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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请你原谅我(短篇小说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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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於亮了,她洗一把脸,看著窗外晨曦,庆幸已经再世为人。

再过一个月,少芳升级。

她并没有特别庆祝,与同事吃了一顿饭,提早返家。

楼下,有一辆红色跑车在等。

少芳经过,有人叫她。

少芳抬起头,呆住。

叫她的人,竟是王君桃。

是这个女人的长手套掴打过她的脸。

冯少芳退後两步,大大变色。

王君桃跳下车来。“冯小姐,对不起,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少芳厌恶地挥手。“去去去,我们没有什麽可说的。”

“冯小姐,我知道你不会饶恕我,但是,大家都是女人,只有你可以帮我。”

她是演员,自然会说话。

少芳看著她。“我与你不同班不同级,我有何资格帮你。”

“冯小姐,借个地方说几句话。”

语气极之诚恳,看样子,她也十分精於笼络女性。

少芳长长吁出一口气,转头离去,不去理她。

第二天傍晚,王君桃又来了。

少芳纳罕。“你没有事做?”

她仍然是那句话。“冯小姐,喝杯茶,说几句话。”

少芳摇摇头走开。

第三天,她又来了。

少芳吃不住纠缠,同她说:“十分钟。”

王君桃点点头。

面对面坐下,少芳才发觉她是一个真正的美女,毫无气质,但是身段容貌一流。

“什麽事?”

“关於何文凯。”

又是这个人。

不知怎地,少芳只觉说不出的讨厌。

“他怎麽样?”

“实不相瞒,冯小姐,他对我的感情有变。”

少芳抬起头来,淡淡问:“你认识他有多久?”

“差两个月就三年。”

他越来越不谨慎了,应当未到两年就想甩了此女。

“此刻,你住在招云台?” 

“是。”

“你已有三个星期没见过他?”

“一个月。”

“他的秘书已不肯帮你接通电话?”

王君桃一半讶异一半感慨。“你都知道。”

少芳看著这个艳女,她打算如何应付?

少芳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只有层次比较低的人看到别人的不幸才会大大高兴。

她吁出一口气。

“冯小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

少芳摆摆手。“不要再提。”

王君桃说:“听说你在汇通银行做得很高。”

“不敢当。”

“一个女孩子在外国任高职不容易。”

“是香港总行把我调来的。”

“大家都离乡背井。”

“是。”少芳不知她想说什麽。

“冯小姐,你比我能干,我已经放弃了工作。”

啊,大大的不妙,失恋事小,失业事大。

任何人不可以放弃工作,一旦失去经济支柱,生活顿成问题,随即潦倒。

王君桃沮丧。“再回头已是百年身,离开才三年,香港新人涌现,插足不入,我是完了。”

“当初,是他要求你跟来?”

“不,他从没说过一个字,是我想结婚,自愿跟来外国生活。”

真是个厉害角色,一切是你们这些超过二十一岁的痴情女子自愿,他恕不负责。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来看我,再笨,也知道事情有变,冯小姐,你或许可以给我忠告。”

仍然是个聪明女,在要紧关头会得低声下气。

少芳摊摊手。“我也是个失败者,我何来忠告。”

“冯小姐,我应该怎麽办?”

“你真想知道?”

“请说。”

“马上离开招云台,切勿留恋。”

王君桃愕然。“可是,你不觉得他应当赔偿我?”

少芳忽然之间觉得世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她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极其可怕,一半似哀呜,另一半似哭声。

笑完了,她摆摆手。“相信我,趁来得及的时候,快快走。”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只手,按在少芳肩膀上。

少芳抬头一看,发觉站在身後的是容玉华。

容玉华说:“真巧。”

她是被少芳可怕的笑声吸引过来的。

“怎麽会有空喝咖啡,也不叫我。咦,这位不是王君桃小姐吗?”

