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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妈妈就是提醒你，你啊，现在年纪小，应该以学习为重。好啦，好啦，该写作业了吧？快去。听话。”
“好，好，不和你说啦，我去做作业啦。”
符兰看着女儿厥着嘴不满地嘟囔着拎起书包往她的房间走去，心里一直琢磨着女儿的话。女儿很单纯，把一件事的所有枝枝叶叶都不考虑，只是奔着目标走。其实，这也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啊。像这样，还有什么事做不成的。有些人就是瞻前顾后左顾右盼的，怎么能前进呢。
第一十七章 承载5
五
乔帧的内心斗争很激烈，几次想和儿子谈，实在张不开嘴。妻子是那样温柔贤惠。他能看出，妻子在努力，努力和这个家融在一起，可不管怎么做，总能品出相敬如宾的滋味来，没有感觉也就罢啦，能感觉得出心里就别扭难受，替妻子难受也为自己难受。
乔帧从来不抽烟，今天也抽起来啦。
他明白，这是林歆怡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她不爱杨筱啦，但那又是不可能的。其实，她的内心一定非常痛苦。
他多次想只要自己有信心，经过不懈的努力，用他的行动他的关怀他的爱心，一定能赢得妻子的真爱。现在，他终于知道妻子有外遇决不是一时冲动的盲目之举，而是蕴积在心中多年的感情洪流的宣泄，他的努力在这股洪流面前简直就是沧海一粟不堪一击啊！当他明白了这一切，心里的悲哀不断地蔓延开了，湮没了他的信心和勇气，湮没了他的双眼和心智，他茫然沮丧浑身疲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乔帧从来不抽烟，刚开始抽很不习惯，烟呛咳地他心里难过，他想扔掉，转念一想，继续坚持抽。
自从知道了妻子和杨筱的事，他的心情就没有平复过。酸甜苦辣一直吞噬着他男人的自尊，好在他顽强地控制着自己，没有做出把事态公开化的举动，而是在和妻子进行心理较量。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他确信妻子是非常善良的，你给以的越多，她的歉疚就越深，她就决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
乔帧从来不抽烟，坚持抽了一支以后，觉得还可以，又继续抽起来。
现在想来，自己是不是很卑鄙，是对善良和亲情的亵渎。这样做，并不正大光明。妻子的前半生是在感情的荒漠中无欲而行，妻子的后半生又要在感情的煎熬中无望而行。而他，岂不是也要置身在这样残酷的折磨当中痛苦一世。
乔帧从来不抽烟，今天也抽起来啦。刚开始很不习惯，抽了一支以后，觉得还可以。他又拿出一支继续抽起来。
他和林歆怡的一生注定是栓在一起的。他能给妻子自由，也是给自己自由；妻子获得幸福，他在自由的空间里不见得就没有获得真爱的希望。
虽然现在才醒悟，可能有些迟啦，不过还不算晚。男人四十还是个宝呢。怎么能现在就把自己的后半生判死刑呢。他得努力，相信他一定有得到真爱的福分。
想到这，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符兰在说这句话是信心满满的神态，他的心莫名其妙动了一下。
烟也抽了，还可以，继续抽，就会养成习惯。不过知道是不好的习惯，他没有吝惜的把抽了一半的那支烟掐灭，像扔掉一件不相干的物件一样扔得远远的，很快就忘掉了这一切。
他决定按照符兰的意见，先和儿子谈。
第一十七章 承载 6
六
乔帧给符兰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及和儿子谈话的结果，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起来。
乔帧第一次把自己淤积在心中的痛苦向人倾诉，符兰也是第一次对另外一个人提及自己的感情生活，两个人越谈越对劲，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符兰多年来，满足于家庭的现状，认为自己的家庭生活是很幸福的，是值得夸耀的。及至出现了危机，拼命掩饰都来不及，那敢对人提及。平时又没有什么过密的朋友可以说，只好压在心底，憋的时间长啦当然很难受。乔帧的内心其实也是很封闭地，总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不好像个饶舌妇一样。
“符兰，我有个提议你看好不好。最近，歆怡好像和杨筱已经有协议，断绝了来往。这个事不管我们怎么使劲，关键还在他们俩。是不是给他们安排一次会面，看看再说。”乔帧和符兰谈到后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那样也好，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表明我们的态度。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约到下个星期六的晚上八点，在布诺卡其卡咖啡店相聚。你把全家人都带上。我也一样，咱们两家聚一聚，不要做成仇人嘛。就是他们俩能成，将来，我们和他们也可以友好往来嘛，你说是不是啊？”
