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蕥儿当真点头了。
「妳不要乱说!」这可把涂总管吓得冷汗直冒。「既然贝勒爷决定了,打今儿个开始,就让蕥儿到颐和院伺候您。」
眼看无力回天,蕥儿垂头丧气的叹口气。
一只折扇抵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抬头。「能伺候本贝勒可是妳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他笑得风情万种,等着看她露出含羞带怯的神情,就如同其它女子一样。
这种福气她可不要,蕥儿在心里反驳。
穆廷瞅着她傲然不屈的眼神,眼底兴味更加浓厚,看来她果真是与众不同,把她锁在身边,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要真的是有人派她来的,就算她是哑巴,也非得让她开口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不可。
''
「哟~~想不到妳这小哑巴还真是厉害……」
回到膳房,其它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婢女开始对她冷嘲热讽,她们可是嫉妒死了,再怎么样也不该输给一个哑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蕥儿团团包围住。
「是啊!咱们都让妳给骗了,看起来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想不到这么有心机,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得到贝勒爷的怜惜。」
「真是不要脸!」
一根手指戳向蕥儿的额头,「妳就教教咱们姊妹,到底是使出什么狐媚功夫勾引贝勒爷的?」
自恃身段诱人的宝玉泄愤似的捏了她大腿一把,「哼!我就不信会输给妳这个小哑巴。」
蕥儿吃痛的皱起秀眉,瞠眸怒视众女。
「瞪什么瞪?」一根手指比向她的鼻子,被她忿忿的挥开。「好哇!妳现在可神气了,露出真面目来了吧?」以往被欺负都不会吭声的小哑巴竟然敢挥开她的手,心中的妒火更盛。
「我看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只怕会爬到咱们头上来。」
「不如绞了她的发,看贝勒爷还要不要她。」想出来的办法,一个比一个歹毒。「去拿剪子来!」
眼看她们是玩真的,蕥儿又气又怕,霍地秀眸圆睁。
突然,不知打哪儿来一阵怪风,吹得在场每个人从脚底凉到头顶,再从头顶唰的冷到脚底板。
「妳、妳们有感觉到什么吗?」婢女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问道。
其它婢女互视一眼。「怎么突然觉得好冷?」
「我也是。」
「我也一样……咱们还是走吧!」
大家脸色怪异,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往外跑。
小脸雪白的蕥儿颤巍巍的后退,直到抵到了墙壁,没有路可退了,才用手臂抱紧自己,在心中吶喊……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
「蕥儿。」萨朗身形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膳房外面,他是王府内一等正三品的侍卫,虽然长相不算出色,为人却殷实可靠,是个让蕥儿信赖的好人,也是她在这里少数亲近的朋友之一,就像自己的兄长。
闻言,她旋过身,朝他微哂。
待蕥儿走到膳房外,他尽量长话短说。「听说妳被指派去伺候穆廷贝勒了?」听到这件消息,他一值完班就跑来找她。
她微微颔首。
萨朗迟疑的看着蕥儿,有些话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妳自己要小心一点,这位贝勒爷喜好女色,是出了名的猎艳高手,我实在有点担心。」
轻笑一声,蕥儿比了比自己的口,又摇了摇手。
「妳的意思是说贝勒爷不会看上一个哑巴?」他没有任何贬低她的意思,不过这倒也是真的,以贝勒爷的身分和眼光,应该不会对个不能说话的姑娘动心才对。
「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还有,妳要是遇见侧福晋,能避开就最好避开,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
蕥儿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态度温顺的等着他说下去。
「呃,也没什么。」何必说出来让她烦恼。「反正尽量避着她就是了。」
她微笑的点头。
「要是有任何困难,妳一定要来找我。」萨朗想到自家妹子,就不禁忧虑起来。「妳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萨大哥真是个好人,能遇到他真好!蕥儿感激的绽开笑颜。
第二章
端着午膳来到颐和院,蕥儿已经作好心理准备,这些高贵的王公贵族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如果贝勒爷真要报那「一脚之仇」,大不了把命赔给他。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踏实了些。
