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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趁司月还没起床,悄悄溜出去练晨跑。
结果,还没跑一公里就已气喘吁吁,回来时还得搀扶着墙根。
司月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望向大门,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甚为精彩。
“该死的女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叫你出门要向我报备,你是先天性残疾-耳聋,是不是?!”
“……”只不过是出去溜达一圈而已,值得他发这么大火吗?“我没耳聋,都是因为你一点也不尊重我的决定,我才会没跟你打声招呼偷偷溜出去的。”
“你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晕倒了,或者窒息死掉了,我怎么向你爸爸交待?”司月的俊脸被愤怒扭曲,“你到底有没有带大脑出生的?”
“我……”他还在介意那天我在学校窒息晕倒的事吗?“对不起!下次出门前我一定会跟你说一声的。”
“下次绝对不准再去跑步!”他毫无商量余地的说,“更不准参加马拉松比赛!”
我低垂着头,不想在他气头上跟他顶嘴,那样只会闹得我们俩都不愉快,至于参加马拉松比赛的事,我早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更改!!!
第三十一话 昙花
傍晚时分,我在超市买菜,听一对正在选购西瓜的老夫妻说半夜到郊区时常会看到罕见的昙花,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用餐时我邀司月一同前去寻找,他兴趣缺缺的拒绝了。
餐后,紫孤带着一瓶据说有二十年历史的葡萄酒到家里来,司月一见到红酒立刻皱起了眉,“你带这种东西来干什么?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酒鬼。”
“你们俩都是沾酒就倒,要是哪天不小心吃了什么带酒精的东西,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表情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紫孤,你太多虑了。”这里负责做饭的人是我,我当然不会往菜里放什么含酒精的东西,“对了,你等下有没有空?我想找个人跟我一起……”
“孤,你可以回去了。”司月打断我的话,往屋后喊了一声:“般度,送客。”
紫孤原本得意的脸在听到‘般度’的名字后,立刻变了色,“般度没锁起来?……呃,我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会议,先告辞了。”
说罢,一阵风似的溜走。
我疑惑的望向司月,他嘴角擒着一缕笑,身后懒洋洋的踱出来的般度见‘客’已经消失了,又趴回它最爱的地方-沙发。
“般度以前是不是对紫孤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谁知道!”他表情得意。
我瞪着他,知道他若不想说谁也拿他没辙,只好兀自生着闷气。
“般度,你等下有没空?”既然‘人类’全都有事要忙,那我找它陪我一起去看昙花总成了吧?“我带你出去散步好不好?”
般度大头晃了晃,似乎不怎么愿意出门,司月的嘲笑声紧随而至,“看吧,连般度都懒得理你,你还是洗洗睡吧。”
“哼!”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你们都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才不稀罕你们陪!
随手将沙发上的背包拎起,甩在肩上就出了门。暗夜中的圆月显得特别明亮,柔和的光照在大地上,将我的影子拖的老长,可照理说影子该是只有一条才对呀……我快速转过头,见身后跟着的人是司月才松了口气。
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心却安定下来,“你跟来做什么?不是说没兴趣看昙花吗?”口是心非的男生!
“谁说我去看昙花了?我在饭后散步。”他的表情略有些不自在,明显是在扯谎。
我也不打算揭穿他的谎言,若他恼羞成怒的真的转头回去的话,那我岂不是又得一个人在这无人行走的夜晚苦苦寻找花期甚短的昙花?!
虽是夏季,入夜后却有些凉意,尤其在乌漆抹黑的郊外,脚上的鞋被露水沾湿,穿着特不舒服。走了老半天,却连昙花的影子也没见着,我不禁有些灰心。
司月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慢吞吞的跟在我身后不远处,我一看他,他便左顾右盼,好像真是来散步似的。
“司月,你说昙花通常会长在什么地方?”找不到,我只好没话找话的问他。
他瞟着天空中被浮云遮住显得有些惨淡的圆月,假装没听到我说的话。
罢了,问他还不如自己找呢!
