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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如此年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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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假日’的正式员工了,怎么样?” 
四姨又在用那种阴森的、自大的眼神盯着安安,这使安安吃惊不小。 
果果在天安酒店等候曲宁,客房门口每一次路过的脚步声,她都以为是曲宁。她就这样一直等过了整整3天。当她尝试着拨通她现在已经非常熟悉了的那个寝室电话时,她终于明白,曲宁这小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曲宁的同学在电话中告诉她,曲宁已经搬回家去住了,有小车来回接送他上学和放学。 
果果烦透了。走在大街上,她逢人便问:“武汉有什么好吃的吗?”那些人就告诉她“武汉汤包”、“武汉热干面”,还有“武汉豆皮”。她一一吃过之后,把嘴巴一抹,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哇! 
“武汉有什么好吃的吗?”果果逛到吉庆街,不等她开口,一群小食摊主就围了上来,七扯八拉。果果开始有点害怕,以为黄昏未到就遇上了一群抢劫的,当她知道这是摊主们拉客的惯用手段后,立即露出了一脸的坏笑。“我这就住下来,一家一家地吃,把吉庆街吃个遍,行了吧?” 
果果真的找了一处露天餐桌坐了下来,她要了一份“爆炒田螺”和一瓶“武汉东啤”,独自品了起来。慢慢地,她还真品出了一些味道,这“爆炒田螺”辣中透香,香中藏色,就像自己的性格一样,一般人是享受不了的,凭你曲宁就享受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武汉东啤”比“北京燕京”要好,泡沫少,味儿正,口感纯,像那个曲宁,是刚刚出瓢的鲜酿,这样的鲜酿,也只有我果果才敢不醉不休啊。果果用牙签从螺壳里挑出一团螺肉,迅速送到嘴里,连称“好吃好吃”。她的呼声,招来了一批卖花的小女孩和卖唱的歌手、乐手。 
一个40多岁的萨克斯手第一个抢站在果果的面前。“小姐,来首曲子凑凑兴吧?” 
果果抿了一口酒。“你会吹奏哪些曲目呢?” 
“小姐想听哪首曲目?在吉庆街,没有我‘东瓜’不会吹奏的曲目。”“东瓜”自鸣得意地说。 
“是吗?”果果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那就来首The Smashing Pumpkins《The Macbines Of God》?” 
“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东瓜”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古怪的歌名。 
果果又往嘴里送了一团螺肉,她说话的声音因此而显得含混。“那让我来告诉你,这是烂南瓜乐队演奏的《上帝的机器》,你就来萨克斯的那部分?” 
“东瓜”傻了眼。“小姐,你饶了我吧!” 
果果边吃边说:“那哪成呢,在吉庆街,你不是没有不会的曲目吗?这样吧,你就来段最土的《回家》,凯丽金的。” 
“东瓜”知道今天遇到高手叫板了,只好硬着头皮,吹奏了一段稀稀拉拉的《回家》。不等曲终,果果抬手让摊主结帐,一瓶啤酒、一盘烧菜,要了180块。 
“东瓜”收起萨克斯,上前讨好地说:“收多了,他宰了你!” 
果果凑近“东瓜”,“东瓜”受宠若惊,以为她要说声“谢谢”。于是,连耳朵都竖了起来。 
果果大声地说:“我高兴被宰,怎么着?他这酒,他这菜,比你值!” 
说完,她扬长而去。吃完这顿饭,果果去迪吧,凌晨1点找陌生人唱卡拉OK,唱完卡拉OK再自个儿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再找一个陌生人打电玩……当她筋疲力尽走出游艺室时,已经是第2天黄昏了。 
先旗上楼开门,第一次看见桌上没有他期待的饭菜。他蹑手蹑脚走进里间,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吻她的脖子。“老婆,你是不是很累呀?” 
她不作声。 
再吻她的脖子。“嗯,老婆辛苦!公司很忙吗?又接了订单?喔,你要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先旗摇晃摇晃,不停地唠叨。 
她还是不作声。 
“你生气了吗?为什么今天不理我?”他用力去扳动她的头。 
“哇”地一声,她大哭起来。 
“怎么是你?”先旗惊愕得目瞪口呆。 
他急忙开灯,发现果果坐在席梦思上,背影弯曲。他也猫着腰,慢步踱到果果的面前,没有看见她有一滴眼泪。   
上帝的机器(3)   
果果猛然转身,索性一屁股弹坐在地上,继续假装大哭。她边哭边说:“他不要我了!他要做花心萝卜了!” 