她深吸了口气,不畏不惧的跨进小花厅,瞥见早已等候多时的贝勒爷,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楠木圆桌旁,静待她的到来。
穆廷轻摇玉扇,凝睇着她的一举一动。「我还以为妳逃了。」
抿了一下小嘴。要是有地方可以去,她也不会卖身到王府来了。蕥儿淡淡的在心中咕哝。
「妳现在一定在心里偷骂本贝勒吧?」他揣测着她的心思,这丫头见了他不是抿嘴就是瞪眼,好像很不屑被钦点来伺候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可是掌管她生死大权的主子。
蕥儿勉强的装出卑微状,不作任何表示,只是利落的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色端上桌,再为他盛了碗白饭,最后直挺挺的站在一旁。
阖起扇子,将它搁在桌上,穆廷伸出右手作势举箸,结果才刚拿起,一双象牙筷子却突然从手中滑落,就这么掉在地上。
「唉!真是的,手怎么滑了?」他惺惺作态的叹息,斜唇一笑,「再去换一双新的来吧!动作要快点,别饿坏本贝勒了。」
明知他是故意的,蕥儿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在拾起地上的筷子的当口,还不忘瞪他一眼。
他可没错过她凶巴巴的眼神,诧异的挑起一道眉。「妳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瞪本贝勒!」这丫头也未免太有个性了,是真的不怕死吗?若是换作其它人,早就跪在他脚边求饶了。
哼!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何必作贱自己?况且是他挑上她的,要是不满意可以换人。
因为无惧生死,蕥儿也就表现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穆廷端详着她傲气的小脸,「妳真的不怕死?」
她看着他,重重的点头。
「哦,我还没见过有人不怕死的,妳倒是第一个。」他意味深远的笑了笑,「我对妳越来越感兴趣了,蕥儿。」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让蕥儿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萨朗的话言犹在耳,可不要真让他猜中了,况且她又不是什么美人,既无过人的姿色,没胸也没臀,又有哑疾,哪个男人会对她有意思,除非对方的眼光跟正常人不同。
蕥儿心惊的曲了一下膝,赶紧跑出去换双干净的筷子回来。
见她终于流露出一丝惧意,穆廷满意的掀唇笑了。
这个丫头不是奸细便罢,如果真的是,那他就不能再留她了,但在确定之前,他不介意再逗她玩一玩,就当作闲暇时的娱乐吧!
片刻过后……
「盛汤。」进食到了一半,他搁下筷子说。
蕥儿动作生涩的端起白色瓷碗,舀了碗虾丸鸡皮汤。
「妳没伺候过人吧?」穆廷刻意刁难,支着下颚,盯着她平静的圆润侧颜,让他有些手痒,很想去捏捏看。「进府多久了?」
她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
穆廷笑睨着她白白胖胖的手指头,想不到她的脸蛋和身材都是圆滚滚的,连手指也是,不知怎地,他有股冲动想去抱抱她,感受一下是不是跟他想象中的一样……
他在想些什么?又不是没抱过女人,怎么会对这丫头产生「食欲」了?
清了清喉咙,他调整下坐姿,「哦,已经有六个月这么久了,-直都在膳房里当差?」
点头。
「今年有十六了吧?」
又点头。
「妳应该是打南方来的吧?」
还是点头。
「对南方的各色茶点熟悉吗?」
依然是点头。
「妳不是真的哑巴吧?」
点头……
冷不防的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蕥儿面色惊慌的摇头。
完了!她上当了,头点得太快了。
穆廷彷佛逮到她的小辫子,顺手执起折扇,一步步的走向她。「妳不是真的哑巴,为什么要假装不能说话?是有人唆使妳这么做吗?」
不是这样子的!她一脸骇然的后退,死命的摇头。
「是谁要妳接近我的?有什么目的?」他目光森冷,彷佛光用眼神就可以刺穿她的心,「再不老实说出来,就别怪本贝勒用刑了。」
蕥儿有口难言,只能摇头。
「还不说!」穆廷伸出一掌,用虎口扫住她的喉头,那种不能呼吸的滋味使蕥儿全身僵硬。
童年的恐怖回忆再度涌上心头,她瞪大双眼,张开小口想要喘气……
他略微加重力道。「还是不肯说吗?」
好难受!她快要死了吗?
死亡的意念在脑中浮现出来,蕥儿反倒露出释然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皮。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那笑容好像在说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穆廷心头一震,那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感受他也深深的体会过……陡地松开虎口,让已昏过去的她软倒在地。
''
全身冒着冷汗,蕥儿从梦魇中惊坐起身。
她还活着!
