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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叫几个小妹来招呼我的老板呀。”马小枫吩咐一下，没说到底要多少个小妹，可是，坐在总台旁边那个电视机前正在看电视的老板娘只是轻快地应了一声“哎”，也不用再吩咐什么，只是朝总台的领班女郎使了一个眼色。
不久，三个漂亮的小姐马上到达“不夜岛”，接着是点歌，唱歌，喝啤酒，啃瓜子，吃水果，泡了铁观音，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的。
“马部长，今晚让您破费了。”汪部长端起杯子先敬酒一杯，说着很客套的话，“来，我先敬你了，呵呵。”
“哪里，哪里啊，汪部长大驾光临，我有机会接待也是非常荣幸的，要是平时我哪里请得到你的呀，是吧？”马小枫也客气起来，说话振振有词，还不时望着三个丰满的小姐哈哈大笑。
“马部长，老兄我也敬您一杯吧，今晚就算是借花献佛啦，哈哈，哈哈。”蒋团长也跟着汪部长的后面敬酒，说话更加客气，连笑都不是很自然的，呵呵。
“谢谢，谢谢蒋团长！别客气啊，彼此彼此吧。”马小枫记得每次下乡到丰达县，汪部长都是亲自出面招待的呀，这份情得记着，这次虽然是来开会，但是能够个别接待他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两个小姐不等马小枫暗示，早就知道怎么敬酒了。
她们站起来，一个敬汪部长，一个敬蒋团长。
“还有马部长呢，小妹，你也一起敬啊，哈哈。”汪部长觉得光两个女的敬两个男的真不够意思，所以主动叫那个闲着的小妹敬马小枫的酒。
“好啊，喝吧，呵呵，今天就是高兴啊。”马小枫知道这杯酒他少不得，否则汪部长会不平衡的，呵呵。
大家都站起来，马小枫随意地喊一声“交杯啊”，三个小姐会意地伸着软软的手勾着对方的胳膊，相互对视一下，会意地笑着，叫着“干杯”，大家几乎同时一饮而尽——哈哈，太爽了。
大约10点钟，马小枫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刘凯丹打来的。到底什么事呢？是不是她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哦——马小枫示意着自己出去接个电话，叫大家尽兴，唱歌也行，跳舞都可以，呵呵。
走出“不夜岛”，马小枫接了电话。
“喂，凯丹，什么事啊？”
“马老师，我已经跟丁香谈了，她基本上同意吧，不过她说要等一段时间吧，您知道乡下的习俗，是吧？”
“哦，当然知道了。谢谢你了凯丹，回头还是我托人去跟她再说吧，喂，你们到学校了吧？哦，好的，先这样吧，再见！”
“早就到了，呵呵，马老师，拜拜！”
马小枫回到包厢，继续陪着汪部长他们喝酒，那一夜，他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丁香被刘凯丹缠了一个晚上，连睡觉之前刘凯丹还在劝说她，咬着她的耳朵净说马老师的好话。
“凯丹，别说了，好吗？”
“好吧！丁香啊，其实，我都是为你好呀——”
“我知道的，谢谢啦！”
丁香沉默起来，说真的，她的心里只能默认着跟自己的老师马小枫继续发展那种特别关系的趋势。唉，她不知道，一个已经怀孕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一个没有牵挂的男人呢？何况马老师还是一个处级干部呢！难道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名誉吗？
他愿意跟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吗？
丁香感到困惑不安，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许诺着，自我开脱般的假设着——假如马老师不嫌弃的话，我就嫁给他吧。
煎熬着的丁香真的没有想到，这次来市里学习还是这般的无奈，她在思考着一个普通的问题——女人一定要跟男人过日子吗？为什么会这样的？
时间随着日夜不断地交替慢慢地苍老，丁香为期20天的学习培训即将结束了，在学院的日子里，她享受着老同学的关爱和照顾，享受着在歪村小学所无法体会到的快乐。
即将离开古都的那个前夜，马小枫通过他的学生刘凯丹约了丁香，他们在长长的铁轨上散步，丁香数着铁路上的横木，马小枫望着天上是否出现星星，许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马小枫先开口，他是老师，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男人。
