
他微笑着向我伸出双手:“来,我扶你下马。”
“你早就该让我下来了!”我抱怨着,“你这让我该怎么回去?走吗?!你怎么忘记我在你的后边了?”
他完全没有对不起我的样子,而是简单的一笑:“你在这里随便逛逛吧。你不是对天宁很有兴趣吗?”他的手指着我身后的城门,“申(注2)时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汇合。”
我呆呆的点点头,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随着那大臣远去了。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对天宁有兴趣呢?我一路上虽然表现得是兴奋了点,可也没说过什么话啊。
纵使天宁很热闹,但是一个人逛还是显得很无聊。
看看四周围的店,我倒是被一家店吸引住了目光——宝风阁。
我记得小雨告诉我,她刚掉到张国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壮汉,他们嚷着说要把小雨带到宝风阁去,现在在看门口站着的那几位姑娘的打扮,马上我就知道了这宝风阁是干什么的了。
傻笑一下,我直面走过去。
忽然,从店里冲出来一位姑娘,穿身一身白色的衣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起头,看清楚了她的面貌,好漂亮啊。我不禁感叹着,她有着和轩灵不相上下的气质,能和小雨比拼的美。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20好几了吧。
“姑娘,何事?”我小心的问着。
她指了指宝风阁的招牌:“官人盯着本店的招牌良久,可有意见?”
我忙摇头:“没有,没有。”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想从我身边过去吗?”
“不不不,我可以绕路。”看她的样子不像好惹的,我转身打算往回走。
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硬把我往宝风阁里拽。
“姑娘!!姑娘!!我乃是正经之人,我不会进去的!拜托你放手,有话好说!”我大声叫嚷着,不肯进去。
这一下引来了很多路人看戏。
那白衣姑娘像是没有感觉到那些路人的指指点点一般,硬是把我往里面拉。
真没想到我的力量竟是如此的渺小,没多久我已经被她推进了一个房间内,还被她按在了饭桌前。
她为我满上了一杯酒:“要喝吗?”
我摇摇头。
开玩笑!这可是二锅头,我傻了才会喝它!
我想着逃出去,但是她却拿起椅子放在房门口,自己则坐那儿喝酒。
我叹了口气,无奈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霸道了,我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她的招牌而已,何苦要把我按在这里。
“小姑娘,你不喝酒的吗?”她喝掉一壶以后,发现我真的半口没动,笑着走到我的身边坐下。
我虽没有穿着军甲,但也是一身男儿打扮。萧以靛这个正牌的男人当初都没有认出我是个姑娘,她却一眼看穿?
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姑娘好眼力啊,不过敢问姑娘芳名?”
那人大笑两声,放下了酒壶:“你喊我阿彩就好。”
“那么你呢?”她拿起我面前的那一杯酒,痛快的喝了下去。
“梁思晨。你喊我思晨即可。”
“哦……思晨啊?”她走到我的身后,亲切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傻傻地笑了几声:“是啊,你这么喊我就可以了。”
忽然,我感觉下巴这里一阵冰凉,眼睛往下一看,阿彩手持一把匕首正对着我:“那么思晨,你告诉我你和萧若然是什么关系!说!”
“阿彩……”我呆了一下。
我……我竟然……我竟然在这里这么简单的就被一个青楼女子威胁了!!
“我和他没有关系啊!!”我闭上眼睛大叫,企图希望有人听见我的叫喊声来救我。
阿彩的匕首对着我的下巴更贴近了:“没有关系他会打仗带着你?没有关系他会让你坐在他的身后?你不要给我耍花样,这里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这……这……”我慢慢的将头往身后挪动着,“这你先把匕首放下我们慢慢说好吧?”
阿彩似乎考虑了一下:“那好。”她放下了匕首。
我看准了她放松的那一秒,朝房门扑过去。
谁知道刚一起身,眼前一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头,还是很疼。像是被人打了一棍。
张开眼睛,我还在这个房间内,只是手和脚都被人绑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阿彩,那个迷一样的女人把我带到了妓院内,问了我的名字以后就开始威胁我了。
想来也搞笑,我怎么命这么苦。
想着想着,门打开了,进来的人是阿彩。
她似乎看到我醒来很新鲜:“你终于醒了啊?”
她坐在椅子上,手上提着两壶酒,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口后说:“这个不是什么厉害毒,普通人中了这个毒大约要昏睡半个时辰左右。而你,你真厉害啊,你竟然昏了两个时辰!”
“什么?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想起我还和萧若然有约,我忽然紧张了起来。
阿彩思考了一下:“大约戌(注3)左右吧。”
“什么!!戌时了!”完了!萧若然一定气到想杀了我了!
阿彩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靠近我:“怎么?你有事?你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我马上放了你,如何?”
我扭头不去理会她。
她笑了笑:“好,我喜欢有种的姑娘。”她坐下又喝了一口酒。
“喝喝喝,早晚喝死你!”我朝她大吼了一声。
她微微一笑:“喝的死倒也好。”
虽然很想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此时此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出去!
“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阿彩以为我肯交代,兴奋的坐在我的身边:“你……是萧若然的谁?”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说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朋友。”我很肯定的回答她,“我甚至可以发誓!”
阿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小姑娘,你知道打仗最忌讳什么吗?”
我呆了一下:“什么?”
“是带不该带的人。因为这样会让打仗的人心里有所牵挂而打不好仗。”阿彩直直的眼神看着我,“但是也有例外的。有的人因为无时无刻不想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所以想去哪里都带着那个人。即使是去送死。”
“萧若然就是后者。”
我笑了一下:“那不可能。因为这一次除了我,还有他的弟弟,我的朋友和我娘一同前往。难道萧若然那么舍不得我们四个?”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轩灵,我自信地笑了笑:“况且他的身边有一个条件很好的姑娘。”
阿彩笑着摸摸我的头:“果然是个小姑娘。”
说完她继续喝起她手中的酒。
“喂,你听完了就该放了我吧。”我朝她抗议着。
“不,我要知道你有没有利用的价值。”一壶酒已经被她喝完,她拿起了第二壶。
“价值?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很快就会知道。”她露出了深邃的一笑。
我有些被耍的感觉,想要站起来却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她说过我是中毒昏迷的,我不禁好奇了起来:“还有,我什么时候中毒的?”
“哈哈哈哈!”她大笑了起来,“我本把毒放在菜中,可你不但没有吃菜连酒也没有喝。所以,我就用了和那毒相似毒性的天纷飞。那是散播在空气中的,而天纷飞最大的特色就是必须用酒来解毒。”
“怪不得你一直在喝!!”我赌气的叫了一声,早知道我也喝了那讨厌的二锅头!
但其实我想,她也不尽是因为解毒才喝的吧,就像现在这样猛喝。
“喂,阿彩,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萧若然和我之间的事?而且你好像和他很熟。”我好奇的问。
她笑了一下,我不明白那是什么笑,但我知道她一定有很大的苦衷。
也许她等我们来尹已经等很久了吧……
不知道我要呆在这里多久,不知道萧若然那里如何了,不知道娘和小雨怎么样了,完了,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要怪都怪萧若然,为什么要把我带来!
虽然……我心里是很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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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卯(兔)时是五点到七点,以六点为正点
注2:申(猴)时是三点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