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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啊,不管那小子在哪里,你都得抓紧点啊,一日不找到那小子,我一日也睡不着啊!”
陈局长说:“这个你还不放心我吗?曲宁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侄子嘛!”
“那就先谢谢你了。”曲副司令知道多说无用,于是,主动挂断了电话。
曲宁把他此时生理的窘迫,归咎于现实生活的窘迫。在他的心目中,男人是可以征服一切的,包括女人。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和他的父亲十分相像。可是,他父亲面对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农村妇女,而他面对的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城市女妖!他母亲对他父亲的屈服,只是生理上的屈服,心理上的反抗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相反,他对果果的屈服,是心理上的屈服,是心甘情愿的屈服,但他身体的挣扎也一刻没有停止过。
自从那天他和果果一道去完成相爱的过程,中途败下阵来之后,曲宁就像一根打蔫了的茄子,身为男人,那独有的自尊一点也没有了。他现在对金钱的渴望日趋迫切,指望金钱能够帮助他恢复江河日下的身体,至少可以满足他在果果面前一掷千金的表面虚荣。
他不断地询问刘加那笔生意情况,是什么生意,进展如何,有多大把握?刘加总是劝他要有耐心,并说做生意有时就像玩女人,运气好就可以碰上一个天仙,运气不好也有可能鸡飞蛋打。不过,他刘加还没有做过亏本的生意,你曲宁不就碰上了一个称心如意的果果吗?这就是运气,好运来了,你想用门板挡都挡不住;坏运来了,你喝一口凉开水都硌掉牙齿,叫你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真是ED(3)
可是,认识果果到底是好运还是坏运呢?现在,曲宁对果果既有一种无形的依赖感,又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感,他渴望果果每天下班后快快回家,又怕看见果果回来时凝望他的那种眼神,怕听到果果上床之前宽衣解带发出的铜扣声,更怕半夜里果果两只丰满的乳房在他的背部蹭来蹭去。他觉得自己正处在矛盾的旋涡之中,需要奋力一击。
曲宁决定和果果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搬到刘加的店子里去住。这样既可以调节自己的心身,又可以督促刘加尽快将那笔生意做成,兴许要不了多少时间,还真会有奇迹出现。
曲宁对刘加说起自己的想法,刘加不高兴地说:“夜间你就不要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有人守店,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不好辞退。”
曲宁又追问起那笔生意的事,刘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哥们,你放心,这几天我正要去广州把这事办了,不妨你跟我一起去,一来你可以散散心,二来你对我也放心。我们一起搞,你总该满意了吧?”
曲宁同意了。
刘加说:“那我们明天就出发,你再准备点钱。”
又是钱,曲宁上哪里去找钱呢?这次,他没有吱声。心想,没有钱也要跟着刘加一起去,看看他是不是真在做生意。
果果上班了,曲宁躺在床上,想着和刘加约好的行程,不知如何向果果说明。他爬起来,有意无意地在床下翻动。那里有几个装着他和果果旧衣旧物的纸箱子。这个不足30平方米的租住房间,从里到外,所有物品和用具全是果果从广州来武汉后新买的,没有一样东西属于曲宁,就连曲宁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果果买的。他除了180CM的身高和65KG的体重之外,还能翻出一些什么呢?除了满脑子的乱麻。
床下有一只属于果果的纸箱子,他把它拖出来,倒了一地。那些全是女孩子喜欢的小饰物,小熊、流氓兔、西藏手链、泰国胸坠……这些小玩艺儿,果果用过了一次或者玩过一次后,都被她扔在这个纸箱子里,难得有一件物品能够被她第2次使用或者把玩,除非是现在从这个纸箱中滚出来的一堆妇女卫生巾,那是女孩子每月的必用品。
曲宁在这堆卫生巾中间,发现了果果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他小声地嘟囔,果果怎么这么不小心?当他把银行卡和身份证正要还回原处的时候,突然想起刘加说“再准备点钱”,他犹豫了。出门在外,身上没钱怎么行呢?他把银行卡和身份证揣在怀里,趁果果还没有回来,锁好房门,一头钻进了电梯。
走出水蓝郡,曲宁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冬天真的来了,深夜的街头,行人渐渐稀少了起来。在公共汽车站候车,有几个青年男女站在曲宁的身边,他们都穿上了夹克衣,竖起了宽大的衣领。这些人也许是赶去上夜班的人,也许是在某个娱乐场所Happy后赶回家睡觉的人,不管是什么人,不都是在为吃饭和快乐行走吗?