“喂!胖妹,你看你的右手边。”司月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将我的脑袋硬扳向右边。那是一株长得老高、还有许多像胡须似的树根垂在粗壮的树枝上的榕树,在树底下有几株白色的昙花,正像施展魔法般舒展开来。
“好漂亮!”亲眼看到它开花的过程,总算不虚此行。
司月掏出手机,将昙花妖精般的成长记录下来,“改天打印出来给你,省得你半夜三更拖人来看这种东西。”
“你不觉得它很美吗?就像花之妖精,在暗夜里独自起舞,寂寞歌唱……”没有人能理解它的妖娆,也没有人能明白它的寂寞,它静静的,在荒无人烟的一角绽放着它的美丽,我被它独特的美感动了。
眼角有些湿润,正是感概时却听身旁的人道:“不就是一朵破花吗?同样只有几个花瓣,有什么值得你感动到要哭的?”
我瞪着他,气他的不识风趣,也恼自己太容易伤春悲秋。
“走了啦!”昙花已在转瞬间枯萎,继续待在这儿,只是徒增愁怅。
回家的路上,我俩安静的走着,谁也没开口打破沉静。
*
一早,敲锣打鼓声把我从好梦中惊醒。
司月坐在我的床头,邪恶的手正捏着我的脸蛋。
“痛……”这是他最近喜欢上的游戏,一早敲锣打鼓把人吵醒后,再捏人脸颊,非得把人脸捏得通红才肯罢手。
“起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他笑的神秘。
我拒绝再上他的当,每回他这么说结果都只是把我拉进厨房让我做早餐而已,将被子覆盖住脑袋,严严实实的,防止他的‘狼爪’再伸向我可怜的、被凌虐的脸蛋。
突然,我的身子腾空而起,胃里顶的难受,映入眼帘的是司月的背!“放我下来,司月。”
“不要。”
“我自己走,呜……我的胃好难受……”有种快吐出来的感觉。
才吼着,下一秒已经被他搂在了怀里,拍着我的背,“不准吐出来!”
“呜……”好霸道!“你到底要干嘛?最近都起这么早……”
“我送你样礼物,你今天不要去参加马拉松比赛,行不行?”
“耶?”他什么时候学会‘商量’了?“你要送我什么东西?”虽然我决心已定,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他。
他嘴角的笑看起来有些得意,“你先说你同不同意,同意的话我再带你去看。”
“……”他这么精明,应该去考企管系才对,“你不要再说了,我绝对会去参加比赛的。”
他的笑容凝结,恼火的直瞪着我,“你爱去不去,我懒的管你!”
*
今天是‘藏樱学园’一年一度的马拉松比赛,环校的公路被挂上了‘车辆请绕行’的牌子。
全校师生都换上了运动服,神采奕奕的在起跑处等候出发的枪鸣声。
珏儿凑近我问:“司月真的没来耶,你们俩真的闹别扭了吗?”
“嗯,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他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绝决。
我有些后悔早上没有跟他好好说,结果又把我俩之间好不容易才变得和谐的关系搞到这么僵。
“曦曦,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晨换上运动服的模样,阳光味十足。
“我想……应该没问题吧。”我答的不是很自信,虽然前几天趁司月不注意时偷偷去练习跑步,可是每回才跑没多远就已经气喘的不行,胸口闷闷的。
珏儿叮嘱我一会儿千万别跟她跑散了,我点点头,可枪鸣之后,我俩便立刻被人群挤散。晨也被同学们越推越远,我身旁尽剩下些不认识的人。
跑了两公里路,我气喘吁吁的扶在路旁的白桦树上,身旁的与我一样落后的同学们一个个从我眼前跑过去,等我平息了胸口的闷痛后,路面上只剩下我一人。
“大家都跑过前面的弯路了吧。”我也得加把劲才行。
早上10点多,太阳开始绽放它耀眼的光芒,脸上、身上全是汗水,任凭我怎么追赶也没能赶上同学们,原该喧嚣的路面,竟然安静的吓人。
抬头看了看日头,感觉那金灿灿的光里有一张久违的笑脸……那张笑脸却渐渐被黑暗吞食。
妈妈……别走!