「妳可醒了。」悠然的男声在寝室中响起。
蕥儿惊跳一下,发觉自己躺在贝勒爷的锦榻上,忙不迭的翻身下床,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块儿的小手。
「看来真是我误会了,妳的确是个哑巴。」即便困在恶梦中,这丫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断痛苦的呻吟和喘气。连在梦中都能假装,那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是我多心了。」
他真的相信她了?
穆廷扬起称得上和蔼可亲的俊美笑脸,「吓到妳了吧?」
小脑袋余悸犹存的摇了摇。
「明儿个我会特别交代涂总管,从这个月开始给妳提高薪饷,就算是弥补好了。」他善心大发的说。
蕥儿还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这位贝勒爷的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
「怎么?不相信我?」再也忍不住,穆廷伸出两指掐了掐她肉肉的脸颊,果然跟他想象的那般一样,软绵绵的。
他在干啥?蕥儿瞪大眼珠,出于本能的拍开那只毛手。
「妳敢打我?」穆廷瞠眸低喝。他真不知道是该给她一点惩罚,还是褒奖她勇气可嘉。「妳到底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分?」
她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此死更可怕的?蕥儿在心中如是想。
「幸好妳今天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作其它主子,可没这么轻易过关。」穆廷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妳以为不怕死就够了吗?我可以列举许多主子惩罚下人的手段,包管比死还可怕,让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不想听?」
认真的思索之后,她闷闷的垂下头,自己确实曾听过那些骇人的刑罚,知道他不是在吓唬自己。
穆廷看得出她这次是真的怕了,嘴角咧开迷人的笑弧,「知错就好,我是个很大方的主子,不会跟婢女斤斤计较的。」说着,又故意掐她的脸颊。
这回她不敢再妄动,只紧咬着牙龈,忍受他近乎轻薄的小动作,可就算装得再卑躬屈膝,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的气愤。
他笑咳一声,好吧!今天就逗到这里为止,反正往后还有许多机会,看在他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就不再为难她了。
「妳可以下去休息了。」穆廷施恩的说。
蕥儿在心中偷吁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敢多留的往外走,不过,当她打开房门,忽而小脸一白,又将它火速的掩上,折了回去。
「呃……嗯唔……」蕥儿一阵比手画脚,像是在说她要伺候贝勒爷就寝,于是伸出小手,作势要帮他更衣。
「哟,妳倒满机伶的嘛!」还以为她巴不得早点出去呢!既然她这么想伺候他,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穆廷摊开长臂,由着她卸去系在腰上的折扇套子和鸡心荷包,接着是长袍,然后坐在床畔,看着蕥儿蹲下身子为他脱鞋。
不只一次的偷觑向房门的方向,蕥儿脸上露出纳闷的神情。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敢进来?
是因为贝勒爷吗?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
咬着下唇,蕥儿将男鞋整齐的放妥在踏脚上,磨磨蹭蹭了半天,借故拖延着时间。
「还不想下去休息吗?」穆廷斜倚着床头,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眼带挑逗的邪邪一笑,「我不介意妳再上来躺一会儿,反正这张床大得很,起码可以容纳得了三个人。」
小脸一红,蕥儿很用力的瞪了回去,彷佛在说「你不介意我介意」,还有「我可不想跟那么多人挤在一张床上」的意思。
见她这回真的气冲冲的走了,他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这丫头还真特别,而且很有个性。
嗯!他越来越欣赏她了。
''
午后,侧福晋一边抚着耳垂上的翡翠坠子,一边踩着凤头高底鞋来到颐和院,不经通报就推门进屋来到内室。
她挥了一下巾帕,「妳们都下去吧!」
月桂和玉萍曲膝福了福,全退了出去。
不请自来的侧福晋摇曳生姿的晃进寝室,一眼就觑见斜靠在黄花梨木罗汉床上看书的爱子,衣襟微敞,一副慵懒魅惑的模样,看得她心痒难耐。
