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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嫉妒吗?”她又惊又喜。
“我不是在嫉妒,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相由心生,她和宋小雅的脸竟出现了绝对的分别。
望着他淡漠、没有表情的脸,她愣住了。怪了,以往的百依百顺到哪里去了?
“韦同,你不再爱我了吗?”她心慌意乱的问。如果她没有了他,如果他不要她了,那么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很快就会变成泡影,她不能没有他啊!她需要他!
“那你又爱我吗?”他反问。
“我当然爱你啊!你知道我如果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她可怜兮兮的说。
“是没有我还是没有我的‘力量’呢?”他盯住她焦急慌乱的神情,“瑄,你要得太多了,我开始怀疑你是在利用我。”
“这有什么不对吗?你爱我,所以给我我要的,这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啊!”爱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他摇摇头,“你又给了我什么?”她要求他什么都依她,但她又给了他什么?她拼命要求他给她她想要的,而且视为理所当然,既然如此,他就将他们的爱情摆在天秤上秤一秤。
“韦同……”
听她如此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反而松了口气,转身往门外走。
“你去哪里?!”她急急的问。
“透透气。”他持起外套便离开。
“这真的好奇怪,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他会忽然说这种话呢?难道是他变心了吗?”她跪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弄不懂他的心意。但她明白,一旦没有了他,她就再也没有能力住豪宅、随便唱首歌就能登上十大排行榜。
她不能没有他啊。
※※※
“上头的空气如何?”
树底下传来一个声音,让本来闭着眼睛假寐的宋小雅吓了一跳,连忙弯下腰。
“你还要再掉下来一次吗?”韦同站在树底下,由下往上的看着她。
“韦同……不,韦先生。”她结结巴巴的喊他。
“你不是叫过我的名字吗?”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对他的称呼竟从韦同变成韦先生,不是认识越久越熟稔吗?
“那不一样,那时我不知道你跟可瑄姐的关系,现在知道了,就该照规矩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夏可瑄的意思;夏可晴喊他韦大哥,白瑞哲敬称他韦先生,所以她要宋小雅也跟着白瑞哲喊他韦先生,用意很明白,意在点明他们之间关系的亲疏远近,有很强的宣示意味。
摸摸结实的树于,他抓住可攀住的树干,身子一跃而上。
“你干什么?!”她大惊,睡意全被他吓光了。
“这房子是我买的,这棵树也应该是我的,我要上来,有谁可以反对吗?”不顾她的惊呼,他已经爬上她身边。
惊觉他的气息直朝她追来,她一慌,差点失去平衡,幸好他拉住了她。
“你还是要摔?”他将她拉回原位。
“这树是你的,我当然要下去喽。”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和别人的男朋友窝在树上,这种情形能不能叫偷情啊?
“这树够大,位子也空得很,你就留下来吧。不过你若真的要下去,我也不会拦你。”他放开她的手。
她迟疑再迟疑,最后仍然拒绝不了想接近他的心;她躲他躲了几个月,没想到他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她的努力全破了功。
见她重新坐了下来,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你在躲我。”
“咦?”她的确听到了他说这句话,但他说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呢?她躲不躲他,他在意吗?
当她转头看他,他正闭着眼睛,到口的话又吞回去了,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为什么躲我?”
这次她可听得一清二楚了,一转头,发现他那比里光还亮的眼睛正定定地盯着她。
“我哪有躲你!很自然啊。”
“说谎!我记得是我先认识你的,可你叫瑄为可瑄姐,却称我为韦先生,这好像不是很合理。”
“哪有什么不合理的!我对可瑄姐熟得不能再熟了,她每张专辑我都有,她演的每出戏我都看。”口气这么差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小器鬼!
她对夏可瑄的熟是影迷对偶像的熟吧?她熟的也不过是那些公开的资料——身高、体重、出生月日。喜欢的食物、颜色、国家……等等制式资料,这样的熟悉程度其实是很表面的。
“你这样帮她维持知名度,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可瑄姐是个好人,我很喜欢她,能帮她忙我很高兴。”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而她的真诚反倒显现他的小人心态。
他向来认为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谁有办法谁就是赢家;以宋小雅的外型和歌唱实力,可以很轻易填补夏可瑄留下的空缺,但她却没有朝这个方向走,反而在尽力帮夏可瑄巩固地位,这其实很违反常理。
是她的心太单纯?还是她的脑筋太死?或者是他的心已失去最纯真的一面,任何事都得反复想个千百次才算数?
“当你听到那些掌声时,不觉得心动吗?”
她想着这些日子来做夏可瑄替身的日子,那些掌声、那些吵着要她签名的影迷,她从中得到了虚荣感,虽然偶尔会被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悲哀击倒,毕竟那些掌声不真正属于她。
她最终也只是个替身。
但好歹她也尝过被人热情包围的滋味了。
“那些掌声又不是给我的,我有自知之明。”想通了就没有困扰,如果她要,她会希望大家是因为她是宋小雅而给她掌声的。
稀有动物!