“符兰，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完全支持。那就说定啦。你不要告诉杨筱是怎么回事，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好不好？”
“好啊。哎呀，这太有意思啦。那就星期六见。”符兰兴奋起来，有些激动满口答应啦乔帧，心里感觉好像把多么沉重的包袱给卸掉一样特别轻松，又好像她的人生已经开始见到了曙光，热情高涨情绪高昂，完全不像是天要塌下来嘛。
乔帧更是觉得自己在蜕变，蜕去了无助和彷徨，似乎有了活力，对未来不再恐惧，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和决心。哇，这种心情好舒畅啊！乔帧感慨万千。
第一十八章 回归 1
——有一种爱叫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那就让真爱带你走，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一
星期六啦，清晨，符兰已经锻炼身体回来啦，最近符兰迷上了太极剑，每天清晨都要出去锻炼一个钟头。
杨筱很支持。符兰的身体不好，就是缺乏锻炼。他给她说过很多次让她也抽空多锻炼锻炼，可那时她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可好，杨筱不吭声啦，她到热心起来。不过，还真不错，符兰现在的状况还真不错。自己答应要和她一起练，可总提不起什么兴致，一次也没有兑现，都有点不好意思啦。
符兰在洗漱间洗漱，嘴里含着牙刷大声对坐在床上抽烟的杨筱说：“好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啦，今天晚饭咱们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吧？”
“哦，难得你有这样的好兴致，好啊，你安排我买单。”杨筱无所谓在那吃饭，只要符兰高兴。
“那是当然啦。不管你今天有什么安排，都要准时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听到没？”符兰很高兴轻而易举办妥啦，高兴地叮嘱杨筱。
“好！一定准时回来。”杨筱继续抽烟，神情有些落寞，不过还是爽快地答应啦。
符兰捧着毛巾在脸上轻轻地敷着，眼睛却看着笼罩在烟雾里的杨筱，看出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深深的忧郁。这段时间，杨筱常常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抽烟，烟瘾越来越大。
每个人心中都有爱，就如同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悲鸣与怜悯。如果你心中充满爱，也必定满是善意。不忍心看到自己爱的人痛苦，对苦难有着不可遏制的同情。
符兰有强烈地心疼的感觉从心底划过。杨筱啊，如果我是你的牵绊，那就让我为你选择回到孤独；如果我们的家，囚禁着你的梦想；那我宁愿毁掉放飞你的梦；如果我对你的爱，变成了锁链，就让真爱带走你，为爱结束你我的天长地久。符兰听到开着的电视里，那个叫阿木的在唱一首情歌时，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上午，杨筱开着车在外面转悠。
早上一起床，心情就很低落，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妻子出去晨练，房间里静地人心里发怵，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又没有意思，也看不进去。坐在床上，不想起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兴致冲冲的妻子从外面回来，才带来了清新的空气，两人交谈了几句，无着无落的心才稍安定了些，不过，还是很无聊。就说到公司去一下，然后开车就出去啦。
公司的事很快就处理完啦。坐在办公室里还是很郁闷，又出来，开着车开始到处转悠。他强烈地想找个人把心里的郁闷全部倒出来，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得抑郁症。他的心里话不能对下属说，不能对家人说，也没有合适的朋友可以说，只有一个人能说。可又无法对她说。老天，这无着无落的感觉真难过。他恨不得去和人痛快地打上一架。