少芳连忙说:“请坐。”

容玉华说:“少芳,给我们介绍。”

少芳对王君桃说:“这位容小姐,比我更早住过招云台。”

王君桃僵住。

容玉华笑。“我们大可以组织一个招云台俱乐部。”

王君桃说:“请两位跟我到招云台来小座,那里好说话。”

少芳迟疑。

容玉华说:“怕什麽,有我在。”

少芳点点头。

那样害怕,是种逃避,即始终不能面对现实,她须要战胜心理障碍。一行三人到了招云台。

少芳无限感慨。

公寓已经全部装修过,面目全非,地方比记忆中小得多,当初,是恋爱的憧憬蒙蔽了她的心,才会跟著他搬进来。

等少芳回过神来,容玉华已经把关键向王君桃讲清楚。

王君桃漂亮的五官渐渐扭曲,但是,很快又缓缓放松。

真是个好演员,少芳讶异,表情可以瞬息万变。

半晌,王君桃问:“真有这样一条法律?”

容玉华答:“你可以找个律师谈谈。”

王君桃问:“分一半?”

容玉华笑。“分足一半比较难,他是狡免、狐狸、狼,但是可以想像,你不致空手而回。

“可是,我们在一起不足三年。”

容玉华说:“那就要看你的了。”

少芳扬扬手。“不值得。”

容玉华说:“我们三人当中,最善良的是冯少芳。”

少芳苦笑。

王君桃说:“我已前无去路,我不比你们,你们能干,随时从头再来,我的事业已经结束,不问他要钱,以後必定讨饭。”

少芳恻然。

王君桃说的都是事实,她的工作靠美色,三年已过,容貌身段大不如前,重出江湖也没有机会了。

容玉华说:“你这一仗非赢不可。”

电话铃响。

王君桃抬起头。“这是他专用的号码。”

少芳低声说:“已经一个月没响过,你以为事情有转机,惊喜交集,啊,是他的秘书叫你去参加一个晚宴……”

王君桃忍不住,取起话筒。

对方跟她说了几句话,王君桃抬起头来,少芳知道,一切不出她所料。

“接著的事,你都知道了,当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将重现在你身上。”

王君桃苍白著脸。“少芳,我欠你一巴掌。”

少芳苦笑。“我有事,先走一步,你立刻找个律师谈谈吧。”

容玉华站起来。“我也要告辞了。”

两个过来人一直要到离开招云台,才松弛下来。

容玉华看著少芳。“也许你是对的,忘却最好。”

少芳不语。

容玉华又说:“你看,何文凯这次会否顺利过关?”

“我没有第六感。”

“他碰到厉害角色了。”

是,少芳不得不承认,王君桃与她们不同,何文凯断了她的去路,她一定会反击。

“来,我送你回去。”

车子到了容宅,她请她进去喝杯茶。

簇新的房子,保姆出来开门,一个小男孩唤妈妈,补习老师同她们打招呼。

容玉华问:“没想到我有孩子吧。”

“子女是上帝给的福分。”

“你说得对。”

“更加应该好好生活。”

“所以当何文凯欺骗及抛弃了我,我没有倒下来。”

少芳很佩服她。

“现在,我更懂得珍惜这个家。”

“有无再婚打算?”

“看机缘吧,并不抗拒,也不心急。”

少芳吃完点心告辞。

那天,她很早上床,一直到天亮才醒。

她当然不知道何文凯的生日宴会上发生了什麽事,她甚至忘记该天是何氏的生日。

王君桃却应邀赴会。

她有演技底子,穿了鲜红色丝质长裙,婀娜地,满面笑容,走进现场。

众宾客静了一静。

何文凯也一眼看到了她。

真可惜,的确是个美人儿,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甘心被她分去一半财产。

日子久了,她会知道其中窍巧。

一定要故技重施,侮辱得她站不住脚为止。

他朝她走过去。

王君桃居然还有幽默感,她说:“好久不见。”

他鄙夷地说:“谁叫你来?”

客人像是知道可以看到好戏,渐渐围拢。

王君桃并无惊惶失措,两个姊姊已警告她会有这种事发生。

何文凯伸手出来,取过一张餐巾,作势欲掴打她。

说时迟,那时快,王君桃伸手一挡,接著,用另一只手扯住他领带用力拉。

何文凯这几年沈迷於酒色,少运动,加上王君桃有备而来,用尽全力,他脚步踉跄直往前冲。

王君桃灵活地转到他身後,伸出玉腿,在他臀上狠狠加上一脚,把他整个人推拉到宴会桌子上去,打烂了所有杯碟。

宾客哗然。

何文凯倒地不起。

其馀的事,由王小姐自己来说,最好不过。

她闲闲地一边喝酒一边向少芳及容玉华叙述她的战绩。

“我再走过去,在他脸上加了一脚。”

少芳骇然。

“不是我的律师拉住我,我还不肯住手,打女人?逼女人走路?哪有那麽容易!”

