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年沉寂的魔石坡此时出现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伴着一顶轿在这恶劣的地方上疾行,除了轿中人看不着外,连同轿夫的十六人个个短衫劲装,加上一脸严肃的神情,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人物,而紧跟在轿旁的青年更是从头到脚的一身黑,犹如一抹魅影,若非日正当中,轿子又是大红色的,还真发觉不到这人的存在。
忽地狂风骤起,除了领头的与轿旁这名黑衣青年一前一后地顾着,其余的十人皆十分有默契的围着座轿,帮同轿夫稳着,静待强风的过去。
这风来的急去的也快,不到半刻钟强劲的风势就消散无踪,被风刮起的土石也纷纷落地,还给众人清明的视野,就发现二十来个身着与砾石同色衣衫的蒙面客借着适才风沙的掩蔽无声无息地包围了他们。
“我们是初晴姑娘的座轿,诸位可是那达的迎使?”轿队中带头的汉子出声表明着身分,同时却也谨慎地向后退了步,以便能跟围在轿旁的伙伴们相呼应。
就见这群蒙面人纷纷掣出了奇形兵刃,似轮又似斧,更闪耀着妖异的颜色,不发一语地冲了上来。
“大家小心,护轿!”带头者短叱了声,两方人马迅速展开了场生死剧斗,招招都是夺命的狠招,几乎是立时就有人见了血。
“唔……有毒!”一名汉子斩翻了对手,却也被对方划上了一刀,哪知再拆了十几招后,就蓦然浑身发软,连呼吸都使不上力,只来得及出声警告同伴后就向阎王应卯去了。
“退!”高声喊着,在纵退的同时,座轿带头的汉子从衣襟内掏出两团黑黝黝的物品,挥手就往紧追而来的蒙面人之间投去。
“轰!”一声巨响,四五个蒙面客被炸的血肉四散,剩下的蒙面人却依旧悍不畏死地追上,聪明地与对方纠缠杂在一起,让威力强大的炸药一下子变得无用。
虽然伴同初晴前来的皆是来自大内的佼佼者,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庸手,除了武技不俗外,拼死的决心更不容小觑,再加上兵刃上所占的便宜,双方的胜负之分越趋明显。
静静地坐在轿内,残雪漠然地透着帘幔看着这场死斗,目光始终追着赫连魑魅的身影,只见他游刃有余地对付着来人,只是随着己方人数的减少,他的压力也逐渐增大,尤其又要顾忌着对方带着剧毒的兵器,手脚越发施展不开。
看样子他还是得出轿,这虽然表示了对方将一个不剩地下地府,但同时也是宣告了那些大内高手的死刑,因为“初晴”是不能会武的,若是见着了他动手,他们的下场只能是死路一条……不过或许死在他手里能少点折磨吧。
只手掀起了帘幔,残雪缓缓走出了轿外,冷眼看着眼前的战局,自己这方的人包括赫连魑魅只剩五个,对方也只剩了十个,看的出这些大内的家伙真的很尽力了,只可惜……
“啊,初……晴姑娘?快进轿!”瞥见残雪出了轿,虽然遮尘的面纱围去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灵动的瞳眸仍是让人见了失魂,带头的汉子好一会儿才记得喊出声警告他,这一分神差点被对手砍着。
这一喊,在场的都发现残雪出了轿,除了赫连魑魅只是以眼角余光留意外,不论自己人或敌人都纷纷边打边向他这头靠近。
这倒正合了残雪的心意,他还在想该怎么出手才能一次把大内剩下的四人一举送上路,免了他们的惊慌恐惧,也算是答谢这一路的护送,至于这些不速之客,他可就没这么好心了,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多不怕死。
右手不急不徐地解下腰间的织带,残雪等到最近的人影在三尺之距时才倏地拔身跃起,空中一后旋翻,左手的流虹与织带便同时卷出。
银瀑带着耀眼的光芒迷眩了众人的眼,带着惊人的劲道急速穿梭着,瞬间带起了三颗人头,另手的织带也几乎同时拧断了带头汉子的颈骨,只见这四人的表情没半点惊骇,甚至眼睛都仍在微眯的状态,时间就仿佛停在遮掩银瀑乍起时的光芒。
除了与赫连魑魅对战的三人外,剩下的七人一时间有着失去敌手的茫然,还搞不清是出了什么事时,闪亮的银瀑又再次造访,只是锋利的刃口换了对象。
“注意!”一声宏亮的语声适时的响起,唤回了众人的神智,就见七人迅速地转身迎上,一时间兵刃刺耳的交击声不绝于耳。
“哼,注意也没用。”白巾下的唇角噙着冷笑,残雪首先拿发话的人开刀,织带灌注着真力,层层卷向敌人递上的兵刃,在对方挣扎时,流虹又已如毒蛇般噬上,转眼间三条手臂带着轮斧飞出,带着链般的血串跌落碎石间。
“哇……我的手……”其中一人忍不住哀嚎出声,下一瞬间就见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也飞离了身子,还来不及喊痛,一截带膝的小腿又横过眼前飞落,这恶魔似的女人竟当他们如泥偶般慢慢肢解着!