“谁呀?是那个曲宁吗?你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吗?你不是说再也不回这里的吗?”先旗又想气,又想笑,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果果腾地跳起来,她感觉先旗这是在耻笑她。于是,气急败坏地大叫:“好你个先旗,没良心的小东东!当初不是我可怜你,你今天会有艾米做你的老婆,疼你吗?” 
先旗“嘿嘿”一笑。“误会!误会!我哪能不管你呢,我这就去把曲宁抓回来。” 
“哼!操他妈!老子不要他了!”果果放低了声调,就连先旗也听出了其中的名堂。 
“就是、就是!不要他了!为了报答你给我找了一个好老婆,赶明日,大哥也送你一个好老公,比曲宁好多了。”先旗打趣地说。说完,他又话锋一转,语气极其严肃:“果果啊,今晚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对艾米说呀!” 
果果根本不会去顾及先旗的忧虑,她下楼,在杨柳村的出租楼前寻找艾米。在两人相见的那一刻,果果劈头盖脑地对艾米说:“你得把先旗还给我!” 
这时的艾米正坐在杨柳村的楼下,为刚刚丢掉的一份工作暗自神伤。 
“为什么?”艾米吃惊地问果果。 
果果回答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一直喜欢先旗。” 
“是不是只要你认为喜欢的人,你都不会放过?”艾米有些生气。 
果果大言不惭地说:“那倒不至于,可我真的喜欢先旗。你不要忘了,我喜欢他在你之先。”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你和安安有过,和曲宁有过,现在又来打先旗的主意,你什么意思?我劝你也不要忘了,我是你表姐!”艾米严肃地说。 
果果无端地笑逐颜开。“在爱人上没有亲情礼让可言。我和你是平等的,我们公平竞争怎么样?” 
“你对先旗去说好了,我保持沉默。”艾米不耐烦地说。 
“好啊,如果我和先旗好上了,你可不准反悔啊!”果果抱住艾米,亲亲地喊了她一声“表姐”。这是她少有的举动,临了,她对艾米说:“我明天就要去广州,等我回来再和先旗说。” 
艾米每天照常出门。不同的是,她把先前用过的小坤包换成了手提袋。上班前,她把手提袋藏在胸前,下班后,再把手提袋藏在先旗看不到的地方。有好几次,艾米想把自己在公司遇到的事情和果果对她说过的话告诉先旗,但看到他那么知足的样子,就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但深夜躺在床上,艾米还是感到很累,累得连翻身的劲儿也没有。先旗换掉的衬衫、牛仔裤全都堆放在一只椭圆形藤条筐里,她不想去洗。先旗曾开玩笑地说,我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懒婆娘啊?眼看先旗没有干净衣服可穿时,她才勉强去收拾那些脏乱的衣物。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间多半会在半夜,这个时候,也正是先旗应该回家的时候。 
先旗从不主动去吻艾米的嘴唇,他总是从后面去吻她的脖子,把她弄得痒痒的。她说,我累啊,你别这样好不好?他像听话的孩子,顺从地依了她。嗯,我不弄你了。其实,她真的很累,累得连自己的衣服也不想洗。有一天,先旗终于发现艾米的手提袋中,装有一件她的旧衣服,上面蘸满了五颜六色的油漆。 
祝秘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曲宁班级的课程表,每周什么时间上课,什么时间下课,在哪栋教学楼上课,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祝秘书让司机把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5号教学楼前,正等候曲宁。他一身的绿色军装,在大学校园里,显得特别刺目。 
今天刚刚考完一门吐血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班上一个名叫李复周的同学作弊时被老师抓卷了。也活该他叫了这么一个不吉利的名字,给一帮调皮的同学落下了笑柄。他们刚刚走下台阶,几个男生还在嘻嘻哈哈地大叫“李翻船、李翻船”。曲宁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你翻船”啊?他们指了指走在前面的李姓同学,曲宁顺势一看,这才知道真正“翻船”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只见祝秘书大步上前,冷冰冰地对他说:“跟我回家吧!” 