“事情现在如何解决?”容玉华急急追问。

“我们在一起刚刚超过三年,我告他遗弃,要求赔偿,他告我殴打,要求判刑。”

少芳啊一声,变成一场闹剧了。

“大家一起抱著死好了,我不在乎,我一无所有。”

容玉华了解何文凯。“他欺善怕恶。”

“说对了,他的律师建议庭外和解,以免他颜面无存,以後难做人。”

“那你见好也该收篷了。”

“多谢忠告。”

少芳忍不住问:“你得到多少?”

“开价一亿。”

少芳讶异得张大了嘴,天文数字。

“实得三千万。”

容玉华叹口气。“始终还是他占便宜。”

王君桃低下头。“可不是,”但她马上振作起来。“幸亏揍了他三拳。”

少芳骇笑。

“他眼角须要缝针。”

少芳暗暗佩服这种江湖瞻色。

这时,王君桃自手袋中取出两只饰盒。“两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祈笑纳。”

少芳说:“何用客气。”

“若不是两位忠告,我今日大大麻烦。”

说完,她仰起头,挺挺胸,笑著离去。

盒子里是那支著名牌子,最受事业女性欢迎的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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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亦舒《请你请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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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会所

                林月生一个人坐在酒吧的暗角落不知已经多久。

再也猜不到自己的酒量会那麽好,千杯不醉,她其实希望倒地不起,麻醉地又捱过一天。

早已走到末路。

失业、欠租,一个亲人也无,朋友走得一乾二净,外债累累,一苏醒便看到镜内浮肿的脸。

她捧著酒杯,眼泪已经流乾,她想到了最大的解脱,死亡。

酒吧另一头忽然爆出笑声,像是揶揄她的失意、堕落、潦倒。

月生也不明白她怎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一个男人吧,他欺骗她,然後遗弃她,她失意,自尊与自信也一并失去,渐渐觉得毋须早起,很快速工作也不见了。

曾经挣扎著再起,一日早上,努力抹上姻脂去见新工,在电梯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化妆太浓,一脸憔悴,不禁落泪。

还是鼓著馀勇去见上司。

但是她没有得到那份工作口

离开时觉得牙床已笑得酸涩,踉跄地走进商店买了一瓶酒,抱著返公寓。

喝半瓶,醉倒床上,感觉良好,伤口不那麽痛,惶恐似已消失。

她开始拚命地喝。

开头还有好心的朋友来看她,一进屋,只觉一阵霉味,剩馀食物、饮料都堆在床边桌上,换下来的衣服无人洗熨,全扔在一个角落,公寓像垃圾岗。

她人也有点神智不清,目无焦点,哭笑不分,大家都怕了,纷纷闪避。

不消三个月,消息传开,没有人再接她的电话。

小小一点节蓄很快花光。酒吧是她的避难所,晚晚坐到打烊才走。

酒保今晚却告诉她。“林小姐,不能再给你馀数了。”

这无异是要她的命。

酒保轻轻说:“女孩子,喝太多,没有好处。”

月生颓然。

她捧著头,手袋里有一整瓶安眠药,和酒喝下去,当可长眠不醒。

忽然之间,她听到一把宏厚动听的声音。“嗯,终於要下此策了。”

月生抬起头来,诧异地问:“你是谁?”

那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他朝著月生笑笑。“我是秘密会所的会长。”

月生麻木地看著他。

“反正生命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不如参加我的会所。”

月生忽然有一丝清醒。“是什麽性质的会所?”

那年轻人轰然而笑。“死都不怕,还怕什麽?”

“有许多折磨,比死更惨。”

“说的也是,不过,相信我,我不会教你吃苦。”

月生身子摇摇晃晃,冷笑道:“我凭什麽相信你?”

