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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我和二哥是特意送四婶过来的。”叶子笑嘻嘻的看着张氏，继续说：“四婶过来借茅房，天黑没看清直往杂货房走，这不是怕她出门走错了，就送送四婶。”
第一百二十二章 挨打
“啥，你说啥？”张氏没听懂叶子说出的话的意思，她和田氏一样的反应愣住了，“我咋一句都没听懂？”
“奶，我四婶这不是过来借茅房么，总不好让她翻墙回来吧，外头天黑，怕四婶万一没看清磕了碰了，那就不好了。”叶子淡淡的口气说着话，好似在漫不经意的说着别人家的事，可她心里明白的很，张氏和田氏肯定能听出这话的意思了。
“借茅房？”张氏愣了半天总算是明白过来，合着她的四儿媳妇偷摸的上二房做贼被人抓个正着，“秀儿，这到底咋回事，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气的嘴唇发抖的张氏，直接走到小张氏屋子外，激动外加气坏的声音冲着屋内的人说，小张氏做出这种事情，可不是把娘家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她咋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呦。
“娘，我有些受了凉，就不出来了。”小张氏钻进了被窝，死活不出来，这会子出来张氏还能放过她吗？“娘，一大早的你叫个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原本被小张氏吵醒的田兴义，好不容易再次睡着，这会子又被张氏的叫嚷声吵醒，他的语气中难免带着些不满。
“小四，让你媳妇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张氏是习惯护短，可到底有个限度，小张氏今儿的行为和贼有啥区别，她心里气的喘不过来，合着她平日里养了只白眼狼，尽是给她找麻烦一点儿不省心。
“你出去，娘找你说话呢。”田兴义推了推身边的小张氏，他可是头一次听着张氏发大火的要小张氏出去，“上个茅房都能闹点事儿，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不去。”小张氏把被子捂过头，一来有些受凉，二来她才不傻乎乎的出去挨骂呢，“谁爱去谁去，总之我不去。”
“你啥意思啊？”田兴义见小张氏赖皮样，顿时无了睡意，他起身穿了衣裳开门去，“娘，秀儿做啥让你生气的事了？”
“看你媳妇干的好事，翻墙上二房借茅房去了。”张氏压低声音把叶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可不是让守土和叶子给送回来了。”
“啥？”田兴义是个火爆脾气，张氏的话在委婉，他也听得出来，合着他媳妇不睡着当贼去了，田兴义一怒之下走过去，直接掀起被子拉着小张氏问：“有床不睡你借啥茅房去啊，怎么，咱家的茅房还不够你使？”
啪的一声，田兴义抬头甩了一巴掌到小张氏脸上，顿时，小张氏的半边脸被打的红成一块，小张氏先是呆傻的愣住，嫁到田家这么久，田兴义还从未动手打过她。
“你个杀千刀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田家，你凭什么打我啊。”小张氏发出杀猪的声音大哭大闹，手脚并用的往田兴义身上打去，“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叶子站在门外，听着小张氏可笑的话，心里揪成一团麻的别提多别扭了，合着偷她的豆腐脑的方子是为了田家好。
张氏见田兴义打小张氏也愣住了，她的四儿子虽然脾气暴，可向来不打女人，这次怕也是小张氏闹的不像话，才忍不住的打起来，“有话好好说，你打媳妇做啥？”
“娘，这样的媳妇要来做啥？我打她都算轻的了。”田兴义正在气头上，本来他对小张氏平日的胡搅蛮缠忍的很辛苦，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不好好修理下小张氏，他还怎么树立威信啊。
“好你的田兴义，话可是你说的，将来你可别后悔。”小张氏因为田兴义的话和那巴掌气的要命，本来她今儿受二房的气就够委屈的，回来还要看自家男人的脸色，这日子还有啥好过的，“不过就不过，你当我稀罕你啊。”