胸口传来刺痛感,但只是一闪而逝,紧接着是麻弊的感觉,全身软软的,像飘荡在浩翰的宇宙中,沉沉浮浮……
妈妈的身影越来越淡,我的小手死命的抓着她的,哭喊着求她别走……
记忆中,我是被她抛弃的孩子,可爸爸却说妈妈去了天国……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强忍着悲伤,小小年纪却懂得了不让爸爸担忧,只有撑起一张笑脸……
妈妈,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再见到你!
“胖妹!你撑着点……”
司月?为什么我会听到司月的声音?妈妈,妈妈呢?我的手刚才还牵着她的,才眨眼间为什么她就消失不见了?为什么我会置身在浓雾中?这里是哪里?大家呢?大家又在哪里?
“曦曦,你快醒醒啊,都怪我们不好,不该让你去跑马拉松……”珏儿在哭。
“小丫头不会有事的。”
紫孤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沉重?他应该要笑,笑得时候感觉他眉宇间的烦恼都消失了,现在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好想看看……
“你给我张开眼!”司月愤怒了,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你不想看我早上说的要给你看的东西吗?你甘心就这么走吗?以后会有更多女生像你一样不顾一切的爱上我,说不定我会爱上她们其中的一个,你想要那样的结果吗?……你给我醒来!醒来……”
他哭了吗?声音听起来这么沙哑,还有些哽咽。
我才不要司月爱上别人,他是属于我的!可是我的眼皮好沉重,心口像被针扎似的疼着。
“司月,你别摇曦曦,她会很难受的。”
珏儿真是我的好朋友,知道我现在好难受,劝阻司月冷静些,“曦曦一定会醒过来的,你有什么话等她醒了再说吧。”
“胖妹,醒来吧,只要你愿意醒,以后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承诺真的是出自司月之口吗?我真的可以提任何要求吗?
那,我可不可以请你……试着爱上我?!
第三十二话 声优
光,好刺眼!
耳旁的吵杂声令人不禁蹙眉。
“你说她要是今天再醒不过来就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你这庸医,你干脆提早退休,你没本事学别人当什么医生?她只不过是窒息晕过去了,怎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司月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识过的愤怒。
老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光从司月脸上调开,正好瞅向我的脸,表情显得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狂喜吧。
“腾先生,她……她……”老医生指着我的脸,支唔不成言,“她醒了!”
司月凶巴巴的顺着他所指看向我,眼睛瞪的老大,写着不敢置信。
“司……月……”粗的像鬼一样的声音是我发出的?
“别说话,醒了就好。”他松了口气,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再开口。
眼皮有些沉重,我想闭上眼休息会儿,却听司月紧张的吼:“别再睡了你这胖妹,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吗?”
张开眼,望着他眼底闪烁的晶盈,感动从心底溢出,“我没事……”
“没事才怪,你刚从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回来。”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恼火,“那天要不是我正好经过,你死了可能都没人知道!”
他正好经过?还是他一直跟着我?“谢谢你……”也许,我真的太任性了。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参加比赛,你偏偏不听……”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司月的嘴张张合合没有停过,说的尽是些数落我的话。
没来得及听完,瞌睡虫便又跑来找我‘培养感情’,依稀间,我听到了他恼怒的吼声。
再度醒来,已经是隔天午后。
听说珏儿跟晨一早来看望过我,此刻已经被司月赶回去。司月原是要留下来陪我,可紫孤来了通紧急电话又把他给催走了,这会儿病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
护士来了又走了,交待我半个小时后准备输液,我心想着既然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不如在医院里探探险。先是从小儿科开始,被孩子们的哭泣声烦得受不了之后爬上了重病区。
重病区里的病人们不像我所想像的那般都哭丧着脸,甚至还有笑声传来。
“近滕叔叔,你再给我们说说你工作时候的趣事,好吗?”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缠着一位长得有点面熟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笑声爽朗,感染了同病室里的病人们,“当然可以,我们那的人每次工作结束后就会去歌舞妓町喝酒,解除压力……”他滔滔不绝的讲起工作与生活中有趣的小事,我兴味十足的趴在墙根偷听,直到小男孩注意到我的存在。
“姐姐,你进来呀。”他朝我招招手,致使全病室的人都往我这边看来。
我尴尬的挠挠脑袋,在大家的好意邀请下走了进去,余光瞥见刚才唱主角的中年男子,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是我最喜欢的动漫声优,“怎么办!我没有带签名板,我现在就去买……”
“这本书我签了名的,送给你吧。”近滕夏温和的笑缓减了我的紧张,开心的从他手中将名为《香·香学》的书接过,首页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还写着对香道的一些见解。
“你很喜欢香道吗?”曾经听司月说,香道作为日本的传统艺术,近年来已乏人问津。“我的朋友他也很喜欢香道,还给我演示了闻香的过程呢。”
“真的吗?”近滕先生看来很高兴,“那是知音啊,改日可否介绍我与你的朋友认识?”