缺手少腿的躯体在血泊里辗转呻吟着,转眼只剩下的两人还算完好如初,然而原本悍不畏死的他们却被对手残忍的手法骇的魂不附体,踉跄地往另三名犹结不了对手的伙伴们靠去,想得到些支持下去的力量。
看也不看地踏过遍地的鲜血肢体,残雪好以整暇地慢慢踱向赫连魑魅的战局,就见交手的三人倏地跃离战圈,连同原先的两人不住地向后退去,而停了手的赫连魑魅也退向残雪身旁。
右手轻舞,完整无损的织带便灵巧地缠回残雪的腰间,而那银亮的流虹早在噬血后就隐回了袖中,残雪索性双手背在身后,一付无所戒备地步步逼近后退中的五人,一旁的赫连魑魅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知道这些倒霉的家伙已经惹毛了残雪,可以预见的是他们会死的很不痛快,可是刀枪无眼,上头可是淬了毒,而他这冷傲自负的主子则一向不在乎危险与否,更甚者他常故意让敌人在他身上留下伤痕,要是一不小心……
想开口提醒些什么,心底却清楚说也是白说,只是徒惹他不快,而属于他的杀戮向来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赫连魑魅只能焦灼地站在原地望着。
“游戏还没结束呢,可别走的这么快。”语声轻轻柔柔的,却听不出丝毫人该有的活味,残雪状似漫不经心地步入五人若有似无散开的包围中心,依旧轻缓地启口问着:“是谁叫你们来的?”
“婊子你自己去问阎王吧!”狞笑着残雪的大意,四名蒙面客迅速地自四方欺上,发话者则在战圈外观望着,未持斧轮的左手探向后腰间的布袋。
“你先帮我问吧。”轻松地闪躲着四人联手的攻击,残雪如猫捉老鼠般戏弄着对手,每每在身形交会时为对方添上一道不轻不重的红痕,转眼间四人黄土色的衣衫就被自身的鲜血染成暗红,四双眸子也随着溢满了惊惧,却是被残雪绊着脱不了身。
旁观的那名蒙面客眼看着伙伴们被一片片凌割着,一抹狠戾之色浮上了眼,既然注定活不过今天,死也要拉这女人作伴,思及此,扬手甩出了烟讯,当五彩的烟雾在高空绽放时,他随即撮口尖啸声,右手轮斧脱手飞袭残雪,紧接着当头将布袋中物体向残雪洒去,竟是一大篷拇指般大似蝎的飞行物。
“爷!”一直戒备中的赫连魑魅想也不想地飞身扑上,左手枪脱手射出,直直穿透了这名蒙面客的胸膛,右手枪则飞射磕歪了空中的轮斧,却已是来不及阻止这蓬怪虫飞落交战中的五人,只能奋力疾速掠向残雪。
听到尖啸声,奋战四人眼中的惊惧马上变成了悲壮之色,看在残雪眼里也留上了心,死前的反扑常是最难预料的,就见四人竟不闪不避地张臂抱向自己,而赫连魑魅的示警声与漫天的怪虫几乎是同时来到。
间不容发地掣出流虹迎出,银瀑彷若有生命般灵活地急舞着,飞旋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四名蒙面人,四人的身躯瞬间爆裂分解开,被绞下的血肉则带着残雪灌注的真力反袭漫天扑落的怪虫。
一切反应都在一瞬间完成,当残雪右手拉开腰间的织带准备对付残余的怪虫时,眼角却瞥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急扑而来,模样就像想以宽阔的臂膀替他挡去剩余毒物的攻击。
想也知道这奋不顾身的仁兄会是哪位,撼动之余残雪却也觉得光火,难道他这做主子的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然而时间却不容他再多抱怨什么,足尖一点,身形快速地迎向魑魅及周遭的毒物。
赫连魑魅犹挥着双掌运劲将身旁飞舞的怪虫击毙,就感觉腰间倏地被织带卷住,随着强劲的力道,整个人疾速靠向残雪,随后一片耀眼的银芒迅速将两人紧紧包围,光球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原先凶狠的毒物全被强韧的气劲震为碎片残块。
“魑魅!”急促的喊声让赫连魑魅甫放松的神经一紧,就觉得右前臂一麻,接着一股烧灼的剧痛向全身蔓延,下一瞬间另一种痛则遏止了烧灼感,就见自己前臂的一大片血肉连着毒虫被残雪削落于地。