正转着，看到一帮中学生在打蓝球。他停下车站在一边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就参加进去，奔跑、跳跃，接球，过人，投篮，他虽然没有孩子们的速度快，依然是干脆利落，当一个三分球准确无误的落到框蓝里时，孩子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杨筱痛痛快快地和孩子们玩了半下午，直到太阳西斜，才意犹未尽地告辞出来，全身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拿上外套上车，直接回家。到了家，符兰和女儿已经在等他啦，看他全身是汗，两个人都惊奇地问他今天干什么去啦，弄得全身是汗？符兰赶紧帮他拿出换洗的衣物，催他赶紧去洗洗。杨筱直接进了浴室，温暖的水从头顶淋下来，全身很快就沐浴在洁净的水雾里啦。他抑郁的心情早在奔跑时就抛到九霄云外了，经过一番清洗，他神清气爽地出现在符兰和女儿的面前，女儿都控制不住的跑过去拽着爸爸的手说：“妈妈，妈妈你看，爸爸真帅。”杨筱慈爱地摸摸女儿的头含笑看看符兰，然后揽着女儿往外走。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到一家名小吃去，各自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一份，痛痛快快饱餐了一顿。尤其是杨筱，打了一下午的篮球，早就饿啦，吃得特别香。吃好出来，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不想就此打道回府地意思，符兰看时间差不多啦，就抢先提议出去喝点什么，女儿第一个热烈相应，一家人高高兴兴向布诺卡其卡咖啡店进发。
第一十八章 回归 2
二
一跨进咖啡店，杨筱就被咖啡店的异国风情所吸引，目光从这头环视到那头，无意间，和刚好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乔帧目光相对。杨筱鄂然停住了脚步。到是符兰看到了乔帧暗暗示意，带着女儿，拉上杨筱径直往乔帧他们的那个方向走去。杨筱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只好跟着符兰走。来到乔帧他们那张桌子，一看，那里只有一张大桌子。林歆怡和儿子都坐在桌边，正困惑不解地看着杨筱他们。杨筱看到林歆怡，目光就一直不肯移动，符兰和乔帧怎么说的他也没有听到，只听到说大家就坐吧，他就木然地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眼睛还是看着林歆怡，直到林歆怡红着脸微微低下了头。这时，符兰拉拉他的衣袖，他才从迷茫中蓦然清醒，他虽然不明白符兰什么时候和林歆怡的丈夫认识的，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了解这些事，只是有些尴尬地和乔帧伸过来的手握了握，在他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乔帧不顾妻子的满脸疑惑，而是微笑着说：“很凑巧，咱们两家一起出现在这个咖啡店里，这也是缘分，既然是缘分，那就不能轻易错过。你看，他们两个小的已经是好朋友啦。是不是啊儿子？”乔帧对着两个一见如故的小儿女笑吟吟地问。
两个小儿女抬起头笑了笑，继续在那里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有趣的事。
符兰也含笑问杨筱：“老杨，你看今天多巧啊，两家能在这里遇到，咱们就一起坐坐吧，嗯？”
杨筱已经从尴尬的情绪里走出来，恢复了以往大方有致的神态，面带微笑地说：“好啊，机会难道，不能错过，这样吧，咱们也别在这里坐啦，这里不适合这么多人在一起，咱们重新选个地方，好好在一起乐一乐，好吗？”
“好！好！太好啦！”两个小的异口同声抢先响应。
乔帧看看妻子就满口答应啦。林歆怡也不好说什么，轻轻点点头。
两家人一起跟着杨筱来到一个练歌厅。一进包间，两个小的就把话筒抢去，符兰和乔帧都过去帮着点歌。杨筱坐在沙发上，被他们热闹地情绪感染，一直笑意融融地看着他们。林歆怡还没有能够完全放松自己，但已经不那么紧张啦，也选了一个离杨筱不远的位置坐下，含笑看着大家。
杨筱坐在那儿一直就心不在焉，一句都没有听清女儿他们都唱了些什么，耳朵一直竖着，听着不远林歆怡的一笑一瀕一言一语。白天还在发疯地想念着不知何时能再见的爱人儿，现在，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甚至都能感受到从她的身上传来的气息。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到了歆怡那儿，正巧遇上歆怡也看向他，目光胶着，歆怡轻轻微笑，杨筱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流淌过心底。原来，时光也不能让两颗相爱的心拉开，距离也不能阻隔火热的心。他们还是那样相知、相爱，心永远都不会改变。
“你…还好吗？”杨筱轻轻地问。
“嗯。”
“……你，你还在写吗？”杨筱觉得口舌干燥，竟然紧张地说话都很困难，有好多话要说，可才问了一句，就不知再说什么，憋了半天好不容易问出这句话。