“丁香，明天，明天你就要离开这里了。”
“恩，没办法，这次来学习，碰到很多的同学，我很开心的，马老师，说真的，我好象回到了从前，嘻嘻——不过，我以后还会来看您的，马老师。”
“哦，是吗？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满足了，其实，我——我真的希望你能够——”
“马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凯丹跟我说过，可我需要一段时间啊！”
“好的，那我不说了。我已经人到中年，什么事情都看得开了，你看看，孙小虎还有余斌他们，还有刘凯丹，他们都活得很好，又有成就，唉，有时我还挺羡慕他们呢——
“是啊，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也没有什么追求，看见同学个个都这么成功，我真的很惭愧的，咯咯，不过，我没有嫉妒，我觉得一个人生活得实在，充裕就够了的，呵呵。”
“对，还是实在的好，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难的，从政吧，不乐意做的事情也必须要做的，你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啊，我已经厌倦了。”
“哦，我倒觉得，只要对得起良心就不错了，咯咯——”
丁香谈得很实在，她跟马小枫说话就没有拘束，很塌实的感觉。
“丁香啊，其实，我，我以前对你非常尊重，我不敢违背良心啊——那时，我心里挺喜欢你的。”
“哦，呵呵，可那是过去的事啊。”
“经历这么多事，我真的希望能够回到以前，用自己的勇气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
“是吗？”
“可是，现在的我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哈哈，没什么奢望了。”
“不会吧，马老师。”
“丁香，我现在还是喜欢你。”
丁香没声音，她的头低下去。马小枫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这是他10多年就应该说的话，可是如今才说出来。丁香丝毫没有感动，她反而觉得自己失去了承受宠爱的勇气，她感到有点困惑——
马小枫说出“喜欢丁香”的话之后显得轻松许多。
他不再继续说话，眼睛也不再望着遥远的天空，他停下脚步，侧着身体，用两只手搭在丁香的肩头，他在注视着丁香的表情。
丁香很镇定，她抬头望着注视她的男人，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
拒绝马小枫吗？不。
难道接受？不。
这不矛盾吗？
马小枫和丁香忽然间拥抱起来——
第四十七章 告别都市
当人们活在快乐之中时间是最短暂的，但是，离别的时刻将会更加依依不舍，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那个晚上，马小枫和丁香在长长的铁轨上最甜蜜的散步，最亲切的谈话，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第一次坦率，第一次开诚布公。也许他们都是经历磨难的人，所以许多的相似，许多的感慨在相互的理解之中产生着巨大的共鸣吧，那个晚上是他们最值得回忆的。
拥抱是一种表达，也是一种沟通，马小枫象个大人抚慰着丁香，丁香象个小孩依偎着马小枫，直到夜色吞噬着没有星星的天空，他们又沿着走过的铁轨返回学院。
“丁香啊，你我都相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尊重我，理解我，也许因为我曾经是你的老师吧。可是，我也尊重你，人生走到今天，我已经失去了不少的东西，”马小枫深有感触地说，“也许，人和人之间真的讲究什么缘分吧，呵呵，不过，对于你，我不会急着要什么答案，我只是心里惦记着你，希望你过得开心——”
丁香很激动，真的不好意思，她喃喃地说，“马老师，我——”
“丁香，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的，其实，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你老公他刚刚走，按照农村的风俗习惯，你不可能急着改嫁的，唉——”马小枫镇定地说着，“汪部长和蒋团长也告诉过我，他们也是为你的生活担心，记得蒋团长说过，你家公家婆还有那个叔子对你确实不安好心，我也替你着急呀，这样下去，你怎么过日子呢？”
“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有办法的，马老师。”丁香显得很自信的样子对着马小枫说，“您别为我担心，大不了我不回县城那个家了，跟他们断绝来往也罢。我还是喜欢住乡下，回县城住太不习惯了。”