曲宁赶到刘加的住处,已经是深夜12点多钟了,他怕果果回家后找着了他,又怕果果找不着他着急,就催促刘加快点去火车站。两人打车,一路无语,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在武昌火车南站,曲宁站在有些寒意的广场IC电话亭前,有一阵长时间的犹豫。要不要对果果说明去广州的目的呢?要不要对果果说他拿了她的银行卡呢?想过半天,他还是打通了果果的手机。
刘加凑了上来。紧张地问:“你给谁打电话?”
“给果果说一声。”曲宁回答。
刘加偷偷看了一眼IC电话显示,他记了这个号码。“不要打了!快进站吧,车就要开了。”
曲宁已经接通了果果。他说:“你下班了吗?到家后不要等我了,我现在去了广州,几天后就回来。”
果果正在回家的路上,她坐在出租车里,吃惊地问:“你去广州干嘛?”
他说:“刘加邀我一起去广州白马服装市场进货,我想去看看。他那个服装店将来是要转让给我的,我先了解一下行情,顺便帮帮刘加的忙。”
果果说:“你急什么呀?八字还没一撇,进什么货?”
曲宁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在武汉人生地不熟,当然有很多事情弄不清楚了。刘加人不错,他说了,这次是和我共同进货,利润五五分成。”
果果在电话中大声地说道:“你先回来!”
曲宁一听,匆匆地挂掉了电话。果果还在电话那头大声说着什么,见话筒中已经没有了音,急忙骂了一句:“我操——你妈!”
果果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武昌火车南站,这时,去广州的列车刚刚开出。她站在站台上,朝广州的方向猛踢一脚,却一脚落空。
一连几天,曲副司令被他的夫人吵闹得不可开交,每天他走进家门,她都有一番高声叫骂。无以复加的叫骂,把曲副司令的脾气打入了万丈深渊。他反省自己,这些年来,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管怎么说,曲宁离家出走,自己还是有责任的。对于夫人的叫骂,他能忍则忍,不能忍就躲进书房假装看书,其实,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可气的是,曲宁的妈妈总是不依不饶地跟着闯进书房,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还有闲情逸致看书?”曲副司令被她闹得忍无可忍了。他从墙上取下77式手枪,威胁她说:“你再胡闹,老子就一枪毙了你!”
我真是ED(4)
曲副司令威胁了夫人,夫人也要威胁曲副司令。她在家中连饭也不做了,对曲副司令来了一个不闻不问,自己则搬到一楼客房过起了分居生活。曲副司令也难得图个清闲,随她去好了,只要不吵不闹就是胜利。以为切断后方供给线,就可以打败曲副司令了?没门!吃饭的问题可以在机关小食堂解决,睡觉可以在办公室和书房轮番打游击。可是,曲夫人也真是“知夫莫如妻”,她改变战术,在家中不吵,去机关吵。每天清早,曲副司令上班,她也上班,不过,她没有小车接送,得提前坐公共汽车去。在军分区机关大门口,她眼睛睁得大大,只等曲副司令的小车到来。曲副司令的小车一出现,她就开始高声叫骂了:
“姓曲的,你不找回我的儿子,就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死,进门被饭噎死!”
曲副司令最怕她这一手,他恨不得真的一枪崩了她。有好几次,连祝秘书都看不过眼了,怕丢人,就下来把她拉上了曲副司令的小车。在车内,曲副司令掏出手枪比着她吼道:“曲宁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你生了他,我养了他。现在他不见了,难道我就无动于衷?”这时候,曲夫人只顾哭,搞得曲副司令焦头烂额,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吩咐司机:“去去去,把她送回家!”
军分区司令员、政委也在关注着这个家庭,他们分别找曲副司令谈过话,还派机关的同志去做过曲宁母亲的工作。曲副司令委屈地说,我这是舍了孩子反被狼套住。革命了一辈子,难过家庭关啊。将就吧,到了明年底,自己的年龄到杠了,退休后就和老婆离婚。曲夫人捎回话说,离就离,没什么好讲的,只要见着曲宁,她就离!