急点赫连魑魅右上半身的各大穴,饶是残雪的反应够快,那截被叮咬的前臂也已是迅速的泛紫肿胀,让残雪懊恼地咬唇直盯着伤处,为了以防万一,他知道该果决地一刀斩除整个右臂,若换成别人他绝对可以不犹疑地斩下,但是赫连魑魅……
“……爷,动手吧”尽管有着晕眩的不适,赫连魑魅仍看的出残雪在烦恼什么,难得他会有这犹豫不决的模样,赫连魑魅扬唇笑了,只要眼前的人儿安然无恙,少说是一只手了,要他的命都可以。
“动你个头!该死,你没事跑过来干么?你当我这么笨吗?不过几只虫子能耐我何,现在倒好,还得赔上你一只手。”不安的情绪让残雪怒火丛生,劈头就骂了一串,双眼却仍死盯着赫连魑魅受伤的手臂,彷若恨不得啖上几口出气。
“值得了,您没事……对方也全倒下了。”有些气虚地应着,怕是仍有些毒素蔓延了,赫连魑魅强自稳着语声不想让残雪担心。
“我本来就不会有事!他们本来也就都会完蛋,再多条命也不值得拿你的手去换!你这笨蛋!”闷闷不乐地数落着,语气一声重过一声,残雪越骂心越烦,抬头却见赫连魑魅的脸色是那样的灰败。
“怎么回事?”急忙按着他坐下,残雪着急地搭上赫连魑魅左手腕脉,只觉得脉振极快,脉象却是虚弱无力。
“觉得怎样?不舒服怎么不说呢,你以为你是铁打的?撑什么撑!”越是着急,残雪的语气越是冲,有多少年没这般感到不安过,那种无力的惊徨感再次涌上心头,瞬间掏空了他所有的思绪与气力,就如许久以前那般,失去的痛楚又将再次把他撕裂。
不!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年手足无措的稚童,残雪迅速地拾回心神,不叫过往的记忆淹没……
不是没想过替赫连魑魅运劲逼毒,但又怕解穴后毒素蔓延的速度比他逼毒还快,可是再这样耗下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势一步步恶化,残雪悔恨着自己刚刚的犹豫不决,少只手总比没了命的好,现在却……
“……爷,别担心。”轻声安抚着,对残雪的恶口丝毫不以为意,他很明白这是词拙的他表示关心的方式,赫连魑魅怜惜地望着焦躁不安的残雪,只怕此生自己只能护他到这了,虽然不甘心,但能在死前看到他真情流露的模样,也是值得了吧。
“答应我……别再管这些了,离开黄泉,离开是非的京城……别再伤害自己了,你该让自己过的好点,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你很聪明……该知道的……”像是交代遗言般嘱咐着,赫连魑魅放任自己逾越影子的身分。
“你在说什么浑话?我爱怎么过日子是我的事,有本事就继续在我身边鸡婆,你以为我会跟你打勾勾约定什么不成?给我闭上嘴省点力气!”冷下声,残雪瞪视着不再让赫连魑魅说下去,他不要听,他不要听这种彷如诀别的话语。
从十年前的邂逅开始,残雪总以为能在自己殒命前将他遣离身畔,让他过回他该有的日子,从来就没想过情况会有反倒的一天,会是他先看着赫连魑魅死,这种意外叫他根本无法接受。
“你这可恶的家伙,老叫你滚你偏不,这回居然想用这种赖皮的方式撇开我?想都别想!你听到了没有?我不准!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是男人说到就要做到!”残雪恶狠狠地威胁着,却见赫连魑魅露出的笑容是那么的无奈落寞。
“……好,我不走。”如同以往般听从残雪的命令,赫连魑魅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努力聚起逐渐涣散的神智,想在最后好好地看着他,将他的容颜话语仔细地埋入心底,希望这记忆能在幽冥的那头继续伴着他。
不能再拖了,残雪紧咬着牙,盘腿在赫连魑魅身后坐下,左掌抵着他的背心,右手则准备逐一解开他胸前肩臂适才封起的穴道,抬起手,却又犹疑地停在半空,很明白下手后结果立判,如果有个万一……
“呼……你们怎么这么狼狈呀?”带着微喘的语声适时打断了残雪的挣扎,残雪迅速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人影,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霎时驱走了满腔的不安,残雪从没想过他竟会有这么高兴见到祁沧骥的时候。