“还在写。”歆怡还是那样简短的回答。
“你，你还是……”杨筱竟然再也说不出口啦。
“老杨，快过来，看你想唱什么歌曲？”符兰一直在观察他们，看到杨筱在林歆怡淡然的态度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知道他有些性急啦，怕他难堪，就喊起来。
“哦，好，我来啦。”杨筱对歆怡点点头，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走到播放机跟前。
“爸爸，爸爸，你和妈妈一起唱个歌吧。”杨筱的女儿看到爸爸来啦，就起哄起来。
符兰赶紧说：“我那会唱歌啊，还是叫你爸爸和你林阿姨唱吧，听说他们在学校同学时就一起唱过是不是啊？”
“原来爸爸和林阿姨还是老同学啊。那就赶紧唱啊，还等什么啊，爸爸，林阿姨，快来啊。”两个小的就更是起哄起来。
杨筱和林歆怡没有想到符兰能够非常热情地不露痕迹的把他们的关系挑明啦，如果再扭扭捏捏就显得过啦。杨筱看着歆怡。
歆怡想了想，站起身，走到杨筱身边，拿起话筒：“我们也不会唱现在的歌，就唱一支老歌吧，俄罗斯的《小路》。”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啊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
两个人有二十多年没有在一起唱过歌啦。学生时代，经常在放学的路上边唱边走，这支《小路》不知唱了多少遍，可以说这首歌伴着他们一起成长，是他们感情的最好见证。现在，再唱这首歌，过往的一幕一幕随着歌声全回来啦，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满怀深情地演绎着在心底深处流淌的真情爱意。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我的小路伸向远方
请你带领我吧我的小路啊
跟着爱人到遥远的边疆
音乐声已经终了，旁听的几个人才从他们精彩的演唱当中回到现实，立即兴奋地报以热烈的掌声。做女儿和儿子的都在喊“啊，太棒啦！太棒啦！”乔帧和符兰更是深受感动，他们不仅仅是赞叹他们的歌唱得好，更重要的是从歌声当中感受到了两个人帜热真切绵绵无延的爱意，好令人羡慕啊。
杨筱和林歆怡终于从倒流的时光中回来啦，在歌声中，他们彼此明白了刚才没有办法说出的心意，感受到了这段时间爱的渴望。
第一十八章 回归 3
三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啦，符兰和杨筱就离婚的事宜都商量妥了。
那天从歌厅回来，两个人洗漱完躺在床上，都睡不着，符兰先开口：“老杨，还在…还在想歆怡姐吗？”
“你说什么？我，我…”杨筱被符兰说中啦，有些不自然。
“老杨，在想就是在想嘛。不想就奇怪啦。你不否定说明你对我还是很诚实的。老杨啊，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三个年头啦，这些年同床异梦地也够辛苦啦，咱们分手吧。”
“你，你说什么？符兰啊，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也不能当儿戏的。”杨筱做梦也想不到符兰会说这种话。符兰和他生活了这么些年，两个人再闹别扭，符兰都不会提离婚这两个字，今天是怎么啦？难道是怪自己今天和歆怡过分啦？
“老杨，你想那去啦。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我是认真和你谈的。”符兰知道杨筱心里在想什么，感到很委屈。
第一十八章 回归 4
四
杨筱看出来符兰没有跟他开玩笑，他不明白符兰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想通啦，该放手时且放手，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说是不是？”符兰不想听杨筱做违心的解释。
“符兰，你行吗？我真的不放心。符兰，这事是我对不起你，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感情的事不是我能说得清的。我不想伤害你。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好好地对你，你要相信我。”杨筱焦急地努力地想表明自己的心迹。他不明白符兰这段时间的状态还不错，怎么会？
“老杨，我是认认真真考虑好啦，才和你谈的。刚开始，我可能适应起来有困难，毕竟过去依赖你惯啦，猛然离开你，各方面都会不适应，但时间长习惯就好啦。你也别臭美，离开你，我也应该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吧？再说，我真的遇到困难，难道你会袖手旁观吗？不至于吧？是不是，老杨？”符兰态度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