她因为梦想而发亮的双眸震住了他。
而……他的梦想离他有多远了呢?
他想画画,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的画下让自己满意的画,刚开始成名的时候,这梦想还存在着,直到他成立了第一间画廊,接触的人多了,赞美褒扬的话听多了,他也就开始麻木,而那些梦想也从此自他的画笔下脱逃。
他安静,可她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平静;她以为是她说的那些话搞砸了原本平和的气氛。以前她最擅长的就是带动全场气氛,才短短几个月没跑唱,她的功力竟然变得如此差,这叫她以后怎么再回去做那个工作?!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不睡觉而爬到树上来?”经过一番翻腾的情绪,他终于承认了自己早已放弃梦想,现在的他不是个画家,他只是个全身铜臭味的商人。
“睡不着。”她微微一笑,幸好他没有不理她。“你也是吗?”她想起他不是应该和可瑄姐在房间里头温存?她不想想象这个字眼所构筑的影像,但是她又有什么权利不高兴呢!
他攒紧了眉,喉咙发出似轻叹又似感慨的声音。
看他的表情,她大胆的做了揣测……
“你跟可瑄姐吵架了?”那他怎么可以跑出来?可瑄姐会伤心的。“你赶快进去。”
“进去做什么?”
“跟可瑄姐道歉啊!”见他仍不动,她推推他的手,“情人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你只要道个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他瞄她一眼。
“我看多了嘛!”跑场跑出了经验,那些新郎新娘有时还会在现场闹别扭,但只要有一方先软化下来就什么事都没了,照样甜甜蜜蜜。
他还是一脸的不悦,她只好又再推推他,这次用的力量大了点,害他差点跌下去。
“再推,我就要摔死了!”
闻言,她只好放开手,以眼神示意。
他看到了她的眼神,却没照做的意思。
“我现在想静一静。”他靠着树干,视线飘向夏可瑄的房间;灯还亮着,他知道她不会睡,因为她在等他道歉,但现在他却一点歉疚也没有;他太了解她了,没有得到她要的东西,她是不会死心的。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被她吸引,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啊!那么现在为什么他会认为他们的感情变了?他想是因为宋小雅的出现;她对梦想的热情唤醒了他对画画的热情,他可以用生命去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以他人的期望去完成一幅画。
他麻木太久了,以致于变成了制画工厂。
以前他不在意,现在他却不得不在意。
到最后,他还是没能逃过生物论的运作,他成了物竞天择下的优胜者,却也成了当初他口口声声不屑的那种人。
他在夏可瑄身上看到现在的自己,在宋小雅身上看到以前的自己。
“说一些你的事来听听,也许我听完,心情就变好了。”
哇!明明是还透着凉意的气候,怎么和他待在一齐越久,她反而越来越热了?难道这是她的大脑告诉她一个讯息——
爱情来了?
“怎么啦?”他关心的问。
“嗯!没事。”她强装笑脸,“我告诉你,我叫宋小雅,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站在舞台上唱歌给大家听一看见听歌的人高兴,我也就高兴……”
只要他一高兴,那么可瑄姐就会高兴,于是,她说了好多,连她上幼稚园大班都还会尿床的事都说出来;她也记不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他的笑容渐渐浮现,她也就更拼命的挖出自己的馍事给他听。
一个说得尽兴,一个听得高兴,全然不知他们的一切全落人旁观的三对冷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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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事实如果不去揭开,它永这就只是一个沉在真相表面下的一个揣测。
不信邪的赌上一把,韦同要到了他要的真相。
事实虽早已在他的料想之内,但是想跟亲眼看到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摊在他面前的一叠照片和调查报告就是事实,而这事实就是:他给了夏可瑄一切她想要的,但夏可瑄却和白瑞哲有公事外的亲密关系。他不得不怀疑她那么为白瑞哲设想是别有目的。
那一张张亲密照片和跟踪报告不断提醒他他是个大白痴、冤大头。
这就是她给他的报酬。
欺骗。
他忽然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哽在心中的抑郁像即将发射的火箭,不得不发;终于,他的嘴巴张大了,发出了声音,却是一阵狂笑,
他回想她这三年来给他的笑容、跟他说过的话、和他上床都是有目的的,他想着想着就狂笑不止。
在她眼里,跟她上床的是一堆新台币吧?
她没有错,她要钱、要人、要名,这些他都可以给她;是他错,他错在以为自己能够供给她想要的一切,错在他给了她这个机会。
他从来不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天长地久,只是,他以为他们至少还算有点感情。
她的演戏天分用在他身上实在可惜,如果不是他对她感到不信任了才去查这些事,以他的个性,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
是他让她觉得她可以在他身上索求无度,因为她认为她有这个本钱得到这一切,她将他对她的那分怜爱之心全抹煞掉了。
他将资料放进征信社送来的牛皮纸袋,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的步出办公室。
画廊的员工听见他刚才的狂笑,又见他像夜叉的脸色,谁也不敢上前问一句。
他将牛皮纸袋扔进吉普车内,然后坐进了驾驶座。
这段关系,他可以让它归零。
※※※
“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宋小雅对着天空喊,一颗豆大的雨滴恰好滴进她张开的嘴里,“呸呸呸!”她将雨水吐出来,并用手背抹抹嘴。
这是老天给她的什么考验啊?!