「廷儿,额娘来看你了。」她歪一下身子,娇媚的笑说。
穆廷将书搁下,屏息努力忍受扑鼻的俗艳香气,这才没有当场打了喷嚏。「额娘没跟大福晋她们一块儿去看牡丹亭?妳不是一向最爱看戏的吗?」还以为今天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用应付这个贪婪变态的女人。
「看戏随时都可以去,来看你比较重要。」侧福晋忘我的在他耳畔吹气,媚眼迷蒙,脸上布满情欲。「今儿个府里的人大都出去了,没人会来打搅咱们,廷儿,额娘好寂寞,抱抱额娘吧!」
他的黑眸玻Я瞬',旋即掀动薄唇。「阿玛多久没去找额娘了?」
侧福晋的脸皮抽搐两下,恨恨的说:「不要提你阿玛了,他现在抱着刚纳的小妾,成天眉开眼笑的,哪里还记得额娘。自从你进宫伴驾,这六、七年来,他也只来找过我三次……难道额娘真的老了、丑了?」
「额娘怎么会丑、会老呢?」唇角的笑意没有升到穆廷眼底。「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阿玛也下例外。」
她噘起红唇,下那你呢?你也不要额娘了吗?」
「额娘永远是额娘,孩儿怎么会不要妳。」他避开俊脸,只让她亲到面颊。「不过,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了,这座王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看呢!可不能出半点差错。」他用一贯的借口回绝。
「这道理额娘当然晓得,可是好下容易盼得你回来,额娘就只剩下你了。」侧福晋扑了上去,伸出十指,将他揪得死紧。「廷儿,你爱额娘吗?」
穆廷面罩寒霜,可是吐出来的嗓音却柔得像春水般。
「孩儿当然爱额娘了……要不是额娘,孩儿怎能有今天。」没错,他是他的额娘,他理当爱她,爱到想杀了她,不过弒「母」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你这坏孩子,净会哄额娘而已。」她似真似假的拍打他一下,「听说这个刚被指派到颐和院的婢女是你自个儿挑的,有没有这回事?」
他呵呵荡笑,「是有这么回事。」
侧福晋醋劲大发。「那个贱丫头在哪儿?」
「她嘛……」
「妳不能进去!」
房外传来玉萍的低斥,接着是月桂较为轻柔的劝阻声。「侧福晋在和贝勒爷说话,妳先别进去。」
穆廷扬声喊道。「让她进来。」说人人到。
「是。」月桂应了声。
侧福晋连忙坐直了娇躯,整整衣装,倒要亲眼瞧瞧对方是什么样的货色。
不一会儿,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走进内室。
「额娘,她就是我的婢女蕥儿。」穆廷等着看好戏。
她怔了一下,上下盯着来到面前的胖丫头,从头圆到脚,毫无身段可言。「就是她?」对方的外表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以爱子的眼光,除非瞎了才会看上她,胸中的妒火顿时消了一大半。
蕥儿无声的上前见礼。
「妳这礼怎么见的,总管没教过妳吗?」侧福晋挑剔的给她下马威。
轻笑一声,他伸了伸懒腰,展现强健的男性体魄,马上让侧福晋看得心荡神驰。「额娘就别怪她了,她是个哑巴,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难得了。」
侧福晋一脸讶然。「哑巴?她真的是哑巴?」
「是真的,孩儿已经测试过她了,额娘现在可以放心了吧?」他意有所指的笑谑着侧福晋脸上的窘色。
「你这孩子,连个哑巴也要。」
他用扇子掩住笑唇,低低的私语。「哑巴才好,有些事才不会泄漏出去。」
「算你设想周到。」侧福晋笑倒在他怀中,爱娇的打他一下,「好吧!就让这个小哑巴留在这儿伺候你……妳可以下去了!」一心一意只想把闲杂人等打发掉,不要妨凝他们母子的好事。
穆廷眼光一闪,「慢着!额娘,孩儿待会儿要出门,她还得留下来伺候我更衣,妳把她打发了,要孩儿自个儿来吗?」
「你要出门?」她艳容一凛,「去哪儿?」
「当然是有事了。」
她沉下脸来,心生不悦。「是什么事?有比跟额娘在一起还要重要吗?」
「是皇上交代下来的,额娘说重不重要?」他仍是笑意晏晏,看准这个理由可以救了得自己。
听到是替皇上办事,侧福晋再怎么不甘心也得放手。
「那……你出门小心一点。」
「我会的。」他笑了。
再次铩羽而归,侧福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气冲冲的离开了,
「我要出门,帮我更衣。」穆廷收起应付的笑脸,面无表情的说。
蕥儿点头,走到衣柜前帮他取衣。
「呜……呕!」
听到一声干呕,她赶紧踅了回来,只见穆廷跪倒在地上,抱着痰盂吐光了方才吃下的东西。
她犹豫一下,这才伸手轻抚他的背部。
「我没事。」穆廷自嘲。「可能是刚才的藕粉桂糖糕太甜了,不合我的胃口,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