会长笑容可掬。“因为,你已无人可信。”

月生不语。

“这是我的交易,仔细听著。”

“你尽管说。”

“我给你一个月好时光,在这三十天内,你可以生活得称心如意,可是三十天後,你须付出代价。”

“什麽代价?”

“你的灵魂归我。”

月生张大双眼,她的酒意几乎全消,她哈哈大笑起来。“灵魂,什麽灵魂?”

年轻的会长松一口气。“你不相信灵魂,只有更好。”

月生愕愕地看著他。

年轻人温柔地说:“记住,一个月後,我来接你。”

月生说:“本来,我打算今晚走。”

“我知道,药就在你的手袋里。”

“把生命延迟一个月,尽情享受一下,也不以为过,我是一个孤苦的人,自幼无父无母,在亲戚家辗转长大,满、心以为只要努力,便能扭转命运,我错了。”

月生无比沮丧。

这“一个月内,你当可风调雨顺。”

月生苦笑。“我还有什麽损失。”

“那麽,请在文件上签署。”

月生看也不看,签下名字。

年轻人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来。“奇怪,你们一点也不珍惜生命。”

“我一无所有。”

会长摇摇头。“你年轻、漂亮、健康,所欠的,不过是一点点意志力。”

月生恼怒。“喂,你到底想怎麽样,取消交易?”

“当然不,林小姐,你走出酒吧,运程便转,记住,三十天。”

月生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醉了,那年轻人比她更醉,不过她已记不清多久没笑过了,能够笑著离开这世界也好。

她抬起头,那年轻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月生喃喃道:“秘密会所……”

她走出酒吧,骤然一阵冷风吹来,不禁呕吐,啊,不消半年,此刻的林月生看上去已似丐妇。

她靠在电灯柱上喘息。

转运,怎麽样转运?她连回家的车资也无。

忽然之间,一辆黑色大车吱一声煞住停在她身边,车头强光射向她,有人大声说:“在这里了,找到了,快去通知老太太!”

月生茫然抬起头,强光使她睁不开双眼,只见车上跳下两个人,一左一右挟住她,也不嫌她身上污秽,便扶她上车。

月生想挣扎,但是浑身乏力,她又把剩馀的胃液吐出来。

耳畔听到“快叫司徒医生”,她渐渐失去知觉。

真畅快,身体像躺在九层云中,又轻又软,再也不必担心人世间疾苦,就这样离去多好。

她嘴角带著一丝苦涩的笑。

接著,她听到有人欢呼:“醒来了,醒来了。”

月生莫名其妙,谁会为她苏醒那样高兴,谁会关心?

“寄期,寄期,认得我吗?”

谁叫寄期?这里边有个极大误会。

月生茫然撑起身子,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极大的床上,床边有医生、看护,还有一位慈祥的老太太。

月生想说:“你们认错人了”,但是喉咙沙哑,发不出声音。

老太太淌下泪。“寄期,只要平安返家就好,发生过的事,只当一场梦。”

看护过来温言说:“王小姐,我帮你沐浴梳洗。”

“我——”

这个时候,月生发觉老太太双目不能视物,她摸索著握住月生的手。

月生忍不住趋向前去,双手合住她瘦小颤抖的手。

她们急急帮月生装扮。

看护说:“你祖母到现在才放下一颗心。”

“祖母?”月生茫然。

“是呀!世上只馀你俩相依为命了。”

“误会!”

“不要再提你离家出走的事,好好陪著祖母,这是一个老人卑微的心愿。”

仆人带她到寝室。

月生从未见过那麽大的私人活动空间,占整座洋房二楼的一角,先是一间宽敞的起座间,双门推进,才是卧室与浴室。

米白色系布置,落地窗可看到海洋,露台大得可以开舞会。 

他们以为她是王寄期,两个人长得一定有点像。

书桌上放着各种印章、账目表,以及支票簿,显然那都属于王寄期。

月生大大讶异,真的王小姐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只要在支票簿上盖章,她便可以动用七位以上数字,秘密会所的会长说得对,

这一个月,她可以似公主般生活。

梳妆抬上放著日常佩戴的小件首饰,月生逐件戴上,衣橱里所有衣服都合她身段,真奇妙,一切像个梦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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