“哦，也是，我相信。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蒋团长他们说，我相信他们会帮助你解决好的，”马小枫总算是摆脱了那种隐隐尴尬局面，很坦荡地说话，“汪部长说，实在不行可以改行，先到他们宣传部或者文化局都可以，其实，他很热心，他可以帮你的，你说可以吗？算是给自己换个新环境也好。”
“谢谢，改行？算了，马老师，这事以后再说吧。”丁香婉言谢绝。
“好吧。”
马小枫似乎变得更加的冷静，他觉得他应该理解自己的学生那番说不出的苦衷，他应该关心她，为她的将来着想，更不能乘人之危，不能不给丁香考虑的余地啊。
从铁轨走回来，在学院的大门外一棵榕树下，马小枫跟丁香告别，他说着，“丁香啊，你也别想那么多，凡事都有个说法，回去后要面对现实，对自己也别太苛刻了。一句话，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幸福。”
“谢谢马老师，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好吧，再见！”
“再见，马老师！”
马小枫主动伸出了右手，丁香也会意地伸出右手，他们紧紧握手，深情地互相望着，那一刻，丁香感到一股暖流通过马小枫的手，通过马小枫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体上蔓延着，攀爬着，很奇特，很亲切，握着马小枫的手仿佛抓着一根牢靠的缰绳，她真的感到特别的自信。
第二天，短暂的学习培训结束了，丁香和她的同学们离开了学院，孙小虎亲自开着车子分批送着他们到汽车站和火车站。他们在车站一一地告别，刘凯丹特别拉着丁香的手，用眼睛看着丁香，说着“丁香，你注意身体呵，开心点，过日子嘛，别难为自己。”
丁香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刘凯丹的话吧。
孙小虎还是那副德性，大声地说，“大家就这么离别了，我要求以后要经常联系，好吗？下次我组织我们班的全体同学聚会，我们这些都要参加呵，哈哈，行了，再见！”
握手，招手，深情地告别，那一幕很亲切。
中午时分，丁香终于回到了丰达县城。她连文工团的家也没进，一口气赶回了歪村小学。
她的心已经暗暗地陷入一种离别的惆怅之中，久久不能平静。
难道我真的爱上了马老师了？说实在的，两个人都能够放开来谈，真的什么事都容易解决的，也许因为我们是师生关系可以这么沟通？想想刘凯丹的建议，马小枫一番番话，想着蒋团长的提醒，丁香心潮迭起，随着情绪的罡风泛着轻微的波浪。
歪村小学。阔别一段时日，中午的校园静悄悄的，丁香走到自己的房间前，看见阿莲的门还开着，所以朝里面喊了一声：
“阿莲——”
“哎——”阿莲应了一声把自己的门开了，看见丁香站在前面，很惊喜的样子跑过来把丁香紧紧地搂抱着，然后笑眯眯的，呵呵，多快乐的小天使，都快要结婚的大姑娘了，还这么天真啊，咯咯，“丁香姐，你终于回来了，想得我好苦呵——嘻嘻，嘻嘻。”
“呵呵，阿莲，你没犯傻吧？想我干吗呀？”丁香也侃了一句，“还是想你的情哥哥吧。”
“恩，呵呵——”阿莲顺手抢了丁香的提包，“给我吧！”
丁香拿出钥匙开了门进了房间。
“丁香姐，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
“哦，我那里还有，一会我拿过来吧。”
“谢谢！”丁香也真的感觉到肚子有些饥饿了，“喂，阿莲，结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啦？”
“咯咯，不用什么准备的呀，呵呵，那是他的事，我只做我的新娘，我才懒得管他呢，”阿莲说得很轻巧，似乎没把婚事当一回事，“丁香姐，你等一会，我过去拿饭菜过来吧。”
“恩，好吧。”
一会儿，阿莲端着饭菜过来，还特意给丁香姐煎了两个荷包蛋。
于是，两个年龄相仿而遭遇不同的女人在房间里聊了整整一个中午。
第四十八章 家庭风波
家是女人的港湾，女人是家的主人。
丁香吃完了阿莲送过来的午饭，向阿莲打听了学校的有关情况，基本上了解了近段时间的工作要点。阿莲并没有提起别的什么烦心事，她说着“那我不打扰丁香姐休息了”就跟丁香说“拜拜”。
丁香磨蹭了一会儿，草草打理了离开多日的房间，正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电话突然叮铃铃地响了。
丁香接了电话，她刚想开口说话，电话又被对方给挂了——哦？到底是谁打来的？呵呵，也许是打错了吧。
丁香放下了电话回到床上刚躺下，眼睛才闭上了一阵，电话又响了。
该不会又打错了吧，咯咯——真是的。
“喂，你好！”