仍是挂着那一抹不羁浪荡的笑容,但从他满身的尘土以及急促的呼吸声来看,残雪瞧得出祁沧骥是赶了不少路才到这儿,就不知会是什么事让这位大将军赶的这么急。
“快过来帮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他在,救魑魅这条命就有把握多了,残雪暗自思量着,却没注意到自己喊人的语气是那样的熟稔热络,似是忘了他们本该对立的角色,就仿佛祁沧骥天经地义就该帮他的忙。
眉梢子扬了扬,他的小雪儿几时这么好脾气来着,对他消遣的话语竟然半句都没回口?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该还从东边上来吧……
祁沧骥斜睨了眼负伤的赫连魑魅,看样子是这位脸色发青的老兄让残雪乱的没空摆谱给自己看,早猜想他的存在对残雪有着特殊的意义,只是没想过份量竟是这般重。
“喂,你这家伙还不过来,你不是会医吗?帮我看看魑魅怎样了!”不见祁沧骥走来,残雪不耐地又扬声催促着。
“是,遵令。”扯唇笑了笑,祁沧骥快步走向两人所在的地方,难得跟他有休兵的时候,他可不想没事找骂挨,蹲下身探向赫连魑魅的腕脉,祁沧骥又检视了伤口半晌,再放眼看了看周遭四落的腥臭碎片。
“啧啧,这些人看样子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这些虫子是魔石坡的特产,毒得可以……这伤口是你削下的吧,没想到你也懂得收手,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位老兄的整只手都剁掉。”似笑非笑地睇视着残雪,祁沧骥忍不住还是调侃了两句。
“少啰唆,废话一堆,还不快点动手!”没心思同祁沧骥磨嘴皮,残雪连声催促着。
唉,真是人善被人欺呀,堂堂个战功彪炳的靖远将军竟被个毛头杀手叱来喝去地使役着,他看起来真有这么和善好欺吗?还是脸上写了欢迎使唤的字样……祁沧骥禁不住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面容。
“先离开这地方。”祁沧骥一把架起已经晕迷的赫连魑魅,边走边对扶在另一旁的残雪说道,“刚刚的烟讯怕是通知下一批的杀手,我也是看到这个才知道你们的位置。”
“下一批……哼!”微眯了眯眼,一抹危险的笑容浮上了残雪的唇畔,敢来惹他,这些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在那达王的人头外再多加点彩头。
“别大意,光看刚才的部署就知道他们是势在必得,唯一错估的就是你这位‘初晴姑娘’,现在再加上我这淌浑水的倒霉将军。”祁沧骥打破了沉静提醒着。此时他们已在一巨岩的空凹处歇下,甫逼出毒素的赫连魑魅仍晕睡着,祁沧骥与残雪则静默地守在一旁,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天边落日的云霞变化上。
虽然明白残雪的能耐,但在这孤立无援的魔石坡上,姑且不论对方援军不断,光那种自杀式的打法就叫人心寒,祁沧骥皱着眉头盘算该怎么才能带着负伤的赫连魑魅平安回营。
“他们会明白错估的代价是什么。”收回眺望的视线,残雪瞥了眼身旁的赫连魑魅,淡漠地向祁沧骥说道,“你的营地不远吧,带魑魅回去,他需要休息。”
“又扥孤?”眉梢子扬了扬,祁沧骥心底却是叹着大气,他是把他当什么了?开善堂的不成?上次是小妤,这回可好,换成赫连魑魅了。
“有意见?”残雪斜睨了眼祁沧骥,森冷的目光明摆着没给商量的余地。
本来他就只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那达,向来他都是单独行动惯了,旁人总以为是因为他傲他冷,不屑跟伙伴联手,或是因为他的本领高,光他一人就足以完成整个刺杀的任务,根本就不须旁人的点缀,其实基本的原因并没那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