一群男女生止住了嘻笑,纷纷转过神来,奇怪地盯着曲宁。这让他非常没面子,好像作弊的不是李复周,而是一贯循规蹈矩的曲宁。他没有料到,打这天开始,他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鸟,每天由祝秘书押着从家里来到学校,再从学校回到家里。 
在车上,他对祝秘书说:“你每天的工作就是清早拎一只鸟笼,往树林里一挂,到了晚上又从树林里把鸟笼取回,往家里一挂吗?” 
祝秘书说:“是的,我不能让你飞跑了,你飞跑事小,我掉官事大。” 
“切!你多大一个官呢,还不是一个人前马后的跟屁虫?”曲宁反唇相讥。 
祝秘书回敬道:“那可是你父亲!” 
“是我父亲又怎么样?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整天带一群十七八岁的小猴子在做游戏,连个小台湾都拿捏不了,眼睁睁看着人家老美更是没辙!”曲宁不屑地瞪了祝秘书一眼:“靠你们这帮人打仗,早就国破山河在了!” 
祝秘书见曲宁越说越离谱,想了想,还是不便多说。于是,催促司机快快开车。   
上帝的机器(4)   
司机是一个和曲宁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曲宁坐在司机旁边,对半天不吱声的祝秘书说:“祝秘书,你让我去一趟天安酒店,我下来就跟你回去。” 
祝秘书没好气地回答:“你杀了我吧!” 
曲宁气嘟嘟地回到家里,见父亲还没回来,一问祝秘书,才知道他带一班人马下部队了。他说:“曲副司令这次下去主要是调查研究,看你说的问题在基层到底有没有?如果有怎么对付。” 
曲宁问祝秘书:“那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 
祝秘书回答:“曲副司令有交待,让我留下来对付你。” 
曲宁“哼”了一声,连他母亲也懒得理会,就径自上楼了。 
这是一个独立的旧式两层小楼,一楼有会客厅、餐厅、厨房、客房、卫生间、杂物间和公勤人员住室等,2楼是曲副司令的书房、健身房和夫人的卧室等大大小小一共7间,曲宁的卧室靠在最里,便于他安静地学习。据说,这里曾是解放前国民党要员何应钊在武汉的官邸。到目前为止,这幢小楼几易其主,那就没有多少人得知了。 
曲宁在母亲的声声催促中,从楼上下来,晚餐的餐桌上只有曲宁和他的母亲。他母亲说:“你还有1年半就要大学毕业了,毕业后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着,非要现在就找那个北京来的小妖精?” 
曲宁把碗筷一放,吼叫一声:“你烦不烦啦?”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果果的影子,这个影子就像鬼魂附体一样,让他心烦意乱。除果果之外,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其它的事情,坐在教室的后排,老师叽里呱啦讲了些什么,他没听见;回到家里,母亲连珠炮似地数落了些什么,他也没听见。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我们的心灵还没有绽放过就开始学习规范,我们的身体还没有自由过就开始学习束缚,我们的嗓门还没有放声痛哭过就开始学会克制,我们的爱情还没有来得及奔放一次就开始放手让它成为过去…… 
可能是心身疲惫了,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着,竟慢慢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一梦惊醒,他发现自己的内裤已是湿漉漉一片。他脱掉内裤,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股勾引幻想的气味。他想起果果,想接着再睡,在睡梦中寻找再次的感觉,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曲宁索性带上随身听,在音乐的伴奏声中,闭上眼睛自慰。 
曲宁做完他想做的事情,起身上厨房拿冰镇的白开水,然后上卫生间。他路过母亲房间门口时,听见里面有悄悄的说话声。他想知道父亲不在家时,这么晚了,有谁会在母亲的房间说话。于是,他仔细地听,原来是母亲和祝秘书。 
母亲说:“我都这么窝囊几十年了,图的什么?” 
祝秘书说:“我又图了什么?机关该提的人都提了,不该提的人也提了,就数我原地踏步,都怪曲副司令太原则,身边的人都不照顾。” 
母亲的语调慢悠悠的。“等老曲回来,我在他面前替你说说。” 
祝秘书有些不高兴。“得了吧,曲副司令会听你那一套?” 