我自然乐得答应,心想着等晚一点的时候再带司月来见他。
“我看了动漫杂志,听说你最近在为一部星战动漫配音,工作已经结束了吗?”难得遇到偶像,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跟他套套近乎,说不定他会告诉我下一步打算为哪部动漫配音呢。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痛苦,但转眼又恢复成我所熟悉的笑容,“那个工作已经推掉了……”
“为什么?”好可惜,我还数着手指头等着那部动漫上市呢!虽然我并不喜欢看星战动漫,就因为有近滕配音,我还特地去研究了一番星战……结果,他却推掉了为它配音的工作,究竟为什么?
“虽然推掉了工作,但是我看过了剧本,要不然我现在给你表演一段?”大概是看出我脸上的失落,他拿起床头一本杂志,卷成话筒模样,神情并茂的开始星战的配音,甚至连女主角的台词也记住了。
“哈哈哈……原来近滕先生也会装女声啊!”而且还惟妙惟肖呢。
病房内愉快的气氛持续到阴沉着脸的护士长进来为止。
“吵什么吵?病房内要维持安静!”护士长瞪了近滕夏一眼,“又是你带头起哄,再这样的话,就把你送回日本的病院去疗养。”
近滕似乎挺怕护士长的,作势把嘴巴拉链拉上,眼睛却骨辘辘的转悠着,甚是搞笑。
回到病房里,见司月正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来转去,表情烦躁,紫孤倚在病床旁,违反医院规定的抽着烟。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提醒他们我的存在,司月立刻上前抓住我的双肩,表情从烦躁转变为吓人:“你又跑哪去了?护士找不到你,打电话给我,我找遍了整幢楼也没看到你……”
“我去了重病区。”这种时候若不老实交待,司月一定会气愤的想掐死我的。
即使交待了,他的眼神仍是愤愤难平,“你该死的去什么重病区?那是你能去的吗?!”
“我在那里见到了我的偶像耶。”想起近滕,我又沉浸在偶遇偶像的喜悦中,不过仔细想想,近滕夏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在重病区疗养呢?“对了,他也很喜欢香道哦,我还答应他要带你去见他呢。”
“男的?”司月冷哼一声,“我不去。”
“……”我看了眼紫孤,原指望他能帮忙劝劝司月,在看到他脸上兴灾乐祸的表情后,彻底放弃了从他入手的希望,“你自己答应过我,只要我醒来,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在昏迷的三天里,我只记住了司月频繁在我耳边承诺的这一句话。
他脸色尴尬,瞪了眼偷笑中的紫孤,“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大白天,你还做梦!”
“你食言哦?!”就算是这样,我想我当时还是一样会拼命的向他走过来。
“那又怎么样?”他不屑的冷哼。
“我想,你这次要是食言,下次上帝再也不愿意听你的愿望了。”
“我……”他像在考虑,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见了面就回来?!”
“嗯。”只要他肯去,说不定他们会很聊得来。
带着司月又再光临重病区,病室里的气氛比起半小时前要严肃冷然的多。
小男孩眼角的泪还未干,冲进我怀里哽咽:“姐姐,叔叔他……叔叔他……”终究是小孩子,一激动连话也说不完整。
小孩的父母难过的说:“近滕先生刚才病危,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急救。”
“……”我张大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才还那么健康的人,才一会儿时间怎么会……他患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是喉癌晚期。”
我看向不知何时站在门旁的护士长,她的脸上也是泪痕未干,“原以为他还能再撑些日子,谁知道就这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