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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大家还都用南侨水晶肥皂,高级香皂是舶来品。
「喔,舶来品来着。」正邦点头。
「是啊!我喜欢舶来品,有机会的话我想去国外呢!听外国客人说,美国有个很大的自由神像,真的跟海报里的大楼—样大呢!」承恩幸福幻想的说着。
「我要是考上了,就能帮你多拿些舶来品,不过出国……要是我以后事业有成的话,我就带你一起去。」正邦立下了誓言。
「谢谢你……陆大哥。」承恩甜孜孜的说着。
此刻两人相望,慢慢的,竟自然而然的亲吻上对方了。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缠绵,盛夏之末爱情的花,结下了禁果,两人甜蜜的分尝着。
缠绵过后承恩羞涩的道:「陆大哥……」
话没说完正邦就打断,亲了承恩脸颊一下道:「还叫陆大哥啊?」「那不然呢?」承恩轻声的问。
「叫正邦罗!还是你要叫我darling?」正邦的英文也说得很标准了。
「还是叫正邦吧……我说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呢?被我老爹知道要打死我的!」承恩心中觉得不踏实。
「这时候了,还能怎么办?就一直走下去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担心了,我不是随便跟你玩玩的人。」正邦安抚着承恩。
承恩点点头,也不愿去想,未来的路看不见是有多害怕,船到桥头要是直不了呢?此刻有个心中喜欢的人,但以后呢?男人跟男人在—起……天底下有这等荒谬的事情吗?
正邦如期考上了缺职,阶级直升中尉,事务也繁忙了。
承恩上次看见正邦的军服都破了,所以承恩今天特地跑到西门盯去买了些布料,准备要帮正邦做—件新军服,也算是庆祝他升官的礼物。承恩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也都很有天分,如果他生在现代—定是个高材生。
「恩,我来了!」正邦的声音忽然传来。
「正邦!」承恩在车摊里抬起头又惊又喜,然后又道:「你怎么会来?」「我今天休假,来,这是最流行的衣服喔!还有,这个是外国的香皂跟电影海报喔!这是外国的书,不过好像是教人做蛋糕的。」正邦从袋子里掏出—堆东西塞给承恩。
「谢谢……」承恩好高兴。
「都什么关系了,还跟我说谢谢。」正邦轻声的说。
「今天怎么有假放?」承恩甜甜笑着。
「我生日啊!」正邦嘻嘻笑着。
「对了!刚好,我有东西送给你。」承恩走进屋内,又回头道:「等我喔!」正邦笑着站在原地点头微笑。
一下子之后承恩拿着衣服出来道:「这个,看看合不合身,很久没做衣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正邦接过衣服,鼻头一酸眼眶一阵湿热,落下了眼泪。
「你……你这是怎么了?」
承恩疑惑又慌张。
正邦拭去眼泪,带着些微鼻音道:「自从我妈瘫了之后……就……就没人给我做过衣服了。」
「别这样啊!大男人当街落泪,不羞啊?」承恩柔柔的说,并用手抹去正邦的眼泪。
正邦握住承恩的手,承恩讶异,看四周没人才放心。
正邦感性的说道:「真的让我感觉好温暖,恩,谢谢你……」「不说这些了,先是试试看衣服要不要改。」承恩说道。
「嗯。」
正邦当场就将衣服掉换,穿上后很适合。
正邦高兴的道:「一点也不差,你怎么拿捏得那样准?」承恩低着头摇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正邦又问:「说呀!别害臊啊!」
「因为……因为我们常常抱在一起嘛!」承恩脸火红了。
「今天能跟你老爹请假吗?我想带你出去玩。」承恩摇摇头嘟嘴道:「不行!老爹到乡下接姐姐了。」「怎么你有姐姐?」
「是啊,之前外公身体不好,姐姐去照顾。」「那……今天就放自己一天假吧!」正邦使坏的笑着。
承恩很为难的神情,考虑良久后道:「老爹会骂啦!」「当是陪我过生日罗!」正邦央求。