小张氏脸面拉不下来，她穿着衣裳，从衣柜中拿出包裹，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
“秀啊，你这是做啥呢？有啥事不能好好说的。”张氏急了，合着她儿媳的是闹着回娘家呢，小张氏的娘家可不就是她的娘家，这一回去，娘家大嫂那火爆脾气还不找上门来闹，“秀啊，听娘的话，有话好好说，两夫妻哪有不吵架了。”
“娘，这个没心肝的打我，他居然敢打我。”小张氏哭着扑到张氏怀里，“我爹都舍不得打我，他个死人头下这么重的手，娘，我不活了。”
“好啦，别哭了，娘帮你骂他还不成么。”张氏挨着娘家大哥大嫂的面子，只能安抚着小张氏，她使给田兴义眼色让他出去别碍事。
田兴义没好气的从鼻腔中丢出个‘哼’字，直接走了出去，他见田氏、叶子和田守土还站在门口，脸色一黑的头也不回的朝大门走去。
张氏安抚了好一顿，小张氏才停止哭泣，“秀啊，娘先出去了。”
“娘，你记得帮我教训那个没心肝的，这次敢打人，下次只不定会杀了我。”小张氏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里憋屈的很，她等张氏出去关好门后，钻进被窝里头又哭了好一会儿。
“奶，我四婶没事吧？该不会和小九一样被吓着了吧。”叶子明知故问，她对张氏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倒是觉得田兴义比较有气魄些，如果田兴义能不用打的方式处理问题，叶子会更加敬重这位四叔点。
“小九又咋地了？你四婶她没事。”张氏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当她听到叶子说小九被吓到时，有些担心的问起来，田守地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孙子，张氏能不担心么。
“外头瞎灯黑火的，小九起来找茅房，八成没睡醒，瞧见了四婶，可不就被吓到了。”叶子回答。
“这、待会奶弄点压惊茶来，让小九喝了就没事儿了，你们先回去。”张氏心里也堵的慌，作为田家的女主人，她遇到事情却不能秉公办理，哎。
张氏对小张氏的容忍和包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小张氏的爹，那年村里收成不好闹饥荒，如果不是小张氏的爹讨了口饭来给张氏吃，怕现在也没有张氏的存在了。
因为这事，张氏处处让着小张氏，哪怕是田兴义和小张氏吵架斗嘴闹脾气，她都义无反顾的站在小张氏的一边，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成。
“奶，那我们这就回去了。”叶子无奈的笑了笑，张氏也真没让她失望的包容了小张氏，她抬头盯着李氏的屋子看了看，冷笑一番，“奶，待会儿我们送点豆腐脑过来给你和爷尝尝。”
“就是你们赶集卖的东西？”张氏想着二房的人说过在做买卖，见叶子说起这事，也就多嘴的问上一句。
“是啊奶，早该送过来了，事儿一多可不就忘记了，你和爷可别往心里去。”叶子客气的说，今儿被小张氏这么一闹，赶集是不用去了，黄豆都磨好了一半，等下回去就让田守土继续磨好了，合着今儿的豆腐脑她不卖，该送的人都送一份去，让田家村的人都看清楚，这豆腐脑可是他们第一个卖的。
“能赚钱就多换几个钱去，我和你爷就不用瞎操心了，赶紧归家去。”张氏的想法很简单，能卖钱的东西自然是用来卖钱的，谁和钱过不去啊，二房的人有这个心思就好了。
“奶，现在赶集去怕也晚了占不到好位置，就当歇一日，给你和爷、大伯大伯母等人尝尝，你要是觉得好吃，咱给里正他们也送一碗尝尝。”叶子笑嘻嘻的表达着内心的想法，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叶子觉着李氏屋里的人肯定能听见。
“哎，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赶紧归家去吧。”张氏听叶子这么说，深怕继续聊下去又该扯出小张氏借茅房的事，赶紧打马虎眼的让叶子和田守土走人，生怕把更多的人给叫醒。
“嗳，那奶，我和二哥这就走了。”叶子应了一声，和田守土归家去。
到了家，田守土进屋瞧了瞧脸上还有泪痕的田守地，心里指不定多疼呢，“小九别怕，有二哥在。”