问题终究是出在曲宁身上,不找着曲宁,还是一个死结。军分区司令员、政委指示保卫处和公安部门加强联系,尽快查出曲宁的下落。
曲宁和刘加在广州只呆了3天,就顺利返回了武汉。他没有通知道果果接站,自己打车回到了水蓝郡。他把房间清扫整理了一遍,还特地查看了那个纸箱,发现果果并没有动过它,就放心地把果果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塞进了那堆卫生巾。他想等自己和刘加的生意做成之后,再把那笔挪用过的钱加倍地打进果果的银行卡,然后神秘地问她,你说银行卡的钱会不会生蛋呀?果果肯定会说,会呀,因为银行会付给储户利息。曲宁必定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是呀,那看看你的卡上有了多少利息?
他去了一趟盥洗间,回来躺在玻璃顶下面的床上,他现在看到的太阳太奇妙了!变幻莫测的光环,因为燃烧而周身微微温热,天顶上摇晃的火苗,漫延了整个房间,并叠映出蛇一样流动的幻影……这一切让曲宁恍觉置身于3千多年前法老的神密宫殿中,他就是风情万种的王子,拥有了心上人为之着迷的魔力。
曲宁沉沉睡去,梦中进入温暖奇异的千年世界。他的白雪公主果果轻纱长袖,翩翩起舞。他极其绅士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果果却离地而起,漂浮在半空。他想飞,身体就真的飞了起来,他飞向半空,和果果手拉手,一直飞往溪水漫过的草地,在钟树花丛中接吻、做爱……
他醒来,果然看见了果果。她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晚报,站在曲宁的面前。显然,她刚刚进门,还没有从短暂的惊愕中缓过神来,似乎不敢认识眼前的这个曲宁。
果果问他:“是你吗?你真去了广州?你真的回来了?”
曲宁抱起她,“你看我是不是曲宁?是真正的曲宁吧!”
果果把他按在床上,坐了下来。“你看,报上都登过你的寻人启事了!”
曲宁夺过报纸,把它撕得粉碎。“我是不会回家的!我要和你天天做爱!”
他把她压倒在身下,重复着以前的动作, 然后自主地深入。遗憾的是,他这次又像一根打蔫了的茄子。他懊丧地对果果说:“我真是ED!”
两个民工守候在军分区家属大院对面的路边,那里有一部IC电话亭,他们不停地给安安拨打电话。“一个星期过去了,你说的那个人怎么老不出门啊?不过,我们会一直守下去的,直到抓住他为止。”
安安说:“对!就这么守下去!抓住了给你们大奖!”
民工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啊,你能不能把这个礼拜的工钱给我们开了?要不然,我们连水也没有喝的了。”
安安用右肩的肩头与右脸的一侧夹住手机,这时,他正站在“非常假日”的吧台后面,双手忙个不停。抬头扫向酒吧的一角,他突然看见果果从前坐过的位置,这才想起曲宁早已和果果私奔了,那小子当然不会出现在军分区家属大院门前了。
失算后的安安对着手机,气急败坏地大骂:“他妈的,毛都没找着一根,还想要钱?要你妈的胯子!”
两个民工仍旧不甘心,他们继续对安安说:“老板,你再出个整数吧。这种小孩抓老鹰的游戏,我们从小就玩过,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要那小子一出门,我们就会把他逮个正着的,然后押着他去见你。”
安安露出了一脸的奸笑,他早已忘记了这两个民工的模样。他说:“那好吧,你们在那里一直坐下去,不要动,等着我来付钱啊!”
《你竟敢如此年轻》PART 4
在天堂做爱(1)
2001年11月28日傍晚,“愤怒的狗眼”摇滚音乐会流产整整一个月后,同样在师大灯光球场,另一场盛大的摇滚晚会即刻举行。这场晚会的承办人,就是先旗和他的“5+1乐队”。一份印刷精美的宣传册上,依次印有乐队成员名单、照片、简介。他们是:贝司手江小扬、鼓手陈曦、主唱先旗、键盘手刘汉生、主音吉它Joe。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没有出现在宣传册上,但她同样是乐队的主力成员,她就是DJ艾米,“5+1乐队”的名称是她取的,她还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了混音和打碟。也许是因为音乐和绘画真的相通,也许是因为爱。她记得先旗说过:灵性的前提,就是千万次的爱!