承恩向来是个乖宝宝,可是谁没有冒险的心呢?承恩跟着正邦总是冒险破戒,好像一起探索每个陌生的世界,这让承恩感觉到年轻、生命,新鲜的事物,尤其身边伴着所爱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好,那走吧!」承恩脱下了围裙。
「等等,先换上新衣服让我看看。」
承恩拿起衣服细看,喇叭裤配上冠领外套,果然是时下年轻人的流行衣服,承恩的衣物向来朴素,这鲜艳的衣服让他呆呆望了好久。
「快换上啊!快去!」正邦推着承恩进入屋内。
承恩换好之后出来果然很合身,承恩穿起流行衣物很有明星架子,正邦都看得入神。
承恩望见便诺诺的道:「这样穿,好奇怪喔……我还是换回来吧。」「别啊!这样很好看。」正邦拉住承恩的手。
正邦在承恩老爹下乡这些天,带着承恩去了许多地方,圆山儿童育乐中心、大稻埋的波丽露咖啡厅、西门町的国之宾歌厅,还带着承恩到了陆军军官俱乐部跳舞,又看了一场电影「火烧摩天楼」,最后还去了圆环,承恩好像一下把视野拓宽了,世界已经尽收眼底的感觉。
「明天老爹就要回来了。」承恩有点遗憾的说着,他的心玩野了。
「要不要陪我去看我母亲?」正邦想好好利用这最后一天。
「好啊!晚上我回家学着做外国饼给你吃,书上教的,我看看应该就会。」承恩倒是对厨艺小有自信。
「你姐姐是个怎样的人?」路上,正邦好奇的问。
「美人一个,贤蕙得紧,怎么?要我给你牵红线吗?」承恩开玩笑说着。
正邦笑道:「不如帮我跟你牵吧!」
「男人怎么跟男人结婚?」承恩平顺的说着。
「结婚还不就是那么档事儿,一张纸写几个字儿。」正邦轻松说着。
到了医院,承恩看见正邦的母亲两眼无神,总是痴痴的坐着,也不认人,给她东西她就吃,也不会说谢谢。
「我妈就这样痴痴的……好些年了,我现在薪饷又请不起看护,真是苦了她。」正邦拿着毛巾擦拭着母亲的身体,承恩也拿起一条毛巾帮忙。
「有没有想过……娶一房媳妇来照顾你妈?」承恩心里很矛盾。
正邦迟疑了一下才道:「……没有。」正邦说谎,但是要说有,如何对承恩也交代不过去。
回到承恩家中,承恩拿着本子学做外国饼,其实就是煎松饼,但是承恩战战兢兢的表情让正邦不禁要发笑,承恩专注的神情很吸引人,正邦内心真的喜欢承恩,承恩越是紧张就越是错误百出,在后面的正邦是看得哈哈大笑。
这样过了两年的时间,正邦二十四岁了,常常去吃面与承恩家里人都熟络了,承恩也还是跟正邦维持着一样的小秘密,面里面永远藏着新鲜事,可惜好景不常……
「我说正邦啊!你也不小了,男孩子成家后有个贤内助,才好专心立业啊!」一位同乡的老长官说着。
「这事又不急,晚点说吧!」正邦推辞。
「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你老母亲啊!」
「……」正邦默不作声。
「你不是跟通化街卖面的那家子很要好么?他不是有个女儿?」「人家跟我只是朋友。」正邦解释道。
「朋友还一起看电影?」老长官又说着。
没错,他们三人常常一起出游,不过那是因为承恩跟姐姐感情甚好,都习惯带着姐姐一直看看花花世界。
老长官见正邦不说话又道:「这样吧,我来帮你说亲,成不成就这一回,再也不逼你。」「这不好吧!」正邦面有难色。
「怎么个不好法?你倒是说个理由,成年人不结婚,难不成你爱的是男人啊?」老长官说着。
当时那时代,军中是很忌讳这个的。正邦急着道:「才不会呢!我百分百正常。」「不是就跟着走,别婆婆妈妈的!」老长官推着正邦往承恩家走去。
到了承恩家,老长官向老爹说明来意,老爹很看好正邦,也问过姐姐的意见,姐姐其实早已对正邦心存爱慕,羞羞的点头答应,当时承恩正在煮面,他们坐在摊子上谈着,正邦一直瞧着承恩,承恩自头到尾没望正邦一眼……一眼都没有……
承恩心里在滴血,表面上装作冷漠,他不敢看正邦,怕只是轻轻一望眼泪就要决堤,承恩心里也想过,两个男人在一起根本不会有结果,正邦也的确需要一个如姐姐这样的贤内助,自己既然爱他,就该让他幸福不是吗?或许,将来自己也会和另一个女子结婚生子,过完这一生。
当天晚间,正邦去找了承恩,他们到眷村后面的林子里。
正邦首先开口道:「今天的事你也都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很好啊!喜事一桩,我替姐姐高兴也替你高兴!」承恩脸上挂着笑颜,但这个笑颜是有毒的,毒不到别人,毒死的只有自己的心。