“二哥，刚才吓死小九了，那鬼长得好可怕哦。”田守地惊魂未定带着哭腔说着话。
“不是鬼，是你四婶过来借茅房，没看清，可不就吓到咱家小九了。”田守土忙解释着。
“小九乖，不是鬼，是四婶。来，喝口热水压压惊，睡一会儿醒了就没事了。”叶子到厨房倒了碗热开水，让田守地喝上一口暖暖情绪。
大伙又安抚了好一会儿，田守地才安静的睡去，叶子小声的让田守土继续磨豆浆，她和田春花则去厨房做早饭。
“叶子，今儿的豆腐脑真不打算卖了？”走出房门，田守土开口问，一木桶的豆腐脑能卖个百来文钱，他觉得不卖太可惜了。
“二哥，你放心，这豆腐脑我可不白送。”叶子笑了笑，她做事向来有目的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
“嗯好，叶子，你想咋整就咋整，有你这样说一声，二哥心里有谱也就踏实了。”田守土招牌动作的使出憨笑，话说他确实没见过自家的妹子吃过啥亏。
今儿的赶集不去了，二房的人做事便无需太过赶，加上田守地受惊吓一事，各个的心思和情绪都不太稳定。
“大姐，家里还有鸡蛋不？”叶子在灶头煮着豆浆，问着一边挑菜的田春花，她想给田守地和田雪花煮两糖鸡蛋吃。
煮糖鸡蛋最简单，锅里的开水沸了，把鸡蛋打进去，加点糖，煮好了盛碗上就能吃，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做法，小孩却爱吃的很。
“篮筐里还剩下四五个。”田春花回答。
“大姐，待会儿给小九和雪花煮两糖鸡蛋吃吧。”叶子用大勺不断搅拌着锅里的热豆浆，生怕火候太猛糊了可就不好。
“成，让小九压压惊也好。”田春花挑好菜，顺手舀了水把菜洗干净放碗里备炒，“四婶今儿的事闹的、也太那啥了，哎。”
“大姐，四婶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叶子说话的语气很肯定，谁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打豆腐脑的主意，她绝对不轻饶，张氏可以对此事不闻不问，她却不会，“有人惦记着咱豆腐脑的方子，可又不使正道，心歪的很。”
“四婶偷这方子做啥，她又不能自个动作卖豆腐脑，大姐以前觉得四婶有些小脾气不好处，却也没想到四婶会干这种事。”田春花脸上露出些失望的神情，她对小张氏的印象一般，可也从来没像今儿这般的不喜欢过。
“大姐，四婶偷了方子是不能自个卖，可把方子给了能卖豆腐脑的人，转手不就是钱了么？”叶子对田春花笑了笑解释，豆腐脑的方子她自认保密不了一辈子，只要让她能够赚上点钱后，在普及豆腐让大西国的百姓能吃上蛋白质的食物也算功德一件，可现实却逼着她不得不想些法子延迟这种想法。
“叶子，你的意思是？”田春花皱着眉头想了想叶子说的话，有些反应过来，“难道是……”
“大姐，这事咱知道就成，以后小心点防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叶子见锅里的豆浆冒着泡，装点到小碗尝了一口，味道刚好，不需往里头加水了。
煮豆浆也是有一门学问，刚磨好的豆浆，加的水少，有些太浓喝着不爽口，叶子在煮的时候会不断的试着口感，在稍微加点水不破坏豆浆的浓稠度之下，寻找着口感最佳的豆浆。
大伙忙了一会儿，吃了早饭，田春花盛一小木桶的豆腐脑，叶子跟着田春花往上房送，她心想着得让田老爷子等人尝尝豆腐脑的味道，特别是那个想要方子的人，更加应该好好的尝尝才对。
“叶子，这就是你们卖的豆腐脑啊，大伯母瞧着怪好看的。”田氏在厨房煮猪食，见叶子和田春花进来，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豆腐脑，笑呵呵的对她两说话。
“大伯母，有碗不？”叶子见了田氏到是自在，一点拘谨都没有，“得给咱爷和咱奶送去尝尝。”
“有，几块碗家里还是有的。”田氏到橱柜中拿出几块瓷碗，递给叶子，“叶子，你四婶今儿闹的事、咱别太放心上，大伯母觉得她也没啥恶意。”
“大伯母，你放心，咱心里有数。”田春花舀了满满的两碗豆腐脑，“叶子，咱先给爷和奶送去，凉了怕不好吃了。”
“嗳，大姐我陪你去。”叶子跟在田春花身后，想了想什么又转头和田氏说：“大伯母，没事的，咱啥都懂。”
“嗳，懂就好。”田氏估摸着叶子应该听出她话的意思了，小张氏一大早偷摸别人的房是不对，可这不太光彩的事，自家人知道就成，传了出去丢的始终是田家的脸，她怕二房的人小年轻不懂其中的道理，只好开口善意的提醒下。