今天是她母亲的祭日,她好不容易才要到一天的空闲,当夏可瑄点头的那一刻,她简直高兴得要哭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这些日子来,那种被排挤、敌视的感觉愈来愈严重,她曾试探的问,但始终得不到答案。她自认问心无愧,所以日子还是照样的过。
但她的恶运不会连老天爷都来掺一脚吧?
先是她的摩托车在路中间抛锚,然后是老天爷又开始下雨。
今天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母亲坟前一趟。
她燃起信心,再次试图让摩托车发动。
“怎么啦?”
她太专心和熄火的摩托车对抗,完全没察觉到一辆吉普车停在对面的车道上。
“韦同,”她抬起头来抹抹脸,用力眨掉睫毛上的雨水。
“下雨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向可瑄姐要了一天假,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过来!”他口气坚决的打断她的话。
“我还有事。”不是她不喜欢和他在一起,只是今天真的不行。
坐在车上,他知道惟一能让她离开的方法只有一个。
下了车,他穿过路中央。
“咦?”才抹去雨水的眼睛看到他不顾雨势的朝她走来,感到十分惊讶。
“跟我走!”他强势的拉着她的手往吉普车走。
“我的车……”她的摩托车。
“你那辆破车不会有人要偷的啦!”他将她推进车内,自己也跟着进到车子里头。
都是她的错,她呆呆的低头看着被她弄湿的车厢。
“对不起,我弄湿了你的车。”她不安的道歉。
“现在说这话太晚了吧?刚才雨不大,叫你过来你不过来嘛。”他拨拨覆在额前的发丝。
“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母亲的坟在什么地方?”
听到他这样问,她满脸惊讶的抬起头。
“你不是要去看可瑄姐?”以他车子的行进方向,他是要去看夏可瑄没错,但他竟然问她母亲的坟在什么地方?
“本来是,现在不是了。”他抿抿嘴,转过头去,没让她看见他眼中的漠然和愤怒。
她可以痴心妄想吗?
她得到了他的重视了不是吗?但……她会不会太不知羞了?再怎么样,他还是属于别人的。
她愈来愈堕落了啊!
不安的想掩饰内心的歉疚,她动动身子,脚下踢到一个东西,她弯下身去抬起,糟!是一个牛皮纸袋,上面已经印上了一个湿淋淋的鞋印。
“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把它弄干的!”用牛皮纸袋装着,想必是很重要的文件,她满怀歉意的拿给他看。
他正用面纸擦脸,进见她拿着的牛皮纸袋,想起夏可瑄的背叛,却意外的没有了刚才的气愤。难以理解为什么他的情绪会平复得这么快。
瞄瞄牛皮纸袋,又瞄瞄她的手,“你的手也是湿的。”
她呆呆的望着自己沾满雨水的手,然后一只手伸过她眼前抽去了牛皮纸袋。
“我会负责弄于净的!”她急急的说。
“不必了。”他大手一扔,将牛皮纸袋扔向后座。
她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他方向盘一打,将吉普车转过头急驶而去,像逃命似的。
※※※
“从来没看过有人来墓地还带着笑脸的。”他从她的侧脸看到了那隐藏不了的笑意。
“嗄?那是……因为天气变好了嘛。”刚才她骂老天爷欺负她,可现在她不能再骂同样的话了,因为刚才还大雨纷飞,现在却露出了阳光,甚至连泥土味都飘了出来。
忘掉了这一冷一热的难受煎熬,她带着韦同走在通往母亲坟前的小道上。
一路上,她走得极为辛苦,地上的泥巴绊着她的脚,两侧的野草又不时割到她的手,她一面走一面用手挥掉朝她袭来的野草。
她应该要面带愁容才对,不为她正要来祭拜母亲,也该为了这一路上的窒碍难行,可是她不但没有悲伤的心情,甚至还一脸甜蜜。
“如果我没有和你来,你打算一个人来这里?”他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一个人做一些单身女子不该做的事。
“对啊!”
“你老是做一些令人担心的事。”他对她的乐天不以为然。
老是?她有吗?
“我习惯了啊,没有人替我想这些事,我一个人这样东跑西跑也习惯了,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除了范妈妈和范修文,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会对她表示关心了。喔!也许夏可瑄也可以算上一个。有时候她真的对她很不错。
“下次别这样了。”
他说了什么?下次别这样了?这也算是一种叮咛吗?
她停下脚步,而他并没有停下,所以本来是她在前头带领他,现在反而是他超前了。
她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记忆倒回了她第一次遇到他的情形,他的背影总是给她很不一样的感觉,她好想追着这个宽厚的背影,不论到天涯或海角。
“你还愣在那里干嘛?”他回头唤着。
一句叫唤让她从满脑子的痴心妄想中回过神来,急忙跑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