“你终于回来了呀，我告诉你，妈病倒了。”
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丁香一听就听出了钟大河的声音。不过，一听说“妈病倒了”，丁香心里有些震动，有些难受。
“妈到底得的什么病啊？这么严重的吗？这段时间我去市里学习，对家里的事情知道得很少的，何况是曾经跟自己吵吵闹闹的妈呀。”丁香想着许多的往事——妈病了，我作为儿媳妇该做什么呢？其实，大江在世的时候很少跟家里的人来往的，只是久不久回去一趟，私下跟妈说几句话，问问还有什么困难。说真的，丁香虽然嫁到钟家一年多了，但是她知道关于家里的事情是有限的。钟大河在电话里说着“妈病倒了”，吓了丁香一跳。她心里也感到意外，老人家嘛，什么病都会生的。
“是吗？”丁香再问一句，“什么病啊？”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懂啊？”
“那去医院看医生了吗？”
“我没钱！”
丁香没话说，大河的口气特别强硬，又是提着“钱”的事，她觉得不舒服。
“那我下午回去看看吧。”
“等她死了你再回来也行，我可管不着的，哼——”
哦？这说的什么话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真的扫兴。
不过，丁香还是打算回去一趟，毕竟那是大江的亲妈妈嘛，大江虽然走了，可是，他妈妈还在世呀。
刚收拾了东西正想出门，电话又响了，真的烦人，响得丁香心都快碎了，又是谁打来的？没完没了的。
“喂——”
“嫂子，我是小光。”
“哦——小光啊，有什么事吗？”
“嫂子，今天钟大河找过你吗？”
“嗯，刚才来了电话，说妈病倒了。”
“哦——是吗？不会的吧，我刚才还在跟钟大妈照面呢，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呢？”
“啊？是吗？没病大河怎么这么说的？小光啊，她真的没病吗？”丁香很好奇地问着。
“她根本没什么病的呀，今天她来团里闹着要补助呢。”
“哦？”丁香惊奇起来，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呢？不过，即使她相信县文工团的小光老师也不能怀疑小叔子钟大河的话呀，万一妈真的病了，那岂不是——
小光告诉丁香关于钟老师的安家费和保险办理的情况，丁香感谢了小光的关心和支持，可心里老是想着大河的话——妈要是没病，那他怎么能说有病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吧。
于是，丁香将信将疑。
——算了，先回去看看再说吧。
从学校赶到县城，丁香买了一箱苹果，赶去探望病了的妈。
刚进家门，钟大河叉着腰大咧咧地站在门口，眼睛露出怒色。
“你还知道回来吗？大江刚一去世，你就到市里会会你的旧情人了吧，哼，我呸——”只见钟大妈还好好地坐在屋里朝着进门的丁香破口大骂，“想躲啊？没门，嘿嘿——”
丁香真的想争辩，可是看见妈这么大的火气，所以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咽下肚子去，忍点吧，别跟老人家一般见识。不过，要提起什么“旧情人”来确实让丁香感到委屈、难受、气愤——这是什么话嘛。
全家的人都集中在大堂，隔壁的亲戚也凑在一起看着钟家的热闹，丁香意识到自己分明是被当作全家的攻击对象，心中憋了一股怨气，脸沉沉的。
整个下午，钟大妈数落着丁香十几条所谓的“罪状”，闹着安家费和抚养费，直到最后她说着丁香肚子里怀的孩子恐怕也是个野种，丁香不得不说上了一句——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我继续呆在钟家还有什么意思啊？”
“谁稀罕你在钟家了？哼哼——赶紧走吧你！”钟大河马上下了逐客令，好象事先已经策划好了一样，“不过，大哥的财产你绝对不能带走的，那是我妈应该得到的。”
“行，行——”丁香气坏了，连连摇头，嘴里说，“大江所有的财产我一分也不占，行吧？啊——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
“好啊，那你签字吧。”钟大河从腰包里掏出一叠纸，很快就铺展在大堂的桌子上，“这是协议书，你给我签吧。”
丁香没想到钟大河来这么一手，早就把协议书准备好了，看来今天自己不签字是绝对没好脸色看的了。一气之下，丁香操起笔杆，手禁不住发抖，她瞄了协议书的内容，无非是把大江的财产继承权放弃了吧——唉，大江能有什么财产啊？我才不在乎这些呢。于是，丁香在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从钟家的门槛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