正邦讶异的道:「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为什么不笑?你难道不觉得你也该成家了吗?你不想老母亲有人侍奉吗?」承恩微笑,说的理所当然。
「是该成家了,我妈也是会有人照顾……但是你呢?我是说,我们之间怎么办?」正邦深深叹了一口气。
「什么怎么办?你娶我姐姐,做我姐夫,就这么办。」承恩冷冷的说着。
正邦在一旁突然心寒,好像两人之间只是一时贪玩,说断就断。
正邦正要开口,承恩先一步道:「晚了,回去吧,夜不归营要受罚的。」说完承恩走了,扔下正邦一个人。
正邦望着渐行渐远承恩的背景,一瞬间感到这个人好陌生,泪水模糊了视线,正邦落泪了,就好像他们从来没爱过……
「刘承恩——我恨你——」
正邦在后面狠狠地嘶吼着,即使他这样喊着承恩也没回头,他只盼,只盼一个回首……然而对方连放慢脚步都没有。
承恩早在一回身就成了行尸走肉,眼睛像不是自己的,眼泪不能控制的落下,心如千刀万剐身如置于冰窖,但是既然爱他,就不该阻挠他幸福,所以支撑着自己,向前走……
结婚的前一晚,照承恩家的习俗要由承恩去正邦住所待一晚,表示监视过新郎官,老长官将房子让出一天,这一晚正邦夜深人静时到了承恩睡的客房内。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正邦冷冷的说着。
「恭喜你啊!」承恩也是冷冷的答道。
「你没有想法吗?」正邦问。
「结婚还不就是那么档事儿,一张纸写几个字。」承恩拿出正邦之前的话作为对应,让正邦心灰意冷痛彻心扉。
正邦轻轻自嘲的笑,点着头道:「好,不愧是铁石心肠,好个小舅子!」正邦转身要走时,被承恩由后背抱住了。
「抱我!最后一个晚上……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抱我……趁今晚。」承恩忍不住了,已经抽噎的说着这句话,承恩紧紧抱牢正邦,发着抖。
正邦热泪盈眶的回头抱着承恩,他们狂乱的吻着,希望把彼此吞到体内,不舍、无奈、现实、残忍,他们要分离,他们开始拥吻的那一刹那就是开始,开始结束……结束所有过去,结束所有回忆,以后,只是姐夫与小舅子。
他们猛烈的拥抱着彼此的身体,彼此的灵魂,纠结、缠绕,他们缠绵了一整个晚上……
***
婚礼当晚要开席时,不见承恩,后来才发现承恩在自己的房内割腕了……正邦撞门进去时承恩已是半昏迷状态,正邦急着将他抱起来直奔最近的诊疗所,到诊疗所之前承恩有清醒。
「我现在才知道……结婚……不只是一张纸写几个字,是在我心里用刀刻了千字文……」承恩虚弱的笑着。
正邦哭着道:「你别说话,你流了好多血……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正邦泣不成声。
承恩微笑摇头:「我不傻,我很自私,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我知道你的为人,婚后你会待我姐姐……如待我那般好……我希望你……对我姐姐好的同时,也别……忘……记……我……」说完承恩伸手想摸正邦的脸,但是还没摸着便瘫软了。
「恩——」最后一声长啸,正邦抱着承恩,跪在地上,头仰向天,深深的长啸——
承恩的姐姐拿着一张纸条,是承恩的遗书,上面写着:
人生如梦亦如电,消逝今夜,只因情无缘,在天不能飞比翼,在地无法结连理,情,何以堪?哉乎,有缘无分空痴想,有分无缘往断肠,先行孤单黄泉路,须弥永待忆良人。
刘承恩绝笔。
众人只道是承恩感情失败,又受喜宴刺激触景伤情,为情自杀,谁也不知道「良人」是谁。
***
民国九十一年——
「陆正邦的家属。」医院的医务人员叫道。
景平、晓生、景平的姐姐和母亲都靠了过去,望着被推出来的陆正邦,望着他苍老的面容,不像是死亡,只像是睡得安详,而且还在做着好梦。
「你们节哀吧,他是心脏麻痹停止,走的安详,是自然死亡。」医生将死亡证明一并交给景平的母亲。
一阵沉默围绕在这堆人群之中。
***
「正邦,你老了……」微笑的承恩摸着正邦的脸庞。
「你还认得我啊?」正邦也笑着。
满脸的皱纹,以前一个刚健一个灵秀,是对比,现在一个苍老一个年轻,也是对比。
「当然啊……就算你两鬓斑白都能认得你,因为你一直是你啊。」承恩暖暖的微笑着,细细的凝望着正邦,仔细的触摸着他的老脸。
「好想你……」正邦像送承恩去求医那晚一样抱起承恩。