…… 
曲宁的脸上一阵臊热,他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间。呆坐在床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站起来,想去敲开母亲的房门。在走廊的过道,他和祝秘书撞了一个满怀。     
《你竟敢如此年轻》PART 2   
爱我的人惨不忍睹(1)   
杨柳村破天荒地驶进了一辆“法拉利”,不要说那些村民们,就是租住在这里的大学生、生意人,也没有几个见过这种款式,它属于贵族的,是身份和金钱的象征。可是,从车内钻出来的那个人,让杨柳村的大人小孩大失所望。他们原先以为,肯定是一个来此投资考察的外商,或者台商、港商。谁知是一个身穿“婆婆衫”的妇女,大概是有钱人家的保姆,这会儿出门搭乘了司机的便车,被司机差下车来打听路径的。要不,就是坐在车上,看中了杨柳村路边水灵灵的小白菜。 
四姨既不问路,也不买菜。她独自上了10楼,敲开了艾米租住的房门。她站在门口,第一句话就说:“我是来请你回公司上班的。” 
对于四姨的到来,艾米深感意外。她是一个犯过错误、给公司造成了损失的小员工,怎么可以惊动四姨,而且让四姨屈驾光临?她至今不知四姨的姓氏,又不便直呼“四姨”,只好使用“您”。艾米说:“您好!那天在电梯里,实在对不起您!” 
四姨自己找了一只方凳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说:“你是一个很有修养,也很有眼光的人,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其实,公司的那点损失算不了什么,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回去。职位和薪水的问题,你都可以和经理谈,你还可以对他说我知道这事。” 
艾米也找了一只方凳坐在四姨的旁边。她说:“我想不是这样子的。说真的,我很感激您,也很恨我自己。如果那天不是在电梯遇见您,我可能根本就找不到自己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干什么,将来能干什么。” 
四姨动情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越来越少了。我一直相信我的眼力,听我的话,回公司去吧,你将来会有前途的。” 
艾米淡淡地一笑,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去找四姨的。” 
她肯开口叫四姨的时候,四姨失望地看了看她:“这么说,你是有自己的打算了?那好吧,我还是要给你留句话,你想什么时间回公司那边去都行,我会等你的。” 
艾米送四姨下楼,顺便在菜市场买了一把青菜。转眼看见先旗正朝她走来,她上前挽住了他的手。 
先旗边走边问:“刚才那人是谁?” 
艾米说:“是公司里的一个同事。” 
曲副司令在部队调研了一番后,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回了家。推开大门一看,除夫人外,祝秘书、公务员小王和儿子曲宁都在客厅。一打听,夫人刚刚出门,上街买菜去了。曲副司令显现出少有的兴致,他笑呵呵地说:“那大家就不要走了,等会儿一起会餐吧。”说完,他边上楼,边叫曲宁跟他到书房来,曲宁心头一紧,不知道这老头子又要搞什么名堂。 
曲副司令坐在书桌后的一把老式藤椅上,语气平缓地说:“我这次下部队把你反映的情况了解了一下,你说的那个情况不对。我找基层的干部战士座谈过,还到战士宿舍后面的树林看了看,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嘛!你说的那个军校我也去看过,也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嘛!这说明我们干部战士的思想觉悟还是高的,我现在倒是担心你们这些地方大学生,不珍惜青春,不珍惜机遇,将来自己怎么办?我们的国家怎么办?” 
曲宁一听头都是麻的,但他还得继续听曲副司令说下去:“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们这帮人老了,跟不上形势了?或者说是我们的作风不够深入,下面的人不敢讲真话了?所以,我今天还得问问你,和你聊天的那个军校生叫什么名字?我要亲自找他谈谈。” 
曲宁哭笑不得,他只好对曲副司令说:“爸,网上的东西你也相信啊?上网的人没有一个是用真名的,全是假的,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是不是真正的军校生呢?网上聊天谁不是瞎吹,吹的越玄对方越愿意听。有句名言说了,网络的对面也许就是一条狗,从不把人当人看的。” 
曲副司令也越听越哭笑不得,他笑着说:“嘿,既然是假的,那就不要当真了。你们这帮大学生啦,尽闹出一些新玩艺儿来。新玩艺儿,可以理解,但也得有鉴别,有分析,有选择。不然,越是新的东西越是害人不浅。哦,对了,你和那个女的断了没有?不要再来往了,好好读书吧。” 
曲副司令主动提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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