“春花，叶子，你两咋来了。”田老爷子一般早上不下床，怕受凉让身体招罪，他身上盖着被子，满脸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就来，手里还拿些啥。”
“爷，这是豆腐脑，特意过来让你尝尝味儿的。”田春花小心翼翼的把豆腐脑放到田老爷子炕边上的小矮桌上，“爷，你乘热吃。”
“爷都一大把年纪了，吃啥吃。”话虽这么说，田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住，病了之后，他知道自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开的事情也就跟着多了，人活着一日是为啥，还不就是图个乐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啥都操心也操心不完，二房的几个娃是分出去了，可田老爷子瞧着比没分出去之前的气色好，心里既安慰又难过。
安慰的是二房的人不用他多操心，他要是哪日闭眼下去了，见了二儿子也好说一声。难过的是，田家居然没能让几个娃觉得住着舒服，哎，人多事就多，田老爷子也就不多想了。
“好喝，这东西好喝。”喝了豆腐脑，田老爷子一个劲的夸，“你们有出息了，这玩意都整的出来，爷也就跟着放心了。”
“爷，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卖的时候，多弄两碗过来给你和奶尝尝，你吃多了，保管身体恢复的和从前一个样。”看到田老爷子骨瘦如柴的模样，叶子心里也不舒服的很，就算是见了一个不认识的老人，叶子也不希望他们过得不好。
老一辈牺牲了一生的时间和精力去培养下一代，付出了所有，最终得到的不过黄土三尺，生命默默的在这种无私奉献中交替，叶子有些感慨，等自个将来老了，会有哪些儿孙福可以享呢？！
无端的感慨，让叶子对田老爷子的好感又多一些，到底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对田春花之前发生的事情表现出的冷漠，叶子也渐渐的从心里淡忘掉了。
“不用不用，你们留着多卖几个钱，爷和你奶不需要。”田老爷子赶忙推脱，他是挺爱喝这种白嫩的食物，可二房的几个娃拿来卖来赚钱养家的，“叶子，这一碗东西卖几个钱？可不能少卖了，好喝的很。”
“爷，两文钱一碗，镇上爱喝的人不少呢。”叶子坐在炕边上，她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能像今儿这样的和田老爷子相处了，“爷，你和奶的这碗豆腐脑咱还给的起呢。”
“你这个娃咋不懂事呢，积少成多，小钱可不就变成大钱了。”田老爷子故意板起脸里教育叶子不懂省钱之道。
“爷，咱二房也没啥好孝敬你和奶的，就一碗豆腐脑了。”叶子撒娇，她突然觉着自己年岁小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借着小孩子的口气说大人心思的话，“爷，你要是在推脱，外头可得说咱忘了本。”
“哎，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
田老爷子正推脱着，张氏洗好了痰盂走进来，她把痰盂放到炕边的一个角落里，田老爷子一日的时间有大半在床上呆着，放个痰盂他也好方便些。
“奶，尝尝咱整的豆腐脑。”田春花把小矮桌上的豆腐脑拿起来，递到张氏面前，笑呵呵的说着话。
“嗯。”张氏见二房的送吃食过来，面色稍微好看下，她接过碗来，喝上一口，“这玩意吃着不错，挺爽口的。”
“奶，叶子才说以后做的时候给爷和你送碗过来尝尝呢。”田春花笑着说。
“是啊奶，你和咱爷多吃些豆腐脑，以后身体好的很，都不用抓药吃。”
“你瞧瞧这孩子嘴甜的。”床上的田老爷子听了这话，心里高兴的很，人老了啥都不怕，就怕身体出现个啥毛病，越老越怕死，估计是古往今来的定律了吧。
大伙又聊了一会儿，叶子和田春花便说要给里正送碗尝尝，这个建议田老爷子很支持，里正是田家村的父母官，和他的关系出好了以后只能往好的去。
归了家，叶子觉得二房的人一块送比较有诚意，刚好也可以让大伙瞧瞧归家不久的田雪花，认个脸熟。
“叶子，门锁上了没？”田守土拉着板车，转头问着身后的叶子，这儿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