承恩眯眼笑着,还是触摸着正邦的脸颊,缓缓开口笑道:「这次,终于摸到你的脸了……」
两个人笑着,在云端、在雾里,在须弥之中……
***
一年后——
一阵微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景平跟晓生站在一块墓地前面。
晓生上完香后,景平对晓生道:「你当初怎么会知道我爸爸在大安森林公园?」
晓生笑着道:「因为你上次穿的军服,跟他去世前晚跟你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封你舅舅的遗书。」
景平狐疑着问:「有什么关连?」
「我从这些东西里面知道了一个秘密。」晓生侧着头笑着。
「一个秘密?」景平更搞不懂了。
「嗯,一个连你母亲都不知道的秘密,往后再告诉你吧!总之,你舅舅跟你父亲一定会满意我这个安排的。」晚生淡淡的带着自信的笑容。
景平虽然疑虑,但也不愿追究,毕竟都过去了,而且母亲说父亲与舅舅情同手足,这样的安排应该会让他们很满意吧!
景平微笑道:「反正都是过去事了。」
「是啊!他们都过去,那我们呢?」晓生用漂亮的双瞳微笑望着景平。
「我们啊?才正要开始呢!」
景平搭着晓生的肩膀,两人背对着墓碑往同下的风景遥望。
身后的墓碑上写着「陆公正邦刘公承恩之合墓」。
又一阵微风吹过,山上的薄薄乌云被拂得更稀疏了,阳光从云缝间筛过,变成一条条美丽且柔和的光线……
仿佛是正邦跟承恩同时携手说着:「我们……好幸福……」
当你身为父母,有了一个同志孩子,请您不要过度的反应。
他只是跟你年轻时一样,被追求时脸红心跳,追求人时义无反顾,失恋时嚎啕大哭。
看着身边的那个伴侣,或许并不是你今生的最爱,那么,为什么不以有成全下一代的美好?
第二章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不断想起相识的最初,根本天地之别的两个人怎么会如此要好呢?一直对你我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不解,直到今天,三月十四日我才知道……原来,我爱你!
「The Eros」这是一家咖啡店的名字,里面的咖啡跟点心还有简餐都是一等一的,总让我欲罢不能!
于是我情不自禁的爱上这里,我管不了自己的每天放学要往这里跑,这里的一切我都非常喜爱,一桌一椅我都有着深刻的感情,最重要的是不来就没有办法生存,我是在这打工的工读生……
每每想到这就泄气!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但我一出生就是生在一个爸妈极力训练孩子独立的家庭,高中时期的学费都是自己想办法了,现在好不容易熬到大三了。
有时候我很崇拜我自己,人长得高帅有型,一七六公分、六十八公斤酷似莫少聪,脑筋又好是师大的高材生,在店里是得力助手,是店长的爱将。
「喂!巧克力!你这样弄不对啦!」
「再重申一次,我姓乔名字叫科立,不是巧克力!牛奶糖先生!」我不高兴的说。
店里面唯一令我讨厌的东西,就是刚刚说话的人,不!应该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他叫柳乃堂,一七六公分、六十三公斤,外表长得像陈冠希,是我的死对头。
我跟他天生八字不合,我家是小气家庭,他是豪门阔少爷,我穿的衣服是弯腰牌,他最差的是DKNY,我打工是逼不得已,他打工是因为兴趣,总之他是个该死的东西,更该死的是他也是师大三年级。
「你的名字本来叫起来就很像巧克力啊!」
「放屁!你的名字才是牛奶糖呢!」
「这些都是题外话,你刚刚的果糖加大多了。」
「哪会啊!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调的。」
「这样子水果跟茶叶的香味就会被盖过去了啦!」
「少罗唆啦!这里又不是总店,这有这的规矩。」他是从总店调过来支援的,之前我跟那个底迪不知道相处得多愉快啊!杯子他来洗,点餐他去点,我只要负责送东西,那底迪又乖巧又可爱,不过因为他课业重了所以辞职,这家伙—来就不断挑我毛病。
「难怪这里的营业额节节下降。」他摇着头说,并且把我冲好的水果茶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