从晚上6时左右开始,外校的大学生、本市的青年人,还有为数不少的中老年人,都陆陆续续赶来师大。不一会儿,整个灯光球场人山人海,黑鸦鸦的一大片。人们拭目翘首,这个被闹得沸沸扬扬、几经周折的音乐会,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这样一群人如醉如痴、如颠如狂。
“出来!出来!”开场时间未到,台下的口号声已经此起彼伏。
艾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激动得蹲在地上直哭。其实,今天最激动的要算先旗。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个月来,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台音乐会上了,每天忙来忙去,事必亲躬,直到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滴水不漏为止。由于准备充分,早在几天之前,他就觉得无事可干了。在演出现场悠转悠转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要去一趟医院。
为了保持好的体力,先旗让医生作了全面体检。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的乙肝病情有了明显好转,“大三阳”转为“小三阳”,DNA阴转,肝功能正常。这就是说,只要继续治疗,注意调节,他的病情不仅可以得到控制,而且还可以继续好转。他兴奋地问医生,我现在可以结婚吗?
医生说,完全可以。但你必须采取防范措施,注意不要性交传染。
先旗高兴地跳了起来。他握着医生的手说,我明白的!谢谢你啦!
先旗直奔街头的性用品商店,让那个女营业员拿出最好的安全套,他一口气买下了10打。在付款的时候,他的面容始终带着情不自禁的微笑,完全没有别人那种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举动。先旗在心中说,我等了3年,今天终于等来了!
现在,那张检验报告单就揣在他的上衣贴胸的口袋里。那10打安全套,被塞在上身和下身的口袋里,到处都是。他想等音乐会结束后,再把这个喜讯告诉艾米。而且,他甚至想好了台词:“艾米,我要正式娶你!娶你做我的老婆!我们还要有一本结婚证书,把它带回北京!”
Joe拍了拍先旗的肩膀。“你愣着干什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先旗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走神。他抬手露出黑色全塑外壳的运动表,19时25分。他的眼睛盯着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和自己的心跳一起一伏。
先旗大声喊道:“音响准备!各就各位!5、4、3、2、1,开始!”
灯光。序曲。
先旗第一个拨动琴弦。他的胸前是一把酱红色的西班牙“帕多”吉他!用手指轻轻一拨,一阵金属般的天籁之音从指尖一滑而过,滑过了人声鼎沸的灯光球场,滑过了辽阔广袤的夜空。他满怀信心地向前走上一步,这时,只听见台下掌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
安安到达师大灯光球场的时候,演出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他是将酒吧的事情安排停当之后,又向四姨请过假才赶来的。他乘坐的的士在路上堵车,急得他满头大汗,把衬衣都汗湿了。今天,他特地穿了一套流线型的浅灰色西装,浆白的衬衣领上系了一根银灰色的领带,黑灰色的基调,加上闪亮的领呔夹,刻意营造出他对艺术、对先旗不可动摇的尊重。
他想起四姨给钱让他买西服的时候,他一意孤行地买了一身短装束;四姨威胁他不穿西服不要上班的时候,他仍然我行我素以一身休闲示人。但今天的先旗不同,今晚的气氛不同。他穿着这套西服,就是想让先旗知道,自己正在学会文明,正在学会欣赏艺术。
安安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却总也挤不到台前。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能远远地看,远远地听。他拣起一张别人扔在地上的节目单,就着头顶的灯光仔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笑了。节目单上印有30多个曲目:愤怒的狗眼看世界。奔跑的面包。红宝书。先锋情人。像这样做爱。现在。你是我的情景。孤注一掷。也好。是是非非。纸上的火焰。公共汽车。地铁车站。呼吸。做你做他做我自己。元帅与士兵。乱日。俺们。没事找事。和你没完……
都是些什么玩艺儿?安安一个也看不懂,但他觉得这些歌名好高深,先旗他们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